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赛高》绘双喜

9、军训（三）

　　第九章

　　这已经是军训的第六天。

　　离家的不安，身体的疲惫，环境的陌生……所以听到有人晕倒时，轩萱没有很惊讶。

　　轩萱看着从医务室归来的同学被允许坐在主席台的树荫处，很是羡慕。

　　轩萱看着那些假装晕倒却被拆穿的同学，打消了心中效仿的念头。

　　可是……真的好累啊。

　　烈日炎炎，汗珠从轩萱晒得通红的脸颊滑落，轩萱却觉得身体发冷。她的视线逐渐模糊，竭力保持的军姿开始晃晃悠悠的。

　　忽然，轩萱眼前一黑，乏力绵软的身子一个踉跄。

　　轩萱却没能晕下去。那种感觉转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轩萱半是遗憾半是庆幸地调整自己的站姿，认命地期待着下一次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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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在寝室里，轩萱掏出尘封已久的手机，想问问度娘自己这要晕没晕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轩萱顺手点开了□□，随即呼吸一窒——祝念林发来了消息。

　　祝念林的□□名字和头像万年不变。他就叫“祝”，头像是一次轩萱偶然拍下的，祝念林随意用毛笔在纸上写下的祝字。

　　祝念林写那个的“祝”，虚虚实实，神不外散。黑白交错间，叫人无意间窥见了那个神色莫测的少年。

　　“祝:你今天早上军训时是不是不舒服？

　　祝:中午吃饭时就想问问你，没找到人。”

　　轩萱如春花般的眉目间爬上了一抹绚丽的笑容。

　　她轻敲屏幕，斟酌着回了一行字。

　　“无关风月:我没事。[憨笑.jpg]”

　　对方没有回消息，轩萱略有些失落，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手机界面。

　　也许他已经睡了吧，轩萱不停地找着理由。

　　中午轩萱在闹钟的作用下醒来时依然抓着手机。

　　她看见了红色的小点，面带喜色，匆忙点进去。

　　是一个加好友的消息。头像是一只穿戴整齐，神情高傲的胖橘。

　　轩萱抿了抿嘴唇。

　　留言里说是赵冯御。轩萱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是一班的一个笑容灿烂的男生，总跟陆一棣他们站在一块，也说过几句话。

　　既然是认识的人，轩萱手指轻叩屏幕，通过了消息。

　　轩萱出寝室前，想把手机压箱底，犹豫了半晌，终究是期待着什么，把手机匆忙锁在了柜子里。

　　“萱宝——快点啦——”何雨清在门外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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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其实陆陆续续有班级之间在互相拉歌，但今天晚上的规模实在是大。

　　夕阳西下，夜色降临，星光熠熠升起，军歌嘹亮响彻。

　　点点星辰挂在夜空上，明月与繁星一齐注视着沐浴着银辉的万物。

　　众人都盘膝坐在操场上，周围是凉风也吹不散的火热气氛。

　　一班和二班挨得近，逃不脱相爱相杀的怪圈。

　　一班的同学大多面带戏谑，起哄声整齐又洪亮。“冬瓜皮，西瓜皮，你们不要耍赖皮，机关枪，两条腿，打的你们张不开嘴。”

　　牛教官笑着起头:“要你唱”一班的人便默契地合了上去:“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

　　“像什么”
　　“小绵羊。”
　　“咩——”

　　二班教官挥了挥手。
　　“让我唱，我就唱，我的面子往哪放”

　　“一二三四五，我们大家等得好辛苦，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好难受，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好着急。”

　　二班的学生和一班的学生，有一个算一个，最终都没逃脱的了唱军歌。这也算是军训过程中难得的消遣了。

　　晚上摇光207，张甜甜忽然说了一句“时间过得好快啊……只有一天了。”眼底一片惆怅。她一向不喜欢分别。

　　轩萱闻言莞尔，本想调笑两句，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感慨:“是呀，明天是会操表演……”下午就得分别了。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沉默。

　　何雨清轻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以找牛教官好好告个别。”

　　轩萱扑过来揉了揉何雨清的脑袋。

　　几个人几乎是同时回答。“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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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班第二天的会操表演进行的很顺利，牛教官满意的神色透露得很明显。

　　在一系列的仪式进行完毕之后，几个女孩赶紧去逮偷偷消失的牛教官。

　　来送别的人比想象中的少些，或许大家都不愿意直面离别。

　　张甜甜有些哽咽:“教官，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你了啊？”

　　有些憨厚的牛教官沉默地挠了挠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比这些孩子更清楚地知道，有些离别，就是永远。他想说:“你们很快就会习惯的，会慢慢地忘记我。”

　　但面对一双双不舍的眼睛，牛教官无言以对。

　　尽管少年的情感来的快去的也快，但确确实实，是值得珍惜的。

　　轩萱打破了沉默，红着眼保证道:“教官，你走以后，我会记得保持严肃；记得军姿立定；记得正步跨立；记得……我会记得你教我的很多……再见。”

　　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于分别。牛教官无措地鞠了一躬，瓮声瓮气:“最好的你们……再见。”

　　又叫不少人湿了眼眶。

　　轩萱在心里回应着，江湖路远，在此别过啦，我们最好的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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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被轩爸接回家，轩萱还是心里闷闷的。

　　老轩同志一边开车，一边问她:“萱宝。你们放几天假啊。”

　　问了两三次，轩萱才听到。她垂着头，有气无力道:“算是三天吧……31号下午得去学校，九月一号正式上课。”

　　“怎么不顺便把祝念林也带回去呀？”轩萱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祝轩两家向来亲近，祝念林的父母工作都比较忙，因此轩爸接送两个人是常有的事。

　　“哦，你说林林呀！他爸妈最近难得有时间，两个人一块儿去接他去了，说准备带他去哪里玩一下 。”

　　“哦——”轩萱本就不太美妙的心情又变差了一点儿。

　　老轩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女儿变化莫测的少女心思。他询问女儿:“你放这几天假有什么安排不？ ”

　　得到了女儿一句肯定的回答，也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