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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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嘉宁惊魂不定地逃走后，回到房间，她将房门都关起来，整个人躲进了卫生间，用热水淋自己。
她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已经习惯了，只要一不舒服就进卫生间躲着，然后开始冲热水澡，强迫症一样地来来回回地清洗自己，就像身上沾有什么洗不干净的脏东西似的。
她用手揉搓着自己的脸，方劲凛留在上面的触感是那样清晰，仿佛现在还能感受得到。
她今晚被他吓坏了，他突然冲出来，拉着她不让她离开，还对她那样……
她蹲在地上，水哗啦哗啦地往她身上淋，她闭着眼睛，把自己深深地埋进怀里。
热水将她的身体淋得暖烘烘的，她心里却越来越凉。
她的眼泪顺着热水流出来，方劲凛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到底要做什么呢？她到底哪里得罪了他，她现在这个地步还不够么？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地步他们才肯满意呢。
方劲凛站在于嘉宁楼下，直到看到她房间的灯打开又熄灭。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今晚又是发了什么失心疯，突然做了这些事。
他蹲在墙角，低着头，整个人都颓丧又迷茫，心里空荡荡的。
他拿起烟点燃，他将烟头咬在嘴里，双唇一抿一吸，猩红的烟头在夜色中一闪一灭，烟雾缭绕，最后只剩下半截烟头，心里却越抽越空。
那天晚上之后，于嘉宁能躲着方劲凛就躲着他，惹不起还躲不起么，以前还和他有对视，现在连对视都省了，甚至连教室后排都不来了，于嘉宁自己备了个塑料袋装垃圾，连去教室后面的垃圾桶扔垃圾的时间都省了。
方劲凛自然察觉得到，他早就知道于嘉宁嫌弃自己，却不知道自己现下该做些什么，此刻除了憋屈还是憋屈，昨晚上他躺在床上想了一晚上也想不通，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靠在椅子上，直直地盯着前方。
于嘉宁的背挺得直直的，始终不曾回过头。
陈宇翔走过去，在座位上坐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前方，“你在看什么？”
方劲凛的心情和状态实在说不上好，昨天晚上失眠，现在眼下还有黑眼圈。
“你今天怎么不睡觉？”陈宇翔见他如此疲倦还强撑着不睡觉，以为教室里面太吵，方劲凛睡不着，可是看他的表情并不是像要睡觉，反而一脸怨气，像是憋着什么隐情。
真不是陈宇翔故意开他玩笑，平时这个时间方劲凛都趴课桌上睡觉呢，现在居然不睡了，反了天了，他问方劲凛，“你怎么了，大好的时间不睡觉，谁惹你了？”
方劲凛没接他的话，反而说要问他个问题，陈宇翔说你问吧。
“你和秦晓意吵架的时候怎么办？”
陈宇翔和秦晓意已经分手了，分得还不是那么好看，方劲凛半点没有不该戳朋友伤疤的不好意思。
陈宇翔有些懵，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但不知道方劲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老实答了，“还能怎么办？道歉呗。”
“谁道歉？”
陈宇翔“啧”一声，想起以往的经历还是十分憋闷，“当然是我道歉，除了我道歉，谁还道歉？”
方劲凛有些出奇地看着他，没想到陈宇翔在恋爱中居然是这样的形象。
陈宇翔有些不好意思，“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
陈宇翔明显不信，问：“你和谁吵架了？女的？”
“你怎么知道是女的？”
“除了女的你还和哪个男的能吵起来，和男的不都是直接干架吗。”
“也是。”
“那是谁啊？”
不管陈宇翔怎么问，方劲凛就是什么也不说，陈宇翔在那里放开了脑子想，“追过你的那么多，谁啊，范宁？”
方劲凛一个眼刀给他扫过去。
陈宇翔又说了几个有印象的名字，方劲凛都没什么反应，这更加勾起了陈宇翔的好奇心。
“谁啊，不是外边的，别不是咱们班的吧，咱们班，应该不会吧，”他想起刚才方劲凛一直看着的方向，笑着随口道，“难道是于嘉宁？”
陈宇翔观察得仔细，提到于嘉宁名字的时候，方劲凛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纠结全程落进陈宇翔的眼中。
“我靠，凛哥，不会吧？”他胡诌惯了，不过是随口一句，没想到就戳中了方劲凛的心思。
方劲凛神色终于有了异样，陈宇翔急了，“我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方劲凛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捡能说的都给他说了。
陈宇翔面上还尽量克制着，心里已经震撼得转了一百八十个弯，跟过山车似的，越听越觉得刺激。
他跟着方劲凛打了不少架，招呼过不少人，从来没有听到他对谁生出过什么心思，要是别人说的，陈宇翔肯定不信，他信方劲凛打服了什么人，又跟谁结了什么梁子，也不信他会动情，如果不是方劲凛亲口所说，这消息难以置信的程度，简直天方夜谭，这下不止开了眼，还是方劲凛自己亲口说出来的，陈宇翔觉得自己跟做梦似的。
“靠，那你什么意思，你和她？”陈宇翔始终觉得不可置信，“你来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方劲凛不以为意。
陈宇翔内心激动得难以平复，也跟方劲凛一样，盯着于嘉宁看了一整节课，好奇她到底是怎么个魅力法，竟然连一向不沾异性的方劲凛都栽在她身上了。
放学后，陈宇翔始终记挂着这个事，他问方劲凛，“你什么时候打算找她道歉啊？”
方劲凛瞥他一眼，“你怎么比我还急？”
“我靠，我能不急吗？兄弟好不容易在这方面开窍了，我这不帮着参谋参谋说得过去吗，瞧着看你这不慌不忙的样子，合着我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对吧。”
“我可没说你是啊。”
陈宇翔不理他的调侃，“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方劲凛说自己也不知道。
“人家现在肯定恨透你了，哪有你这样直接就上手的，懂不懂尊重女生？”
“那你以前和……”
陈宇翔忙制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打住，我就知道你还要说这个，我以前，我以前可是秦晓意主动的，虽说现在两个人闹得满地鸡毛，好歹我和她以前也是双向奔赴，你现在是剃头担子一头热，还比不上我呢，你打算怎么办？”
方劲凛目视前方，“再说吧，我现在自己还没搞懂我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你喜欢她这事总确定了吧？”
“我不知道。”
“你连喜欢不喜欢你都不知道？”
“我又没喜欢过，我哪知道什么是喜欢。”他说得理直气壮。
这话说得陈宇翔无言以对，得了，可怜孩子确实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动个心，还没折腾明白，别耽搁坏了，陈宇翔还没给兄弟做过感情参谋，现在机会总算来了，两眼一摸黑，全凭感觉出主意。
“不管怎么说，这事你得先给人家道歉。”
“她理都不理我，我怎么道歉？”
“她不理你是她的事，你这该道歉是你的事。”
“我该怎么道歉？”
“道歉啊，搞点玫瑰花？蜡烛？要不再搞个餐厅请吃饭，哦，我和秦……那谁以前在一块的时候就给她送玫瑰花了，效果拔群。”
方劲凛白眼一翻，“你那是表白，我这是道歉，能一样吗？”
“也对，你这得诚恳的道歉，要不用手机搜一下，现在网上这些教程多得很，随随便便就搞定了，最重要的是得哄，要真诚。”
方劲凛说：“算了，麻烦。”
陈宇翔想再说点什么，方劲凛直接不搭他的腔了，索性闭了嘴。
晚上，方劲凛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打开了搜索框。
编辑该怎么给女生道歉，然后搜索。
页面弹出一系列关联问题搜索，怎么给女朋友道歉，怎么向老婆表达对不起。
方劲凛随便点开一条，里面的回答写着：还能怎么做，兄弟，别犟嘴，赶紧老实点跪搓衣板吧，另外去买个榴莲，先跪，跪完了再吃，如果你对象喜欢吃榴莲的话，那看在榴莲的份上你的错怎么也得降低一大半。
他把手机一丢，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白天陈宇翔给他出完主意后问他，第一次亲女生是什么感觉。
他说他没亲。
陈宇翔明显不信，虽说他知道方劲凛没什么经验，方劲凛长得就不像三好学生，如果不是陈宇翔对他知根知底，估计不会想到他这样一个长得招蜂引蝶的人会是一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人，甚至没什么女性朋友。
方劲凛没再说什么，他的确没亲。
不过虽然没亲，但他确实干了些别的。当时酒意上头，人不清醒，人也犯了混，他自己心里想，就没克制，直接就凑上去了，也确实感受到了，不仅香，还软，哪里都是软的。
他现在想起当时的感受，还觉得浑身燥热，他热得掀开被子，闭着眼睛回想那天的感觉，如坠云端一般，操，要命了，那个女的怎么浑身都是软的。
他冷淡了十多年，连自渎都少，对男女之情也不感兴趣，他们看片的时候叫上他，他只觉得无聊，一般也不会参与那些话题，以往一向不缺往他身上扑的人，他从来没对对方有过什么好脸色，这一朝，却难得生出了点不明不白的旖旎心思。
他闭上眼睛，眼前就是于嘉宁，干净美好的她，和他争执的她，面红耳赤的她，楚楚可怜的她……他很想对她做点什么，他想，这难道就是喜欢吗？他对她心动了？这种陌生的情绪，来势汹汹又实在令人不知所措。
如果是的话，那他该怎么办？可他明明一开始是讨厌她的，讨厌她面对着他时的高高在上，讨厌她用那样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她看不上自己，自己亦然，难道他对她的情绪不是讨厌么？难道他讨厌的并不是她本身，而是讨厌嫌弃自己的她。
他还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因为他已经完全地惹恼了她，如果道歉的话，万一她不接受他的道歉呢？
是的，她看不上自己，恨不得离自己远远的，连看都不想再看自己一眼……他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第二天，于嘉宁在自习课的时候收到了一张纸条，不知道是谁传给她的。
上面写着几个字，你吃榴莲吗？
于嘉宁莫名其妙，她从来不吃榴莲，甚至闻不惯那个味道，她以为谁又在恶作剧，没当回事，把纸条随手一捏，扔到了塑料垃圾袋里。
方劲凛在后面亲眼看着她的动作，胸口一起一伏，得出一个结论，网上那些什么教程都是骗人的。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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