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伸手摸摸小柒的脑袋：“小柒快吃好不好？吃完后我带你上街？”看着眼前的少年又是一阵狼吞虎咽，于谢笑笑，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神仙都会羡慕的。
“我们骑马去，还是走着去？”与饺子奋斗完毕，将自己弄干净了的小柒乖乖站在于谢的前面，眼睛里藏不住的兴奋。
“骑马……”于谢突然愣住了，眼前的小柒，肌光胜雪，眉不描而翠，唇不抹而朱，水色的瞳孔仿若一泓深潭，与之相比，恐怕那空翠院的行香子也会黯然失色。只是，他的眼神与外表是那么不协调，天真烂漫，像那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于谢突然想说点什么，嘴巴闭上张开，犹豫了一会，只是转身进马厩，去整理马鞍了。
“可是……可是我不会骑马……”可能是那不停喷着鼻息的高头大马把他吓到了，小柒站在马厩外面不肯向里迈进一步。
“老爷，你叫我？”一个陌生男子走了过来，对着于谢恭恭敬敬。
“肖冉啊，你跟着我一起去福门酒楼，顺便路上帮他买点东西。”肖冉知道“他”指的是眼前那个精致如瓷娃娃的少年。
“是！”肖冉动作麻利地去准备合适的马匹了。
看来小柒是真怕了那马了，当于谢把马牵出来的时候，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别怕……”于谢宠溺似的捏了捏小柒的脸，“待会儿你就和那个肖冉哥哥一起骑同一匹马，他会保护你的。”
“恩……”小柒对于于谢是无条件的信任，点了点头，末了又想起了点什么，“他叫肖冉，你叫什么呢？”
于谢这才反应过来，他没有告诉小柒自己姓甚名谁，当即笑道：“我叫于谢，最简单的那个于，感谢的谢，你直接那么叫就可以了。”于谢看到小柒反复将自己的名字嘟囔了几遍，确定自己记住了，然后就朝肖冉奔过去，直嚷嚷着要他抱自己上马。
有了肖冉的保护，小柒这马就骑的自然也嚣张了不少，一路上听着他叽叽喳喳，于谢倒只觉着一点，金声玉振。从桃鲤到福门酒楼，作为“外人”的肖冉着实头痛不已，小柒先是在成衣店挑三拣四，后又吵着要酸梅汤和糖葫芦，要知道在这个季节里，酸梅汤和糖葫芦都是遥遥不及的东西，现在的他正围着一捏面人的摊子转，一副好奇新鲜到骨子里的样子。这下可好，弄得三个大男人盯着一个小面人摊，小柒和面人们大眼瞪小眼，肖冉和那手艺人面面相觑，倒是于谢一直是好脾气地微笑着。于是肖冉就弄不明白了，自己现在是有种杀之而后快的想法，为什么自己家庄主倒是悠闲自得的很？最后还是于谢包下了面人摊里所有的活计才成功地将小柒的注意力转移。
当小柒的注意力再次被一个糖人摊吸引的时候，肖冉不得不威胁他再任性就把扔下去之类的，才让怀里那个粉雕玉琢的人儿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巴，心不甘情不愿地乖乖坐在了马背上。
然后于谢一句“等到了福门酒楼你想吃什么就给你点什么罢”的纵容话让他多云转晴，竟然高兴得用手去搂马脖子。幸好没有惊到座驾，肖冉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对庄主也要扶额皱眉了。
到了福门酒楼，于谢将小柒和肖冉安排在楼下吃饭、等候，自己便上楼与黄鑫之类的谈生意去，其实也是顺便让黄鑫在帝都的朋友去打听打听小柒的消息了。
“嗯……于谢去干什么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小柒还不忘抢下了肖冉筷子下面的一只鸡腿，“我的！！！”顺便还在肖冉的手腕上留下了齿痕。
“庄主去谈的，当然生意上的事情呗……”肖冉疼的“嘶”了一声，“就你那呆样，告诉你也不懂……”肖冉以前是服侍于谢长大的书童，现在是他的贴身侍卫，对于主人的生意，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点，帮过忙的。
“哼……不稀罕……”
话说到这档，于谢正好下楼送客，看到小柒又是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便走过去揉揉他的头发，用手指擦掉粘在他嘴角的油渍：“又怎么啦？小柒。”
看到于谢过来，小柒扁扁嘴：“我想知道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听到这话，于谢眼里的笑意更深，他坐下来，拿了一酒壶和三只碗两大一小，开始比划：“小柒，你说这三只碗实力就如其大小所示，地理都在霁池附近，都想要那壶在帝都的酒，那么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那酒呢？”
“于谢你的也是大的咯？”
“恩。”于谢点头。
“那还不简单。”小柒一合掌，“联合那个小的，扩大陆路贸易，完善水路贸易，控制了这两条线，就不怕另外那个大的出手，最后再分利咯……”
没想到一个困扰自己多天的问题竟然被一个陌生少年三言两语的解决。于谢心里虽然警惕着，但是也赞叹了很久。他接着问：“怎么分利呢？”
“三七开，完全可以用你大的压小的……四六开，显得你大度，以后还有机会继续合作……五五分，我相信你不会的……”
于谢大笑，这分明是只小狐狸，忍不住逗他：“那，怎么联合呢？”
让于谢没想到的是，小柒一扁嘴，金豆豆挂上了眼婕：“大的讨小的做老婆……”语气竟然是醋意十足。
于谢慌忙之下，俯身去含小柒的嘴唇，少年嘴唇的柔韧性极好，舌尖煽情，唇齿间还留着一种清甜。待到小柒啜泣停止，于谢才放开了他，看他梨花带雨，两颊绯红，小嘴还一努一努地生气，不禁细声安慰：“放心，大的不会去讨小的做老婆的，大的要是讨老婆也是讨你的……”这句戏语让小柒破涕为笑。
几年之后的小柒，要是记得这句，他该多么希望能够一语成真啊。
生意上的事情因为小柒那个指向变得格外顺利，而帝都里关于小柒身份的调查却一直没有回音。有时候于谢就那么希望着，大家都忘记小柒吧，小柒有于谢他一个就够了。浸在蜜罐里的日子风刮过一般地快，两年就在耳鬓厮磨中过去了，两年里，除了快乐的沉淀，沉稳也在于谢的骨子里生根发芽，但是小柒还是那个样子，无论是外表还是脾性，疯疯癫癫，无忧无虑。
“今天带你去逛庙会好不好？”于谢看着趴在书桌上哈欠连天的小柒笑道。
去玩，当然是来者不拒，小柒顿时来了精神，一骨碌爬起来，吊在于谢的脖子上：“好啊好啊……”也不忘补充一句，“我不要肖冉跟着啦！”其实，这两年里，小柒和肖冉的关系了大大改善，自从有一次肖冉被怀疑偷改了账本，小柒耍了个小聪明帮助他摆脱了嫌疑之后，两人开始称兄道弟起来。但是，这种时候，谁也不会希望自己身边还留着一个第三者的。
在庙会上，从舞龙舞狮戏曲杂技到各色小吃，从小贩手里的精巧玩意到文人墨客中意的赏灯猜灯谜，于谢带着小柒一样一样，耐心地逛着，对于小柒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
“你看你看……”小柒指着远处那个喷火的杂耍者，兴奋得拽着于谢的袖子又蹦又跳，神情和两年前第一次带他上街的时候别无二致。
于谢盯着那人看了会，然后微笑着去吻小柒的额头。这两年里，虽然经常同床共枕，但他并没有真正碰过小柒。他只是不知道，不知道小柒是真的爱他，还是只是单纯的依赖。他一直这样想，要是小柒那年在空翠院遇到的不是他，而是别人，那么，现在的小柒是不是便依靠在那人的怀里呢？
怀里的小柒主动用舌头去舔于谢的下巴，随后，两人拥吻在庙会的烟火和众人的欢呼声里。
庙会接近尾声，小柒照例拉着于谢去霁池旁放小船许愿。他们到达的时候，装着各色蜡烛的小纸船已经摇摇摆摆地游荡在霁池里了。
“给……”小柒将备好的纸递给于谢，自己也快手快脚地工作起来。
“小柒，你今年许什么愿望呢？”
“嫁给你啊……”星星在湖面上堕落，落入小柒的眼底。于谢伸手想去搂住小柒，但是小柒红着脸，推开了他，嘟嘟囔囔地要去折枝新柳，好让愿望快点成真。
“小心点！”于谢看着小柒跑远，还时不时地回头朝自己挥手。
之后发生的事情，是慢镜头，在于谢的眼前拉长，放大。小柒站在霁池旁的石凳上踮着脚尖去够柳枝，他总是想要那根最嫩最绿的，然后，中箭，最后，挣扎着翻落进霁池……一切发生的太快，于谢开始怀疑他看到的都是幻象。
霁池很深，底下的水流很急，小柒一下子不知被卷去了哪里。于谢跟着跳下去了，什么都抓不到，除了黑暗便是寒冷，于谢的眼泪融化进霁池，跟着不明生死的小柒远去。
于谢在那个庙会结束的晚上疯了，连肖冉都不忍心劝住他。他骑马寻遍了整个霁池，直到天亮，甚至都没换下湿衣。肖冉记得，庄主第二天早上回来的时候是外套是湿的，中衣却是干的，失魂落魄。他吩咐了肖冉一句，寻遍霁池方圆四十里的水系，即便是抽干了那些水，也要找到小柒，哪怕是尸体，然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当黄鑫冲进桃鲤山庄的时候，于谢正盯着小柒的一幅涂鸦发呆，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伙伴将外面弄得鸡飞狗跳。
“于兄，于兄……”黄鑫在他耳边龇牙咧嘴，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对着于谢耳朵大喊，“于谢！”
于谢只是皱了皱眉头，面色沉静如水，虽然在黄鑫看来不是什么好脸色：“你的那里的交易处问题了？还是？”问的云淡风轻，丝毫没有几个时辰前冲到客栈将刚来不到几天正在休息的黄鑫从睡梦里拉出来的疯狂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