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令》豆沙包、

3、第二章

　　段辰天来不及阻止，只好叫道，“小心！”
　　“啪”的一声巨响，鞭子没有劈到萧澈身上，却是劈到了他身后一把扇子上。扇子上凝聚的纯厚的内力将鞭子反弹回去，重重的打在许蝶衣肩上，许蝶衣不禁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萧澈转过身，将手中的扇子一收，冷冷地看着许蝶衣，“下一次我可保证不了鞭子会不会打在你脸上，要是你因此毁容了也只能怪你自己。”
　　许蝶衣捂住自己的肩膀，看着萧澈手中的折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沈文轩和韩子墨看了一眼许蝶衣，身上散发出阴冷的杀气，吓得许蝶衣不禁退后一步。

　　“走罢。”萧澈将折扇重新系在自己腰上，面无表情的和沈文轩韩子墨说道。
　　众人都非常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刚刚那一鞭子打在折扇上，在场没有几个人看得清萧澈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折扇，也没几个人看得到扇子何时打开。以这般武艺行走江湖，在生死状上可以排的上前三十了。
　　清风居里大多数是行走江湖的侠士，自是分外清楚萧澈的厉害。

　　许蝶衣站在原地气极，咬碎一口银牙却也是无可奈何。
　　“罢了，蝶衣，今日之事是我们不好……”段辰天安慰许蝶衣，却也仅只于安慰，没有别的什么意义。
　　“今日之仇……不报，就非许蝶衣！”许蝶衣恨恨的咬住下唇，也不顾自身的狼狈径自离开了清风居，扔下段辰天一个人在清风居里收拾烂摊子。

　　萧澈一行人走在夜市里。逛夜市的有贵公子也有市井平民江湖侠士，但大多数都是平民，一家几口其乐融融的走在大街上，小孩子拿着糖葫芦糖人，大人则是在卖首饰卖衣物的摊档前停住脚步和商贩讨价还价。
　　萧澈走走停停，观赏着夜景。只有都城才有的夜市，虽然他来过都城多次，但也是因为楼中事务的缘由，解决了那些事情便是匆匆回岳山上的摘星楼，没有闲暇去逛一下夜市。
　　亦是由于身子比较虚弱，韩子墨总是不喜欢他出楼，只让他在房中好好休养生息。

　　匆匆走过的人衣着华贵，若有似无的声音飘进萧澈的耳里，“今天红袖居举行花魁赛，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但是我比较想去月楼，那里的人儿更具姿色啊……红袖居里的人儿可是比不上。”
　　“那我们先看完花魁大赛再去月楼好了……”
　　听罢，萧澈微微一笑，“子墨，文轩，我们也去看花魁赛吧？”
　　身后的两人吓了一跳，沈文轩连忙阻止，“楼主，那里是烟花之地，脂粉之气太过浓厚，不适合您……我们还是去月楼看看暗门门主好了……”
　　“月楼不也是烟花之地吗？”尝试说服两人。
　　“楼主，您不知道，月楼不同于红袖居……月楼都是卖艺不卖身……红袖居不一样……”韩子墨温言好语的劝阻。
　　“这么说你们都去过红袖居了，这么清楚红袖居里的事情。我可是还没有去过……”声调微微上扬，带着愉悦，“况且花魁赛不也是卖弄琴技舞技吗，去去又何妨？”
　　“楼主……”两人见劝阻不得，只好无奈的依着萧澈的性子去了。
　　三人刚来到红袖居，便有衣着华丽的女子迎上前来，莺声燕语，投怀送抱：“这几位公子面生得很呢，是第一次来吗？待会儿奴家叫姐姐妹妹们陪陪你们……”
　　浓重的脂粉味扑面而来，萧澈有些后悔，却只能在心中叫苦不迭，面上只好扬起微笑，“那就有劳姑娘了。”

　　坐在正对着舞台的桌子上，有红衣女子来斟酒。韩子墨皱眉，叫老鸨拿来一壶上好的清茶，亲自斟了一盏茶给萧澈。萧澈接过抿了一口，也微微皱眉。对于平日里喝惯了朝贡新茶的萧澈，这壶清茶，实在不怎么样合口。
　　先出来的是一个身着嫩黄色布裙的女子，面容妖媚，身姿绰约。她向台下众人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娇声说道：“奴家是红袖居二等舞女，在此献上一支舞。”
　　舞台旁的屏风后，几声轻响，原来是那坐在后面的人调弦试音，接着一曲《红尘》自那人手下流出，出尘飘渺，婉转动听。萧澈已然忘了舞台上有人跳舞，注视着那屏风后隐隐约约的身影。韩子墨见状便请来老鸨，问那屏风后是什么人。
　　老鸨笑道：“那是红袖居最低等的琴师，空有一身好琴技，面容却是丑陋不堪，当年被卖到来这里差点吓死这里的孩子们。奴家也是见她精湛的琴技才留她下来。怎么，公子想要见她？”拿起丝绢轻轻捂住嘴笑道，“奴家怕吓到公子呢。”
　　“等花魁赛完之后你带她来见见我罢。”萧澈玩弄手里的杯盏，心不在焉的说道。

　　接下来的节目也是唱歌跳舞，却是入不了三人的眼。台下的众人却大声叫好，不时扔些碎银上台。见萧澈不耐，沈文轩解释道，“来红袖居的人大多是寻花问柳的，很少有人去注重琴技舞技那些阳春白雪。”
　　萧澈点点头，“倒是可惜那名琴师了，竟屈居在此。”
　　“楼主是想把她带到暗门去？”韩子墨问道。
　　“……嗯。”
　　“她身份不明……楼主还是谨慎行事为好。”沈文轩说道。
　　“她的琴声让我想起一位故人……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她……”有些苦涩的声音，“她离开后便没有再听到过她的消息……我很惦挂她。”

　　花魁赛结束后，红袖居的舞女们便下台接客。花魁之位被红袖居一等舞女彩蝶夺得。萧澈看到现场一片混乱，有人甚至爬上舞台搂住几名舞女一亲芳泽，心下生出几分厌恶，便随着老鸨上楼去见那琴师。
　　来到走廊尽头，老鸨站在门前娇声唤道：“露衣，今夜有你的恩客，还不赶快出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房间里走出来一个面目狰狞的女子，肌肤似是溃烂了，只有那一双灵动的眸子缓和了那份恐怖。见到萧澈，那女子全身一僵，退后几步想要掩上门，但沈文轩极快的压制住她的动作。
　　“……师妹……”萧澈低声唤道。沈文轩韩子墨听到后皆是一愣。

　　繁华一片的景色，艺妓们扭摆着腰肢穿过走廊，身旁跟着年龄各异的男人。糜烂极致的繁华，醉生梦死的生活，渐渐侵蚀了都城，那些曾经的苦楚灾难都被掩埋在岁月的最深处，不被人们忆起。

　　萧澈静静地看着眼前颤抖着身子的女子，心里酸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