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之云》万宝路

3、（三）

　　（1）
　　辗转了三天，转了五次车子，才来到母亲家里。
　　母亲与这个最疼爱的小女儿一见面，就抱在一起哭起来了，哭了很久才松开。彼此倾诉着思念之情，母亲也是经常梦见这个可怜的小女儿，曾经母亲差点大病中死去，但她认为自己不能死去，一定要坚持下来，她多么想能再见到小女儿一面，知道她是否平安，是否过的还好。
　　她在母亲家里过的除夕，给了母亲五百元，初二之后，先后去了几个姐姐和大哥家里，除了大哥和七姐之外，其余的都在外地，对于她们家的孩子，她每个给了压岁钱50元到100元的，虽然这大大伤了她的财力，可是没有办法，这是规矩。
　　如她所料的，没有得到钱，大哥大嫂非常的不高兴，骂她没有出息，讥言相讽，所以她没有吃饭就很郁闷的走了。她的七姐，结婚不久，户口本在大哥家里，大哥要叫她拿出至少1.5万元才可以拿走户口本，所以到现在她们结婚证都还没有办了。过年期间七姐找来两个叔叔调解，最后才以四千元讲成。她因此也担心，自己的户口本也在大哥那里呀。
　　母亲张罗着人给她介绍了个男朋友，她是希望小女儿在外面能有个可以依靠的。男孩是附近村子的，长相还可以，在江苏南通那里的一个厂子里做工已经两年多。短暂的相处，虽然没有多少什么温情与浪漫，彼此印象都还算可以的。
　　元宵节过后，她首先去了当地的派出所里补办了身份证，因为要等一个月，所以她打算以后回来再取。然后她跟着他去了南通，因为那厂里年后就在招人，所以她也得了个工作。
　　半个月后，她请了四天的假，来合肥取东西，并向周邵华道别。在她的心里，尽管已经有了依靠，可是一时间仍然难以割舍与周邵华之间的感情，周邵华曾像哥哥一样照顾她，像情人一样爱护她，给过她许多温暖甜蜜的时刻。
　　她是个理智的人，她明白周邵华知道自己的肮脏的过去，明白他与自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她见过他的女友的照片，是那种有气质有知识又漂亮的女人，他们才是相配的，她明白自己没有资格去做第三者，内心里也不愿意去伤害另一个女人。所以，与他相处越久一定会陷的越深，她知道迟早要离开他的，迟早要去寻找一个真实可靠的未来。

　　下了长途汽车，她搞不清东南西北了，就给周邵华发了短信。半个小时后，周邵华开着单位的车子来到了长途汽车站。
　　她想再去吃一次麦当劳。在麦当劳餐厅里的一角，她俩边吃边聊着。
　　“这还是我第二次吃麦当劳耶！”
　　“哦，怎么样？可喜欢吃？”
　　“恩，喜欢吃。”
　　“这东西好像女人和小孩比较喜欢吃，我们就不大喜欢吃。”
　　“为什么呢？”
　　“口味不太喜欢吧，你看，来这里吃的多半是女孩，或者情侣，或者是大人带小孩来的。”
　　“呵呵，是的哟，”一会儿，她深情凝重地说：“华哥，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你说吧。”
　　“我想去江苏那边的一个厂里上班？”
　　“什么厂子？做什么的？”
　　“服装厂。”
　　“你怎么去呢？是谁带你去，还是谁介绍的？那边有熟人吗？”
　　她拿着一个鸡块送到周邵华的口里。“是我的一个姐姐，三姐，她就在里面上班。”
　　“哦，那可以的呀，你们姐妹俩在一起，相互有个照顾的。”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在这里也没有了工作，而且那边的工资要必这边的高些。”
　　“打算什么时候过去呢？”
　　“元宵节过后，我就跟三姐过去看了，正好她们的厂子在招人，我就在里面干了，都干了半个月了。”
　　“哦，这么说你都已经决定了，还要和我商量什么呀？”周邵华带开玩笑的语气说到。
　　“不是的，如果你不愿意我过去，我可以不过去呀，那边反正也才上半个月的班。”
　　“还是过去吧，那边有你姐姐照顾你，我也放心的，”周邵华说，“本来，想今年给你安排到我一个朋友的超市里上班，不过他们的超市好像还没有找好店面，也不知道是否一定就能搞起来，就算到时候搞起来了，毕竟这边的超市是朋友的，不是我自己的，而且他们有三个人合伙，虽然讲安排个人进去不难，我去年也和我那朋友说过，他说可以，但是工作也得靠你自己好好干的，而且这边的工资也确实不如江苏那边高。所以，你要过去的话当然也可以了。”
　　“这么说，你同意了？”
　　“呵呵，同意，再说，我能有权利不同意吗？”
　　“你有权利，我听你的。”
　　“不会吧，你真当我是老大？”
　　“是的呀，你就是我的老大！”
　　“哎呀，我不当老大很久了，呵呵。”
　　但是杨杨并没有心情开玩笑，“要是你同意的话，我打算大后天就走，回去继续上班？”
　　“好吧！”
　　“其实，我舍不得走的，可是我到底是要离开你的，没有办法呀。而且，合肥是我的一个伤心地，如果不是有你，我早就想离开合肥了。”
　　“你在那边只要能过的好，就可以了，有一点，无论在哪里，只要有个亲人或朋友能照顾着你就好了。”
　　“以后我想你了，还可以过来看你吗？”
　　“当然可以了。”

　　在回去的路上，她问他：“明天和后天你有时间陪我吗？”
　　“你要干什么？”
　　“明天，我想去步行街买双鞋，和几件漂亮衣服，后天我想你带我在合肥哪里风景好的地方玩玩，拍些照片，作为留念，好吗？”
　　“但是我要上班呀，我每天可以给你半天的时间，可以吗？”
　　“好的。”
　　第二天下午，周邵华陪了她逛街买衣服买鞋子，第三天却下了一天的雨，没有玩了。那天晚上，他在她那里过的夜。
　　第四天上午，他帮她把东西都打包好，
　　“水费和电费，还有这的三百块的押金收据，你帮我和房东结了。”
　　“好的。”
　　“剩下的电饭锅，电视机，还有个电视柜，你看看可能卖掉，你帮我处理了。”
　　“我马上给那些拍个照片在网上挂着，应该能卖掉的。”
　　周邵华送她到长途汽车站，帮她放好行李，找好座位，他然后要赶着上班，就和她说再见了。
　　可是五分钟后，他又回来了，帮她买了瓶饮料和一些零食，说都快下班时间了，所以干脆下午再去上班。然后直到十点五十分，目送她跟着车子走了，周邵华才离开。
　　他就没有去公司，直接去了她曾住的那间房子里，打开门一进屋子，那种人去楼空的感觉令他心情更为沉重，他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抽着香烟，伤感之情油然而升。
　　“难道我对她有点爱情的感觉了？”他暗自思忖，“其实，我就这样的德性，多情种子。”
　　“也许，我得承认，我有点喜欢她的性格，她善良、简单而又真实，我希望能继续照顾她，这不是因为她曾经帮助过的那点小忙，也不是因为我怎么的高尚，而是因为，照顾这样一个充满不幸经历的可爱的女孩，自己的内心也会觉得充实和甜蜜——实际上，这更多的不是给予，而是索求。”
　　“不知道以后，她能否过的好，但是，我想，由她姐姐在那里照顾她，应该可以放心的。”
　　他终于忍不住给她发了短信：“原本没有想到，这个分别竟让我感到难过，有点舍不得哟。”
　　她在克制自己不打电话，也在等着一个电话，当她看到这个信息的时候，心情尤
　　为忧伤和激动，她回复了个短信过去：“我也很舍不得呀！”
　　“希望你一路走好，不管到哪里，什么时候，你需要这个哥哥的时候，只要一声令下，哥哥就会出现在你眼前的。”
　　她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了，“别说了，我的眼泪都下来了。”
　　是的，我想，终归是要分别的，为什么不能是现在呢？
　　她回去后，在□□日志里，写了这样的话（也许是转载的）：
　　“鱼哭了，水知道。
　　我哭了，谁知道？
　　如果你是我眼中的一滴泪，我会滑落在你嘴上，因为我想吻你。
　　如果你是我眼中一滴泪，我不会让你留下来，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还是早点结束吧，呆在这里只会更烦恼的。”于是，他抄下了水电表的度数，用手机把要处理的那些东西拍了照片。然后就离开了那里。
　　下午在办公室里，预算员送来的预算要他审核，说明天上午客户就要要了，他也暂放在一旁，坐在那里抽烟、发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上班一个月后，她回了一次老家，去派出所里去身份证，可是派出所告知身份证被其哥哥取走了，你哥说你在外地需要身份证，所以帮你来取的。她知道那就麻烦了，果然，到哥哥家里要的时候，哥哥开口就是要钱，她因此同他们吵了一架，还是不行，她就去找叔叔帮忙，后来付了四百元才取回来身份证，她只剩下回去的路费了。本来想去母亲家里看看的，也不能去了。
　　她希望以后的人生可以平淡而幸福，就像有很多农村的年轻男女一道在外面打工，然后恋爱并成家的一样，在农村老家有个自己的房子，再有个孩子，然后趁能打工的年龄在外面挣几年钱，以后围着孩子过日子。她的这个男朋友憨厚老实的，而且也是老家那边的人，虽然生活中少有趣味和温存浪漫，她已不敢再奢求那么多了，她一直害怕这社会，害怕与陌生人交往。
　　然而，命运又一次给了她打击，她未曾想到，男朋友虽然是话不多，看上去憨厚的样子，却有着糟搞的坏脾气——主要是暴力行为，让她难以承受。在他们相处的三四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打过她三次了，到现在身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腰部还有些疼痛，她已经请假一个礼拜在家里休息了。
　　就她自己的性格来说，从来不是别人说什么就不加思考的听着，她本来就大大咧咧的性格，比如说做家务，常常纸篓里塞满了垃圾，吃过的碗碟总是泡着，到下次烧饭的时候再洗，但是她也很爱干净，只要房间里看起来有些脏了，她就会来个大清扫。头一次，她们吵嘴就是因为她在看电视，没有按照男朋友的话及时清理垃圾，没有及时把碗洗掉，男朋友是个大男子主义比较严重的人，很少做这些活，她顶了他几句，然后没有搭理他，不料男朋友突然对她动起了手，把她打在地上，还用脚踢她，直到她屈服了，把他讲的事情干完才算结束。
　　现在，和他在一起，她感到害怕了，说话做事都需要小心一些，尽量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尽量不和他顶嘴。可是，她不能一辈子这样和他生活的，她想，必须要离开，这样的生活根本没有幸福可言的。
　　她在□□日记里写道：
　　“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倒霉，为什么总是让我受伤，我都不知道生活还有什么乐趣了，常常生活在恐惧里。我真的很想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有个可以避风的港湾，为什么菩萨就不能给我呢，为什么菩萨总是要捉弄我呢？我做错什么了呀？
　　也许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怪我没有眼光，开始我没有真正了解他，也许我本来就不该离开合肥的，不该来这里的。我都不知道，现在，我该怎么办了？”
　　在厂里发了六月份的工资之后的第二天，她就给周邵华发了短信，说要来合肥看看他。然后，她没有跟厂里说一声，因为他俩在同一个厂子上班，那天她说肚子不太舒服，跟厂里请了假，然后就趁他上班的时候，匆匆打包走人了。

　　下了长途汽车，一见到周邵华，就扒在他的肩膀上忍不住哭泣起来，周邵华问她怎么回事？
　　问了几遍，她终于开口了，“没有什么，只是想你了。”
　　“哦。”不过，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对，所以有问了句：“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把头低下来，沉默了。然后回答说，“我在那边的工作没有了。”
　　“你姐姐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上班吗？她没有照顾好你吗？”
　　“我姐姐——她早不在那里上班了，老家里有事，回老家了。”
　　“为什么工作没有了，是有发生什么事了吗？”他追问道。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反正就是工作没有了，这次过来，我不想回去了，可以吗？”
　　周邵华给她找了个房子，然后委托朋友给她在超市里安排了个收银员的工作。

　　她又找到那种久违了的安全与平静的感觉，尽管不知道未来在哪里，但可以享受眼前，她从来要求不多，只要有安全，有个居住的地方（尽管是租来的房子），有个还可以的工作（这个工作让她感觉已经很不错了），她就可以享受生活了，可以象个无忧的孩子一样从中寻找和体味生活之乐趣了。
　　上班之外的时间，她经常去网吧里打游戏，给手机下载很多歌曲，当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除了看电视，常常就把手机当收音机放着歌曲，打消寂寞。
　　通常每个礼拜周邵华都会过去一两次的，他们完全已成了一种情人关系。周邵华的手机是摩托罗拉的，一来电就会有“哈喽，摩托”的提示音，后来，她就称他“哈喽，摩托”，简称就是“摩托”。她买了两幅扑克牌，周邵华来的时候，要么就用一副牌和他玩炸鸡，要么就把两副牌分成三堆，然后一堆一堆的打跑得快，有时候输多了她会使点小聪明，或者耍点小赖皮，本来两个人玩是很枯燥的游戏因为她也能变得很有趣。
　　一个下午，她坐公交车，因为人很多，她的包给小偷划破了，身份证和银行卡都在皮夹里给偷了。她哭泣着给周邵华打了电话，周邵华叫她立即报警。警察过来询问情况，然后调查，尽管如此，警察也没有帮她找到可恶的小偷。
　　周邵华带着她到开户的银行办理挂失，可是她现在没有身份证，而且银行卡的密码因为都一个多月没有用了都记忆不很清楚了，所以无法挂失。卡里虽然只有八百多块，但在于她显然不是个小数目，还没有了身份证，以后办什么事情都很麻烦的。
　　周邵华在接她回来的路上，坐在车子里，她象个泄了气的皮球，一副无奈而又伤心的表情，还不停的唠叨着：“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为什么？为什么呀？”
　　她后来在房间里找到了一个原来的身份证的复印件，然后周邵华叫她去照相馆里重照个照片，他在外面找了个□□的人来根据原来身份证里的信息给她重办了个身份证，让她暂时用的。

　　（2）
　　以前的同事巧巧，她们俩现在也经常联系了。
　　有一次，巧巧说给她介绍个男朋友，说那个人在家里是独生子，家里的条件很不错，家里有个小工厂。之后某一天，那个男孩邀请巧巧带着她一道去了三联学院附近吃饭，男孩叫戴晓磊，个头不高，长的还算清秀，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明年夏天就毕业，所以现在课也很少了。
　　第二次戴晓磊过来与她见面的时候，送了一个许愿瓶给她，里面用粉红色绳子捆着一个纸条，打开一看，里面写着：
　　“小小的心愿瓶里，承载着我最美好的祝愿，送给你，我亲爱的女孩，
　　每次当你想要一个心愿的时候，写在里面，我会求阿拉丁神保佑你的！
　　属于你的戴
　　6月10日”
　　她非常感动，也非常喜欢这个小礼物。
　　戴晓磊也很喜欢打游戏，正好两个人可以去网吧里一起打游戏，他教会她怎么给□□空间布置漂亮，教会她玩劲舞，□□飞车，地下城等游戏，俩人年龄相仿，趣味相投，性格也很合得来，所以玩的很开心。

　　有一天，她问周邵华：“要是哪一天我交了男朋友，你会反对吗？”
　　周邵华考虑了一下，说：“不反对，如果遇到好的男孩，对你好的人，你就与他交往吧！”
　　“是真的吗？我怕你会生气哟？”
　　“不会生气的，毕竟我也不能给你一个家庭呀，你为你自己的将来着想，这没有错的，所以我不会生气的。”
　　“那我们还可以继续保持这种关系吗？”
　　“可以呀。”
　　“恩，好的，以后我就叫你哥哥。”
　　“看样子，你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在交往了？”
　　“还没有，我只是问问你，你说可以我才交往呀。”
　　“不是吧，你这么乖！”
　　“是的呀，我当然听你的了，以后我也都听你的。”
　　“没有必要的，交往男朋友，是你自己的自由，是你自己的事，没有必要问我的。”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不交的，我害怕交了男朋友，会失去你，那我就宁愿不交的。”

　　周末的一个中午，周邵华和女友一起正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他一看到是杨杨的电话，自然的流露出了一点紧张，虽然作了掩饰，他在等电话铃声继续响着的时候，思索该怎么处理这个电话。
　　程娟注意到了这一点，问他：“怎么不接电话呀？谁的电话？”
　　“呃，不知道是谁打的，不熟悉号码。”
　　“响了你就接吧，看看是谁，说不定认识的人呢？”
　　于是他接通了电话：“喂！”
　　杨杨在电话里头说道：“你在哪里呀？我身体不舒服哟！”她的声音听起来就没有力气的样子。
　　不过，他仍然说：“啊，你找哪位呀？你是不是打错了？”
　　杨杨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啦，继续说道：“什么呀，我是找你的呀，没有打错呀。”
　　他看到女友似乎是用怀疑的目光在审视他 “呃，不好意思，你是打错了，你别再打了。”说完，就匆匆把电话挂了。
　　女友问他：“是谁打的呀？那么快把电话挂了!”
　　“不知道，她打错了。”
　　“我听到电话里是个女人的声音呀？”
　　“是个女的，不过她打错了，我不认识的。”
　　“是吗？”女友说，“把手机给我。”
　　他心想，手机里并没有存入杨杨的号码，他是用脑子记住那号码的，而且，里面关于她的短信他都会及时删除，所以，也不怕给她看的。而如果不给她看的话，显然更叫人怀疑了。于是，没说什么就很自然的把手机给了女友了。摆着一副坦荡荡的姿态。
　　程娟查看了短信，没有找到什么，然后，查找通话记录，发现这个号码有过几次的记录，显然，不象是他说的那么简单。“这个号码不是第一次打来的，通话记录里这个号码出现过好几个，你怎么解释？”
　　完了，通话记录忘了，现在还能找什么借口呢？他坐在那里，两眼发呆。
　　“说呀，这个女孩是谁？”她质问道。“上一次，我在你电脑里找照片看，却看到一个陌生女孩的照片，象是身份证照片，是不是那个女孩子？”
　　“你说话呀，要不要我打个电话回去和她聊聊？”
　　“是的，是那个女孩子。”他说。
　　“你们俩什么关系？”
　　“实际上没有什么关系，只是看她可怜，我给点帮助而已。”
　　“晕，你是不是当我很好糊弄呀？”
　　然后，他把他们俩怎么相识，之间的交往内容，都一一跟她道来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为什么要等我发现了才说这些？”
　　“本来是想和你说的，可是又怕你会反对。”
　　“为什么我会反对呢？你认为我那么不讲人情吗？”
　　“我不是那么认为的。”
　　她说，“你俩之间如果没有什么鬼的话，你不需要担心我的”
　　“真的没有哟，请你相信我！”
　　“现在，这时候我还怎么能相信你呢？”
　　过了一会，程娟提到一句：“这样吧，现在，你带我到她住的地方去看看。”
　　“没有那必要吧？”
　　“有必要，你到底去不去？”她的态度很坚决。
　　“好吧，那就去吧。”

　　杨杨一开门，看到周邵华带了个女的过来，她知道那是他的女友，见过她的照片，所以，估计事情不妙了。
　　周邵华跟女友介绍道：“她就是杨杨。”然后对杨杨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嗯，你就叫程姐吧！”
　　“哦，程姐，你好！”杨杨跟她打了招呼，心里不免有些胆怯，甚至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程娟对这个小女孩打量了一番，她看看那旧沙发，准备坐下，可是觉得有点脏，在茶几上抽了两张餐纸擦了几下，然后坐到沙发上，“杨杨，你也坐吧！”
　　她说，“本来我不知道你们俩的事，今天你打来一个电话，我看邵华躲躲闪闪那样子，就知道不对头了，后来，他和我说了你的事情，所以我想过来看看的。不过，你不用担心什么，我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我不会怎么样的。”
　　“恩。”她应了一声。
　　“你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呀？听你说话没有力气的样子，气色看上去也不太好。”
　　“恩，今天身体是有点舒服。”
　　“怎么不去医院看看呀？”程娟问道。
　　“没事的，睡一觉就会好的。”她说。
　　“哦，你刚才打电话给邵华，可就是说你病了的事呀？”
　　她低着头在那里，没有回答，也等于是回答了。
　　“待会，如果需要的话，让邵华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哦，不需要，真的需要了，晚上睡一觉就会好的了。”
　　“那你打电话给他做什么呢？——要他来看看你？”
　　杨杨还是低着头，在她心里，因为给华哥带来大麻烦了，觉得很愧疚。
　　程娟接着说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不介意。”
　　“那好，”她说，“你现在在哪上班？”
　　“在一个超市里上班。”
　　“哦，你和邵华认识有多长时间了？”
　　“前年年底的时候认识的。”
　　“哦，那么，你知道他有女朋友了吗？”
　　“知道。”
　　“怎么知道的？可是他自己告诉你的。”
　　“恩！”
　　“知道他有女朋友了，还要和他交往？”
　　“其实，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只是我生活困难，他同情我，给了我一些帮助，就是这样的，真的。”
　　“好的，我知道了。”
　　“我还有个私人点的问题，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不回答了。”她说，“你有男朋友了吗？”
　　杨杨考虑一下，回答道：“恩，有男朋友了。”
　　“那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呀？”
　　“他还是三联学院的学生，明年就毕业了。”
　　“哦，你们谈了多久呀？”
　　“刚谈不久，是我以前在印刷厂的一个同事介绍的，刚认识不久。”
　　“邵华见过他吗？”
　　“还没有。”
　　“哦，我知道了，好了，我们就谈到这里了，你身体不舒服，多休息休息吧。”
　　“哦，好的，”杨杨说道：“请你相信我，我并不想去做第三者，更不想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的，真的，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的。”
　　“好的，我相信你。”然后，程娟对周邵华说，“你问问她可需要去医院，需要的话，你开车送她去吧！”
　　“哦，不需要了，真的不需要。”杨杨起身准备送别他们，“谢谢你哟！”
　　“不用谢的，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找我，没有关系的。”
　　她不知道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还是说了感谢。

　　大概半个月之后，周邵华去她那里的时候，看见里面有了台电脑，联想品牌电脑，液晶显示屏。
　　“这电脑是哪来的？”他问道。
　　“我正想跟你说呢？”杨杨说道：“我交了个男朋友了。”
　　“哦，电脑是他的？”
　　“恩。”
　　“那么上次你和我女朋友说的是真的了？”
　　“恩，是的，其实那时候只是刚认识，还不算谈着，不过，你女朋友问了，我就说有了，不然，怕你女朋友更怀疑我们俩之间的关系了。”
　　“哦，想不到你的大脑袋瓜也能思考问题了。”
　　“是的呀，难道我笨吗？”
　　“一点也不笨哟，聪明的很呢，我看。”
　　“哎，上次，你女朋友回去可和你吵架啦？”
　　“没有呀，她来看了你之后，反而火气要消了些，似乎是放心了。不过，她是有内涵的人，就是说有事不轻易表露的，所以，到底她心里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反正近来，我们在一起时候的话比以前似乎又少了些，本来我们在一起话就不怎么多的，不像我和你在一起，什么废话都有的。”
　　“哦，那就好，我害怕你女朋友和你吵架了，那样，我就是最大的罪人了。”
　　“那样，法院恐怕会判你有期徒刑20年？”
　　“呵呵，我是担心你哟！”
　　“以后尽量少打电话，注意点了。好了，不说那个了，说说你男朋友，你们俩交往多长时间了？”
　　“也没有多长哟。哎，华哥，我正想和你商量这个事呢?”
　　“哦，估计，那次你问我是否可以交男朋友的时候，你们就开始了吧？”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那时候刚刚开始交往。”
　　“哦，好的，你要和我商量什么呢？”
　　“我是想介绍你和他认识，我就说你是我哥哥，是堂哥，你帮我看看他怎么样？”
　　周邵华抽了根烟，“那好吧。”

　　那年的冬天来的很早，十一月份的天气已经很冷了。
　　周六上午，周邵华十点钟过去的时候，杨杨和戴晓磊已经在忙着洗菜做饭了，杨杨那天打扮的很漂亮，脸上也涂了脂粉画了妆，穿着新买的袄子和高跟皮鞋，显得更加漂亮。
　　中午，周邵华和戴晓磊一起喝了点白酒，戴晓磊看上去是个性格偏向于温和稳重的人，他们聊到三联学院的情况，聊到他的家庭，以及他今后的打算。
　　戴晓磊说：“明年，等毕业了，我是打算先去上海那边看看，我有朋友在那里工作，搞的还不错，先过去看看如何，要是能找到工作，稳定了之后，再带杨杨过去。”
　　“恩，也好。”周邵华说，“那么，你有考虑过什么时候带杨杨回家和你的父母见个面吗？”
　　“恩，这个，我是打算一放假就带她回去，因为现在，马上要期末考试了，都要忙着复习应付考试。”
　　“哦，这个我理解，学生应付期末考试的时候都是很忙的，我知道这个。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有打算带她回去和你的父母见面，说明你还是比较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华哥，请你放心，我会带她回去的，而且就在年前。”
　　“哦，那好的。”周邵华说道：“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父母亲不喜欢杨杨的话，你怎么办呢？”
　　“我父母亲一般不会反对我的，从小到大，我要什么他们基本上都依着我的。”
　　“可是，谈女朋友这件事不同于其他事呀？”
　　“没关系的，我妈妈说过，如果我谈朋友了，她不会怎么干涉的。”
　　“哦，但愿吧！”
　　杨杨坐在靠周邵华的这一边，她一会给周邵华夹菜，一会给戴晓磊夹菜，还忙着给他们俩斟酒。因为戴晓磊说他酒量不行，所以周邵华就叫他随意。周邵华却在不停地抽烟，喝酒。
　　“哥，行了，别喝那么多了。”杨杨说道。
　　“好了，放心吧，差不多的时候我自然就不会喝了。”然后，他突然有点严肃地对戴晓磊说：“小戴，我告诉你哟，杨杨是个好女孩，这点我想你应该知道的，虽然我不是她的亲哥哥，但是，她一个人在外面，我会尽一个做哥哥的责任照顾她的，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我明白。”
　　“我说的是，如果她在外面受人欺侮或者欺骗了，我一定会去问个究竟的。我会象保护自己的妹妹一样保护她的。明白我的话了吗？”
　　“哥！”杨杨拉了下他的手，示意不要这么说话。
　　“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会好好待她的。”小戴说道：“华哥说的没有错，我觉得杨杨她有你这样的一个哥哥真是幸福，真的。”

　　一个下雪的上午，周邵华在路边吃了早饭，然后带了几个包子去了她那里。进了房间后，他发现在她床边的纸篓里洒落了一些卫生纸，就问她：
　　“昨晚，小戴在这里吗？”
　　她略带不安的微笑看着周邵华，“恩。”
　　周邵华的脑子象一下子被烧着了一样，他随手把包子丢在桌子上，带上门就匆匆走了。任凭杨杨在后面叫喊着他。他下了楼的时候，杨杨把窗帘拉开，打开窗户，还只是穿着内衣，就站在窗户边叫着：“喂，喂，喂。”他也没有抬头，一副气冲冲的样子走了。
　　他因为愤怒，嘴里不停地在对嘀咕着：操，真是个贱人，是个妓女、、、、、、喔，该死，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妓女这么在乎呢？真是可恶呀、、、、、、
　　然后杨杨打来两三个电话，他也直接给挂了。
　　那几天时间里，杨杨很难过，她不知所措了，也许，她不得不要面对二者选一的境况，那样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与戴晓磊在一起很相投，很开心，感觉自己仍然是个花朵般的小女孩，然而，无论怎么样，也舍不得与周邵华决裂，这世上恐怕很难有第二个人再对她这么好了，这么的尽心关照，这么的随时待命，尽管自己常常有很多的麻烦，但他从未厌烦过自己，一直象关心亲妹妹一样的关心着自己。她希望能与他保持着那种微妙的关系，也就是情人关系，虽然这样，也许对于自己未来的老公不公平，但是在还没有正式的老公之前，她绝对舍不得失去他，她似乎觉得自己不能没有他的帮助而能幸福地生活，她习惯于依赖他了。为什么不能同时拥有现在和未来呢？那几天里，上班时间之外，她就躺在床上烦恼着，这样的事情也不好与人商量。小戴给她打过几个电话，她都说在上班，或者说和巧巧在一起。
　　当中，她给周邵华发过两个个短信：
　　“请不要不理我了，我会很伤心的。”
　　“也许，我该说声对不起，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周邵华都没有回复。
　　他也开始在冷静的想了：我不应该责骂她是妓女或者贱人之类的，我知道本质上她不是那样的人，那样说她是很过分的，而且不公平，我了解她的，因此，我应该明白，她完全有爱以及被爱的权利的。
　　是的，其实杨杨并没有什么过错，至少对我是没有什么过错的，只是嫉妒之火让自己难过的。也许应该去主动与她和好——话虽如此，然而要自己无动于衷那样的事情可以说是不可能的，谁能做到呢？那么怎么办呢？要么从此离开她，可是，内心里的确是舍不得，和她在一起的感觉非常的简单自然，非常的轻松愉快，即便俩人没有什么浪漫或者深刻难忘的经历。那种感觉不同于和程娟在一起的感觉，后者更像是最亲密的朋友关系，最亲密的同学关系，还有，与杨杨在一起的□□总是令他尤为迷恋，如同磁场般对他极具吸引力，其实她也没有什么，这与什么床上功夫无关，只是她身上的那种自然体香，以及她丰腴而柔软的肌肤。在其他的异性那里，他很少曾有过这些感觉，这些其实不需要身体接触就能产生的奇妙的感觉。
　　终于，周邵华过来找她了。她侧躺在床上，表情里流露着悲伤和忧郁，看样子她不大想搭理他。
　　周邵华点了根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我想，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他说：“我不能要求你太多，更不该限制你什么，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难以接受那些，只是充满嫉妒，是嫉妒的原因让我难以忍受，虽然，我知道我不该这样的。”
　　“我知道，我既然答应你有男朋友，就更应该接受那样的事实，不过要接受真的很难，”他接着说：“但是，以后，不管我是否愿意，我都将尽量努力克制，尽量去接受。”
　　“这几天，我反复的想过这个问题，或者接受，或者呢，就是离开你，与你不再往来，可是，这一点我也很难做到——”
　　“我不想你离开的，”杨杨开口说道：“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和他分手的。这两天，我也在想，是不是应该和他分手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算了，那样的话，我也太自私了，我有了女朋友，却不让你有男朋友，这也太不合理了。”周邵华说，“所以，我想我们还向以前一样吧。也许，以后，这种状况也维系不了多久，但是能拥有现在也就够了，顺其自然吧，就算以后，分手的痛苦躲不掉的，也顺其自然吧，到那时候再去承受吧。”
　　杨杨把枕头竖放在后头，坐起来依靠在床头，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精神似乎得到了放松。
　　周邵华走过来，坐在床边，也斜靠在床头，然后把她的头揽在怀里。
　　“我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了。”杨杨说。
　　“你真懒猪！”
　　“你是懒牛！”
　　“你是想成仙吗？”然后，周邵华松开他的怀抱，“起来吧，带你出去吃吧！”
　　“我不想出去了，我还没有刷牙洗脸，你出去吃，再给我带点回来吧？”
　　“不行，你老是这样，还是起来我俩一道出去吃吧，酸菜鱼，你喜欢吃酸菜鱼，我俩出去吃酸菜鱼，好吧？”
　　“那好吧。我起来吧。帮我把那些衣服拿过来。”她说，“你帮我去烧点热水吧，少放点水，这样烧的快些。”

　　十二月三十日，戴晓磊学校搞年度晚会，中午他就带杨杨过去了，他俩一起在食堂吃的便餐，在他们宿舍，看他们打麻将。晚上和他们宿舍几个人一道去看了晚会。她内心里多么的向往那种无忧无虑的少男少女的快乐时光，那里没有欺骗，没有寂寞，不会为饿肚子烦恼，你会有很多的朋友，你只需要享受青春和欢乐，即便有无奈和烦恼，也只是短暂的。而相比之下，她自己的青春里却充满孤独、噩梦、苦涩以及悲伤的眼泪。
　　晚上两个人在吃晚饭的时候，杨杨问男朋友：“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回家见你的家人呀？”
　　“干嘛着急这个呀？”
　　“不是着急呀，主要我们俩现在都这样了，还没有见过你家人，我心里总是有点不安心，怕到时候你的家人不同意，我就希望成空了。”
　　“没有关系的，我家人不会反对的。你不用担心的。”戴晓磊略有点不耐烦的语气。
　　“怎么能不担心呢？换成你是女方，你也应该担心的。而且，我哥也跟我说了，叫我催促你尽快带我回老家去看看。”
　　“别说你哥了，我们俩的事为什么他要管那么多呢？”
　　“他也是为我好的呀？”
　　“哎呀！”
　　“为什么一说到这个你就有点不耐烦了，别这样不耐烦了，好吗？这个周六可以吗？就这个周六吧，好吗？”
　　“到时候看吧。”
　　“别到时候看了，就定这个周六吧，不然，我跟我哥也不好交代了，老是这样的，”她说：“哦，今天是星期四，也就后天了。你要是不干，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恩，真是的，那好吧。”

　　周六上午，她早早地起来，花了半个多小时打扮，脸上淡淡的涂了一层脂粉，想尽量掩盖嘴角旁的疤痕。然后与他一道坐车回他老家了。
　　戴晓磊的老家在当地的小镇上也算是小富有的了，父亲搞了个小厂子，专门生产水泥砌块，里面有工人五六个，有一辆货车，两层的小洋楼装修的很漂亮。上午，戴晓磊的妈妈就早早的去集市里买了些好菜，约好了几个亲戚，
　　杨杨表现的很勤快，帮着小戴的妈妈一道洗菜做饭。中午在席间吃饭的时候，她遵照周邵华的嘱咐：一，说不喝酒，可以喝饮料，但要以饮料代酒向各个长辈起身敬酒，二，当他们问到在哪工作的时候，就说是在超市里，但要说是做管理的，三，如果他们问到学历方面的，就说是高中学历。尽管如此，她面对生人过于腼腆的表现，还是让戴晓磊的家人不太满意，还有看上去有点叫人怀疑的学历方面，更主要的一个问题就是脸上的疤痕。
　　但是，在杨杨的认为里，感觉他的家人对其印象还可以。因此，心情不错，第二天一回到合肥，就给周邵华打电话报告了情况。

　　上午刚一上班，杨杨就打来了电话：“喂，电视放不了？”抱怨的语气里爹声爹气的。
　　“什么原因呀？”周邵华问道。
　　“我不知道？”
　　“电视开关可正常？”
　　“正常的，就是没有图像没有声音。”
　　“哦，那是没有信号哟？”
　　“我不知道哟，你快点过来搞呀！”
　　“现在在上班呀，只能中午过来搞了。”
　　“哦，那好吧。”
　　中午，周邵华带着工具过来的时候，还在门外，就听见里面有欢乐的喜声笑语，他犹豫着，本想转身走掉，不过还是敲了门。
　　小戴也在里面，他们俩正在电脑里玩游戏，见周邵华过来了，立马起身，递上了香烟，“华哥，你过来啦！”
　　“恩，怎么，今天没有课呀？”
　　“下午有两节课。”
　　“哦，好，你们继续玩吧。我来搞有线电视的。”
　　然后他去了阳台查看了端头接口的地方，发现断了。他就叫杨杨找来透明胶布，重新给接好了。然后，他靠在阳台上抽着烟，阳台上晾晒着很多衣服，他无意的发现了不仅有杨杨的衣服，还有那一定是小戴的衣服，包括内衣，他感到一种无以复加的难过的情绪。三下两下的地抽完了那根烟后，他匆匆的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我走了！”，就准备带门走了。
　　“华哥再见。”小戴连忙起身说道。
　　杨杨敏锐地觉察到周邵华似乎有点不愉快的情绪，停下游戏，“哥，等一下，”迅速走到门口，充满温情地看着周邵华，“哥！”，这一声更是一种安慰。
　　周邵华停了下来，转身问她：“干吗？”
　　“没有什么。”
　　“那我走了。”周邵华说。
　　“恩，那好吧。你开车来的吗？”
　　“骑摩托车来的。”
　　“哦，那小心点哟！”
　　“知道了，你回去吧。”

　　晚上，杨杨给周邵华打了个电话：“哥，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吧，昨天我们发了工资的。”
　　周邵华考虑了一下，然后答应了。“好吧，就你们小区门口的兰州拉面馆吧.”
　　“啊，就吃拉面呀？”
　　“怎么，不行呀，那就去万豪大酒店吧。”
　　“不行，那里那么贵，我请不起的。”
　　“唉，小气鬼，那算了，你就在兰州拉面馆里等我吧。”

　　看上去，周邵华的情绪似乎恢复了正常，至少要比下午临走时候的样子好多了。杨杨因此心里也踏实了些。
　　“怎么啦，你怎么只吃那么一点呀？”杨杨说道。
　　“哎，吃不下去哟，没有胃口。”然后，他又说道：“杨杨，我跟你说几件事情，你要记着哟!对你有用的。”
　　“好，你说吧。”
　　“第一，以后你背的包都要把包放在前面，不要背在侧面，容易被小偷下手的，尤其逛街或者坐公交车的时候。”
　　“哦，知道了。”
　　“第二件事，你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最好不要一起放在皮夹里，万一皮夹被小偷偷了，有可能会利用你的身份证获取到你的卡的密码，从而取走你的钱，不知道银行是否有关于这点的预防措施，但是最好别放在一起，而且，一旦身份证和卡同时丢了，你还无法去银行挂失，这个，吃过一次亏，应该能记住吧？”他说，“哦，还有，卡的密码最好不要太简单，也不要与身份证号码有关的，不要是生日什么的，容易被人猜得到。”
　　“恩。”
　　“第三个，如果手机上，来个电话或者短消息，说你中大奖了，你不要相信，不要以为有可能，然后打电话试试，绝对不可能的，这世界上骗子有很多，但是无缘无故给你钱的而且是素不相识的，那样的好人绝对没有，那一定是骗子，骗子首先就是诱惑你，然后才能骗到你，所以，那样的中大奖的好事一定只是骗子的诱饵，明白我说的吗？”
　　“恩，明白了。”
　　“第四，你喜欢上网，晚上经常很迟才回去，以后别这样了，九点之前一定要回去，因为你一个女孩的，不安全——”
　　杨杨打断了他的话，说：“我现在不去网吧里上网了，家里可以上了。”
　　“哦，是的，我忘记了。哎，老了，记性不好了，”他说，“等等，还有，我想想哟——哦，问问你，在那超市里上班怎么样？觉得怎么样？”
　　“还好，工作又不累，觉得还好哟。”
　　“那就好好干，和同事们尽量相处好点。”
　　“我知道了。”
　　“还有一个，我想想——哦，就是不要随便的相信任何人，网上聊天的网友，或者平时认识的不是很熟悉的人，可以一般的相处相处，但是不要太信任了。”
　　“好了，我知道了。”杨杨有点困惑了，“哎，我怎么感觉你好像马上要到哪里去似的呀，是不是的呀？”
　　“呃——是的，单位里有事情，马上要出差一段时间。”
　　“哦，去哪里呀？多长时间？”
　　“去广东，大概一个多月吧。”
　　“哦，”杨杨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哥，你不会是要离开我吧？”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呃，还有最后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听着哟！”
　　“恩，你说。”
　　“去给我买包香烟吧，十块钱的黄山香烟。”
　　“你先说呀，最后一件什么事呀？”
　　“说了呀，就是去给我买包香烟来呀。”
　　“哎呀，我晕。好吧，我去买吧。”

　　第二天，周邵华重新找了个房子，搬了住处，然后换了手机号码，在□□里，给杨杨写了几句留言发到了她的□□邮箱里：
　　“请原谅我，我必须要离开你了，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什么，你知道，我俩之间迟早有这一天的，而越往后，留给彼此的痛苦就会越深，所以，我想就现在了。
　　看到你和小戴之间的关系很好，相处的也很愉快，虽然我心里确实感到非常的嫉妒，但我还是替你感到高兴的，他的条件，包括家庭方面的条件，都还不错的，所以，对你来说，这个恋爱来之不易，你应该珍惜的。而对我来说，只有离开了，才可以使嫉妒之火渐渐在我心里淹熄！
　　实际上我的存在，我们俩那种关系的存在，是与你那恋爱相矛盾的，如果有哪天，我们俩那种隐秘的关系破坏到你的爱情的话，那后悔就太迟了，我也不愿意那样，不愿意看到你为此而后悔和痛苦的那一天，我定将承受不起，也不能原谅自己，所以，我还是应该现在离开的。同样的，对于我和我女朋友之间的关系来说，我们俩的那种关系也是不合情理的。
　　我已经辞了这边的工作了，在南京我有个同学，我已委托他给我找好了工作，明天我就过去了，当然也换了手机号码，在这个留言之后，我将会把你的□□放到黑名单里，然后永久删除，我必须要这么做，否则，恐怕我们俩都很难下定决心做到真正的不再联系。
　　最后，请你不要怪我。我愿意永远为你祝福！”

　　晚上下班后，杨杨打开电脑准备打游戏，在□□邮箱里看到这个留言后，伤心地哭泣着，然后，她打了周邵华的电话，关机了，她马上下楼到跑到路边找了辆出租车，急匆匆赶到他住的宿舍楼里，可是防盗门已经紧锁了，屋里也是一片漆黑。她才明白，他是真的走了。
　　她一回去就打开电脑，可是□□里也找不到他的□□了。她的心里很难过，虽然这种结局不可避免的，可是它的确令人伤感，失去了一个好哥哥，一个好情人，和一个最好的朋友。她连续有三四天时间都精神不振的样子，还好的是，现在有了个玩的很开心的男朋友，这可以抚平伤口。以后，她要把更多的希望放在这个男朋友身上了，除他之外，没有别的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