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九七九》一片菜叶子

12、我想和你回家

　　宋之末带唐翘离开派出所，没有管唐泰和夫妇会不会被判刑，会判几年。

　　　　还有啥问的呢？牢狱之灾肯定是躲不过了。

　　潘岩追了出来，望着唐翘欲言又止。宋之末简直没眼看，她实在不明白有些话咋就那么难开口？是她太没有同理心了吗？

　　宋之末从始至终就没把唐翘放在一个小孩的位置上，不论什么事她都是挑明了和唐翘说清楚个中原由。不隐瞒不逃避，让唐翘自己拿主意。

　　她有时候也会想，这样对一个小孩子是不是有些残忍了？宋之末觉得不尽然，打着对唐翘好的幌子又隐又瞒，或者干脆看唐翘小，直接替人家做了主意。等唐翘以后晃过神来了，是怪你还是怨你？

　　除了唐翘的爹娘至亲这些人以外，任何人都没资格替唐翘做决定。

　　她干脆停下看着唐翘的眼睛，认真问道：“小唐，你小叔以后会坐牢，你有没有想过接下去你会去哪里？”

　　唐翘怎么会没有想过呢，只是她还存有一些天真。她将疑惑问出口：“不能和姐姐回家，不能一直和姐姐呆在一起吗？”

　　宋之末摇头，说：“不能，你情况特殊。现在你面临的情况只有一种，这位大哥哥会安排带你去福利院。以后或许会在福利院长大，或许会被好心的叔叔阿姨领养。”

　　潘岩：“......”他甚至已经开始要习惯宋之末的心直口快了。

　　唐翘有一会的脑袋空白，她嘴巴微张，想得是她为啥一定要去福利院而不能和宋之末回家，为啥别人能领养她，宋之末却不能。

　　她甚至有想坐在地上哭闹的冲动，但她明白这是宋之末最讨厌的行为。

　　会哭的小孩有糖吃，如果她是哭的那个小孩，那宋之末一定不会是那个给糖的人。

　　她低下头，不敢哭出声，不敢让宋之末看到她的眼泪。她小声乞求道：“我想和你回家......”

　　宋之末也不是铁石心肠，她只是把去留问题留给唐翘自己决定。

　　宋家现在又不是供不起一个小孩子，如果唐翘留在她家，她还能给自己培养出一个职业经理人来。

　　她把唐翘晾在一边，转而去问潘岩：“潘同志，你说说？”

　　潘岩“啊”了一声，他说啥？做主让唐翘在宋家生活？靠宋之末摆摊维持生计？他看了眼宋之末，想说又不敢说。

　　好一会，潘岩才天人交战结束，他问：“能供她上到大学不？”

　　宋之末翻个白眼，这么没含量的问题也好意思问出来。她说：“钱不是问题，能不能考上才是问题。”

　　潘岩：“......”据他所知，宋家是中下贫农吧？

　　宋之末也不奢望潘岩能说出个二三四来，她蹲下身，一字一句的和唐翘说道：“小唐，你要和我回家没问题，只要国家允许。”

　　她接着说：“还有，我这是叫资助，而不是领养，也不是无偿资助。我需要立个字据，声明我可以供你念完大学毕业，毕业前你的所有吃穿用度及学杂费等一应费用由我出资。但毕业后你要替我工作五年，作为我资助你的条件。你觉得怎么样？”

　　潘岩简直目瞪口呆！他深深的看向宋之末，这是一个十六岁女孩能想到的问题吗？这分明是资本家才会想到！宋之末到底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他甚至怀疑自己这二十三年是不是白活了！

　　信息量有点大，唐翘消化了很久，宋之末腿都蹲麻了才听到她的声音：“我念完大学后只能替你工作五年吗？”

　　不能一直跟着姐姐吗？她替姐姐干一辈子的活都愿意啊。

　　宋之末：“......”

　　她说：“等那时候你已经是大人了，可以自己做任何决定。”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现在也可以，但是要征求下大哥哥的同意，我是指我资助你的事情。”

　　唐翘愿意给她打一辈子工，她还求之不得呢。

　　宋之末已经想到自己提前退休的生活了。

　　人在家中坐，财源滚滚来，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呀！

　　唐翘听完就朝潘岩递去期盼的眼神，潘岩已经大抵了解宋之末的处事风格。他连询问宋一的流程都省了，他赶紧表态：“小唐能在宋家生活最好不过，我立马和吴公安去落实相关手续！”

　　非必要情况下，他也不想看到唐翘去福利院，那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只是没想到唐翘的去留问题这么简单就解决，对于结果潘岩颇为满意。他送俩人回招待所，然后兴冲冲跑去找吴公安。

　　宋之末要资助唐翘的相关手续第三天就落实到位，因为宋之末也是未成年，还需要宋之一签字。

　　三人收拾好行李返程。

　　宋家已经在他们离开第二天就搬到了县城，宋之一听完来龙去脉高高兴兴的就签了字，宋之末也立了字据。

　　唐翘正式成为宋家一员，宋之末问她：“不后悔？”

　　后悔？唐翘可是高兴坏了呀！

　　宋之一、宋之二、宋之三也高兴，和小唐相处的这些日子，早就把小唐作为家里的一份子了。

　　真要分开，肯定舍不得。

　　既然回来了，就要准备铺子开业。宋之末都没来得及休息，就跑去铺子看翻新情况。

　　潘岩和唐翘也跟了过来。

　　唐翘是因为一直没有机会来县城看过铺子，潘岩则是纯好奇。

　　铺子所在的街道是县城大厂宿舍区，一路走来人流量大，非诚热闹。三人来到铺子前，铺面用的是可拆卸的木板门。里面装修很单一，没什么装饰。三十几平方的空间分成三个区域，分别为安心蔬菜、肉禽蛋品及粮油副食。

　　既然都跟来了，宋之末当然要逐一介绍，最后她才说道：“要不是面积和供货渠道限制，不然还能再划分几个区域来。等之后本钱多一点，有了供货渠道再说吧。”

　　唐翘年纪小不懂这些，只觉得宋之末聪明无敌。一路跟着她冒星星眼，觉得做开铺子做生意特别好玩。

　　她说：“姐姐，你能不能也教我做生意？”

　　宋之末哭笑不得，问她：“为什么想做生意？”

　　唐翘实话实说：“不知道，看姐姐说起铺子时的样子特别好看，做生意应该很好玩。”

　　潘岩却摇头说：“小唐要把重心放在学习上，将来像大哥哥一样做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唐翘点头，却没听进心里。她觉得潘岩说的也有道理，但她认为以后像姐姐一样，也同样能为社会做贡献。

　　铺子取名为“鲜又全生活超市”，开业日期定在下周六。留给宋之末准备的时间不到四天，全家总动员！

　　她让宋之一去找一些做手工活的人来糊纸袋子，和编织装鸡蛋用的草篓；又给宋之三一些钱让他找来几个同学一块抄写上百份的开业传单，唐翘也在其中帮忙；宋之二则去了沟子村，他要去通知宋三姑可以着手准备收购站点的事。

　　而她自己则是在超市里面试员工，她要招一名肉刀手兼杀鱼技工。来人是个五十岁的大娘，宋之抹给她排骨让她先试手艺，她说：“大娘，我不要求别的，只要求快准狠，您开始吧。”

　　大娘姓赵，性格爽朗。她“诶”了一声，手起刀落，剁的案板哐哐响，一根排骨很快就被分成几节。她看了眼一旁养在水里的鱼，问：“这鱼杀不杀？”

　　宋之末点头：“杀！切成片！”

　　赵大娘捞起鱼放在案板上，左手抓鱼身，右手用刀背对着鱼头啪啪两下就敲晕。刮鱼鳞、挖鱼鳃、刨鱼肚，一系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不带一点停顿。

　　鱼切成片后赵大娘问宋之末：“老板瞧着成不？”

　　宋之末满意的不得了，高兴道：“成！咱周六就上班，给您每月开三十的工资，您看呢？”

　　赵大娘喜出望外，连连道好。

　　她喜滋滋的回家报喜，在县城一月三十块钱已经是中等往上的收入。她大字不识一个，年过半百还能拿高工资，做梦都要笑醒。

　　下午时，宋之一让人把糊好的一部分纸袋子先送了过来。分别有大中小号，宋之末看了又看。东西虽好又环保，但真的太耗时间及人手，成本倒是其次。

　　塑料袋在六十年代中叶时期被当时的人们誉为“玻璃纸”，到了七十年代末时则被称为“马夹袋”。文/革以后出现不少小型塑料制品厂，但产量小，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而现在百姓普遍用的都是塑料丝编织的手提袋，成本太高，宋之末也舍不得在这种地方下成本。

　　但之后随着塑料袋使用量增加，被铺天盖地的用于各个方面已经是八十年代中期的事情了。

　　她叹气，看来只能暂时用纸袋子凑合了。

　　到了周五传单也写好了，宋之一、宋之二、宋之三以及唐翘把宋之末围在中间，个个面布愁云。

　　她们是被传单上大大的四个买一送一的字样给愁的。

　　宋之末觉得好笑，她安慰众人：“咱先让人把传单派发出去，等晚上我再给你们解惑行不？”

　　大家只得先去发传单。

　　传单上宣传着鲜又全生活超市开业大酬宾，全场蔬菜买一送一！

　　这是平安县继孔雀店后的第二次促销热潮，活动力度比孔雀店还要疯狂，整个县城都在议论纷纷。除了宋之末以外的所有人都在疑惑，蔬菜不是服装，利润空间就那么点大，买一送一真的不会亏本吗？

　　安素拿到传单的第一时间就去找宋之末。

　　不是她信不过宋之末的手段，但真如镇上人谈论的那样，蔬菜利润空间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