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乐协奏曲》伊拉诺

15、【谐谑曲】八

　　富丽堂皇，这个词绝对不足以来形容此刻Hogwords的Great Hall。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学生们的兴致，毕竟这是在Hogwords的最后一夜了。明天他们有的会进入魔法部，有的进入魁地奇队，而有的加入食死徒。
　　女孩们穿着漂亮的晚礼服在装点着月光的大厅里穿梭，挽着自己的舞伴笑靥如花。Lily的红发陪着白色的长裙美的惊人，不管是带或者没带舞伴的男士们经过不免要多看两眼，当然，他们的下场就是在跳舞时多被踩了几脚，还是狠狠的。
　　Lily其实最后还是没有决定自己的舞伴，Sirius变成了奇怪的一滩呆在宿舍无论如何都不出来，Remus几次礼貌地拒绝了Lily的邀舞，事实上他还是在意自己狼人的身份的，不过女皇对此的评论是：只不过是跳个舞，至于么。
　　那口气和Gryffindor之王如出一辙。
　　另外一个没有舞伴但是仍旧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自然是James Potter，无数女孩看着孤零零一人的James发出了：“我就知道他没有舞伴但是为什么他要拒绝我难道是真的很讨厌我么”的感慨。
　　虽然是一个人参加毕业舞会，但是James的心情其实好得很。看向另一头的Regulus，James笑着举起了酒杯，对让有点慌忙地拿起杯子向爱人回敬。
　　果然是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笨手笨脚的可爱家伙呢。James笑着喝下杯子里的火焰威士忌。这样可爱的一面可是只有自己才看的见的。
　　这样想着，James轻笑出声，偷瞄爱人，对方已经恢复成了那个优雅的贵族。
　　Regulus抚上自己的心口，长舒一口气，一直呆呆地盯着爱人看，结果却对上了视线，然后看到爱人想自己举杯致敬，慌忙中差点打翻酒杯。真是丢人。他这样想。又不是怀春少女，怎么能这样呢，他再次叹气。
　　从自我厌恶中回复过来，看向James那边，伟大帅气的Gryffindor之王正在和美丽出众的Gryffindor女皇聊天。
　　女皇笑着说了什么，指指自己的方向，James抬头看了自己这边一眼，随即点头。两人步入了舞池。
　　Regulus觉得心跳一滞，他们两个仅仅是站在一起就是一副美丽的图画了。白色的裙摆飘扬，白色的西装随着动作回转翻飞，这对众人眼里的金童玉女看起来根本不是在跳毕业舞会的开场舞，而是在跳婚礼的第一支舞。
　　就像是婚宴一般。
　　身边的学生们渐渐停下了动作，看着舞池正中间的这对舞者。动作是如此完美而优雅，两人之间的默契也根本加入不了第三个人。
　　这就是绝配吧。
　　Regulus想着，身后有人端着酒杯来敬酒，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好像是某个家族的下任继承人吧。嘴角牵扯出一个微笑，但是笑意并没有蔓延到眼睛。
　　互相恭维几句，本身就不怎么会喝酒的Regulus灌下一大杯火焰威士忌，见Black家的家主如此豪爽，来敬酒的人便多了起来，毕竟能够讨好这位疏离的家主的机会还是不多的。
　　渐渐的，在Regulus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贵族圈，Regulus也是出人意料地来者不拒，灌下了一杯又一杯酒，苍白的脸色很快就漫上了绯红的色彩。
　　当连着跳了三支舞的Potter先生再次看向爱人的方向的时候，发现某只小猫已经变成了一只醉猫。脸色微红地靠在不知道是哪个贵族家少爷的肩上，嘴角带着笑意。
　　火气一下子漫上来，也不在意身边的Lily或者别人的眼光，横穿过舞池，一把拉过Regulus的手臂，对那些贵族少爷们怒目而视。
　　不管怀里的爱人是不是在挣扎，也不管是不是全场安静下来在看自己，James将爱人牢牢箍在怀里，向外走去，留下一帮子少爷们大眼瞪小眼。
　　Lily不知道从礼服的哪个地方找出来小本子，写下：“James请扑到Regulus吧。”这样的句子。
　　不过，外面好像在下雨吧。

　　没错，的确在下雨，而且雨势不小。
　　James拉着自己的爱人站在路中间，冰冷的空气让Regulus瞬间清醒不少，他看着自己的爱人，心中粗糙的感觉让他很难受。
　　“怎么不和Evans小姐跳舞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大脑已经不能顺利地思考，只是像个女人那样觉得委屈，觉得不公，觉得……他们在一起更像是一对。明明是自己拒绝爱人的邀舞，明明是这样……为什么还是觉得委屈呢？
　　James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爱人，被自己握住的手传来火热的温度。爱吃醋的小傻瓜，他轻笑，就这么看着自己的爱人。
　　Regulus被看得耳根发红，撇撇嘴转过脸。酒精的作用让身体越来越热，脑袋也已经不清楚了，不知道是想要哭泣还是想要大笑。
　　然后他环住了James的脖子，就在Hogwords城堡外的大路上。
　　“我抓住你了。”Regulus突然笑了，那种笑容是James从来没有见过的明朗。
　　“是啊，我被你抓住了呢。”他露出轻笑，可爱的小家伙，你要引诱我到什么时候呢？然后他搂住爱人纤细的腰肢，不在乎大雨是不是让衣服湿透。
　　“嘿嘿~”小醉猫傻笑着，灰色的眼睛眯成了缝。James无奈地轻笑，这个小家伙，不是刚刚还在吃醋发脾气么，怎么现在又这样了？
　　鉴于他们五年级的时候跑去酒馆，结果Sirius差点砸了整个店面的行为来说，或许Black家人的酒品都不太好？
　　“那么我就属于你了哦~”已经成年的男子露出宠溺的微笑，怀里是自己即将成年的爱人，只要再等一年就可以跨过最后一步了吧。
　　突然被推开了，已经湿透的Regulus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嘴里还嘟囔着诸如：“笨蛋Potter我自己能走啦。”“别把我当小孩子啊。”之类的话。
　　喷笑出声，惹来Regulus的怒视，James忍着笑想着：你这个样子就是个小孩子嘛，这个样子，不过要不是因为你还是个孩子的话，我早就……
　　James YD Potter从后面抱住了自己的小傻瓜，嘴唇轻触湿透的短发：“可是我看到了小Ray，走不动了呢～”
　　“我背你嘛~Regulus自己也可以走的很稳哦~”小醉猫笑着，James从来没有见过他笑得如此没有保留，如此放肆而快乐。
　　Regulus一向是一个谦和而冷漠的人，或者说总是顾忌太多。
　　就这么一醉也不错嘛。
　　“是啊，小Ray好棒呢。”这样说着扶住已经连路都走不稳的爱人。
　　“好冷呢。”听见爱人自言自语般的抱怨，James抱紧了爱人，就像抱紧的是整个世界一样，感受到爱人往自己的怀里缩了缩，嘴角微挑，忍不住亲在光滑的脸颊上。
　　忽然间嘴唇被吻住了，这是记忆中对方第一次主动吻自己，然后眼前是爱人明晃晃地笑脸：“James最爱Regulus了，对吧？”
　　他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爱人会用这样直白的方式表达爱情，从来都没有想过，然后他露出了温柔的笑容。那是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褐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温软的光斑：“是啊，James Potter最爱Regulus Black了呢。”
　　后来Regulus在黑暗中回忆起来的时候，那个声音温柔地让人想哭。
　　那个后来，是Regulus舍弃了一切，以为再也看不见光明的时候。
　　“有多爱呢？”他问了一个傻乎乎的问题，张开手臂：“有这么爱么？”
　　James摸摸爱人的头发，湿漉漉的。温柔的嘴唇贴在冰凉的发上：“不止哦。”
　　Regulus似乎是沉思了一下，然后使劲打开手臂：“有这么爱么？”
　　James觉得自己快要哭泣了，能够拥有这样的爱人，这个世界怎么样都没关系了，那个时候自己居然说出“我们结束吧”这样的话语。他似乎能想象到爱人听到这样的句子，脸上心碎的表情，他没敢转身去看，只是狼狈地逃走。至少现在他们又在一起了。
　　“小傻瓜，你的手臂不够长哦。”抱紧了爱人，发出低低的声音，像是诉说情话那样。
　　“有世界那么大么？”
　　“不止哦，还是太小了呢。”
　　爱人突然离开了自己的怀抱，看来Black家的酒品真的不怎么好呢。他摇摇晃晃地向前跑了几步，用很大的声音冲着天空大喊：
　　“Regulus Black爱James Potter！”然后他转过身冲着自己的爱人：“我爱你，永远永远爱你哦~”
　　James从来没有听到过爱人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过什么，他怀疑就连城堡里的家伙们都听到了。然后他走上前狠狠抱住自己的爱人。
　　嘴唇贴合，他听到城堡的窗户上已经传来了口哨声，但是他不想听，也不想管。现在他的世界只有他和他的爱人。
　　Regulus微微开启嘴唇，犹豫着回吻，舌与舌在交缠，本来因为寒冷而苍白的脸染上了绯红。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还没等到James进行下一个动作，他可爱的小爱人已经瘫软在他怀里，发出平缓的呼吸声。James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笑，看着自己下面支起的帐篷，无奈地抱起自己的爱人，走向Gryffindor宿舍。
　　那一天他们很幸福。
　　即使之后分享了无数次那让人脸红的温存火热，但是这确实Regulus唯一一次直率地表达自己的爱情。

　　大雨中四个人的生命被联系在一起。
　　无论是穿着爱人过大的睡衣躺在爱人怀里睡得不省人事的Regulus，还是拥着爱人但却一夜无眠的James，抑或是变成奇怪的一滩所在墙角频频惹来室友Remus白眼的Sirius，或者在那晚和Lord Voldmort在一起的Severus，他们的人生都从那一刻开始偏离了轨道。
　　不，或许更早。
　　或许是从一年级的火车上Sirius第一眼看到和Lily坐在一起的Severus开始，或许是从走廊上那惊鸿一瞥开始，抑或是从Severus手臂上烙下黑魔标记开始，也或许是从Dumbledore在名单上写下Regulus的名字开始。
　　他们的命运走上了一条和从前迥乎不同的道路。

　　——谐谑曲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