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卓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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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开学季。
宋之末是寝室里最后一个前来报道的，八人寝室，六个同学都是外地的，年纪最大的程婵是东惠市人。好在专业一致，都是同班同学，聊得到一块去。
宋之末看她们就像面试员工一般。
毕竟她现在所从事的行业，可都与农业有关呢！拐几个同学回去给自己干活，岂不是更好？
想法归想法，宋之末在介绍自己时自然不会提自己在外边的事业。
她的铺位靠近门口，住上铺的就是程婵。同排铺位的是钟姝、钟靖荷。对面住着分别是包芊、李珍、洪曼、江嫦。
这个时代的大学课业和后世简直没有可比性，课程表满满当当。宋之末周一到周五不是在教室，就是一头扎在图书馆。周末不是在沟子村，就是在跑业务。
平云店无货可卖的危机在货车买回来的第二天迎刃而解，一起回来的还有一车厢南方那边购买的干鲜，都是鲍鱼、海参等比较贵重高营养的奢侈品。
宋之末在超市里特意设立一个专柜，打了一番送礼广告。不过这时候不年不节的，效果甚微。她也不急，长久的准备，是为了需要的时候一击即中。
她躲在幕后操控，两家鲜又全生活超市经营依旧热火。在这看似平静的日子里，好新鲜的老板找上门了。
宋之末是在学校内见到这位还未曾谋面的“竞争对手”，卓菁就等在她的宿舍楼下。她扎着一头利落的高马尾，身上没有一丝点缀。素面朝天。
青春靓丽的模样与普通的大学生没有什么区别，宋之末怀抱书籍同程婵下楼，与她擦肩而过。
卓菁叫住她：“宋老板。”
宋之末狐疑转身，问道：“你是？”
程婵也一脸八卦的停下脚步，鲜又全生活超市那么火热，作为本地人，她自然是听过。宋之末刚来宿舍那天她就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她只当是因为宋之末的三哥的原因呢，毕竟豫省唯一一个考上京都大学的学霸，整个豫省大概都知道这个人名字。
俩兄妹名字又只差一个字，有点耳熟也不奇怪，所以她才一直没有多想。
换个角度，谁又会将一个大学生和一个超市老板联想到一块？经对面那人一声“宋老板”后，程婵如梦初醒。
怪不得那么耳熟！
卓菁尽量忽略掉宋之末身旁站着个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人，她做自我介绍：“我是卓菁，相信你之前也打听过吧。”
她言语中的自满不禁让宋之末皱眉，大家都在“剽窃”，怎么这位却剽出一股优越感？
宋之末问她：“有事？”
卓菁本以为宋之末见到她会气急败坏，没想到居然如此淡定，准备好的一番解释无用武之地。如此反常的表现让她有些狐疑，毕竟不是第一回做生意，商人该有的敏锐还是有的。
她可不敢小看这位小小年纪的大学生，小心开口：“我想和你谈谈合作的事情。”
宋之末被这句话逗笑，合作？她俩没有斗得你死我活都算不错，还合作？
程婵很识趣，她和说宋之末：“你们聊，我在图书馆等你。”
宋之末点头，目送程婵离开后这才问起卓菁：“咱俩能有什么合作机会？”
如果她没猜错，这是奔着她的车队来的吧？只是怎样一个合作法呢？出资入股？还是单纯运输合作？
如果换做别人，还真是叫合作。可卓菁不是别人，是她的竞争对手，还是先发制人在她身上使用垄断这么个见不得光的法子的人。
她要是卓菁合作，岂不得时时刻刻防着背后会不会被她插一刀？
谁的钱都能赚，她为啥赚卓菁这个有风险的钱？她又不傻！
卓菁答非所问，开始讲起故事：“几年前，国内先后从东欧国家进口2000多辆保温车，还从日本等发达国家进口冷藏和大型保温车，皆是用于出口易腐食品运输。今年三月，民众日报提到镇水某家企业已经大规模投入冷藏车生产计划。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宋之末：“......”
还真别说，她俩某些地方还挺像，比如结尾处都喜欢询问句。
宋之末已经明白卓菁为啥会和她提到这件事，她是做农产品零售端，未来的发展方向当然也不仅限于零售端。南货北卖，北货南通，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搞批发。
第一代冷藏车确实始于八零年，不仅在镇水，还有武江、富阳等多地都有生产，不过到底有没有产出来，宋之末不得而知。据她在后世看到的报道，国内一直至八一年，冷藏保温车保有量才达到几千辆，全是进口，其中冷藏车只占百分之五。
那也就是说，想在这时候购置国内这几家冷藏机械厂的冷藏车，那也得人家生产出来了才行。
卓菁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冷藏车这种对于目前来说处于高端设备的东西，是她们这些个体户能买的起吧？进口哟，想什么呢！
这是万元户冒笋尖的年代，不是月薪入万！
宋之末甚至有点佩服卓菁的想象力，但她总不能告诉卓菁，直到九三年国内才成立一家合格的冷藏企业吧？
半天都没等到宋之末的反应，卓菁不禁怀疑她是不是高看眼前这位大学生了，难道这是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她又问：“宋老板，难道你不想让那些易腐食品南北流通吗？”
宋之末摇头：“严格来说，现在条件还达不到。所以，你所说的合作，我合作不起。你把我卖了，也不值一辆冷藏车的钱。”
说罢，她转身要离开。
卓菁：“......”
她有点鸡同鸭讲的感觉。
但她还是有点不甘心，毕竟能想出开超市这种超前想法的人，一定不是平凡之人。
卓菁拦住宋之末，急道：“我想你同我一块南下，去镇水。你知道弄到冷藏车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将是国内将南北食品流通的第一人！”
这是一个巨大商机！这么好的机会宋之末舍得错过？
宋之末不堪其扰：“大姐，我穷，咱俩真没有可以合作的地方，您高抬贵手。”
卓菁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宋之末打发她：“这样，你看我还要上课，南下是不可能了。你先去考察，如果国内能买到冷藏车，就算倾家荡产我也同你合作，好吧？”
卓菁狐疑问她：“真的？”
宋之末无比真诚道：“真的，比珍珠还真。”
别说冷藏，保温车都买不到好嘛！除非卓菁有足够多的外汇券。
既然她这么自负，去碰碰灰也不是啥坏事，让现实教她学会做人也好。
宋之末想，就当是当初对她下黑手的惩罚吧。
顺利送走了个卓菁，又来了个唐翘。宋之末从图书馆回来正好遇到端着个食盒在宿舍楼下探头探脑的小唐，宋之末叫她：“小唐，你在这干啥？”
程婵问道：“你妹妹呀？”
宋之末摇头，说：“不是，她是唐翘。”她对唐翘说：“小唐，这是我同学，叫程姐姐。”
她与小唐最多属于协议合作，没认亲，算不得姐妹关系。
这段时间的相处，程婵自然看出了宋之末大致性格，这可不是个什么话都能挂在嘴边的人。
既然别人不愿意说，她不追问才是做人该有的基本礼貌。
唐翘甜甜的叫了声：“程姐姐。”这才回答之前的问题：“大姐说你最近瘦了，让我给你带点老鸭汤来补补营养。”
宋之末想去和宿管阿姨打声招呼，要带唐翘上楼。
唐翘却拦住她，说：“我还要回去做功课，这里有多的，可以和姐姐们分享，下次我再来拿食盒。”
她朝程婵挥手：“程姐姐再见。”
程婵挺喜欢这个小爱的小丫头的，挥手和她道别：“小唐再见。”
宋之末还未来得及开口，唐翘已经跑远了。神神秘秘的，肯定不是赶着回家做功课，这丫头怕是有事瞒着她。
食盒里不止有老鸭汤，还有一颗水煮鸡蛋。鸭肉和干蘑菇一起炖，香味扑鼻，肉质烂到入口即化。当然，宋之末也给每人分了一小碗过过嘴瘾。
这时候毕竟才刚从温饱线挣扎上来，许多人砸锅卖铁才供得起一个大学生，一天吃一顿的大有人在。一口鲜汤入口，胃里暖烘烘的，味道极其鲜美，众人喝的满意极了。
宋之末第一口就尝出不对，这与宋之一平时的厨艺天壤之别。
她大姐的手艺仅限于煮熟，味道勉勉强强。
宋之末猜测这是唐翘熬的老鸭汤，所以这丫头搞得神神秘秘的就是因为这个？
程婵喝的一口不剩，意犹未尽道：“末末，你大姐好手艺啊！”
宋之末“嗯”了声，说：“我也是第一次喝到。”
其他几人自然是曲解了她的意思，从穿着上就能看出宋之末家里比较富余。平日里她们吃咸菜，宋之末却讲究荤素搭配，才不信这是宋之末第一次喝到。
大家纷纷表示羡慕。
钟靖荷好奇问道：“小宋，你家到底是干啥的呀？”
程婵瞥了眼宋之末，整个学校或许只有她知道宋之末是两家超市的老板。她怕宋之末为难，便扯开话题：“我在图书馆找到一些资料，是有关于老师今天布置的课题......”
其他人一听说这个纷纷参与进来，就连钟靖荷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宋之末朝程婵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两人均是会心一笑，这话题算是揭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卓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