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香》四贱客

117、变2

　　“季丽丽？”
　　谁？季丽丽抱着脑袋让自己做鸵鸟，是谁在叫她？
　　“你？”季丽丽抬起红肿的眼睑看着自己面前一脸疲惫的人“庄白？”
　　庄白这是怎么了？他怎么在这？季丽丽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些。庄白休闲的T恤皱巴巴的不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一向注重自己形象这会儿胡子也没修理。看着这样憔悴的庄白季丽丽心疼。
　　“你怎么在这？”季丽丽看着庄白脑子转的飞快，难道庄白知道手术室里的是豆豆？
　　“我妈妈，也在手术室里。”庄白的声音很干涩很无奈很没有生气，他说完盯着一直紧紧关闭着的手术室发呆。
　　“庄白？”季丽丽想站起来可是蹲的时间长了，她尝试站起来可腿脚酸麻的厉害她反而蹲了没站起来。
　　“慢些，”庄白伸手扶着季丽丽让她起来“我扶你走两步。”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的。”季丽丽小心翼翼的伸脚试探性的走了几步“没事的。”季丽丽反反复复的对庄白说‘没事的，没事的。’似乎是在安慰他也是在安慰自己。
　　庄白很沉默的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季丽丽能看得出他的疲惫，应该是连夜赶回来的“你睡一会吧。”季丽丽侧身把自己的后背给庄白靠。
　　“睡不着。”庄白现在像个失魂落魄的流浪者，满脸的胡渣让他瞬间衰老了十岁，似乎是一下子就长了似的。
　　“闭上眼睛，养神。”季丽丽再伸手拍拍自己的肩膀“你要好好休息休息，你有了精气神才能照顾好阿姨啊。”
　　庄白苦涩的笑笑，季丽丽也笑笑还是伸手拍拍自己肩膀。
　　庄白说他睡不着那是他神经绷的太紧了，一旦那根紧绷的神经松下来整个人会卸掉防备哪怕短短十分钟的休息也能满血复活。
　　庄白真的是太累了，他是有多久就睡着了？季丽丽听着后背均匀的呼吸声也累了，她也不能一直当人肉垫子呀，刚才那点儿同情心被现实霸占。季丽丽把庄白放在躺椅上好好休息。她看着熟睡的庄白再看看手术室的红灯第一次感觉到‘被需要’的感觉。
　　庄白睡着了眉头却还紧锁着，季丽丽像安抚刚睡下的小孩子睡觉似的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让他不用那么紧张,这一点儿她有经验，她小外甥儿她也是这么照顾的。季丽丽这么想着自己都有点儿可笑，她是想给自己找一个疏导别扭的借口罢了。
　　这情况只维持了一小会儿，约莫十分钟左右，一个护士急匆匆的出来朝着病房外的季丽丽说道“病人需要输血！”
　　这一句话就像是平地起了惊雷似的把刚刚入睡的庄白一下子就从座椅上弹做了起来，庄白起的太猛有些头晕又有些心悸站起来又跌坐了下去“怎么了？”
　　“我是O型血，”季丽丽反应最快先站起来对着护士说道“可以用的血。”
　　“季丽丽。。。”庄白伸手去拉季丽丽可惜没拉到，季丽丽走的太快了快到他伸手逗没拉住她。
　　“你在这儿等着。”季丽丽回头对庄白像是下了命令似的便跟着护士匆匆过去匹配血型，季丽丽边走边对护士说着“我半年内有做过体检，一切正常。”
　　庄白有些头疼，还没有站稳就看见季丽丽跟着护士走到了拐角再一眨眼人就消失在拐角不见了。
　　“我。。。操。。。”庄白只觉得自己胳膊肘酸沉一个没注意整个人从凳子上摔了下去，庄白疼的呲牙咧嘴的，季丽丽你那么着急干嘛？那是我妈。。。这些话庄白压在心底没告诉任何人。
　　庄白缓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从冰凉的地板上坐起来，他又活回来了。刚才还担心的要死要活的人这一下摔的直接摔醒了。
　　庄白起来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再看看门牌号，哦，好像是他搞错了这不是她妈妈在的那间手术室。
　　人生处处有惊喜？这TM都快成惊吓了，妈妈就是心脏不好怎么就要输血了呢？这么想着自我安慰着庄白到是完全清醒了。
　　“爸，”庄白拿出手机接电话。
　　“你妈妈怎么样？”电话那头的爸爸也很着急。
　　“还在手术室，”庄白靠在凳子上无奈的抓抓自己的头发，他要让家里两一个人放心“没事，放心。”
　　“你小子，”电话那头庄白爸爸没好气的数落起自己儿子来“到是心大，那可是我媳妇。”
　　“恩恩，是您媳妇儿，没人跟您老抢她，放心吧，我妈一定会好起来的，放心，有我在，我看着。”庄白哪里还有刚才的落魄睡饱了精神头足了什么都过去了。
　　没多久，季丽丽就捂着胳膊一个人回来了。
　　“你怎么样？”季丽丽用棉签压着抽血的针扣印儿好让伤口快点止血。
　　“没事，”庄白看着季丽丽开涮道“这次真的是大放血了。”
　　“别开涮我了，你还是好好收拾下自己吧，”季丽丽撇撇嘴很无奈的继续说道“被家人看到肯定会心疼的。”
　　“你呢？”庄白看着手术室一直亮着的红灯看看季丽丽问道“能扛得住吗？”
　　“放心吧，是豆豆，良性。”季丽丽说着说着就咧开嘴笑了起来“最难的那几天都过去了，这次的手术一定很成功。”季丽丽说着又安慰庄白“阿姨也一定能扛过去。”
　　“所以说是，”庄白有些不可思议“豆豆安排好一切才让你来的？”
　　季丽丽点点头“我中午的时候到的，她下午就要进手术室做手术了。”
　　“这个豆豆。”庄白看着手术室眯着眼睛像是想到一什么似的“太。。让人心疼了。”
　　“你呢？你还好吧？”季丽丽没有陪着庄白感叹下去，她伸手把自己的长袖衬衫穿上把手上的棉签用卫生纸包好装进自己裤袋里。
　　“我妈妈，一会儿就好。”庄白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季丽丽“季丽丽，谢谢你。”
　　“我？谢我什么？”季丽丽觉得庄白莫名其妙。
　　庄白朝着季丽丽笑笑却不多说什么，他笑的别有深意的给季丽丽一个背影。
　　季丽丽看着空空的走廊自娱自乐的笑笑“谢什么谢？怎么不来点实际的？”
　　“晚上想吃什么？”拐角处还真传来庄白那不合时宜的声音来。
　　季丽丽笑的都看不见眼睛了，庄白有几分不好意思了，这是手术室外的走廊，要保持安静，庄白看着一直笑而不语的季丽丽灰溜溜的把脑袋缩了回去。
　　漫长的等待是一种煎熬，季丽丽担心的是手术室里的护士和大夫怎么一个也不出来，哪怕是核对下病人的个人信息也好啊。没有，统统没有。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半小时过去了。。。。终于手术室的灯变了颜色。
　　“感觉怎么样？疼吗？”季丽丽看着睁着眼睛有些无力的豆豆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这是麻药劲头还没有下去的缘故。
　　“手术很成功，”主刀的大夫摘下口罩一脸欣慰“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先让病人好好休息。”
　　“谢谢大夫。”季丽丽朝着医生九十度鞠了一躬，她有很多感谢的话要说但是最后还是用行动代替语言。
　　“听护士安排。”医生伸手拍拍季丽丽的肩膀，他也很疲惫但还是给季丽丽一个大大的鼓励。
　　“病人刚动过手术身子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睡眠就是最好的恢复方式，让病人好好睡一觉。”。。。“要注意排气。。。”“半个小时用棉签沾水焦湿嘴唇。。。”季丽丽把大夫说的注意事项一条一条的记下来。
　　晚上七点刚过，豆豆的电话就响了，季丽丽看着上面的标注也不知道是谁直接接通。
　　“是季丽丽？”是庄白。
　　“嗯，阿姨？”季丽丽简单的回了句，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合适或者是要问什么合适，就那么僵在哪里。
　　“我妈妈手术很成功。”庄白说着说着自己也放轻松了不少。
　　“那太好了，太好了。”季丽丽看了眼还熟睡的豆豆拿着手机到外面的走廊上去“豆豆的手术也很成功。”
　　“太好了。”庄白也拿着手机在走廊上靠着白色的墙壁闻着消毒水的味道，似乎这时候才敢放松下来。
　　“好好照顾阿姨，”季丽丽说着说着眼眶里的眼泪又开始打转了“不跟你多说了，豆豆还没醒过来呢。”
　　“好，明天去看豆豆。”庄白看着病房里的爸爸还有照顾妈妈的阿姨，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
　　这边季丽丽刚把电话挂了，那边桑平就发信息来，是她老板家的一辆车要算下保险。这都几点了，就是在家她也早下班了，季丽丽看了眼桑平发来的信息回复到“证件不足，需要身份证，还需要问清楚买什么险种？这个点下班了要到明天上午报价。可以不？”
　　“先算一下，明天再说。”桑平也不多说什么简单的和季丽丽聊了两句就没了回音儿。
　　豆豆这一觉睡的很踏实，凌晨才醒来，说是有些饿了。
　　大半夜的季丽丽上哪里去买吃的？
　　点外卖？上学那会儿也就周边的饭店会送，现在？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会等到猴年马月。
　　“大夫。。。医生交代了，”季丽丽赶紧改口“要你先排了气。”季丽丽看着一脸迷茫的豆豆很直爽的说道“就是放屁，你放了屁了？”季丽丽还重复一遍，
　　豆豆看着季丽丽那一股子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这一笑不打紧，扯着伤口了，豆豆疼的直皱眉头。
　　“快快，躺下。”季丽丽这个粗枝大叶的家伙真是没有那份细心啊“你刚做完手术不能有大的情绪波动。”
　　豆豆捂着自己的小腹抿着嘴忍着痛看着一脸担心的季丽丽“没那么金贵。”
　　“再没那么金贵你也是病人，刚做手术几个小时？”季丽丽真是着急的心疼，这病人不好好的躺着竟是给她添乱“照顾人我没有经验，不要添乱哦。”季丽丽说的很严肃可手上还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豆豆。
　　豆豆皱着额头很纠结的样子真像是憋着一股气似的。
　　“你怎么了？是不是要排气？”季丽丽盯着豆豆看了好一会儿“不要吓我啊。”季丽丽有些手忙脚乱了，现在谁能告诉她哪里有什么照顾病人的手册？有什么注意事项？她一定会买来全套的。
　　季丽丽越急越找不到方法“是不是要叫大夫？医生？”季丽丽慌乱的喊着颤颤抖抖的要伸手按了床头的红色按钮“豆豆？你怎么了？豆~”季丽丽紧张的不能自己的时候豆豆终于排除了那所谓的带有臭氧的气体。
　　“那个？”豆豆看着急急忙忙赶来的护士再看看急的眼泪都流出来的季丽丽尴尬了“排气了，能吃饭吗？”
　　“你。。。呜呜~~”季丽丽吓的眼泪一个劲儿的往外流“讨厌死了。”
　　医生给豆豆做了各项检查，最后叮嘱一下病人吃些好消化的流食再住院观察几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