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藏不住》携剑去

10、第 10 章

　　周六，家里没人，方劲凛早上出门准备去吃个早饭。

　　出门之后，他看到了于嘉宁的身影，于嘉宁手里提着一袋豆浆一根油条，他看到她手里提了什么之后，眉头皱了皱，那家豆浆……难喝得要命，腥味重得狗都不吃，她倒是吃得下，什么品味啊？

　　豆浆勾起他不好的回忆，他在一旁嫌弃于嘉宁的口味，于嘉宁倒是没发现他，他低头看了下时间，刚好八点十分，于嘉宁头发随意披散着，身上穿得休闲，走路走得慢悠悠的，一点也不像要出门的样子，他忽地想起了什么，勾了勾唇，心道，够心狠的，昨天那个男的，不知道还在没在车站傻等。

　　昨天那个男的什么神情他看得一清二楚，大概是看到别人的希望落空，他的心情居然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他暗自发笑，奇怪了，他可真是见不得别人好啊。

　　昨天晚上，方劲凛猜测于嘉宁大概是见到老熟人受刺激了，因为学校五点多钟放学，从学校走路回家不过半个小时，算长一点，在路上散着步回来，用四十分钟，结果她晚上八九点的时候才晃晃荡荡地回家，他一边蹲着喂猫，一边看着于嘉宁心神不定地走路，于嘉宁进屋之前都没发现他就在不远处蹲着。

　　他蹲在外面看着她进房间，然后房间的灯亮起来，窗口被窗帘遮住了也有一些光透出来。

　　他又猜测昨天那个男的莫非是她以前的男朋友？因为某些原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所以她伤心愤怒，转学和他们断了联系，却没想到对方找了过来，昨天下午看她还挺硬气的，但是看她昨晚上失魂落魄的样子，没准她会后悔，也许会选择给他一个机会，也许很快他们就复合了。

　　他自己猜测了一个故事，越脑补越嫌弃于嘉宁真是品味堪忧，什么男人都看得上。

　　但是到现在，于嘉宁都没出门，看来她不打算去赴约了。

　　方劲凛笑了笑，边走路边吹着口哨祝贺这世上少了一对狗情侣，雀跃的口哨声表示找他此刻心情还不错。

　　他去了自己常吃的早点摊吃饭，老板做早餐挺多年了，正宗的豆浆又香又浓，包子馅儿多皮薄，早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陈宇翔的电话，有人约架，请他们去帮个忙。

　　他问是谁。

　　不知陈宇翔说了些什么，他三两口吃完最后一个包子，在摊子上付了钱就起身走了。

　　方劲凛经常打架，打架出了名的凶狠不要命，任何人和他对上都要怵三分，上场打架最忌讳的就是还没打就先害怕了，打架要的是气势，气势输了打架怎么可能打得过呢？

　　这场架没什么意思，陈宇翔叫上方劲凛也是为了图速度，速战速决，架很快就打完了，他回来的时候还不到中午，身上脏得带着一身泥和血，血不是他的，他只有一点点轻伤，于嘉宁站在窗口冷眼看着他。

　　她住的房子离他家不过几十米远，他回家总会经过她门前的那条路，之前他早出晚归，于嘉宁几乎没有看到过他，没想到这次正好撞见了。

　　他也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会碰上她，他抬眼和她对视着，空气中有不明的情绪在撕扯着，他表情没什么变化，眼里只有打架时残余的一抹冷酷。

　　还没一会儿，“嘶啦”一声，于嘉宁就把窗帘拉上了，薄薄的一层灰色窗帘阻隔了二人的视线。

　　方劲凛提步往家里走，走得不疾不徐。

　　他忽然在心里想，她会怎么想他？这一身都是血，她会害怕吗？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过于无聊了，无聊得胡思乱想，她爱怎么想怎么想，关他屁事，她又不是他什么人，他用得着在乎个屁。

　　于嘉宁拉上窗帘后回到桌前坐下，桌上摊着一本习题册，她却迟迟没动笔。

　　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他了，他和自己竟然住得这么近……这地方可真是小啊。

　　他一身的血，估计是又去哪里打架了，她觉得疑惑，难道他家里的人看到不会担心他吗？她想起之前在那个狭窄的巷子里看到他的时候，他那么虚弱地躺在地上，生命力却又是那么顽强，也是真的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纸面被自己用笔尖戳了个洞，忙用手抚平。

　　于嘉宁住的地方是老城区的居民区，这里大多是没翻新的旧楼，房子都有些年代了，附近住的人都在这里住过很久了，街坊四邻大都互相认识，于嘉宁出门的时候，被路口的老太太喊住说话，老太太问她是什么时候住这里的，怎么以前没见过她。

　　她作业写完了，也没什么事做，索性坐下和老太太聊了起来，她说是刚搬来不久。

　　“怪不得没怎么见过，小丫头多出门晒晒太阳，你看你多漂亮呀，这小脸上怎么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对方的话没有什么恶意。她想起了她的奶奶。自从她奶奶去世后，再没有人这么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笑了笑，乖乖巧巧地答：“嗯，以后一定多出门晒晒太阳。”

　　“我们这边小孩不多咯，大家都长大了，长大了就走了，哪个人还呆在老家啊，小地方留不住人，一群老家伙留在这里哟。”老人叹气。

　　老太太姓吴，满头白发，大家都叫她吴婆婆，于嘉宁从她这里知道了她的一些信息，吴婆婆儿女都在外打工，孙子在外读书，老伴去世了，家里就她一个人，屋里冷冷清清的，电视也不好看，她天天吃了饭就到处溜达，路上碰到有熟人就聊聊天。

　　“你这个小姑娘真是乖乖巧巧的，这么乖成绩一定很好吧，我孙子跟你一样乖，成绩可好啦，总考前几名。”吴婆婆提到她的孙子总是自豪无比，眼里都闪着光。

　　于嘉宁害羞地笑一笑。

　　“读书的时候要好好读书啊，可惜小方呀，就不好好读书，他以前初中的时候天天考第一名，可招人喜欢了，后来上了高中就学都不学了，不知道是不是跟人学坏了。”吴婆婆越扯越远，想到哪里说哪里，声音里满是叹息。

　　“小方？谁啊？”她顺着吴婆婆的话陪她聊天。

　　“老方他们家的小方啊，就那个孩子，今年该读高二了吧，学习成绩越来越不好了，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哟，小方从小就可怜哟，当时亲妈也不要他，唉。”吴婆婆的话里满是担忧。

　　读高二，姓方，成绩不好，这地方的……于嘉宁心中一动，这些信息综合在一起，这地方的除了方劲凛应该也没有别人了吧，难道是方劲凛……他初中的时候学习很好？天天考第一名？她看他现在的模样，可真是想不出来。

　　人的变化可真是……说不准。

　　吴婆婆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于嘉宁也难得出来和人说话，便陪着她聊了许久。

　　回家后她看手机，收到了顾枫给她发的信息，他换了一个号码发的，说这是他的新号，希望她存一下。

　　之前她刚转学那会儿，顾枫给她发了很多信息，打了很多次电话，她一次都没有接过，直到她把顾枫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后来顾枫偶尔通过公共电话给她打过来，她偶尔会接到，但是接通后，知道是他就立马挂断，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放弃。

　　于嘉宁本想干脆点换个号码，可是一想到手机号码绑定了无数的软件，换来换去实在麻烦得很，还是决定不换了，没有必要，想要联系她的人应该不多，任谁想要联系她，就算再不喜对方，手机黑名单也总是够用的。

　　她没想到他会和乔云夕一起来临川找她……她那天是有些吃惊的，也并不是表面上那么云淡风轻，至少并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若无其事，她只是努力在他们面前扮演一个没事人的样子，不过是不希望看到他们关怀的眼神，那种高高在上的施舍的目光，戳得人生疼。

　　她仰着头，拉开窗帘，透过窗户看空阔的天空，天空蓝得让人心醉，她忽然发现，临川的环境确实要好得多，空气都比泽青清新一些。

　　泽青太繁华了，这些年里，泽青一直在前进，经济提上去了，超过其他地方一大截，发展成了一所大都市，她却很少停下来，看看泽青的天空，现在在这里看着临川的天空，可真蓝啊。

　　顾枫的短信说来说去还是以前那点旧事，道歉解释求原谅，剖白内心说苦衷，她看烦了，也没什么新意，不同的是，他这次说，下次放假他来找她，直到下次他来之前，他不会再联系她，并且希望这段时间各自都能好好想一想。

　　找她？找她做什么？何必呢，她想让他别来了，可是顾枫是个固执的人，他认定的事，别人劝他再多都没有用，徒费口舌而已，她只能将信息删除，顺手把他的新号码拉进黑名单。

　　随便吧，与她无关了。

　　她要朝前看，她要做的是向上走，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那些回忆不要再拖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