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林间丝雨

6、第六章 初入秋山

　　这天一大早，淑姨就来敲门叫悠语起来，虽然悠语昨晚睡得很晚，但是一听敲门声就立刻起床洗漱了。
　　倒是小楠还在赖床，百般不愿起来，直到悠语跑过来可怜兮兮的在她床边做出各种请求，拜托的动作，小楠才不情不愿的起床了。
　　悠语和小楠洗漱好后，淑姨拿着两套衣裳让悠语和小楠换上。
　　悠语穿的是一身天蓝色的衣裙，没错，是衣裙。
　　天蓝布质对襟长衣，下面配着一条白色的袴，再在腰上围上一条绣着浅绿色花朵的蓝色襦裙，就成了一套好看的衣裙了！
　　悠语从来没想到原来平日里穿的长衣长裤，围上一条像围裙一样的襦裙后，竟能有这样的效果！
　　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不容小觑！
　　又是惊奇又是兴奋的，把淑姨看得好笑不已。
　　小楠看着悠语这样，对自己的新衣服也是期待不已。
　　果然不负她所望，淑姨给她的是一套桃粉色的衣裙，襦裙上绣着水红色的桃花，美的小楠
　　蹦蹦跳跳地跑去给淙叔和小枫看。
　　淙叔和小枫看到后，都配合的夸小楠好看，小楠笑得眼睛弯弯，像个小花仙一样可爱。
　　悠语也得到了淙叔和小枫的一致好评，颇有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让悠语害羞不已。
　　淙叔和小枫的外面也穿上了一件衬袍，显得斯文了不少。
　　尤其是小枫，本来就好看的面容显得更加俊朗。
　　小楠打趣自家哥哥的俊朗不凡，悠语也伸出大拇指表示赞同，让小枫脸色通红。
　　就这样说说闹闹中，淙叔已经把板车套好在了驴子身上，板车上面已经满是货物了。
　　悠语看了一下，都是些精美的木工制品，精美程度让悠语惊叹不已。
　　车上给只留下一块小小的空隙，淙叔示意悠语跟小楠坐上去，等她们两坐好后，便轻拍了一下驴子，牵着套在驴身上的绳子往村口走去。
　　悠语和小楠坐在驴车上，手拉着手，两个人都很兴奋。
　　小枫走在旁边，看着妹妹和悠语兴奋的样子，露出宠溺的笑容。
　　淙叔也听到了两人的嬉笑声，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路上遇到了不少同样赶车去城里的村民，大家也都穿上了自家最好的衣裳，笑容满面的相互打着招呼。
　　小浚看见悠语和小楠后，更是嚷嚷着要到淙叔家的驴车上来，被小浚的父亲一巴掌给镇压了下来，看得小楠和悠语好笑不已。
　　其他村民看到了悠语的笑容，都略微诧异了一下，悠语都看在眼里，汗颜不已，心里想着：“看来当初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被传了出去后，现在是深入人心了......”
　　悠语等一众渡水村人从天还没有亮，一直走到太阳出来，天色大亮，无论是车上的人还是车下走路的人都已经疲惫不堪了。
　　小楠和悠语看着赶车的淙叔和旁边的小枫都已经面露疲态，汗水淋淋了，心里有些心疼，
　　想让淙叔歇歇，却碍于正在一同前进的车队，无法在中间停下，话到了嘴边却不好说出口了。
　　悠语和小楠商量了下，让小楠坐到自己身上，节省出空位，好让小枫能休息下，淙叔也赞同这个提议，小枫却坚持要像淙叔一样，成为可以支撑家里的男子汉，于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当太阳在天空上与地面呈差不多六十度左右的位置时，悠语估计得有十点多钟了，终于远远地看到了一扇由大石堆砌成的城门。
　　看起来很是古朴坚实，上面用白色小石头嵌入，描出了三个大字：“秋山城”。
　　小楠指着那三个字，兴奋地推了推悠语，说道：“爹，哥哥，你们看，我们到了！”
　　淙叔和小枫看着小楠兴奋的样子，温和的笑了，前后的其他村民们也都舒了一口气。
　　车队中有了一种长征胜利到达的激动情绪，车上的孩子们更是兴奋地要跳下车，然后被大人们赶回车上。
　　随后众人又赶着驴车，牛车等，加快地向城门口走去。
　　靠近后悠语突然有一种进入清明上河图一角的既视感，自己成了古人中的一员，这让悠语心情复杂。
　　人们井然有序地排着队在守城士兵的检查下，一个个进城。
　　前面的队伍中，中间还有一驾马车，车架上坐着一个赶车的车夫和被遮得严实的车厢里不知名的主人，马车旁边还站着两个看着像随从的书生气的青年人。
　　马车车厢的外观看起来有种低调的奢华，车夫跟随从倒也没有像电视剧中的那样，骄横地赶走前面的人，而是耐心地跟随着人流慢慢的进入。
　　有趣的是，前后排队的人都自觉地让出一定距离，不敢靠近马车，这幅景象让悠语倍感稀奇，眼里闪着疑惑的神色，盯着那一处看个不停。
　　大概是悠语的目光太过强烈，被风吹开的马车窗帘后，有一双眼睛回望向悠语，悠语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假装看不到，也因此，悠语错过了马车中的那个人掀起嘴角一笑的画面。
　　悠语他们的驴车缓缓随着人流，经过城卫的检查后，终于进入到了秋山城中。
　　马车一路走来，经过秋山城中最繁华的地带，悠语就像个没进过城的乡下孩子，看见什么都觉得稀奇。
　　古色古香的建筑，穿着各种颜色款式的人流，还有卖小吃，首饰，小玩意的摊贩......叫卖声，还价声，讨论声，说笑声交杂着，一片繁华热闹景象，让悠语看花了眼。
　　尤其是在这里看到的女孩子的衣裙——对襟阔袖长裙，云带束腰，外披广袖纱衣，说不清是汉朝还是唐朝的风格，总之让悠语觉得非常的飘逸，柔美，好看极了。
　　在村子里，因为大家都是以干活方便为主，穿的都是对襟的长衣长裤，而悠语自己曾附庸风雅买过一套类似款式的睡衣，倒是没太多惊艳的感觉。
　　即便现在穿的这种衣裙，因为是布料的，虽然简约素雅，却没有那种飘逸，秀美的感觉。
　　因此乍一看到这样美丽的衣裙，悠语一下就陷入强烈的震撼和欣赏中。
　　悠语的双眼放光，小楠也看得双手合十，一脸痴迷，淙叔跟小枫见了，相视一笑。
　　经过了城中的繁华地带，驴车一路走来，街上的建筑等装饰得越来越雅致，摊贩不见了，人相对也变得少了许多。
　　驴车“哒哒”地走到一座两层高的建筑前面，看起来并不奢华，颜色很朴素，木墙，青瓦，白纸窗，大门的上面只有一块木质的牌匾。
　　大门上的牌匾，悠语只认识上面的第二，三个字——“文書”两个字。
　　不过再加上看到里面陈列的东西，悠语倒是能知道这是一间服务于读书人的店。
　　里面有很多的书，纸张，像是笔墨砚台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精美的木质的笔筒，笔架，香筒之类的，想必就是小枫和淙叔的作品。
　　悠语猜测这就是目的地。
　　果然，淙叔把车子停在离大门有段距离的边上，示意三个孩子在这里等着，然后就进入店子了。
　　小枫牵着驴绳，悠语和小楠从驴车上跳下来，然后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小楠倒不是第一次来，所以走到自家哥哥旁边，笑着小声聊着什么。
　　悠语发现，这条街道上的人并不算太多，跟之前的繁华路段相比，看到的人的穿着，却明显更为华贵，雅致。
　　悠语虽然认得的字不多，但也看得出这条街上基本是些艺馆，茶楼，酒楼，乐器行之类的，普遍档次都很高。
　　不过很快悠语就没法这样淡定地欣赏四周的风景了，因为有几个读书人模样的人从他们身边路过，他们穿着白衣蓝边，阔袖的对襟长袍，长袍上还以银色丝线绣着精美的花饰，看上去很是考究。
　　他们看上去是要进入书店，只是在经过悠语几个人身边的时候，看到悠语他们几个的穿着，露出嫌恶的神色。
　　其中一个还作势拍了拍衣袖，一副不屑与他们同路和说话的样子，然后步履匆匆地走进书店。
　　小枫只是蹙了蹙眉，小楠在他们背后做出一副恶狠狠，暴打他们的表情和姿势，样子却可爱极了，让转头看到的小枫觉得好笑不已。
　　而悠语却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她实在是不明白，她们又没挡住他们的路，或者跟他们有什么冲突，他们有必要这么过分吗？
　　在以前的世界上，据说有个玩笑，说是随便一砖头下去，能砸出一大片大学生，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是所谓的读书人，在悠语心里，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尊贵的。
　　也在这一刻，悠语心里对这个世界的读书人产生了很不好的印象。
　　与此同时，一驾马车却在悠语他们旁边的另一条街道上，从后门驶进了这间书店的院子。
　　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带着一位书生已经站在院门口处等候了，车夫跳下驾车位后，两旁的书生模样的青年人躬身像是在对车厢中的人说了什么，之后，一位剑眉朗目，棱角分明，英气十足的青年从车厢中走了出来。
　　青年身穿天蓝色对襟长袍，对襟领和袖边上面用白色丝线绣上花藤纹饰，腰部用白色宽边腰带系着，腰带中间装饰着一颗蓝色宝石，上面还用蓝色丝线绣上了复杂的纹饰，长袍的长度只到小腿处。
　　里面是白色长裤，用蓝色绑带绑好，套进白色云纹锦靴中，手上拿着一柄深蓝色剑柄，镶嵌着深蓝宝石的长剑，腰间佩戴着一条红色丝线穿着的银色小剑挂饰，乌黑的长发上用剑形银簪固定着一个银色的镂空发冠，看上去英气而又潇洒。
　　文士装束的中年人面带笑容地拱手向蓝袍青年见礼，神色间颇为恭敬。
　　蓝袍青年客气还礼，双方寒暄了一阵，随后，中年人做出邀请姿势，前头带路，剩下的三位书生则跟在蓝袍青年身后，跟随陪同蓝袍青年一起走进了内院中楼上的某间房间，马车则被停在了外院的马厩中。

---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