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哥哥我错了》古疏

107、第 107 章

　　自然是想见的，苏木辰怀念起从前王女府的时光，一时心绪复杂。
　　墨尤宁知道他重感情，之后的话刻意引着往当初的时光讲，仔细回忆起来，他们之间诸多波折，可墨尤宁对他的真心确实从未变过。

　　他其实一直都还在原地，所有的路都是墨尤宁走近他，她虽然最初强势霸道，可到最后并没有辜负他，仍旧是一颗真心都放在他的身上。
　　苏木辰想到这，心里多了几分动容。

　　两人前往鸾鸣寺那日天气正好，大雪初霁，万物一新。
　　苏木辰站在苍白的天幕之下，看着高墙红瓦，仿佛走过一个轮回。

　　他仍旧清晰地记得送醉颜离开那日的场景，从那一日开始，他步入后宫争宠的圈套里，数次走过生死的边缘。
　　苏木辰跳出自己的视野，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思索，忽然又感到幸运与感激。
　　他并不精于算计，也不懂得谄媚讨好，这其中多次波折圈套，以他的手段而言，若不是墨尤宁偏爱，根本走不到如今君后的位子。

　　“哥哥，你想什么呢？”墨尤宁从身后走来，牵起他的手。

　　“没什么。”
　　苏木辰摇了摇头，突然发问：“陛下对我心怀亏欠？”

　　墨尤宁一愣，点头，笑道：“是啊，你不是清楚吗？怎么突然说这个，莫不是有事要求我？”

　　“亏欠从何而来？”

　　墨尤宁细看他的目光，他看起来不像是生气，要翻旧账。
　　她迟疑一瞬，答道：“我没能护好你。”

　　苏木辰追问：“若是这样说来，陛下后院因争宠被害男子众多，你岂非人人都有亏欠之心？”

　　墨尤宁沉默了会儿，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笑了起来，认真道：“我只觉得对你有亏欠。”

　　“为何？”

　　墨尤宁道：“青鸾国的女子三夫四侍，她们嘴上说着雨露均沾，谁都喜欢，大家和睦共处，其实我觉得分外可笑。因爱生妒，本就是人之常情，她们生气夫侍不够大度，勾心斗角互相残害，于是惩罚他们，对受害的夫侍施以怜惜。”

　　苏木辰眉头微蹙，问：“不该如此吗？”
　　他望着墨尤宁，像是在说，你不也是如此。

　　墨尤宁缓缓摇头，“我跟她们不一样，我比她们更心狠，更偏心，只在意自己爱的那一个人。”
　　“假若这次查出的结果不是苏卿歌害了哥哥你，而是你害了别人，我不会对其他被害的夫侍有愧疚，我只会把那些人挑出来一一打入冷宫。”

　　苏木辰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墨尤宁轻笑：“哥哥还在纠结醉颜的事情吧？当初他怀的孩子不慎掉落，分明是遭人陷害，而且其中我的责任也不可推卸。但我却一点情面都不讲，直接贬做奴隶，哥哥为他不平，觉得我太过狠心？”

　　苏木辰眼睫微颤，没有应声，也不成否认。
　　墨尤宁注视他的双眼，耐心解释：“哥哥，爱是不能分出去的，能分出去的，那都不叫爱，那叫宠。我给他们荣华富贵和权势地位，他们给我身体，至于所谓宠爱，他们自己去争去抢，成王败寇，我一向公平。”

　　她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你还是不曾明白，你在我心底的意义。我说了爱你，就会负担起你的所有，你的愚蠢也好，你的任性也罢。哪怕你闯了祸，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
　　“所以你与他同样是失去孩子，对我而言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自然也不能同一而论。”

　　“我明白了。”苏木辰将这一番话消耗了许久。

　　“外面冷，进去再说。”
　　墨尤宁牵着他上马车，一边道：“我当初没有处理他们，是太过自负，以为能护你无恙，加上各方家族势力牵扯其中，一时腾不出手嫌麻烦。”

　　她说完，一低头发现苏木辰眼眶红润，眼含泪意。
　　墨尤宁嘴里的话一顿，忙改口询问：“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苏木辰摇头，抱住了她。
　　墨尤宁身体僵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回抱住他，话里带了笑意：“被我说的话感动了？”
　　苏木辰埋头在她肩头，“闭嘴！”声音闷闷的。

　　墨尤宁笑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感到苏木辰是真的原谅了自己。

　　墨尤宁送他到了地方，也不知他们三人谁脑子不好使，大冷天挑了一处亭子。
　　她给苏木辰裹了一件厚厚的披风，又往他手里塞了一个汤婆子，“冷了就回来聊，别冻着。”

　　苏木辰显得很兴奋，她很久没见他眼神如此明亮了，像一个小孩子。
　　隔着不远的距离，墨尤宁看见洛怜城在跟他招手，她笑了笑，对着苏木辰柔声道：“去吧，等聊完了，就跟我回宫去。”

　　苏木辰抿了抿唇，给了她一个笑容，轻声应道：“好。”

　　墨尤宁在原地注视着他们三人，亭子旁种了几丛细竹，竹子枝叶摇曳，影影绰绰，能隐约望见。
　　刚开始三人似乎略有些拘谨，但能看出都是高兴的，没过多久熟悉了，有笑声传出。

　　她在心底叩问自己可曾后悔，无论是醉颜还是洛怜城，还有她身侧那些年华正好的男子，他们都应该有一个好的归处，而不是由她磋磨废了大好人生。
　　从前没有遇见苏木辰时，她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也不会被爱，就此孤独一生。
　　苏木辰让她得到了最珍惜的爱，以至于，她前半生心狠手辣，性情残暴，在这一刻忽而生了悔意。
　　若是能重来一次……
　　墨尤宁失笑，自己怎么突然伤春悲秋，幻想起这些不实际的事情了。

　　世间之事是没有办法重来的。
　　她望着苏木辰所在的方向，在心底暗自许诺，上天留这个人在自己身边，她愿往后余生尽己之力，做一个明君，给天下人一个河清海晏的盛世。

　　全文完。
　　另，番外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