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被迫从良记》毛杉稻士

17、第 17 章

　　撞见校花他爸这点插曲，校霸一直惦记到回家。一进家门，霍爸爸在客厅正襟危坐地看电视。校霸看这架势有点懵——一般他爸这种样子迎接他，都是在家长会以后，等待他的往往是一顿好打。

　　可他今天没做错什么事儿啊？

　　霍爸爸听见门响，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招呼校霸过去坐。

　　校霸更加茫然——这种发展也是之前没有过的。他带着随时躲避挨打的戒备，坐下了，“干嘛？”

　　霍爸爸举起巴掌，还没落下来，校霸敏锐地蹿了出去。

　　霍爸爸尬住：“……”

　　校霸看他爸尬住，反应过来他爸不是要揍他，也尬住。

　　“老子是要问你，给人送到没有。”

　　“那不废话，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校霸拍胸脯。

　　霍爸爸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校霸咂咂嘴，有点尴尬地挠头——他确实没办过什么让人放心的事儿。再一联想校花他爸刚刚的话，校霸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霍妈妈抱着一捧向日葵出来，就看见这父慈子孝的场面，乐了。“干什么呢你们父子俩？”霍妈妈揉揉校霸的脸颊，“英豪脸上在哪儿蹭的灰啊？”

　　校霸一张帅脸被霍妈妈揉出奇怪的形状，咕咕哝哝答：“不知道……”

　　霍爸爸一腔慈父心被辜负，正不爽，“你管他呢，这么大人了，出去送个人还能送出一脸灰来。”

　　校霸忍不住把肚子里憋了一路的疑问，掏出来：“妈，我看起来像不爱学习的吗？”

　　霍妈妈慈爱微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校霸啥也不问了，郁闷地回房间。

　　人是一种可塑性极强的生物，能从极好变得极坏，也可以从低谷爬上高峰。不过人的转变，往往都需要一些特别的情绪作为燃料，比如极度的愤怒，又比如极度的自尊。

　　校霸就是后者。

　　要说他这会有多么非校花不可吧，倒也谈不上，但校花在他心里还是顶有地位的——就冲校花在班主任面前给予了他同等的信任，这份情谊也值得他格外珍惜。

　　但与此同时，难得动一次脑子的校霸，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校花和他一块儿玩，图什么呢？不是都说，成绩好的学生，不希得搭理差生吗？尤其是他这种品学兼差的顶级差生。

　　这个问题，校霸一直带到了第二天上课。

　　学委同桌战战兢兢，不知道自己这个校霸同桌又要发什么神经，而且前一天的校园八卦还在满天飞，校霸转学来四中没几天，就把校花给“被动”了。这份美丽的误会，令学委同桌对校霸肃然起敬。

　　而此时，她不可一世的校霸同桌，面容透露着几分忧郁。

　　他这是又换人设了吗？昨天是调皮的恋爱对象，今天是忧郁小王子？为了留住校花的心，还真是百变小嘤啊！学委想到这里，不禁有几分感动，甚至对校霸生出几分怜爱——校花只是为了四中大义才委曲求全和校霸在一起，而校霸却动了真情，这是一个怎样的虐恋情深的故事啊！

　　学委越想越悲伤，情到深处，刺啦撕下一页草稿本，奋笔疾书小纸条，并抓紧了小课间，送往了高一一班，递给校花班上的体育委员。

　　于是这一整天，校花都感觉到自己班上的体育委员幽怨和责怪的眼神。

　　下午体育课，高一一班和高一五班刚好排在了同一节。一个在篮球场这头，一个在排球场那头。四中的操场宽阔又敞亮，好像那王母的银河。

　　校霸从学委同桌那捞过来一个球，也不管是个啥球，在手里拍着，望着篮球场上校花矫健的身姿，叹了一口又一口长气。

　　学委怯弱地开口：“霍英豪，这个球能还给我吗？”

　　校霸头都没有回，指着远处又进了一个三分球校花说：“你看那个校花，啊，他是不是——”

　　“又大又圆？”学委接茬。

　　校霸：？小同志，你变贫了啊！

　　学委示意校霸继续。

　　“又漂亮又好看又……又……”校霸词穷，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了没文化的窘迫，“反正就他妈的好！”

　　学委“嗯嗯嗯”猛点头。

　　校霸：“你说他看上我，是不是瞎了眼？”

　　“……”

　　学委心说，那人家可没看上你，人家是为了四中的大义！你这个恶霸懂个屁！但这轱辘可不敢播，全在心里掐了。

　　校霸没有听到回答，幽怨加倍，“他是为了精准扶贫才和我在一起的吗？”说到精准扶贫，校霸忽然福至心灵，仿佛打开了解题的开关，“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老师强迫他跟我一块儿，帮我进步的？对对，肯定是这样，他昨天就开始给我补课了！好啊，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就是劝我学习么！”

　　越想越委屈，校霸球也不拍了，还给学委，自己蹲坐在排球场旁边的墩子上。蔫了吧唧的，好像被骗着剃光了毛的哈士奇。

　　篮球场上的校花还在以一敌三，体育委员正换下场休息，越看校霸，就越觉得像个受了情伤的可怜人。

　　打完一节，校花换下来，体育委员婉拒其他人换他上场的邀请，坐到校花旁边，拿出老大哥的架势，语重心长地说：“戚云，一个优秀的学生，应该品学兼优对不对？”

　　校花擦着汗，点头。他连打了两节，现在出了满身的汗，白色的校服都透了，不过还好，四中的硬件不错，教室后面每个学生都有柜子。他习惯性在柜子里备一套校服，就是为这种时候准备的。

　　但现在校花衣服还没换，被汗水浸透的白色校服变得半透明，能看见皮肤。虽然知道校花是男的，体育委员还有点不好意思看他——实在是漂亮得模糊了性别。

　　“虽然我也很感动，但是伤害别人总是不太好的……”体育委员做了几分钟心理建设，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勇气到这就用光了，再多的没有了，体育委员扯着毛巾一捂脸，溜了。留下校花一头问号。

　　最近也没有发生其他什么事情，校花估计这多半和校霸有关。他就也没多纠结，拎着毛巾去排球场找校霸。

　　校花走近，整个高一五班的同学都骚动了——吃瓜的、校花的颜粉、班上的top癌……一个个眼睛都粘了过来。

　　下午的阳光正好，校霸垂着他金灿灿的脑袋。

　　真是好像向日葵。校花心想。

　　“霍英豪？”校花搓了一下校霸的头。

　　校霸的性格就是一根直钢筋，光都会折射，他不会。他刚刚一直就琢磨着要直接问校花了。这下校花主动送上门来，校霸问题都揣好了，一抬头，嘴一秃噜，说的是：“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