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香》四贱客

15、第一把火3

　　十月一是收获的季节，季丽丽回家的路上到家的小街上邻居的房顶上都晾晒着白花花的花生。丰收的喜悦和丰收味道从空气中都能看到嗅到。
　　“妈，我回来啦。”回家的喜悦总是能从轻松愉悦的调调上体现出来。
　　季丽丽家在镇上那条很热闹的老街后面，每天早上都能听见镇上的叫卖声也是因为这一点季丽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老家的公鸡每天定时打鸣准的很季丽丽的生物钟就是这么养成的。
　　“妈~”季丽丽纳闷了不是说好的要做好吃的吗？难道妈妈去买好吃的了？
　　“丫头回来了。”是五奶奶也是最年轻的奶奶。
　　“五奶奶，看见我妈了吗？”季丽丽的背包还在肩上。
　　“先去我家写作业，”五奶奶眼神有些闪烁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季丽丽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写完作业你妈就回来了。”季丽丽现在已经不是小学生了作业什么的早就在学校完成了。
　　季丽丽给妈妈打电话没有人接季丽丽伸手晃晃锁的结结实实的铁锁没办法只能妥协跟着五奶奶去他们家写作业。
　　季丽丽从小在老街长大，五爷爷的中药铺子虽然不大但是远近慕名而来的人不少。季丽丽能做的就是客串一把药童煎药整理药草。季丽丽为什么没报考中医？不是因为她没有兴趣爱好而是因为她那好动的性格，她坐不住，天天在医院里待着，她自认为病人病没治好她自己先病倒，生老病死那种压抑的环境不是她喜欢的。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这个时间点季丽丽有些耐不住性子，她那个小手机不知道转了多少次青花瓷的小福袋吊坠被季丽丽玩了又玩摆弄了又摆弄。季丽丽还是不放心拿起电话再给自己妈妈打一个。季丽丽紧张的握着电话的手指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小小的手机在手指间来回穿梭。
　　电话嘟嘟两声终于接通了，季丽丽看着自己手上的电话紧张不知道要说什么“妈，你干啥去了？怎么不接电话啊？”
　　沉默还是沉默，电话那头的沉默让季丽丽心里很难受，她和妈妈之间从来不会这样，到底是怎么了？季丽丽紧张的不仅仅是皱眉头那么简单她手心里都出汗了。
　　“你几点回来了？”妈妈的声音明显的带着鼻音像是哭了好久的样子。
　　“妈，你怎么了？”季丽丽心惊了，不会是又跟爸爸吵架了吧？季丽丽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嚎啕的大哭声。
　　什么情况？季丽丽都觉得自己能在脑海里脑补那种撕心裂肺痛哭的画面了。
　　“妈？！到底咋啦？你别吓我”季丽丽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就像早上肖老师串珠掉落的那感觉一样，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舅舅，”季丽丽能感觉出来妈妈内心的痛苦“去了。”
　　“去了？”季丽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去了？去了是什么意思？”季丽丽急了，虽然她理解这两个子的意思但是就是想让妈妈回答她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
　　妈妈给季丽丽的只有呜呜的痛哭声，季丽丽知道‘去了’就是去了再也不回来了。季丽丽的鼻子发酸眼眶发红她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小时候偷偷拿舅舅的笔记本画画的画面，追着舅舅要糖吃的画面，捣蛋的要买水彩笔的画面。。。。。长大了懂事了就去舅舅办公室里偷书看那个时候捣蛋看到好的文章懒得抄写直接撕下来粘到自己的作文本上，这种事情季丽丽没少干。。。。一幕慕季丽丽怎么能忘记。
　　季丽丽抱着脑袋呜呜的痛哭五奶奶就坐在一边默默的整理着晒干的金银花陪着他。
　　“脑溢血，没办法。”五奶奶也叹口气“你舅舅是国家在编人员只能火化。”季丽丽听着听着就忍不住的放生大哭，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在编人员？季丽丽真讨厌这个词，以后季丽丽也确实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抗拒它的存在。
　　国庆节的假期季丽丽过的恍恍惚惚就连她剪了长发妈妈也不过多过问。
　　临走的时候季丽丽只对妈妈说了一句“妈，你要是觉得我剪了头发不好看我就再留起来。”季丽丽知道自己妈妈心里一直想着让她安静点温柔点可惜她每次都让妈妈失望。
　　“丽丽，你长大了，以后要有自己的注意。”舅舅突然去世给了妈妈很大的打击，妈妈胃不好这几天也都是喝一些汤汤水水的，人也跟着瘦了好几圈，季丽丽很心疼她。
　　“妈，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妈妈个子不高人也很瘦所以季丽丽的长相性格都随了她爸，嘴笨的季丽丽不会安慰人但是总想说点什么打破这沉重的平静“妈，姥姥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更难受，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然姥姥见你瘦了会更伤心。”季丽丽拿妈妈的妈妈来安慰自己妈妈。
　　“你这孩子。”妈妈难得的笑了虽然笑的很勉强最起码心情会好些。
　　“我长大了。”慢慢的季丽丽打开了话匣子“妈，我以后减肥吧，你看看你瘦的邻居们又该说你把好吃的都留给我了。不孝顺，这名声多难听。”季丽丽故意撇撇嘴撒撒娇。
　　“你这孩子，这样挺好的，”妈妈总算来了点精神上下打量大量自己孩子“剪了头发还挺精神的，”季丽丽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可是妈妈话锋一转“本来脸就大这样脸显的更大。”季丽丽的小心脏受不了了。
　　季丽丽看着自己妈妈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跨上背包问道“我是您亲生的吗？”
　　“那你还是减肥吧。”妈妈这话太伤人了，哪有这么嫌弃自己女儿的？不过季丽丽和妈妈都几句嘴反而轻松多了“在学校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吧，”季丽丽看着状态好了很多的妈妈心里也放心的不少“你也照顾好自己，让我爸也照顾好自己，别太拼了，有钱咱们就=就狠狠的花没钱咱们紧紧过就行。”
　　这句话还是妈妈交给季丽丽的这个家虽然不富裕但是很暖，爸爸妈妈农闲的时候做点小批发每天大早上就去进货然后到集市上卖也就赚点中间差价。季丽丽知道爸爸妈妈逗很很辛苦很累。
　　抬头看看蔚蓝的天空季丽丽觉得自己成长了很多，内心成长，接受不想接受的接受不能接受的。
　　季丽丽是个行动派，在去学校的路上她已经想好了，到了学校她要找晋牧和吴迪好好聊聊。
　　还没有坐上公交车季丽丽就给吴迪打电话“到学校了吗？”
　　“前天就来了。”吴迪似乎很忙。
　　“吴迪，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季丽丽很好奇，看来人家吴迪也是个上进的好孩子。
　　“也没有什么就是在家里闲的没事干就来学校了。”吴迪还是有些紧张和害羞。
　　“谁找的？你自己还是。。？”季丽丽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季丽丽这这轴劲儿上来就想问个明白。
　　“萧阳。”对于吴迪的答案季丽丽还是很意外的，萧阳？不知道怎么的季丽丽心里还是针扎一样的疼了一下，是不是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有什么背景或者用了什么非正常手段才得到图书馆勤工俭学的机会？季丽丽很苦涩的笑了“几天的？”
　　“今天最后一天。”吴迪的话不多但是重要的信息季丽丽都得到了，知道他在忙季丽丽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开学之后季丽丽把自己找的家教的资料周边房地产要手写信封的资料都备好。
　　“这些你看看有什么适合你的？有家教或硬笔书写。。。你看看。”季丽丽做到自己能做的“还有一件事，”季丽丽有些紧张“勤工俭学你可以直接申请，就在广场大楼，吴迪，你要主动点。”季丽丽尽量让自己放轻松些，虽然吴迪比着一米九以上的董涛看着矮了不少但是总归是个大高个子季丽丽仰着脑袋时不时的踮着脚后跟暗示自己让自己放轻松些。
　　“这些都挺适合你的。”吴迪的一句话让季丽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或者说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季丽丽脸上的笑容僵硬的保持着，好吧好吧，自己确实有些一向情愿了“你有什么打算？”
　　“先把学习搞好。”吴迪这样的理由让季丽丽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真的没什么好聊的了。
　　“也是，好好学习明年拿奖学金！”季丽丽握着自己的小拳头给吴迪加油也给自己加油。
　　夕阳西下柳枝随着阵阵晚风摇曳生姿，夕阳似乎想努力的穿透厚重的柳枝在地面上洒下自己金黄色的倒影。季丽丽看着婆娑的柳树再看看醉心湖里的浮萍不知怎么的觉得自己就像个无根的浮萍一样到处飘啊飘摇啊摇想找个人倾诉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感觉怎么这么憋屈？第一把火就被自己消化了？
　　“一个人怎么这么潇洒？”背后有自行车的铃声，是老二唐言。
　　“我要是潇洒起来直接跳到醉心湖里洗澡去了。”季丽丽没好气的靠在一颗歪脖子垂柳树上“厉害啊，车都卖了。”
　　“这不是为了节省时间吗，对了，”唐言像是想起什么事情来“你们宿舍的那几个呢？你们不是三两成群就是大团圆怎么今天你一个人？想落单？”
　　“说吧，你看上谁了？我帮你送情书都没问题。”季丽丽也是心思通透不用点就明白。
　　“上车！”唐言看着季丽丽这样子知道她有心事，他也懒得回她那没有营养的问题。算了他就做一次好人反正多一个免费劳动力就多一双筷子的事，这种情况下简直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有比这个再好的了。
　　唐言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车子出现任何问题概不负责任。”季丽丽嘴上开着玩笑脚下却直接上前跨坐在唐言后座“我小命就交给你了，走吧。”
　　季丽丽到了实验大棚才知道自己被坑了！
　　学长学姐们正穿着白色的工作服带着皮手套采集实验标本！唐言带她来就是做这个的？
　　“发什么愣？”唐言直接把手上一件并不是很干净的白大褂扔给季丽丽“来都来了，赶紧的，干活！”
　　季丽丽心里那个苦啊，她这廉价劳动力都不算啊。
　　从五点半到八点两个半小时季丽丽换来一顿免费晚饭！
　　“拍黄瓜，芥末小白菜，番茄有吗？”唐言带着季丽丽洗了把手回来白糖拌的番茄就见底了！
　　“全是素的？”季丽丽看着电饭煲里的小米粥觉得自己还是减肥好了。
　　“想吃肉？下次，”唐言说话就没个实在的“下次我请你。”
　　“不用，我吃素。”季丽丽才不上当说着她直接伸手把桌子上的黄瓜洗了洗“嘎嘣”一口满嘴青汁满脸享受“好吃，解渴！”
　　“这样不是挺好，”唐言似乎话里有话，季丽丽看着已经开始洗刷碗的学长们季丽丽忍不住笑了“我也觉得自己被你坑的太惨了，学姐，咱们要团结起来！”
　　唐言是饿坏了看着出去的学长学姐们他一个转身就把冰箱里留的独食拿了出来贼兮兮的笑道“加点菜。”
　　“我去，还有这样的操作？”季丽丽这次可是大开眼界。
　　“你知道什么呀？我就知道今天吃好喝好明天才会更好！”唐言说话真有艺术感“就你这身板还想着减肥？我看只会越减越肥。”
　　季丽丽被唐言气的直跺脚，本来还想着能帮上什么忙谁知道人家唐言的刀工厉害做饭的本领也是够级别还没有几下一大份青椒炒肉丝就香喷喷的上桌了。
　　“大晚上的你吃这么多？你能吃的了吗？”季丽丽话还没有说完唐言的手机就响了人，没过几分钟几个兄弟都空着肚子齐齐上阵！
　　季丽丽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上当了她交的什么朋友？怎么这么多土匪？假公济私？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变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