《逃亡基金》许三立

6、五、福祸无常

　　阿达与阿标穿着警服坐在去往机场的大巴里。
　　阿标和阿达不单搞来了警服，还做了一套假证——假学历、假驾驶证、□□。假驾驶证、□□还有□□是为了方便。而假学历则是为了更高的底薪——毕竟良知会是等级工资制度。阿达向阿标建议：“反正价格一样，要不做个博士吧，博士的工资高。”
　　“你啊你！我们怎么能像那些人一样弄虚作假？有多少水平，自己要心里有数啊。硕士也就差不多了。”阿标到底还是聪明，在一番计较后，做了决定。
　　这笔支出几乎花光了这两兄弟所有的积蓄。所以就算这趟任务很紧急，他们也还是选择了最便宜的交通方式。做假证的看这笔单子大，还很豪爽的送给他们一些警用设备。
　　“你说咱们交上去的□□能行吗，连个水印都没有？”阿达转过头，不无担心的对阿标说到。
　　“怎么不行？公司抬头、金额都写得明明白白的。开票另外付了十个点呢。等这趟忙完，就直接去财务那里拿钱吧。赶紧再看一眼目标，别到时候搞错了人，杀错了人可拿不到奖金。”阿标塞给阿达一张照片。
　　照片上那人正是史晓明。也正是在这史晓明的启发下，阿标与阿达才产生了假冒警察的想法——当那天他们看到史晓明误会他们是警察后，那颤颤巍巍的样子，实在是很过瘾。
　　车上的人听到阿标的话，都向阿标投来惊恐的眼神。阿标很镇静的对众人说到：“在对台词，警匪片——《宇宙无间道》，等上映的时候，大家一定来捧场啊。”说着阿标起身向车上众人一个敬礼。
　　哦！原来是进入角色！
　　车上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机场门口刚下车，眼尖的阿标就认出了史晓明，上前一把扭住：
　　“你被捕了！”
　　众人的掌声再次响起！
　　谁说中国没好演员，这不就是么？
　　还没到片场呢，对手戏就演上了。
　　史晓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阿达阿标两人控制住了。只听众人掌声响起，还有不少人举着手机在录像。
　　史晓明心慌的不行。虽然在谈判的时候，史晓明所向无敌，但是动手的话就稍微差点。更何况，史晓明已经认出了，这两位就是那天拍法制节目的那两个：“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干过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没点数？”阿达也逐渐适应了自己的警察角色，抬起头微笑着看着路人的镜头。
　　“我什么也没干呀！我就想散散心。”史晓明眼泪都要下来了。

　　这几天来史晓明觉得特别的憋屈。好不容易谈下了“德意赛尔”，连去魔都的飞机票都买好了——吕哲却决定他亲自和薛中磊去魔都。
　　“凭什么呀？”愤怒的史晓明找到吕哲，想要问个清楚。
　　“史晓明，做人要讲良知啊。”坐在办公室的吕哲一脸的平静，前面正坐着汇报工作的薛中磊。
　　薛中磊早就赶在史晓明之前，向吕哲汇报了这一行的经过。在薛中磊的描述中，史晓明对着韩晁大言不惭，几乎把韩晁激怒，差点就功亏一篑。多亏危机时刻，薛中磊豁了出去，不断的说着昧着良心的好话，这才力挽狂澜。薛中磊当着史晓明的面对吕哲不无委屈的说到：
　　“为了公司，我真是把我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尽了。”
　　“胡说八道什么！”史晓明对这个颠倒是非的家伙忍无可忍。
　　“你这是想威胁我吗？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你难道没想激怒韩晁？我难道没拼命说好话？”
　　史晓明还想说什么，却被吕哲制止住。
　　“大家一直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薛中磊这么做对得起公司，对得起自己的良知。至于史晓明，你之前确实为公司立下了功劳，这次的表现也确实很出色。但你能说你就没点骄傲？没点自满？”
　　“我……我……没有……”
　　“你难道觉得我是在打压你？史晓明，你之前一个人把风头都抢尽了，你想想同事们会怎么想？出了这个门，有多少人盼着除掉你，取代你，你知道吗？你难道不明白我在保护你？”
　　虽然史晓明依旧不服气，但吕哲的话让人无从辩驳。史晓明想到了父亲的话：
　　“你别看那人怎么说，看他怎么做就行了。大多数人嘴上讲的都是骗人的话，有些极品甚至连自己都骗。”
　　出办公室的时候，史晓明问到：
　　“这就是吕总你的良知？”
　　“你只要知道我是从公司角度出发就够了。”
　　史晓明垂头丧气的出了吕哲的办公室，本来他还想告诉吕哲公司有内奸的事，现在算了。反正吕哲从来一口一个“良知”，说不定这事就是他自己干的呢。既然订了去魔都的机票，干脆去散散心也好。
　　没想到在机场还遇到这档子事情。
　　“先没收通讯工具！省得他和同伙通风报信。”阿标这几天看了很多警匪片，对警方的流程稍微有些了解。
　　阿达搜了一阵之后，找到了史晓明的手机，还找到了史晓明的钱包。“这里可能也有犯罪的证据，先扣留再说。”
　　忙完这些，阿达和阿标就想把史晓明往人少容易下手的地方带。
　　“别挡本姑娘的道。”说话的是个姑娘，史晓明觉得这声音有些熟。转头看时，只见一个戴着墨镜，穿着套装的姑娘走来。
　　“警方办案。给你带来不便，还请多多谅解。”阿达端着官腔，说得煞有介事。见姑娘没动，阿达又走上前去，敬了一个礼：“还望广大人民群众对我们的工作予以配合。”
　　自从换了一身警服以后，阿达觉得整个人都变得很有底气。却不想姑娘直接一巴掌扇在了他的头上，把阿达的帽子都打掉了：“几天不见，你小子出息了？还有你，给本姑娘过来！”
　　阿标正要发作，却认出这姑娘正是那天的连衣裙姑娘。只是今天换了身职业套装，还戴着墨镜，一手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挂着一柄长伞。
　　“还真是好巧！”阿标见势不妙正想开溜，被姑娘叫住。只好苦着一张脸，向姑娘迎了过去：“小姐姐，小姑奶奶。我们现在都是警察了。留点面子行不行啊。再说你这也是妨碍公务不是。”
　　“嗯？本姑娘今天就是妨碍了，你们能把我怎样？”姑娘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地球防卫安全部——高级情报员——王安若
　　阿达和阿标对“地球防卫安全部”这个名字实在太熟悉了。几乎每次“良知会”的活动，都会讲到地球防卫安全部是如何迫害ETO的成员——灌辣椒水、坐老虎凳、抽筋扒皮外加十八般花式拷打。阿达觉得和地球防卫安全部相比，当年国民党反动派也不过如此。
　　阿达看了看阿标，看见阿标正冲他使眼色。阿达立即会意，朝王安若扑了过去。就在阿达即将碰到的瞬间，只见王安若的右手稍微一抬，伞尖指向阿达咽喉的位置，阿达自己就撞了上去。
　　阿达仰面倒下。
　　“好！”
　　不明真相的群众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这个女演员演得真好，难度这么大的动作戏，不但一气呵成，而且完成度还特别高——无替身无特效的真打实斗。
　　此刻站在原地的阿标有些懊恼。他使眼色的意思明明是咱快溜。阿达那二愣子却往前去了。虽说组织规定，一旦遇到地球防卫安全部的人，应该上前做顽强的斗争，可这斗争也要注意方式方法，不是吗？
　　王安若用伞把勾起呆住的史晓明，往安检口走去。
　　“这人，本姑娘带走了！”
　　“等一下！”史晓明拿回自己的钱包和手机，这才跟上王安若。
　　阿标把倒地阿达扶起，两人一合计，还是不要追了。先把最要紧的事情做了——完成绩效考核。对于这点，阿标已经想到了办法，反正绩效考核只需要把照片发过去就行，也没人会来认真核查。
　　“人，我们已经杀了，我们怕人死不干净，又多砍了几刀，那真叫死无全尸啊。但是这事情也不是那么顺，我们遇到了地球防卫安全部的人，叫王安若。阿达都受伤了，我们要申请工伤补助。”
　　“干得好，这个情况会反映在你们的绩效工资里。你们去把王安若带回来，这就是组织交待给你们的下一个任务。”
　　“是！代表良知消灭她……带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