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香》四贱客

84、好好的他3

　　季丽丽看着帅哥那生怕别人跟他抢吃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
　　“你？”唐言端着餐盘还没有坐下来就看见已经帅哥面前已经见底的大瓷碗“饿死鬼托生？”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就没吃过一口饭，睡觉还是在火车上对付的，你说。。。”帅哥还没有再说什么“嗝~”一声饱嗝打的那叫一个响亮“啊，还是你们好，这吃饱饭的感觉就是幸福啊。”帅哥这个时刻应该是最能体会到上学四年是最美好的四年。
　　学校的大门随时敞开只是再回来感觉不一样了。
　　“你呢？”唐言把自己面前的餐盘往中间推推，那边桑平也端着一份蛋炒饭过来，唐言转身对着桑平就一句“再买几个馒头来。”
　　还在傻乎乎笑着的季丽丽被唐言这么一问瞬间就有些尴尬了，她呢？她怎么了？或者说她还能怎么着呢？遗传学的老师只招收两个研究生，即便是再多出来一个名额按照成绩的先后顺序也轮不到她啊。再说了老教授也说了她没有这方面的天分，这是不是说明她就没有机会了？是的，没有机会了。季丽丽心里知道也清楚。
　　“写论文，拿毕业证啊。”季丽丽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想得开啊，那么拼了命的复习就是为了证明自己遗传学也能考及格？心宽体胖吗？是的，复试都没有准备的季丽丽还能不接受现实吗？
　　“不是过线了吗？”娄帅有些不知所措，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
　　“过了，方然过了我去多买点酱香饼，”季丽丽故意说的很轻松“我去多买点酱香饼，待会儿你走的时候带上，路上吃。”季丽丽说着就起身去买饼吃。
　　“这？”帅哥就坐在季丽丽对面就看着季丽丽那失落的样子，有些话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这个倔强的好朋友。
　　“咱们班都说萧阳倔，我看最倔的在这儿呢。”桑平端着装满馒头的盘子没好气的推到娄帅面前“吃！”
　　“大哥！我是猪吗？”一盘装两个就够可以的了，好家伙，桑平直接在盘子里装了六个！真当他能吃啊。
　　“准备把你当猪养。”桑平也不客气的拿起一个馒头就着唐言打来的青菜吃了起来。
　　“你的复印店呢？”唐言知道娄帅有自己的注意还是多问了几句。
　　“就那样留着，我不期望拿多少分红只要不赔本就行。”提起复印店的事情娄帅心里还有几分生气“当初说好的计算机系那几个找资质开网吧，你说拖什么拖，办不下来就不干了还能多添几台复印机。”这不是挣钱的大头飞了嘛。
　　“找资质哪有那么容易？”唐言白了一眼娄帅“以后多长点心。”
　　有些亏是要吃的，要不然怎么能有吃一堑长一智的说法呢。
　　“萧阳呢？”出头丧气的娄帅似乎想到了什么“怎么没见到他？”
　　“他？提前复试了。”萧阳是这次成绩最好的。
　　“哼，再好能怎么着？”娄帅还是对萧阳有好成绩一脸的不爽，要是赵世伟在萧阳这成绩也只能排第二，千年老二，有什么好嘚瑟的。
　　“三年以后三六九等的就出来了。”唐言也感觉到娄帅言语间的不爽。
　　“那等三年以后再说。”桑平不喜欢这样的聊天氛围。
　　“没办法跟你比啊。”唐言直接对着娄帅感慨“不比，要不然人比人气死人，这心里堵的慌。”
　　“妈蛋！老子都累成狗了，还跟我比？”娄帅气的想拍桌子。只可惜学校一张小餐桌只能坐四个人，季丽丽带着大半袋子的酱香饼回来他也拍不下去啊。
　　“你敢拍试试？”季丽丽不爽了她排了这么长时间的队伍，娄帅就是这么迎接美食的吗“刚出锅的，香，趁热吃。”
　　感情季丽丽认为帅哥是要伸手抓啊。
　　一顿饭吃的帅哥都要松皮带了。
　　本来还想着吃完饭压压马路消消食，帅哥一个电话就被叫走了。
　　“我去趟图书馆。”下午没什么事，季丽丽想去找盛老师，有些事情需要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也让自己消化掉才能把有力的成分转化成自己需要的养分。
　　三楼教室内没人但是厚重的防盗门却开着。
　　季丽丽先洗了把手推开门进去摊开的毛边纸焦好毛笔却迟迟没有落下，季丽丽心里很乱，乱乱的千肠百结乱的不知道怎么下手乱的只能对着泛黄的毛边纸发呆，那提笔的墨汁滴落到粗糙的毛边纸上晕染开来。
　　“晾下就好。”季丽丽还没有站起来盛老师那和蔼可亲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
　　季丽丽看着自己手边已经褶皱破了的毛边纸再转身看看专心写硬笔的盛老师，点点头很乖的把一张几乎要废掉的毛边纸放到一边镇尺压着的写了一张又一张。
　　盛老师不再说话，季丽丽看着盛老师转身坐下，偌大的过刊阅览室寂静无声。
　　第一是季丽丽觉得今天自己连这么简单的字都写不好了，心里很沮丧。季丽丽想问个为什么，为什么要左低右高为什么写字要横平竖直？
　　今天一，二，三，这几个简单的笔画季丽丽却练习的很吃力。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二三都是横着写可是到四的时候确是要拐弯，横折，是要有变化。
　　“你呀，”盛老师整理完自己手边上的书写纸对季丽丽说“窗外的荷塘很美，你看看？”
　　现在是初夏，已经有些热气，荷塘里的荷叶碧绿硕大还有几多莲花骨朵亭亭玉立在水面上。荷塘的那边是一堵墙，学校和外界的分界线。
　　那堵墙外面是种满庄稼的田地，有不知名的鸟儿偶尔飞过，墙内是舒服墙外是自由吗？不应该被这么简单的定义。
　　“你被墙外的风景吸引了，墙内的荷塘呢？也是美的让人流连忘返，你看，”盛老师说着视线转向顶着一张草帽在芦苇里伪装的垂钓人“有人冒着中暑的风险垂钓。”
　　季丽丽听着盛老师说着不自觉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老师，”季丽丽吸吸鼻子“禁止垂钓。”季丽丽的眼泪像珍珠似的一串一串的往外冒季丽丽伸手擦了又擦就是止不住。
　　盛老师看着这么赌气的孩子，忍不住的笑了。
　　季丽丽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感慨起来她哭着笑着心里却释然了很多“老师，我。。。”季丽丽打了个嗝“我，”又抽搭一下才把一句话说完整“我不后悔，我证明了自己。”
　　“傻孩子，”盛老师看着荷塘里那个带着迷你帽子把自己伪装起来的老教授有些怅然，顿了一下却话锋一转“那老头被人发现了。哈哈哈哈。。。。。”
　　盛老师笑的很爽朗，因为在三楼处在居高临下的位置上所以被校保安发现的老教授也能听得见盛老师那爽朗的笑声。
　　“我放生了那么多鱼苗呐。”老教授虽然嘴上不愿意还是收了鱼竿拎着小马扎悻悻然的保证到“我再放生一批鱼苗，好不好？”
　　“老吴头，别妨碍人家工作，快快上来喝口茶凉快凉快。”盛老师打开窗纱冲着楼下的老教授喊道。
　　“你个老八头儿，是不是你搞的鬼？”楼下的吴教授还撸起了袖子，那架势似乎像年轻的学生似的意气风发起来要干架一样。
　　老八头儿？季丽丽还是第一次知道盛老师还有这么个可爱的称号，据说他们那一批人十来个人走上工作岗位，盛老师排名第八，所以就有了‘老八头’的称号。
　　“你个挑杆，坐在那比芦苇还高，你当别人都瞎啊。”两个老顽童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起来。
　　“你等着！”吴教授是那种高高瘦瘦的身材，盛老师呢是那种弥勒佛似的可爱，两个人一个高一个矮搭配起来还真有身高差的萌萌感。
　　吴教授把鱼竿和小马扎放在门外洗了把手进屋就开始抱怨“你看看，水坑里的生态都成啥样了？可惜了我的鱼苗了。”
　　“你是去放生了？”盛老师说着拿出一个玻璃杯子倒上一杯白开水给吴教授“我怎么不信？”
　　“那个龟孙子骗你！”吴教授不乐意了“桶还在外面。”
　　“鱼竿也在外面。”盛老师花椒一句吴教授。
　　“哎呦，”吴教授看着一边的季丽丽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这孩子是怎么了？小脸儿上还挂着泪珠呢？”
　　“没，没”季丽丽说着就伸手划拉两下然后尴尬的笑笑出去洗了把脸。
　　盛老师看着吴教授没好气的来了句“要毕业了舍不得我这个老头子。”
　　“我信呐？”吴教授说着看了桌面上的毛边纸“还别说你这学生我喜欢，像我。”
　　“是啊，跟你一下轴。”盛老师跟吴老师真是欢喜冤家，见面就掐。
　　“为人师表，你这么说学生合适吗？”吴老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试探似的问道“哎，老八头，你孩子毕业就留美国了，现在这么多年了你有想过劝劝孩子回来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盛老师满眼的无奈，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做父母的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更希望孩子们好了。
　　“也就是你，我可不受不了儿子给我带回来一美国孙子！”吴老师似乎有些生气但又想想还是觉得窝火的慌“当初接到通知书的时候那简直就是光宗耀祖，奶奶的，现在呢？那小子多少年没回来了？还光宗耀祖？以后祖宗头上只能长草了！”
　　“动那么大肝火干嘛？喝口水顺顺气。”盛老师家的孩子比吴老师家的孩子小几岁对于孩子拿绿卡这件事，吴老现在可是后悔的肠子都绿了。盛老师也也是担心孩子在国外定居了，那再见面的机会更少了。
　　季丽丽在门边稍微停了一下进屋脸上带着笑容道“老师，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盛老师也不多留季丽丽。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好好生活，毕业以后好好工作，机会多得是。”吴老师也感慨万千，看着这帮孩子他也想起自己之前大大学生活。
　　“嗯，谢谢吴老师。”季丽丽把那张泪水和口水干了的毛边纸收好，转身出了过刊阅览室。
　　过刊，很多事情都会过去的。
　　“豆豆，回来了吗？”季丽丽拿出手机给豆豆发了条微信。
　　“在火车上，晚上八点半到站。”很快豆豆回了信息。
　　“我去接你。”又回了条信息，季丽丽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把自己的论文又修改了一遍发给赵世伟，季丽丽一个人在学校的梧桐树下走走歇歇，感慨着四年来的变化，伸出手掌遮住斑驳的阳光手背上有温温凉凉两种很神奇的触感，很舒服，很惬意。
　　北方的四月末已经是燥热的让爱美的姑娘们穿上了裙子，可是在梧桐树下却没有半点烦躁的感觉，坐在树荫下的长凳上鼻息间都是清凉的绿意，沁人心脾。
　　闭上眼睛慢慢享受这美妙的时光，真想让自己有魔法打一个响指时间就会静止。
　　莎莎的枫叶声，莎莎的风声，莎莎的脚步声，莎莎的阳光跳动声，莎莎的欢笑声。。。。。。四年的时光啊就这么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