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香》四贱客

184、稻草和砝码1

　　进地铁过安检，季丽丽像是个被发现了见不得人的秘密落荒而逃的小偷似的，那个地方太让人心痛失望尴尬了，季丽丽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脚下的步子，她没有慌乱头脑异常清晰就是要尽快逃离身后的视线。
　　季丽丽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她的存在就是给他们找乐吗？他们是不是一直在看戏？这么悲观消极的想法第一次出现在季丽丽的脑海里，她左脑和右脑就像两个博弈的小人儿一样，一直打架一直没有分出胜负。
　　庄白看着红灯一直跳动的数字真想给自己两巴掌。他太意外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他怎么会犹豫呢？怎么会说不出口呢？
　　红灯的强行阻拦让庄白失去了最好的弥补机会。等拿出手机的时候发现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是塞牙缝的！
　　庄白返回地下车库取车时看到把车撞到柱子上的卢晓。所有的事情都在这个时间段搅和在一起了。
　　“醒醒！卢晓？卢晓！你醒醒！”庄白看着吓傻的卢晓用力的拍打主驾驶的玻璃窗。他要是有锤子什么的真的就直接破窗了。卢晓这情况很不好，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怎么的她现在两眼发直脸色发白双手还死命的握着方向盘，那样子就像得了癔症似的，卢晓是不是以为她一直开着车在高速公路上狂奔。。。
　　这种情况确实挺吓人的，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现在就这么没有生气的把自己困在车里。可惜庄白现在什么都没有，手上有的只有没电了的手机。
　　手机？庄白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直接拿着自己的手机立起来用一边的角边框对着主驾驶位置玻璃右上角用力敲打。
　　“卢晓？！”庄白一边敲一边用力拍打玻璃窗，卢晓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对从外面传来的声音，卢晓确实有些反应，只不过下一秒她神经质的脚下用力轰油门‘砰’的一声又对着主子撞了一下。庄白也被猛冲的力量甩到了一边去。
　　沉静的地下车库回荡着渗人的回声，庄白也吓的不轻，他直接被甩的肩膀要脱臼了，庄白忍者疼痛检查一番才松口气，还好只是胳膊上上有些轻微擦伤。
　　期望有人来地下车库取车！希望监控能看到有人赶来救援！
　　“卢晓？！”双目无神直愣愣的注视着前方的卢晓呆坐在主驾驶位置双手还是死死的握着方向盘喘着粗气直到她额头开始流血，鲜红的血液滑过额头鼻梁然后滑过鼻翼到唇边，闻着血腥的味道卢晓才慢慢的收回些意识，机械的伸手沾血再扭头看着窗外着急拼命捶打玻璃窗的庄白。
　　“庄白？”卢晓机械的看着一边大吼大叫的庄白这才呐呐出声，她的声音很虚弱，她这才发觉自己的异样才机械的摸索着扣动防盗锁开了车门。
　　“卢晓？卢晓？！”像是完成了一件艰巨的任务，卢晓累了，意识也慢慢的散去。
　　一来一回的折腾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庄白疲惫的摊坐在陪护病床上小憩，他现在也脑袋疼，这到底是怎么了？
　　高强度的工作让他疲惫不堪再闹上这么一出他是真的累了，他也需要休息。
　　庄白这一睡睡过了头，一觉到天明，到上午十一点多。
　　扶着自己睡落枕的脖子庄白看着墙角安静躺着充电的手机，心里想着又是一堆事儿要处理了，庄白哈忍不住的皱眉叹气，可惜等他蹲下去拔掉电源线的时候就想飙脏话了，怪不得没有手机闹钟的提醒，是没充上电还是手机出问题了？庄白一紧张脖子更疼了，疼的他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
　　看着黑屏的手机庄白直接气的飙脏话，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塞牙缝，他只能用护士站的座机给卢晓家人说下她现在的情况。再看着床上一直醒不来的卢晓庄白很无力的垂坐在一边的陪护床上，卢晓怎么了？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庄白也想了很多，想到昨天晚上季丽丽说的那些话，想到卢晓的反应，这都什么事儿啊。庄白烦躁的看着手里的手机真想摔了它。
　　“病人家属？”主治大夫来查房。
　　“是，我是她哥哥。”庄白表明自己身份。
　　“哥哥？”医生看着庄白有些疑问“病人情况很特殊有轻微的神经衰弱还有抑郁倾向，大脑只是轻微磕伤没有什么大问题，需静养也需要多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抑郁？”庄白不得不再次和大夫确认，得到大夫点头同意之后庄白继续问道“需要几天，能给出具体时间吗？”庄白真的很忙他需要大夫给出具体时间这样他也能好好做下安排。庄白想的有些想当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需要靠计划执行。
　　“这个？”大夫见惯了像庄白这样问问题的人“需要看病人个体反应情况。”医生不是要敷衍庄白“每个人的情况是不一样的，不能按照一个模板来处理。”医生再次友好提醒庄白“她服用过一段时间的抗抑药物，现在这样的情况很不乐观。”
　　“好，我明白了，我会注意，谢谢您。”庄白看着躺在床上睡着也揪着眉头不放松卢晓忍不住的又叹气起来，卢叔叔是给她施加了多大的压力？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什么劳什子的联姻？
　　庄白想到的是开宣，这要怎么给开宣交代？这两个苦命的鸳鸯？不说别人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庄白也衰的不知道怎么去向季丽丽解释。等卢叔叔和家人赶到医院，庄白安抚下他们情绪之后才说“卢晓没什么大事，需要好好休息。”他还有事情要处理。
　　卢晓也只能交给他们。
　　“叔叔，卢晓情绪不是很稳定，”庄白想了想还是给卢晓爸爸提前说下做下心理建设比较好要不然等卢晓醒了再受什么刺激再复发那就得不偿失了“大夫建议不要她要保持心情舒畅，不能有压力。”庄白也是在安慰自己吧，不能有压力，是啊，他现在也不能有压力。
　　没了手机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庄白直接用银行卡号码消费。
　　换上手机庄白给季丽丽打电话，手机有响动可惜一直没人接听。他不知道季丽丽手机从进了办公大楼就是震动模式。
　　季丽丽呢？刚进办公室小背包还没有从肩膀上取下来就被经理那严肃的表情给吓的来了精神，再看看周围其他同事季丽丽一溜烟儿的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她一直觉得自己身高还算可以但是今天她却觉得自己即便是猫着腰也还是有鹤立鸡群的赶脚。季丽丽是个低调的孩子，那么突兀事情她是不会做的。
　　这么严肃？这什么情况？季丽丽那小眼神雷达似的扫了一圈，今天两位副经理都在？都这么早吗？季丽丽在心里小心的盘算着。
　　季丽丽知道即便是昨天晚上回去哭的肝肠寸断，今天起来必须满血复活。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这份工作是自己最基本的保障，她知道，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昨天晚上季丽丽出了地铁口一路小跑直接跑了回去，回去后洗把脸累的躺在床上直接哭着睡了，都累成狗了哪里还有闲工夫矫情。
　　“开会。”季丽丽是个乖孩子，接到命令直接站起来听从领导指挥，她默默的拿着自己的小本本跟着领导进了会议室。
　　不是要开会吗？怎么只有她一个员工？三个领导？季丽丽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左顾右盼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开笔记本打开笔帽随时记录领导讲的要点重点。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五分钟。。。。这间办公室还是他们四个，一个员工三个领导。这绝对是季丽丽进公司以来最大的名场面，她幼小的心灵必定会深深的记的她一个人大战三个上司的场面。
　　这什么情况？季丽丽心里有些发怵，她没犯错吧？季丽丽扪心自问开始反思大脑也没闲着快速的搜索信息，这时候她才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刚才叫她开会的可是经理啊。要不要闹这么大？这什么情况？这种紧张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季丽丽被在坐的三位领导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搞得一头雾水，她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笑再笑笑。
　　季丽丽想从‘妖后’那眼神中读出点什么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可惜‘妖后’眼睑都没有抬一下，三个领导都是老江湖了真是一个比一个能沉得住气。季丽丽年轻啊，心浮气躁啊，这是要磨磨她的性质吗？
　　她真的是够衰的啊，这二十四小时还没有超过的吧？怎么又有什么衰的事情要落到她头上？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吗？
　　“先简单的自我介绍一下吧。”总经理率先发了话。
　　季丽丽看着总经理一时间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会议就这么开始了？这是要干嘛？自我介绍？面试吗？不行，不能让自己表现出慌乱的一面，不管怎么样自己没做什么坏事也没做什么对公司不利的事。季丽丽用很丰富的内心活动开始自我安慰，最终结果是自己没做什么不得当的事情，她问心无愧。
　　这么一想季丽丽抬头挺胸开始字正腔圆的自我介绍。
　　“早上好，我是季丽丽，现在在B组工作，今年三月份入职，已经可以独立产出业绩。”季丽丽真是简单明了的把自己做了一下简单的自我介绍。要说什么丰功伟绩？真是一点也没有。
　　随着季丽丽话落，偌大的会议室里又开始安静下来，季丽丽看着面前默不作声的三位领导一时间有些凌乱，这真是沉默啊沉默，难道是要在沉默中爆发或者要在沉默中死去？
　　“有过一年的外贸相关经验。”季丽丽又补充一句。没了，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她自己的资历有限也说不出什么花儿来。
　　季丽丽相信领导们肯定对她的背景做过调查这个时候来让她做自我介绍不过是看看这员工能说几成，有没有撒谎或者有没有夸大注水的成分。
　　季丽丽说完会议室里又是沉默，季丽丽心里真的有些慌乱，三位领导齐上阵审她一个刚入职半年的员工是几个意思？领导的心思好难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提问。”总经理终于开口又说了一句。
　　只是这句话让季丽丽更摸不着头脑，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接领导抛出来的话题。
　　什么叫她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提问？问什么？她有什么好问的，按时发工资多给些实实在在的福利报酬不就行了？
　　看看，她是个实实在在的人提出的要求也多实在。只是这样的问题她敢问吗？不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