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恶习》幼揞

94、薄暮.94

　　说是出去透气，可一直等到饭局结束朴灿烈也没再回来，我没有多等，先和孟青与鹿晗他们道了别，回宿舍收拾东西。

　　早上没到的两个舍友也已经拖着行李抵达宿舍了，正在和早上就已经到了的那个围在一起嘁嘁喳喳地聊天，都是青春洋溢的小女生，是一看就知道很好相处的类型，心里隐隐的不安也总算消散，我从背包里拿出来前几天为她们精心挑选的小礼品，果不其然都是很表现出很喜欢的样子。

　　女生之间的友谊向来都是突然而又迅速，没聊几句宿舍之间就变成了惺惺相惜的好姐妹，正听她们聊着天，接到了陈荷艺打来的视频电话。

　　“小熙！！”刚一接通，屏幕里就被陈荷艺的笑脸占满，“我想死你了！怎么样怎么样，开学第一天顺利吗！”

　　“顺利顺利，一切顺利。”我笑着回她的话，“你呢？”

　　“我也顺利！给你看我舍友！我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们就都想见见你！”

　　镜头一转，陈荷艺身边冒出几个脑袋，互相推搡着挤到镜头前面，都很热情地和我打招呼，“你好，你好！你就是小艺的好朋友对吧？很高兴见到你！”

　　突然而来的热情有些太过猛烈，我一下子没太招架得住，愣了两秒拘谨地笑笑，“你们好。”

　　女生们的眼睛突然亮了几分，满脸兴奋地凑在一起悄悄咬耳朵，一旁的陈荷艺满脸嘚瑟，一副“母凭子贵”的骄矜，“怎么样？我说的对吧？……”

　　我没太明白她们说的是什么，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陈荷艺又急吼吼地把手机镜头对准了自己，如以往一样碎嘴子地念叨了好一阵，说是要去参加什么典礼又急急挂断了电话。

　　从一开始就被那边搞得有些晕头转向，我哭笑不得地收起手机，收到一半又听到了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拿起一看，是边伯贤。

　　“到学校了吗？”

　　“到了，我已经到宿舍了。”我打字回复他的话，“怎么现在给我发消息，你下午不是有课吗？”

　　今天是周二，在我的印象中，边伯贤周二的课是一周中最繁多的，我这边现在正是下午两点多，算上两个小时的时差，澳大利亚那边的边伯贤应该正在上着下午的第二节课才对，怎么会这个时间点给我发消息？

　　“我在上课呢，放心不下你。”就算是打字也颇能感受到边伯贤的怨怼之情，“小熙不记得跟我报平安，我自己来问也不行吗？”

　　有点心虚，只能避重就轻地岔开话题：“你小心别被你老师看到你在玩手机，你不是说这门课的老师是个大魔头吗？”

　　“放心放心啦，我很谨慎的。”

　　“小心一点。”

　　“知道啦，话说回来，小熙，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啰嗦了？”

　　熟悉的嘴欠。

　　我深吸口气，忍不住黑了脸，“你说，我现在给你打个电话过去，你老师能不能听到呢？”

　　“！”那边速度极快地认了错，“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还附带了一连串小狗流泪的表情包。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又和边伯贤聊了几句，赶他去好好听课，边伯贤看样子倒是不太情愿，软磨硬泡了好久最后只能无奈地答应他晚上和他打视频。

　　放下手机，想起中午的药还没吃，我拿过水杯出门去饮水机处接水，在空无一人的饮水间偷偷把药吃了。

　　回到宿舍听到她们几个正在讨论晚上新生典礼的事，见我回来，离我最近的那个女生便开了口：“熙熙，听说晚上的典礼可以不用跟着班级一起去，怎么样，要不要我们四个一起去啊？”

　　她们主动开口邀约，我自然是不会拒绝，于是笑着点头说好。

　　开学第一天舟车劳顿，没聊一会儿大家都困了，于是各自上床睡午觉，我睡不着，躺在床上翻着边伯贤发来的邮件，看那些他或用抱怨或用搞怪的口吻写下的文段，止不住地笑。

　　边伯贤嘴上答应好好去听课，但又听不进课，发来好几个可爱又很欠的表情包，我没理他，故意晾了一会儿他才总算消停了下来。

　　三个舍友一直睡到典礼即将开始才堪堪醒了过来，大家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一下过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学校的大礼堂。

　　我们没有随着班级的大流一起去，倒也自由，从侧门偷偷溜了进去，结果刚进去就迎面撞上了在会场负责维持纪律的鹿晗，他冲我们弯起眼睛很好看地笑了一下，对我做了个口型：“跟我来。”

　　鹿晗领着我们去了一片不算太偏，视野又很宽阔的位置，刚坐下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孟青，他身边站着早上见过的男生和那个美女，女生背对着我看不到脸，男生还是一副想逃又不敢逃的样子，而孟青，悠哉悠哉地双手环胸，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场精彩的戏码。

　　带我们坐好后鹿晗没做停留，继续去别的地方忙了，三个女生早已兴奋地窃窃私语了一路，鹿晗一走开就迫不及待地抓住我的胳膊，一个个涨红了脸询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有些无奈，我解释说是我哥哥的朋友，虽然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心里却暗暗紧张，害怕她们会像我高中时遇到的那些人一样因此而与我疏远，甚至是排挤我。

　　所幸的是，她们脸上没有出现一丝一毫不好的情绪，只是满脸憧憬地嚷嚷着“太好了以后就多了和鹿晗学长见面的机会”之类的话，我松了口气。

　　大学的典礼与高中的典礼大同小异，基本流程也是先由校领导发言，再由优秀学生代表做演讲，唯一的区别可能也就是高中时我在台上听朴灿烈语调平缓地发言，而现在，我坐在台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他。

　　孟青没有骗我，他在大学也依旧闪闪发光，他念演讲稿的语调比起高中更加平稳、成熟，无论是翻看演讲稿，还是演讲中途不经意地抬眼，漫不经心地扫视台下，不论是什么动作，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致命的魅力。

　　三个女生很快就把刚刚对鹿晗的狂热喜欢抛到了脑后，很整齐地排排坐，对着台上作为优秀学生代表的朴灿烈冒星星眼，“好帅好帅好帅啊！”

　　林珂一转眼看到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人，眼睛一弯，有点坏坏地笑起来，“刚刚对鹿晗学长那么淡定，我还以为我们熙熙不喜欢帅哥呢。噢~原来是喜欢我们灿烈学长这一款啊~”

　　其余两个女生跟着起哄。

　　脸上的温度一下升高，我慌张地摆手解释，林珂笑眯眯地握住我的手，冲我挤眼睛，“哎哟，我们都懂啦，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熙熙？放心！我们都是好姐妹！等下典礼一结束我们就去帮你要联系方式~”

　　再不解释清楚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心一横，硬着头皮实话实说：“他是我哥。”

　　三个小女生脸上的表情逐渐石化。

　　我怕她们不信，又补充了一句：“亲哥。”

　　林珂最先反应过来，她努力合上差点被惊掉的下巴，讪讪地缩回了手，“也……也是哦，现在一想，你和灿烈学长都姓朴……呜呜呜呜呜呜你也太幸福了吧熙熙！”

　　龚茹和何玺雪也很配合地作出一脸热泪盈眶的表情，疯狂点头。

　　都是些和陈荷艺性格类似的小姑娘，相处起来也没有多么棘手，没做过多纠缠，很快就被别的帅气学长吸引走了注意力，其中还包括在人群中一闪而过的吴世勋。

　　没有打招呼的机会，吴世勋又步调匆匆一副很着急的样子，难得见一向有条不紊的他这么匆忙过，有点新奇，更多的是疑惑，心下存疑，我打算着等到典礼结束去问一下吴世勋，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比起高中校长演讲时的长篇大论，这次发言的校领导倒是简洁而又明了地发表了简短的讲话，在一众热烈的掌声中风度翩翩地退了场。

　　大学并没有高中那么严格，旁边虽是有学生会的人在来回巡查，但更像是在走形/式主义，没一会儿旁边的人该睡觉的睡觉，该玩手机的玩手机，我也有些犯困，正闭着眼打盹，被人轻轻拍了拍肩膀。

　　小小的被吓到，一偏头看到孟青做贼似的蹲在我椅子边，见我醒了对我勾了勾手指，我凑过去，听到他趴在我耳边说：“小熙等下典礼结束你先别急着走，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饭。”

　　中午不是刚在一起吃过吗？

　　反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孟青就非暴力不合作地溜走了，没有留给我一点拒绝的机会，我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一转眼就看到三个女生捂住心脏，齐齐痛心疾首地摇头，动作一致到简直是复制粘贴出来的。

　　有点好奇，“你们这是在干嘛？”

　　“熙熙，”林珂眼带泪光地看我，诚恳地发言，“你身边到底还有多少帅哥？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当男朋友！！”

　　我：“……”

　　这倒是让我想起来了孟青高中时闹出的一场乌龙。

　　当时他们年级有个女生特别喜欢孟青，天天追在他身后，像一个兢兢业业的狂热粉丝，孟青对她没有兴趣，更不堪其扰，义正辞严地多次拒绝，但不管是好声好气地委婉拒绝，还是语气恶劣的冷嘲热讽，都没得到一点成效，女生依旧坚持不懈，认为这些只是孟青给她的考验，反而比以前更加热情了。

　　当时我和朴灿烈之间也没有发生那档子事，朴灿烈不让我上去帮忙，拉着我远远躲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看孟青笑话。

　　那还是我印象中一贯以混世魔王形象示人的孟青生平来第一次吃瘪，在女生猛烈的追求攻势下节节败退，落荒而逃，那副样子简直比小说中的纯情少年还要纯情几倍。

　　所以就在饭桌上朴灿烈的一次含蓄嘲笑中孟青终于忍不住崩溃了：“我靠，你能不能别看笑话了？！我真他妈要疯了，她怎么就跟个口香糖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啊？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神经衰弱！！你还笑？你再笑话我我就跳楼死在你面前！”

　　话是对朴灿烈说的，但是朴灿烈一点都没当回事，在孟青快要杀人的目光中镇定自若地继续吃吃喝喝，然后一摊手，一脸惋惜，“可惜了，爱莫能助。”

　　孟青咬牙切齿一副要把朴灿烈吃下去的样子。

　　朴灿烈铁了心要看笑话不帮忙，孟青又抱头逃避了几天后再也忍不住了，满脸视死如归地和女生再次见了面，奇怪的是，这次见面后，女生就不再缠着孟青了，失魂落魄了几天后又偷偷关注着孟青，但似乎这一次的关注，好像变了味道。

　　朴灿烈对此很好奇，追问孟青究竟和那个女生说了些什么说服了她，孟青的脸一下子涨红，烦躁地一摆手，“别他妈问了，关你屁事。”

　　孟青不愿意说，但是当时的朴灿烈当然也不肯这么善罢甘休，于是在他锲而不舍的努力下，我们如愿得知了孟青对女生说的话。

　　“你别喜欢我了，我们不合适。”

　　“我不喜欢女的。”

　　这短短的两句话被当成笑柄，孟青因此忍辱负重地挨了好几个月朴灿烈以及他的那些好哥们们肆无忌惮的嘲笑，甚至直到现在，他们聚在一起兴起时也会再捞出来过过场。

　　想起这个就忍不住发笑，幸好我及时控制住自己，憋住了笑，暂且先答应下来，不知不觉典礼就结束了。

　　记着孟青刚刚的叮嘱，我和她们三个告了别，去门口找孟青，正好看到鹿晗和朴灿烈打了个照面，鹿晗还是笑吟吟的，礼貌地冲朴灿烈摆手打了个招呼，朴灿烈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不想搭理他，只目不斜视地走出了礼堂。

　　孟青还是在一旁兴冲冲吃瓜，看见我后兴奋地招招手，示意我过去陪他一起吃。

　　我走过去，看到那个男生双手合十，一脸真诚地朝着女生拜了一拜，诚挚地发问：“大小姐，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能够放过我？”

　　女生脸上满是受伤的神情，但是看起来并不真，只是配合男生演戏罢了，她柔弱地开了口：“你就放弃这个想法吧阿正，除非你跟我在一起，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孟青狂笑，歪三倒四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笑晕过去。

　　男生彻底受不了了，扭头就走，脚步虚浮，满脸接受不了现实的恍惚。

　　女生不恼，也不气馁，继续默默跟了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远。

　　孟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鹿晗过来制止他，表情很是无奈，“差不多得了，再这样下去嘉正迟早被你们俩逼疯。”

　　“哎，别带上我，我可帮不上忙。”孟青急忙撇清关系，摊摊手，无辜地一耸肩，“爱莫能助咯。”

　　事不关己的样子几乎和那次的朴灿烈一模一样，我没忍住，笑出了声，孟青眼珠一转就猜透了我的想法，一把揽住我的肩膀，凑到我面前故作凶狠地呲牙，“怎么了，小熙？想起什么了，这么高兴啊？”

　　声音幽幽的带了几分威胁的味道，我想也没想一低头，也赶紧辩解，“没有！”

　　“没有吗？嗯？”

　　仍然带着威胁意味的尾音。

　　我快把头摇成拨浪鼓了，“真的没有！”

　　孟青这才满意，松了手，转过头看到鹿晗正专注地盯着他们，与孟青视线交汇后鹿晗率先收回了目光，含蓄地笑了笑，“真羡慕你们啊，感情真好。”

　　“哎哟，鹿主席，别摆出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了。”孟青一听乐了，又大喇喇地过去勾住鹿晗的肩膀，“我妹妹可爱吧？所以我才拜托你多帮忙照顾照顾我妹妹啊，你说，我是不是在给你创造机会？”

　　鹿晗无奈地摇了摇头，挣开了孟青的胳膊，“学妹还在这，你注意点，不要随便乱说。”

　　孟青笑嘻嘻的，“讲究那么多干什么？小熙才不介意呢，好了好了，不跟你们开玩笑了……诶，朴子人呢？怎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刚刚看到我哥出去了，”我回想起上午遇到朴灿烈时听到的对话，跟孟青解释道，“他今天晚上好像有事要忙。”

　　“噢，这样啊，没事，咱们又不急。”孟青点点头，愉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那我们先去，等他忙完再过来就好了。”

　　“走吧，小熙。”孟青冲我俏皮地眨眨眼，“你的大学生涯第一天，当然要好好度过。”

　　我点点头，跟上孟青的脚步。

　　殊不知，这一晚，成为了我一生中最为阴霾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