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omega被团宠》花落英

2、第 2 章

　　林若凡听到有人在喊他，“凡凡，凡凡......”

　　隐隐带了些哭腔。

　　那一定是他的妈妈和弟弟的哭声，他死了，他们会很难过吧！

　　虽然他只是林家的养子。

　　水？

　　林若凡又看到大水向他袭来，他拼命地想逃，却迈不开步伐，最后还是残酷的被水流淹没，在水中挣扎......

　　有水草？他被水草缠上了？

　　他还在拼命地挣扎，“水，水，救......救......”林若凡的口中发出阵阵呓语。

　　“凡凡，我的凡凡他说话了，医生，快叫医生。”

　　“凡凡，你要喝水是吧，马上，马上，你等等，马上就可以喝水了。”

　　林若凡不知道为什么会听到这些声音，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在搭腔。

　　他只知道，水这东西，他已经喝饱了，再也不想喝了。

　　“不......不......要......水。”林若凡还在梦魇中挣扎。

　　林若凡很想告诉对方，他不能再喝水了，他一辈子也不想再喝水了。

　　可是该怎么告诉她呢？他的手都被水草缚住了，口鼻中也都是水，到处都是水。

　　啪嗒，是谁开了灯？水消失了？

　　林若凡缓缓睁开了双眼。

　　可是这也太亮了，这是哪？是天堂吗？

　　林若凡被光刺得有些发胀，只好又眯起了双眼。

　　“凡凡，凡凡刚才睁眼了，医生，医生快来。”一个女人激动地叫着。

　　林若凡稍微适应了光线，总算又睁开了眼睛，一股他最讨厌的消毒水味刺入鼻腔。

　　这是医院？难道，我还没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医生来了，医生来了。”

　　林若凡还没反应过来，两只眼睛就被人用手巴拉了眼皮撑开，用小手电筒照了照。

　　“林若凡，你醒了吗？”

　　林若凡瞪了瞪眼睛，心想：废话，看不见我都睁眼了吗，不是醒了，难道还能是诈尸？

　　林若凡心里不屑，但面上还是温顺地点了点头。

　　“医生？”这时后面一对陌生的夫妇也围了过来，试图询问医生情况。

　　林若凡盯着这两个陌生夫妇看了会儿，很确定他不认识这两个人，奇怪，对方那么关心他干什么？

　　对了，这两个人肯定是肇事者。

　　哼！差点害了老子一条命，这次一定要在床上睡他个十天半个月的，好好讹他一笔才行。

　　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还有什么费来着的，不管什么费，反正一笔都不能少。

　　老子吓得魂都要没了，还以为真的要小命不保。

　　不过，因祸得福，还能休个大假，不死真好。

　　对了，正好林若涵这小子要买房结婚，让他赔套房吧，安排！安排！

　　哎呀，差点把自己忘了，对~！要赔两套才行，哈哈，完美！

　　林若涵啊，林若涵，你看看，你可是有个好哥哥，什么好事都想着你。

　　虽然，你是个在哥哥快要死的时候，还无情无义地塞狗粮的臭弟弟，但是，我还是大度的选择原谅啦！

　　林若凡一个人兀自想得挺美，谁知竟在此刻听到这么一句话，“医生，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林先生，林太太，请不要着急，林若凡现在醒是醒了，但眼神呆滞，我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请稍候片刻。”

　　啥？眼神呆滞？

　　林若凡没想到自己在想东想西，脑回路七转十八弯的时候的眼神，竟被医生解读成眼神呆滞，气得连声咳嗽，差点背过气去。

　　“你才眼神呆滞，你全家都眼神呆滞。”林若凡愤愤地在心里骂道，顺道翻了个白眼。

　　“医生，快救他，他翻白眼了。”林若凡听见那个“女肇事者”叫道。

　　“快，推抢救室。”

　　说时迟，那时快！

　　这真是比他那天在水里沉得快多了。

　　林若凡还没反应过来，护士的小推车已经推到他的床边，一个掀头，一个掀脚，直接就用他的床单把他兜了起来，扔在了小推车上。

　　“等......”林若凡出言阻止，但发出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吓到了。

　　这是他的声音吗？

　　这得是卡了多少年的陈年老痰嗓才能有的效果啊，古墓里的万年老僵尸的声音估计都能比这悦耳些。

　　同时，林若凡说话的同时，手也没闲着。

　　努力用手勾住了医生的袖口，用眼神示意他很好。

　　“哦，等下。”终于，张医生阻止了护士的动作。

　　“林若凡？”张医生认真又瞧了瞧林若凡，发现他的确没有其他异状，轻声叫了他一声。

　　“嗯。”林若凡点头应道。

　　“你，你现在不要过分用力，再试试，你另一只手能不能动。”

　　林若凡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是平躺的状态，从醒来后，他一直没能有太大的动作。

　　我，我这是？瘫痪了？

　　林若凡心里一阵哀嚎，想着自己未来可能真的要缠绵病榻，一辈子与床为伴，想着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身残志坚的活着，想着如果真是这样，还不如死了。

　　辛酸地直想哭，又听医生说道：“你再像刚才那样动一动手指头。”

　　林若凡费劲地配合，他刚才完全是情急之下误打误撞用手指勾到了医生的袖口。

　　现在，让他刻意的去使力，他就好像已经忘了怎么动似的。

　　也不知道最后自己到底成没成功，直到看到张医生及一帮围观群众欣慰的笑容，他想自己，应该是能动的。

　　“再试试脚指头。”

　　还有啊？

　　林若凡得到指令，只好再次艰难的发力，还好再次收获大家欣喜的表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完成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其中以被林若凡误认为是肇事者的中年女性最为开心，直呼“上天有灵，老天保佑”。

　　直到把诸天神佛都感谢了一番，最后还不放心，又找医生确认，“张医生，我儿子他应该是没事了吧。”

　　儿子，谁是你儿子啊？难道撞我的不是他们，是他们的儿子？

　　对，一定是这样，我这样的苦主没挂，他儿子的罪责就可以轻些了。

　　“我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这孩子福大命大，做完颅内手术，昏迷了三个月，还能健康的苏醒，太不容易了，也幸好你们一直坚持啊。”

　　那对陌生夫妇听完一阵激动，互相拉着手，看着林若凡直闪泪花。

　　林若凡连忙微微侧脸，避开这过于热切的目光，心想：怎么这么看我，别看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心软的，坚决索赔！哼！我可是很坚定的！

　　“但是，他还是要再做一遍全身检查，才能确定是否能痊愈，没什么问题的话，再进行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就可以了。”

　　“嗯，谢谢你，张医生，其实这段时间，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凡凡能醒过来，其他的，我早就不在乎了。”

　　最后，林若凡还是躺在小推车上被推离了病房，不过这次不是去抢救室了，而是去做了各项检查。

　　医院的检查真是繁琐，一轮下来，林若凡早已撑不住眼皮，再次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林若凡又见到了那个“女肇事者”。

　　“凡凡，醒了，渴不渴？”

　　林若凡眨眨眼，心想，叫那么亲热，想收买我？可没那么容易。

　　“不，渴。”依旧嗓音沙哑，但明显已经不像之前说话那么费劲了。

　　“那，饿不饿？妈妈去给你买点粥来，好不好？”

　　“妈，妈？”林若凡懵了，看了看眼前的陌生女人，心想，你谁啊，有你这样乱认儿子的吗。

　　“嗯，妈妈在呢。”郁蓝思误以为林若凡是在叫她，差点当场哭了出来。

　　“阿，姨......你，们，是不是，认错，了，人？”林若凡这才想到，从他在这个医院醒来后，都没见过自己的家人，陪在床侧的好像一直是眼前被他误以为是肇事的人。

　　“凡凡？”郁蓝思看了看林若凡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中找出些什么，可林若凡看她的眼神是那么陌生，甚至充满了防备。

　　是她太大意，被林若凡突然苏醒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竟没发现林若凡醒来后的异常。

　　对于林若凡会有记忆缺失这件事，郁蓝思其实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已经是颅内手术众多后遗症中最轻的一种了。

　　郁蓝思释怀的笑了，接着松开原本紧握着林若凡的手，“凡凡，别怕，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妈妈呀。”

　　林若凡想说我压根就不认识你啊，但看在对方照顾了他这么大半天的份上，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别人误以为是她儿子，只好茫然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你不记得妈妈，只是因为手术后遗症的缘故，你只要能醒，妈妈就心满意足了，你只管安心休养，张医生说了，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往后，等你慢慢康复，还是会好起来的。”

　　“可，是......”林若凡话说到一半，竟就这样呆住了，此时他被郁蓝思调整成仰卧的姿势，第一次以正常的角度来看眼前的女人，也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端详着她，这才发现.....

　　这张脸？

　　难怪一直觉得熟悉，这女人和他长得太像，就差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这女人脸部的轮廓更为柔和，比他多了份女人的柔美。

　　林若凡的心脏突突猛烈地跳了几下，忽的一阵收紧，一个深埋在内心深处的渴望再次蹦了出来。

　　难道是他的亲生父母终于找到他了？

　　这女人看他眼神中的关切神色，真真切切，不似作伪，林若凡心中一阵疑惑。

　　“你，真的，是，我母亲？”林若凡问的是母亲，而不是妈妈，那是因为，这两个词对于他来说，是意义完全不同的两个词。

　　“嗯！”

　　“亲，生，母亲？”

　　“当然，是，亲生母亲。”

　　我这是在做梦吗？林若凡想到，他难以置信，他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这里是天堂吧，是人死后可以完成生前夙愿的地方？

　　“这，究竟，是，哪里？”

　　林若凡曾经无数次扪心自问，他为什么会被抛弃，他怎么就成为孤儿了，若不是林家收养了他，他会怎么样？

　　虽然他的养父养母对他也算是视如己出，但从小的自卑心里，让他不敢争，不敢抢......

　　在养母发现自己竟然怀孕的那个夜晚，他曾亲耳听到养父母曾商量着要对他放弃抚养，送回福利院。

　　他不知道后来是什么让养父母放弃了这个打算，但“害怕被抛弃”的心理已经成了他永远的噩梦。

　　自此，直至他28岁的人生里，他一直如履薄冰的活着，低眉顺目，装巧卖乖，努力的帮着养母照顾年幼的弟弟。

　　他想，他能被林家收养，不至于成为孤儿，已经足够幸运，他还能奢求点什么呢，他只要好好照顾弟弟，努力的对弟弟好，把最大的，最好的都让给弟弟，养父母就不会抛弃他。

　　他也的确做到了，得到了养父养母的认可，成了他们的好大儿，弟弟眼中的好大哥......

　　有时他也会想，若是他被抱养后，他的养母没有怀孕，没有生下林若涵，那么，他的人生是不是会好点？

　　若是他的亲生父母能找到他，他是不是也能像林若涵一样，偶尔可以任性，可以耍点小脾气，可以更恣意的去生活。

　　想到这，再看着眼前自称为是他亲生母亲的女人，林若凡再也忍不住，鼻头一酸，留下了眼泪。

　　“凡凡，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哪里疼？......”郁蓝思见状一时间慌了手脚，急得团团转，就差又要跑去叫医生。

　　还好被林若凡及时阻止，“我，没事。”林若凡哭着摇头，示意他不需要医生。

　　他只是一时心情太过复杂，没控制好心绪而已，这么大的人了，要是被人看到他这样泣泪横流，那真是太丢人了。

　　郁蓝思见林若凡真的没什么事情，只好又坐回他的床边，看着他又哭又笑。

　　想着她连日来的担心，也一起抹起了眼泪。

　　就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俩个人在病房里对着哭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