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哥哥我错了》古疏

105、第 105 章

　　墨尤宁说完转身便走。

　　苏卿歌意识到，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再见到她了。
　　他知道自己会死，内心深处甚至在怨恨墨尤宁的绝情，但不知为何脑子一抽，问道：“陛下，从前对我可曾有过几分心意？”
　　他至今都能记得墨尤宁为了他，放弃娶他弟弟苏浅的念头，总归是对他有过两分真相的吧。

　　墨尤宁脚步顿了顿，她回头，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恨意：“不知从前在王女府害死哥哥孩子，他冲着你笑的时候，你可曾对他有过两分愧疚？”
　　“没将你凌迟处死不是朕心善，只是因为哥哥心软。他不愿提及如何处置你，是念及王女府那些相处的时光，不过朕说真心话，你根本不配他的真心。”

　　她眼里的恨表现得如此明显，苏卿歌感觉自己的真心像是一个笑话，在沉默的对视之中，他落下泪来：“他凭什么？”
　　“论身世地位，论容貌才学，或是与陛下相识的时间，我都在他之前。可为什么陛下的眼里就是没有我呢？为什么你就只喜欢他，苏木辰到底哪里好？！”
　　他嗓子哑得粗粝，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喘息得厉害。

　　墨尤宁淡淡道：“因为他真实，而你虚伪，所以你永远都比不上他。”

　　她转身离开。外面的月亮很圆，墨尤宁心头被压着的事情，忽然松了。
　　她直到这一刻才发觉，那个孩子不仅是苏木辰心里过不去的坎，也是她心口插着的一根刺。

　　看着月亮，她想起了苏木辰，想要立刻见到他，唯有这样才能勉强平息她内心的不安。
　　但他还在生气，墨尤宁不敢去，怕他觉得自己在逼他，将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次弄僵。
　　他好不容易松了口，她这次要小心翼翼顾忌他的想法，细致考虑他的情绪，她不敢再贸然去打扰他。
　　墨尤宁伫立原地，沉默了许久，突然记起那一枚被遗弃的戒指。

　　墨尤宁快速回了寝宫，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她此刻迫切地想要见到苏木辰，就像是在学堂辛辛苦苦抄完了夫子留下的习作，一刻都不能停留，想要飞奔回家一样。
　　那一点深埋在心底深处的温暖，如暗夜明灯，长燃不息，支撑着她得以在孤冷的暗夜中不堕落成魔。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苏木辰看向“琼年”。
　　他头发刚刚擦干，此刻靠坐在床头，身上带着花瓣的香味，脸色红润。

　　墨尤宁愣了一瞬，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端着的铜盆，再抬头看向满脸疑问的苏木辰，明白过来，她是穿到了琼年身上。
　　墨尤宁不动声色皱了皱眉，忽然成了一个男侍，她显得很不自在，抿了抿唇，才撒谎编道：“主子，奴学了一套按摩的手法，不如给您按按解解乏？”

　　她说完，眼底全是期盼。
　　苏木辰本想拒绝，可看到琼年的眼神，嘴里的话便卡住了，他鬼使神差张口应下：“好。”
　　他的心跳得有些快，苏木辰不曾发觉，他潜意识在紧张。

　　墨尤宁放下手中的盆，苏木辰刚刚洗完澡，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干净，脸上还带着被热气氤氲生出的绯红，缩在被子里，像一只刚刚成熟的樱桃。
　　墨尤宁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一把抱住他，她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不轻不重地按着。
　　她不懂按摩，但是苏木辰也不懂，体会不出她的手法如何。

　　“主子觉得这样如何？”墨尤宁问。

　　“嗯……挺好的。”苏木辰被她按得有点困，听到问话才醒了醒神。

　　墨尤宁眼睛一直望着他，状似无意道：“主子觉得在苏家住的如何？”

　　“很好啊，怎么突然问这个？”苏木辰提起点精神，开玩笑道：“你是怕我失宠后，你回不去帝宫，无处可去？”

　　“怎么会，奴一辈子都跟着主子，主子去哪，奴就去哪。”
　　墨尤宁犹豫了会儿，借着问：“主子觉得帝宫住着如何？陛下……她如何？”

　　她按摩的手不自觉慢了下来，面上不显，可是心里却忐忑，不免紧张起来。

　　苏木辰诧异地望向他，神色犹疑，他目光藏了点不寻常的意味，拖长了声音：“陛下……找了你来做探子？”

　　墨尤宁忙解释：“没有。”

　　“你也是在宫里待过的，怎么会在背后非议陛下，莫不成胆子在苏府练出来了？”
　　这话里面责备的意味已经很浓了，虽然说的不是她，而是琼年。
　　墨尤宁本就心虚，但心他再瞧出什么来，没敢接话，苏木辰垂下眼睑，“我累了，你下去休息吧。”

　　“主子，奴不该多嘴的，您别生气。”
　　墨尤宁见他脸色不好，心头懊恼，却不舍得就这样简单离开，她低声询问：“您饿不饿，奴让厨房的人给您做些吃的。”

　　苏木辰听得这些关心的话，心头微微后悔，方才他的话不该那么说的，琼年只是好奇，想来也没有坏心思。
　　他不该把对墨尤宁的怒气牵扯到他的身上，只是不知为何今晚他脾气控制不住，朝他发了火。
　　苏木辰定神看他，今晚的琼年总是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是很熟悉。

　　他晚膳没有吃多少，现下听他提起，也觉得有些饿了，便点了点头。
　　琼年露出笑意，“好，奴这就去。”

　　他忘记行礼了。
　　苏木辰看着琼年推门而出的背影，而且给他净手的铜盆也没有带走，他不该如此粗心。
　　苏木辰皱了皱眉头，终于发现不是他的感觉有误，而是琼年真的不太对劲。

　　没过一会儿，琼年端着一碗燕窝粥回来。
　　他很自然得坐在苏木辰床边，舀起一勺粥，吹凉了喂到他的嘴边。
　　苏木辰的手动了动，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缩在被子里，他什么也没说，张口咽下了。

　　琼年眸光似乎亮了一些，带着笑意问：“主子，好喝吗？”
　　苏木辰轻轻点了点头。

　　一碗粥见底，墨尤宁拿着碗起身离开。
　　临出门前一刻，苏木辰忽然开口：“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