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罪恶克星以后》清平乐居

2、第002章 谁欺负你了

　　痛哭了半个小时，张道清把所有的痛苦不甘屈辱都哭了出来，这才收拾好心情，关了淋浴。
　　穿好衣服出来，与刚进门的妹妹张道汀撞了个正着。
　　“怎么回事？”
　　张道清拉住她，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关切跟怒火。
　　张道汀甩开她的手，把书包仍在凳子上，“没什么，回来摔了一跤，饭做好了吗？我饿了。”
　　骗鬼呢。
　　谁摔一跤头发散乱，衣服破了，脸上肿了，鞋子脏的跟垃圾堆捡回来的一样。
　　“说，谁欺负你了？”张道清追问。
　　她妹妹从小乖巧懂事，备受他们一家人宠爱，谁敢这么欺负她？
　　想到最后被打捞上来，已经不能分辨五官，蜷缩成一团团的妹妹，张道清眼睛一红，浑身充满戾气。
　　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妹妹就已经遭受了很多欺辱？
　　“没人欺负我，就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你还要我说几遍啊。没做饭就算了，我不吃了。”
　　张道汀语气不耐烦的推开姐姐，扯着书包回到房间，嘭地一声甩上门。
　　靠在门后，眼眶一热泪水就涌了出来，张道汀狠狠抹掉眼泪，心里满是委屈。
　　告诉你又怎么样？你能做什么？爸爸不在了，他是杀人犯，我们是杀人犯的女儿，就应该受到谴责，就应该被千夫所指，这是我们应该受的。
　　张道清站在门口，举着手，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站了片刻，转身去了厨房。

　　冰箱里有昨天没卖完的菜，张道清拿出来，想了想，又从下面冷藏里面摸出来一小块肉，炒了个青椒肉丝，做好了饭，才去敲了敲房门。
　　张道汀眼睛红肿，明显有哭过的痕迹，张道清也不点破她，指了指房间书桌上的台灯。
　　“把灯关了，节约用电。”
　　关了灯，张道汀走到饭桌前刚要坐下，张道清又开口了。
　　“饭前洗手！”
　　张道汀瞪了她一眼，气冲冲的去了卫生间。
　　重新坐在饭桌前，她横了张道清一眼，看她不挑自己刺了，才重新看向桌上的菜。
　　一个盘子里，泾渭分明的分成三个小堆，放着三样菜。
　　“怎么只有这一点？”
　　张道汀用筷子扒了扒唯一的荤菜青椒炒肉，里面青椒居多，肉只有零点几根肉丝。
　　自从爸爸出事以后，爷爷奶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爷爷天天酗酒，喝醉酒就骂人，奶奶整天阴沉着脸，做饭也对付，越来越难吃，对她们姐妹也没有以前关怀备至。
　　张道汀懂事，从不提要求，可是对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她所有的坏脾气就没法隐藏了。
　　“这是咱俩的晚饭跟菜，爷爷奶奶的我给他们留在厨房了。”
　　张道汀戳了戳碗里的饭，木着脸吃饭，中间张道清把肉都夹到她碗里，她又跟使气似的，狠狠夹到张道清碗里。
　　姐妹俩沉默着吃完饭，张道清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八点半了。
　　“你把碗洗了，我去接奶奶。”
　　张奶奶在附近菜市场租了个摊，卖了十几二十年的菜了。
　　她年纪大了，张爸爸并不想她辛苦，很早之前就提过让她把摊子转出去，在家跟张爷爷过过退休生活，跳跳广场舞之类的。
　　张奶奶辛苦了一辈子，闲不下来，她所有认识相熟的人都在这个菜市场，不卖菜她还得每天跑到菜市场找老姐妹聊天。又担心张爸爸一个人养两个孩子，负担重，一直租着摊子，赚些生活费，攒下来的钱打算以后贴补张爸爸。
　　菜市场现在都很正规，晚上八点前就要把所有卫生打扫干净，喷洒消毒药水，八点准时关门。
　　现在都八点半了，张奶奶还没回来，张道清有些不放心。
　　菜市场离家也就五百多米远距离，出了小区，走了没多久就到了，菜市场里面的灯已经都熄灭了，只有外面几盏灯还亮着。
　　张道清脑子里还在回想，以前奶奶跟爷爷收摊以后会去什么地方？
　　她小时候跟妹妹都是在爷爷奶奶家长大，后来随父亲工作升迁去了省城，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那时候爷爷奶奶早就做好了饭菜在家里等着他们父女回来，她对爷爷奶奶的了解，其实并不多。
　　转个弯，看到眼前的场景，张道清知道她并不需要想爷爷奶奶去哪里了。

　　菜市场每天有烂掉的菜，扒掉的皮，去掉的死叶子……垃圾产量非常大。
　　以前都是靠摊主自己主动自觉清理摊位垃圾，公共区域也是相邻的摊位商量好各自划分区域或者一替一天清理。有些人不自觉再加上卫生马虎，导致市场卫生不达标，之前还被处罚过。市场就找了专门的清洁人员，用市场管理费支付工资，工作就是每天三遍清扫摊位，把垃圾运到市场外的垃圾回收点。
　　最近菜市场受到附近大型商超竞争，人流量明显减少，摊位也撤了不少，管理费收不上来，清洁人员也被辞退了。
　　前方不远处，路灯下，两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正吃力的拖着半人高的垃圾桶。

　　张奶奶费力把垃圾桶抬上垃圾回收箱，她哼哧哼哧喘着粗气，手下陡然一轻，一回头，大孙女站在背后，把垃圾桶整个推进回收箱，倒干净里面的垃圾，还磕了磕捅，把残余也震出来了。
　　“你来干什么？这是你该来的地儿？”
　　张奶奶看是大孙女来了，并没有很高兴，反而带着训斥。
　　“你作业做了吗？你出来你妹妹怎么办？你把她一个人丢家里？”
　　张道清把垃圾桶放下，转身看到爷爷又拖了一个垃圾桶出来，忙跑过去接了过来。
　　“她在家做作业，这么大了，上学放学都一个人，没事的。”
　　张奶奶板着脸还要再训斥，张爷爷哼哧一声，骂道：“咋废话那么多，赶紧搞完了回去，老子饿的要死，还得在这里听你说废话。”
　　张爷爷脾气一直不好，张爸爸出事以后，更是每天醉生梦死，今天能帮忙做事已经是破天荒了，张奶奶不敢多说。
　　三个人忙活了十几分钟，才最终把菜场打扫干净，回去路上，张爷爷脸色难看的拐去小区门口小超市，买了一箱价格不到一百块的便宜白酒。
　　张道清去帮忙搬酒，看到小票上的白酒价格，心里一阵难受。

　　刚进小区，就看到他们楼下围满了人，对着楼上指指点点。
　　张道清心里一突，飞快的往家里奔，挤开门口的人群进了屋，眼前的景象让她原地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