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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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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完,回到学校。我瞬间清醒了!作业!课程!完蛋了!都没写。怎么办呢?(本来打算国庆放假写的,结果去玩了!)
哎,军训完的那天是周六,周六下午到学校,周天可以休息一天,然后开始上课。
一天时间,几门功课,根本不可能呀!只能借舍友的作业。我开始了抄作业。
正式开始决定认真听课也就是军训完——第七周,学期也快过半了。但是这时候我发现我完全听不懂跟不上了。尤其是基础物理BI,最后几周我开始逃课。
刚上大一,什么都不懂。不懂交朋友,不懂和老师们打交道,不会求助,不敢问老师问题……一切的一切都令我很抓狂、很无助、很绝望。我也不想去参加活动了。
后来,期末周、考试周到来,这让我更加绝望。
到了考试周,别的同学都吓复习,我在看《知否》这个电视剧。心里一直对自己说,挂科就挂科,大不了退学。
我还记得我考物理的时候,交了白卷。
终于,考试周结束,开始寒假。我也在网上买了票,和牛一辆列车。
对了,有必要说一下,那段时间我经常蓬头垢面,也不想换漂亮衣服(然而也没有买衣服),还胖了不少。总之,别人一靠近我就可以感受到一种颓丧的气息。
列车上,牛一直在照顾我,她在硬卧,我在硬座。本来我和姐姐柒一起坐硬座,但是她因为某些原因没赶上。于是我独立一人在硬座度过了漫长的15小时。记得当晚是8:00上车的,牛想办法把我带到了她的车厢。在那节车厢我碰到了我的普化实验助教——小强。我还是有脸见他的,毕竟我的普化实验92分,全班最高,这恐怕也是我认真上过的唯一课程了。在车上,我们仨聊了很多。大多数时候都是互相吹彩虹屁。到了晚上10:00,列车熄灯了,牛说让我和她挤一挤,于是我爬上了她的上铺。结果,查列车的列车长发现了我并把我赶到了我的车厢。那一夜,我一动不动,抱着我的书包,用脚卡着我的行李箱。
天亮了,列车也终于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县城。爸爸开车接我和牛。半个钟头,也终于到了那个有点厌恶的小镇。
漫长而且难熬的寒假开始了!我真的不敢回忆那个寒假,因为真的太漫长了。我像一个傻子一样,反应迟钝,不喜与人交流,再加上没有好看衣服,我就是一个傻里傻气的土鳖。与姐姐柒一对比,真的是天上地下。柒长发飘飘,衣服也很漂亮,还和她的闺蜜瑛一起录视频。姐姐柒让我很是羡慕。
寒假长达40多天,其间过年走亲戚。那个冬天的每一天都睡不着,啥也不想干。但是为了不让父母亲人察觉到我的异常,我总是装睡,所以没人发现病了。
过年那几天,爸妈催我和我姐买回京的票。不久后,我们便坐上驶向北京的列车。
哦!对了!这个寒假,我还特别喜欢吃东西,这导致我胖了不少。我还偷偷在网上买了减肥药,叫左旋肉碱(记不太清了),但是发现没啥效果就给扔了。
3月初的北京还是很冷,我却特别傻冒地换上了春天的运动服,很冷。
还记得那一天,萌萌师姐约我吃饭。我和她去喝粥、吃烧烤。我和她聊了很多,她说我状态不错。我说:“师姐!你知道‘微笑抑郁症’吗?”师姐沉默了,这餐饭也就散了。我继续着师大的生活。心想着,也许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就好了吧!
我告诉自己:挂科没关系,成绩差没关系,听不懂没关系。你才度过了大学的1/8,从现在开始,好好上课,好好吃饭,好好写作业。你一定可以的。
可是,上天好像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基础物理BI这门课要上两个学期。而第一学期我挂科了,第二学期讲这门课的还是张英奶奶。她老是cue我。我又开始逃课。
刚开始只是逃物理,后来我实在难以集中注意力,什么课都不想上。呆在寝室床上,我欲哭无泪。
“我为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为什么报考北师大的公费师范生?我活着有什么意义?这个世界上有人爱我吗?我到底怎么了?我讨厌这个世界!我讨厌北师大!我讨厌这里的老师和同学!我讨厌生科院!我讨厌一切!包括我自己!我想自杀!!!”
每天每天,这些句子在我脑海萦绕。我非常难受。
终于!我受不了了,我彻底崩溃了!
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开始曲折的求助之路,我想逃出这个泥沼!
我首先向学校里的很多人求助——我的教务、我的辅导员、我的班主任、我的新生导师、我的同乡教授老师、我的舍友、我的班长、我的学委等。
我告诉他们,我不想活了,我想退学。
教务纯老师说:“你如果想退学应该找辅导员南。话说,你为什么想要退学呀?”
辅导员南说:“退学很容易,你写一个申请,父母签字、班主任签字就行。但是你要想清楚,你退学后干嘛呢?”我说:“复读高考!”南说:“为什么呢?”我说:“我不喜欢北师大,不喜欢北师大的老师和同学。”南说:“你再考虑几天吧!”
班主任邓说:“上学期期末不是调整得挺好的嘛!而且也只挂了一门!有好多同学都挂科好几门,都不如你呢!你还算好的呀!怎么就想退学呢?”
同乡教授卢说:“你来北师大度公费师范生,不是毕业后只当一个普通的人民教师,而是成为未来的教育家,你拥有这么好的资源,怎么就想退学呢?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新生导师帆说:“孩子,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这样吧!我带你去校医院开转诊单,你去北京安定医院看看!”那天,帆老师带我去校医院开了转诊单。
舍友余说:“佳佳,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如果你想退学就退吧!很多人退学复读都考上了理想的大学。”
……
各种回应的声音传来,我开始认真思考我该怎么办。
一天,阳光照在新街口外大街,我拿着转诊单一个人去往北京安定医院。在门诊大厅,我徘徊了整整半个钟头,因为不会挂号,再加上不敢问人就回学校了!学校离安定也就20分钟的步行。
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办……
终于,在一个雾霾天,我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妈,我想退学!”
“为什么啊?”
“我过得很难受,我不喜欢北师大、不喜欢北京、不喜欢公费师范生。我不想呆在这,我想复读!”
“可是今年的高考报名已经结束了啊!”
“那就明年!”
这时爸爸说:“孩子,你退学回家压力更大你知道吗?”
“你别让爸妈操心好吗?今年你弟弟还要比高考!家里事情还很多,今年还是你奶奶的三年纸。你别闹了行吗?”
“我没闹啊!”
“你是想让我俩来北京吗?”
“我……没有……”
嘟—嘟—嘟—
“佳,你要想清楚呀!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如果想复读,学籍这边我可以搞定,我可以让你在一中复读。但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五姑父善给我发来一条微信。
终于,我的事情人尽皆知,大家纷纷关心我,我有点无所适从。我想哭,原来这么多人关心我,我又不想死了。但夜深人静时,还是想自己了断。
过了几天,我父母来北京了。他们住在小西天的一家酒店。他们很疲惫。去年我弟弟刚被确诊重度抑郁症。过去一年他们都在为弟弟操心。而那一年我正高三,也被他影响到了。再加上爷爷、奶奶、外公相继去世,他们也分身乏术。我确实有点不懂事,在他们焦头烂额的时候“搞事情”。
他们来北京目的很明确,无非就是“你看,爸爸妈妈都来北京了,你还要闹吗?”我很清楚他们什么意思,他们每次遇到事情都是这么解决的。但是在我这不行。
他们还提了几箱家乡特产辣椒准备送给我的老师,可是我的老师并没有接受。
他们来北京的第二天,就带我去了北京安定医院做检查。做了量表,做了面诊。确诊为“双相情感障碍、中度焦虑”。我瞬间释怀了,原来,我不是一个坏学生,我只是生病了。
后来,办了休学,休学一个学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