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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江乐白盯着丁盛禾良久,把手里空瘪的的罐子放在茶几上,接过了丁盛禾递过来的易拉罐。
      丁盛禾脸上看起来没有那种喝高的红晕,但听他语气,感觉确实有些醉意了。
      微醺的丁盛禾语气软软的,似乎连带他那五官分明的棱角都变得柔和起来。
      江乐白仰头灌了口啤酒,突然没来由地说了句:“盛哥,谢谢你。”
      丁盛禾喝完杯里的白酒,放在桌上,抹了抹嘴边的酒渍,问道:“谢我干嘛。”
      “谢谢你,帮了我很多忙,谢谢你很照顾我,谢谢你对我的好……”
      江乐白说着,陡然一顿,因为丁盛禾突然凑近了他身边。
      丁盛禾缓缓吐出一口气,道:“其实你一直在躲我吧。”
      江乐白没回答,只觉得对方嘴里的酒气让他头脑晕胀感更强烈了。
      丁盛禾又说:“其实……你是知道我对你的想法吧。”
      江乐白不答,但他那反应已然是表示默认了。
      “我就这么差劲?让你一直躲着我,逃避我?”丁盛禾浓眉紧锁,目光有些悲戚地看着江乐白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些无可奈何的自嘲。
      江乐白连忙否认道:“不,不是你不好,其实是我……”
      丁盛禾目光紧盯着江乐白,等待对方给自己一个答案。
      江乐白心头一阵揪痛,他回望着丁盛禾,语气低落地缓缓开口:“盛哥,我跟你不一样。”
      丁盛禾追问他:“我们怎么就不一样了,我们那里不一样,难道你要告诉我,你喜欢的是女人吗?”
      江乐白连连摇头,解释道:“盛哥,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倒是跟我说清楚啊,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的,能改的地方我都改行吗?你知道我每天看到你刻意避开我的时候有多么难过吗?你知道我看不到你的时候有多想你吗?你知道我在梦里梦到过你几次吗?”丁盛禾语气从哀求,到嘶吼,最后变成自言自语式的喃喃。
      “盛哥——”
      江乐白心里大震,自己在丁盛禾心里有这么重要?他经常在梦里梦见自己?这怎么会是真的呢,他一定是喝酒喝醉了,听错了。
      “你说清楚啊,为什么跟周小雨就能好好聊天说话,却一直躲着我?”
      江乐白看着丁盛禾难过的模样,心里也难受的不行,就在理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突然抱住了丁盛禾。
      丁盛禾脑袋顺势靠上江乐白肩膀,一双手紧紧环在了江乐白腰间。
      “我喜欢你。”丁盛禾呼出的浓浓酒气打在江乐白绯红的耳朵上。
      江乐白一个激灵,连忙松开了抱着丁盛禾肩背的手。
      但丁盛禾顺势将江乐白松开的两只胳膊也禁锢在自己双臂中,牢牢地,生怕对方逃跑、消失、再也看不见似的。
      “盛哥。”江乐白闭了闭眼,哀求道,“放开我吧,我们性别一样,且我跟你出生不同,我活着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我身上背负着沉重的担子,除了事业,我还要考虑我母亲,就算她能理解,我也不愿她有朝一日被村里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我妈妈她这辈子活的太不易了。”
      丁盛禾继续追问他:“同性在一起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被旁人指指点点,生活是自己的,不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现在早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
      江乐白打断他道:“你不懂,村里观念还比较保守,不像城里,他们接受不了的。”
      丁盛禾却道:“如果伯母能接受我们在一起,我把她接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她不用听任何的流言蜚语,不用受任何人的指摘。你要知道,我们在一起,不是原罪,没有过错,这本该是件很美好的事。”
      丁盛禾不等江乐白回答,一席话说完,就堵上了江乐白的嘴唇。
      残留白酒液体的嘴唇带着温热,让江乐白神经末梢微微战栗,湿滑的舌尖趁江乐白不注意间闯入口腔幽境。
      江乐白大脑霎时一片空白,麻木而呆滞地任由丁盛禾霸道任性的探索。
      迷离间,江乐白好像陷入一片深绿水潭,直直向下坠落,下方是不知尽头的漆黑海底,他身体绵软无力,眼看自己越陷越深,却不觉水底冰冷窒息,只觉环绕周身的水波温热……
      “叮——”得一声炸响虚空。
      江乐白晃过神来,却见自己已经不知何时被丁盛禾裹挟着进了电梯。
      电梯门正缓缓打开,他们此时已经到了三楼。
      江乐白心里涌起一阵惶恐,他奋力挣扎起来,一边试图掰开丁盛禾钳制住自己的大手,一边左右猛烈地转动脑袋,躲避丁盛禾的亲吻。
      江乐白虽然跟丁盛禾比起来身材要瘦小一些,但他从小帮母亲干活,力气却是不小,再加上他突然挣扎,丁盛禾一时猝不及防,江乐白已经感觉身上的禁制马上就要被破除了。
      不料,“咣当”一声巨响,一阵猛力将江乐白压靠在电梯的铁皮墙壁上。
      江乐白挣扎的双手被一股更大力道的手劲握住,他两手被迫交叠着举至头顶,两腿被丁盛禾挤进的一条腿撑开,下巴被他指尖捏着抬起。
      江乐白眉头紧皱。
      丁盛禾不再给江乐白逃避反抗的机会,再次侵入对方唇齿。
      江乐白此时也不再敢试图去做无力的反抗了,因为他感觉到对方的异常反应。
      他心下骇然之际,还有一丝羞赧,因为他自己也……
      江乐白干脆闭了眼,不敢去看对方的神色。
      电梯又再次缓缓合上了。
      随着江乐白停止挣扎,丁盛禾嘴上的动作也越来越轻柔。
      丁盛禾也缓缓闭上眼,用带着白酒气味的舌尖去挑弄啤酒气味的舌齿,见对方没有回应,他也不觉无趣,只顾自温柔纵情地吻着江乐白。
      “啪嗒——”
      捏着江乐白下颚的指尖突然沾上了一抹无声掉落的冰凉水滴,重重砸在丁盛禾正滚烫沸腾的心河里。
      丁盛禾倏忽抬眼,只见一道道清流正从眼前那个男子紧闭的眼缝里溢出,弄湿了两侧脸颊。
      他停了动作,江乐白……哭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江乐白哭。
      江乐白被自己……弄哭了,那么阳光善良坚强的一个人,被自己……
      一时手足无措,不知是内疚、悔恨还是心疼。
      丁盛禾倏忽清醒。
      “小白,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了,你别害怕,对不起,我失态了。”丁盛禾一边关切柔声道,一边松开了对他的禁锢。
      江乐白感觉手腕处的力道一松,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去,手上的痛感仍在,嘴里残留的白酒气味让他头脑更晕了。
      丁盛禾连忙拉住江乐白下滑的身体,将他打横抱起,往卧室走。
      丁盛禾感觉到怀里的人周身突然紧绷起来,他柔声宽慰道:“没事的,我说话算话,你现在状态不好,今晚睡我房间吧,我去楼下客房睡,我把你抱过去就走,不会趁人之危的。”
      怀里人听到了他的话,紧绷感退了,却仍是闭眼不做声。
      丁盛禾径直把江乐白抱到自己床上。
      他是个在某些方面有轻微洁癖的人,如果放在往常,自己没洗澡,是绝对不会碰床的,更何况还沾着一身酒气,今日他也算是为江乐白破了戒。
      “你自己脱衣服吧,我走了,要是你想洗澡洗漱,我的东西你随便用,要是你不愿意用我用过的,我给你找新的。”丁盛禾的嗓音在江乐白耳边缓缓响起。
      “盛哥。”江乐白听后突然睁了眼,语气是软糯无力的,听起来竟然像撒娇。
      “嗯?”丁盛禾发出疑问,紧接着自己的衣袖就被一只泛着凉意的手指拉住了。
      江乐白又闭了闭眼,似是下定决心似的,如蚊蝇般的声音对丁盛禾说:“留下来吧,不用走。”
      丁盛禾神色复杂的盯着他半晌,蹲下用手捂住江乐白的双手,直到那双手上的冰凉褪去,再也觉不出温差,丁盛禾松了手,站起身,欲走。
      衣角却又被江乐白扯住了。
      丁盛禾脚步一顿,他道:“小白,你喝醉了,好好睡一觉吧。”而后没再回身,径直走了,出门的时候还把房间的门带上了。
      江乐白闭了闭眼,重石落下,却又像什么落了空,再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江乐白揉着脑袋醒来,陌生的床,却有一种让他很安心的感觉。
      一阵恍惚,忆起昨晚他最终在丁盛禾床上沉沉睡着了,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多了,他起身下床,开了门悄声下了楼。
      二楼,江乐白看了一眼敞着门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脚步转到了另一间关着门的房间。
      他试着开了一下门,门竟然开了,房间一片安静,但窗帘关着,屋里还是昏暗的。
      江乐白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丁盛禾果然还在熟睡。
      江乐白半跪在床边望着他,丁盛禾平躺着,嘴唇微张,呼吸均匀,鼻翼翕合。
      昨晚就是那张柔软的嘴唇紧贴自己唇边……他暗想着,指尖覆上自己唇瓣……
      江乐白不知专注地看了他多久,悄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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