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她曾活着》揦翥

19、第 19 章

　　夏油杰站在天台看着整个校园。

　　“杰。”五条悟看着他的模样：“你去找坂本玲吧。”

　　“没事。”夏油杰摇摇头，脸上温柔的笑容如同一副面具一般：“我已经没事了。玲最近忙着考大学，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她了。”

　　“…”五条悟看着好友的表情，咬碎嘴中的硬糖：“好吧，如果真没事了，就不要露出这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他看着夏油杰现在的状态，对他之前说的“没事”二字表示不信。

　　“哈哈，抱歉，这个表情估计暂时收不回去。”夏油杰的笑声里并无任何笑意。

　　“算了，”五条悟走到他身旁：“夜蛾老师让你最近先休息休息，少出任务。”

　　“嗯，我知道了。”

　　—

　　“我还有好几张试卷没有做完呢。”坂本玲被小川明子半拉半推走向神社。

　　“哎呀哎呀，都快到啦。就进去拜拜求个签嘛～”小川明子笑着说：“快考试了，出来散散心也挺好的。”

　　“就是因为快考试了，所以我想临时抱抱佛脚呀。”坂本玲无奈的摇摇头，只能跟着小川明子进了神社。

　　“希望是大吉，希望是大吉。”小川明子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小声念叨。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从里面抽出了一根签。

　　“哎——是末吉。”她沮丧的看着手中的签。
　　“小玲你试试。”

　　“好吧。”坂本玲也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大吉”，然后伸手抽了一根签。

　　“是什么是什么？”小川明子头凑过来，问。

　　坂本玲看着手中的签，微微笑道：“看来我的运气不太好呀。”
　　说着，她把签递给小川明子：“是大凶。”

　　“!!？”小川明子看到后生气的把签扔在桌子上：“呸呸!这次肯定有误!你在抽一个试试。”

　　“不用了。”坂本玲摇摇头：“还是感觉回去复习比较靠谱。”

　　“嗯，说的也是。”小川明子看了看时间：“那我们吃个午饭一起去图书馆吧!”

　　“嗯，好的。”坂本玲点点头附和。

　　—

　　「为什么有些人可以如此藐视生命…」
　　坂本玲失望不解甚至带着微微愤怒的语气回荡在夏油杰的耳边。

　　夏油杰看着笼子里关着的两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是呀，为什么他们可以如此轻易地去伤害他人？
　　他们为什么总是喜欢伤害他人？

　　“别害怕，”夏油杰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一切已经都会好起来的。”

　　他果然，无法守护那些愚昧愚蠢的人。

　　善良的人太少了，少到即使保护也会逐渐消失。

　　——

　　“杰!”坂本玲早人群中看到了那极为显眼的人，微微一愣。
　　随后和身旁的小川明子简单说了几句，在她的调侃中微微羞涩一笑，然后就向着夏油杰的方向跑去。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坂本玲避开所有行人，向着他奔来。
　　夏油杰伸出双手，微笑着接住了向他扑来的坂本玲。
　　“玲。”

　　“你是加入什么教会了么？”坂本玲看着面前身着袈裟的夏油杰，问。

　　夏油杰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是的，怎么样？合适么？”
　　就在刚刚他看到坂本玲发自内心的笑着抱住他时，那一刹那，他以为自己还在专高，甚至没有经历过那一切的一切。

　　“很合适哦!”坂本玲比了一个“棒”的手势，然后拉着他的手来回晃着。

　　“怎么没打招呼就突然来了？”
　　平时夏油杰总是会贴心的提前和她打声招呼，确认她没事才会过来接她。
　　但今天的他，好像有些不一样。

　　坂本玲看着身旁一直低头似乎在沉思的夏油杰，心想。

　　“其实，我来找你是有些事情。”夏油杰看着二人十指相扣的手，说。

　　像荡秋千般来回晃着的手慢慢停下。

　　“嗯，我感觉出来了。”坂本玲见他沉重的面色:“不如，去我公寓聊吧。”

　　—

　　夏油杰不是第一次来坂本玲的所住的小区，但却是第一次进入她的公寓。
　　公寓内的装修如其他学生公寓那般干净简洁，非常普通。

　　“喝茶么？”坂本玲让他先坐在沙发上，问。

　　夏油杰收回目光，摇摇头，并拍拍身边的位子，示意让坂本玲坐在那里。

　　……
　　………

　　“我…”夏油杰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爸爸妈妈杀了。”
　　说话时，他的双眼直直紧盯自己的双手。一字一顿、清晰的吐出每一个字。

　　!
　　坂本玲先是一惊，随后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伸出手慢慢握住夏油杰，十指相交。

　　好凉呀。
　　她想着。

　　“所以，”坂本玲柔声开口道:“杰你是来杀我的，对么？”

　　“…”夏油杰低着头，阴影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嗯。”

　　“好的，我知道了。”坂本玲抬手轻轻的抚摸着他微乱的头发:“晚上想吃什么？”

　　“不说些什么么…”夏油杰抬起头，看着一脸平静的她。

　　坂本玲笑了，那笑容一如往常。
　　“说什么？‘请不要杀我’么？说了又会改变什么？杰你会停手么？”

　　“…不会，”夏油杰与她对视，眼中含满坚定。

　　坂本玲闻言点点头:“我想你也不会。”

　　“……”夏油杰沉默了。

　　坂本玲起身蹲在他的正对面，然后抱住了他:“不需要难过，更不需要为此内疚，杰。”

　　她捧起夏油杰的脸:“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在那次跳楼自杀里了。所以不需要为我的死而内疚，死亡一直是我恐惧却又渴望的归宿。”

　　“怎么可能不会内疚。”夏油杰看着那双含着温柔的眼睛:“明明是我救下了你，却又要亲手将你杀死。”

　　他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对不起，玲。”

　　“额!!”
　　随着这句话而来的，是坂本玲腹部传来的剧痛。
　　不到片刻，她感到肚子肚子四周发烫。

　　坂本玲没有低头去看自己的伤口，咬着牙忍着疼痛，想控制住眼中的泪水，可是却没能如愿。

　　眼泪从眼角划过，坂本玲浑身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尽管如此，她还是硬撑着看着夏油杰。

　　“没关系的……”她用拇指拭去夏油杰脸上的泪水:“咳咳!没关系的，杰…”

　　“…我原谅你…
　　去做你认为对的事吧，然后沿着那条路一直走下去……”她努力扬起微笑，努力去露出一个和往日一样的微笑:“…即使…咳咳!即使到了现在…我，我依然最喜欢、最喜欢你哦!”
　　话音刚落，她直直倒向夏油杰。

　　“……我也是…”夏油杰那双失去光泽的眼睛看着洁白的墙壁，接住了她，然后紧紧抱住她。

　　双眼渐渐模糊不清，浑身甚至连闭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坂本玲的呼吸也逐渐缓慢。
　　她的身体因为缺氧而抽搐，却因身体无力而成为微微颤抖。

　　她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任何事物，耳边却清晰的传来夏油杰低声啜泣的声音。

　　她果然很自私呀……
　　明明不想让杰伤心，却又为他因为自己而哭泣开心…

　　不过，现在无论想什么，都没用了吧…

　　原来这就是死亡，她一直所期待渴望有畏惧的事情呀。
　　不过现在，她好像有点后悔了。

　　如果死去，就不能再和杰一起起电玩城打游戏了。
　　如果死去，就不能和明子一起吃甜品了。
　　如果死去，就不能再和爸妈讨论放假去哪里玩了。

　　果然，她好像，突然有些后悔了呢。

　　但是事已至此，她也无能为力了。

　　算了……
　　一切就这样吧…
　　这样，也许也不错吧……

　　坂本玲停止了思考，停止了呼吸。
　　她静静地被夏油杰抱在怀中。

　　坂本玲永远沉睡在了2007年的秋天。

　　就在今年年初，她才和夏油杰做过约定。

　　约定明年约上大家再一起去打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