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灵之间》九三三七

91、人界事结

　　景阳从景儿的身上抽出了比之前更强的一缕灵息，大概伤及元气，使得景儿即刻便晕了过去，由小芯带着送回到狐翎身边。

　　由于景阳的周身灵力都被限制，这灵息在意识领域就像是独立存在一样，能够放肆地自由移动。最终景阳引导它冲破了意识领域，在景阳的面前显形。

　　那灵息游曳在关押景阳笼子的上空，上窜下走，无一刻安生。

　　起初景阳几乎灰心，认为没有灵力的自己难以控制这缕灵息，曾几度放弃。但是想一想红月还在等他，景阳就一次次在失败和无力中重新出发。直到有一天，长老再次进来看望景阳。

　　景阳见有人进来，赶忙让灵息躲到自己的衣氅中。

　　“小景阳，你想到办法救自己了吗？”长老隔着笼子问他。

　　“长老，不如您告诉我，为什么要帮我吧。”景阳感觉长老似乎有难言之隐，他若不知道个清楚，也不敢贸然将自己的计划告诉长老。

　　“哈哈哈哈，小景阳长大了，开始防备我了。”长老原本是笑面的，随着话音落下，神情变得严肃，“我说过，是要你帮我。”

　　“帮您做什么？”景阳一直没有想明白，自己哪里有本事能帮得上长老。

　　“帮我结束永生。”

　　“永生？灵体纪年虽然不比人类短暂，但也没到永生的地步吧？”景阳问。

　　“其他灵体是没有，但我被小金乌下了诅咒。”长老说，神情黯然下来。

　　“小金乌？您说的是初代太阳灵？”景阳问。

　　“对，就是他。”

　　“可是，为什么？”

　　“当时，他心爱的月灵正在培育他的灵蕊。我因为觊觎月灵而不得...将自己的灵蕊混于她正在培育的灵体之中。”

　　“啊...”景阳虽然见过了大世面，但长老这骚操作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后来，被小金乌知道了。但因他与我交好，便信了我的一面之词，认为月灵有负于他，一时万念俱灰。”长老回忆着那段往事，眼神显得空洞，“但是我没想到，他只是表面无事，实际并没有打算放过我，他选择在湮灭自己的同时让我也堕入永世的罪罚之中。他不在了，我就得永远陷在诅咒的漩涡中。”

　　“那个灵体呢？不会我...”景阳自从听说灵蕊被混合之后，注意力就放在了那个灵体上。

　　“小金乌湮灭后，月灵也得知了灵蕊的混合，为了不让太阳灵的传承被玷污。她强行将已经十分强大的灵蕊分离。随着灵蕊剥离彼此，灵体也被一分为二，一个保持了小金乌的纯正灵息，另一个却在剥离时受到损伤，原本是活不下来的。

　　都是自己亲手培育出来的，月灵不忍弃之不顾。于是她从自己身上抽出灵蕊修补，最终那灵体长大，继承了月灵之位。”

　　“你的意思是，月灵身上也有太阳灵的...一部分？”景阳想象着两种灵蕊交缠在一起的样子，不知该做何形容。

　　“没错，你没有发现，红月和你的法术是可以互相加持，相辅相成的吗？”

　　“可是，你说了那诅咒只有小金乌可解...”景阳还是不知道长老要自己怎么帮他。

　　“还有一个方法，用湮神卸魂锥，像小金乌一样被它湮灭。”

　　“那这么多年，你自己怎么不用？”

　　“当初小金乌建立法司保护神器，防的就是我。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神器之所以被禁用，就是为了防止我用它结束永生。后来才演变成禁止任何灵体使用。”

　　“您还真是...”景阳想埋怨几句这些荒唐事。

　　“原本就不该存在的...希望你能让他们消失掉，还给灵域一个祥和安宁的未来。”

　　景阳知道长老指代的是自己，永生的罪罚使他迫切地想得到解脱。

　　“我有一个办法了，但是还没有做好准备。”景阳得知这许多事以后，决心将灵息的事情说与长老。

　　说完，景阳就将被自己藏起的那缕灵息放出，展示在长老面前。

　　“怎么...这就是之前我给你的灵息？”长老记的很清楚，那缕灵息微弱至极，但眼前这缕却强盛得很，甚至只要再多一点点灵力就可以化形。

　　“是也不是。”景阳没打算把所有事情都说与长老。

　　长老了然，能够让自己出乎意料才是景阳的本事，而灵域需要这种人成为领导者，“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法司上下愚蠢、不辨是非，冤我偷盗神器，那我便真的偷一次才对得住他们。”景阳说，他现在已经基本了解法司存在的原因，如果自己要颠覆这灵域，那么，法司的去留只需看是否必要了。

　　“只是...”景阳说。

　　“只是什么？”

　　“我还不能控制这灵息听命于我，贸然放出恐会出现意外的情况。”

　　“我见这灵息力量强盛，再多一点灵力似乎就可化形。”

　　“可是我现在...”景阳抬起自己手腕处的两个大铁拷给长老看。

　　“那就用我的试试...”长老急迫地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任何方法他都愿意尝试。

　　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灵息虽然没有如所料一样真的化形。但是它比之前温顺多了，已经不会在景阳的笼子里上窜下游。

　　毕竟是自己灵蕊培育出来的，景阳尝试与它建立起某种沟通。尝试了口头沟通、文字沟通、手舞足蹈地动作沟通都未果。最后还是仰仗长老的灵力，在景阳与它之间建立了意识沟通，它几乎就是景阳体外的一只手，愿意的时候可以接受景阳的控制。

　　如此便万事具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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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芯将景儿送回狐翎身边时，发现被猜测是翳阳的那个灵体又恢复了一些。她将狐翎叫到一旁，私下提醒：

　　“我跟景阳师父说了那翳阳似乎重生才得以保全，记忆都已经不在，景阳师父才说可以放任他不管的。你要留他的话，可要保证他不会想起之前的那些事。”

　　“景阳！景阳他怎么样？红月只说景阳需要景儿，却没告诉我现在他怎么样。”狐翎的注意力全在景阳那里。

　　“师父他不会有事的，你...算了。那你好好照看景儿吧，我回去了。”小芯并不清楚眼前的女子与红月大人、与师父之间有着怎样的纠葛，但看她对师父如此关切，想必继续讨论翳阳的事情她也不会有多冷静。想想便算了。

　　小芯走后，狐翎帮助景儿苏醒过来。

　　一旁的翳阳如今像是变了一个人，这几日跟着芳菲楼的姐姐妹妹上下忙碌，俨然已经成为芳菲楼的一员。

　　而风狸也被狐翎要求化了形，成了芳菲楼的宠物，它不能完全化形为猫或为狗，最终看上去像猫又像狗。因此，还给芳菲楼招来了很多猎奇的客人。

　　生意转好，银钱充足。原来小桃收留的那些姐妹们里不想嫁人的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这里生活，小桃终于可以放心地离开。

　　小芯从三山回到野峡时是独自一人。

　　星羽早早就听到了野峡里的动静，以为红月主人回来，兴奋地跑出山洞迎接。可是却没有见到红月。

　　小芯感觉到了星羽的焦躁，蹲下身去把两只爪子都攀在自己腿上的这只小灵兽移开，对它说，“红月大人被景阳叫回灵域了，你要不要也回去呀？”

　　小芯的话刚刚说完，只见星羽从小巧的猫形身体中脱出，恢复了灵兽的真身。在野峡里绕着小芯和凌儿徘徊了几圈，就嚎叫着奔跑离开，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发生什么事了吗？”凌儿问小芯。

　　“可能是要发生大事了，不过跟我们应该没什么关系，放心吧。”小芯安慰着凌儿，“小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呀？”

　　“我...我应该有父母亲人吧？想去看看他们。”

　　“好呀，我认得路，我陪你回家。”

　　凌儿拿自己模糊混沌的记忆没有办法，想着或许回到熟悉的场景中能够想起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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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小芯送凌儿回家了。”苍耳子将刚刚收到的传书收在袖中，对冷芜报告。

　　“凌儿没事就好。”冷芜掌管冷家之后，迅速蜕变得深沉稳重，心事不显于外。他的真实想法除了苍耳子之外没人能够知道。

　　“听说她失去了全部记忆...”苍耳子继续说。

　　冷芜喝茶的手迟疑了一下，微小的动作只有苍耳子捕捉到了。

　　“帮我给凌伯伯去信，询问是否愿意将凌儿送到帝都由我来照顾。”冷芜思索了一会儿，神情严肃地说。

　　“少爷...”

　　“如今风狸已经不在表妹的体内，加之失忆。而且封灵山山高路远，万一有人寻衅或有意与毒门作对，我们鞭长莫及...”

　　“是，少爷...”

　　“不论回复如何，你先替她们准备两间房预备着吧。”

　　“单独准备房间吗？少爷说的‘照顾’难道不是...？”苍耳子原以为冷芜要娶凌儿过门。

　　冷芜一口茶水几乎呛到自己，赶忙压制了咳嗽的感觉，吩咐其他下人出去。

　　“你以为‘照顾’是指什么？”

　　房间里只余苍耳子，冷芜放下茶盏，起身面对苍耳子，一寸一寸靠近，直到苍耳子为躲避冷芜的脸已经几乎弯腰与桌子平行。

　　“我...我...”苍耳子维持着下腰的姿势，说起话来气息供不上。

　　“你以为我会像‘照顾’你一样，照顾凌儿吗？”冷芜的脸紧跟着苍耳子，与他只有咫尺距离，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将躲避的他向自己的方向拉起，直到嘴巴贴到了苍耳子的耳朵。

　　“这是对你的独家照顾，别人可享受不到...”

　　“少爷，，现在是大白天...”

　　“今日闲暇，咱们这就开始夜里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