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林间丝雨

112、第一百一十二章 护道誓言

　　其实，这一幕，是剑然早就预谋好的......

　　当三天前，收到悠语的银剑报讯，确定悠语要来参加七派大比，并且带队长老是洪烨的时候，剑然就灵机一动，意识到，这就是剑漠所提醒到的，公布两人关系的好时机！

　　于是剑然心下一横，连剑漠都没有告知，就自导自演地演出了这一幕.....

　　剑然缓缓直起身子，抬头，不甚明显地环视了一眼周围人的表情......

　　很好，绝大部分人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中，甚至是师尊虚剑，师兄剑漠，还有自己的心上人悠语的反应和表情也不例外！

　　可是剑然显然高兴地早了些，当他的眼睛正对上正前方的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剑然陡然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此次计划中，最关键的人物——悠语的师父，洪烨长老！

　　这......这不对啊？！他不应该是和其他人一样，惊讶蹙眉，不解其意吗？

　　剑然自己反倒被吓了一跳，心虚之下，竟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台词”！

　　洪烨看见剑然的脸上的疑惑和明显的心虚，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心里暗暗地想道：“臭小子，当众表态这样的作为，虽然我很欣赏，但是敢对我小徒弟下手，怎么着也得吓你一吓，不然光显得你小子精明，倒落了我坤仪宗离火峰的脸面......”

　　洪烨的心理活动，剑然自是不知，苦苦地思索着悠语师父脸上表情的深意，深怕得罪了能为悠语做主的这样一位重要人士。

　　不过片刻，剑然竟生生急出了冷汗，倒歪打正着，让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的洪烨，顿时满意了起来。

　　......

　　其他五派那边，好在身处高位，或是有领导之能的，都是些聪明人，并且急切地想看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因此倒是并未任由那些冲动，不够理智的弟子们闹将起来，而是出言压下乱势，给两个当事人留下了足够“表演”的时间和空间......

　　虚剑掌教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兴趣，期待着后续的发展，即便弟子急得满头大汗，却半点没有相帮的意思。

　　当然，最主要还是看出了剑然本人，以及一向和剑然感情深厚的剑漠，都没有让他帮忙的意思......

　　一派掌教，这点儿眼力劲，还是有的。

　　剑漠双手抱臂，原本俊美的面孔，因为此时脸上看好戏的兴致，更添了几分邪魅！

　　要不是师尊就在一旁，剑漠几乎当即就想取出自己乾坤袋中酒坛，一边喝酒，一边看戏！心里遗憾地叹道：“可惜了！可惜......”

　　算是隐藏着的话题中心，悠语本人。

　　心里此刻什么想法也没有，只一个字形容：乱！

　　她自然是明白剑然这举动背后的原因，只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害羞，气恼，紧张，还有同剑然一样的心虚......师父的反应......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话回到剑然和洪烨这边。

　　悠语也还在纠结，自家师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还是故意装得淡定，洪烨这时却先起了话头......

　　洪烨和煦地笑着朝剑然问道：“敢问大名鼎鼎的斗虚灵剑，这~是何意啊？”

　　剑然并不是什么笨人，见洪烨开口，便知道这是洪烨给他的机会了，于是半点不敢露出懈怠，打起精神，做足了一派代表弟子该有的风姿和气度，恭敬地拱手答道：“自然是行礼，行我该行的礼。”

　　剑然这话，有点耍小聪明的意思，或者是说是套话的意思，试探着，洪烨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洪烨岂是那么容易能试探出来的，想也不想，装模作样地接着问道：“哦~该你行的礼？行的什么礼？”

　　毫不费劲，要把话题给扔了回去。

　　剑然额头的冷汗又多了些，可是剑然也知道，这个时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退却的，于是接着朗声答道：“行的尊敬长辈之礼。”

　　洪烨眼睛微眯，心里骂道：“狡猾的小子！尽说些是似而非的话，岂能那般容易放过你！”

　　随后再次变换成之前那副和煦的样子，但是却嗤笑着说道：“长辈之礼？在座的其他各派长老也算得上是你的长辈，怎么不见你向他们也行此大礼呢？”

　　剑然听见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明白自己这“不明不白”的态度和一而再的试探，怕是有些惹恼悠语的师父了。

　　可是为了悠语，在洪烨的态度尚未明确之前，剑然却是不敢直接提出来，以免有损悠语声誉，只得继续含糊答道：“其他长老，剑然自然也是尊敬的，只不过关系上算，剑然需要更敬重，尊敬您一些，因此自是有些区别！”

　　剑然自忖已经说得够明显了，如果洪烨知情，当是能明白自己的心意，给予回复。

　　可是鉴于之前洪烨的“反击”，剑然不自觉地眼里带上了恳求之色，希望这次，洪烨能给自己一些提示。

　　洪烨看到剑然眼里的恳求之色，到了这一步，倒是明白了剑然的担心，心里有些好笑，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欣赏！

　　毕竟，这小子能为悠语用上这么多的心思，到也真是难得......

　　因此，这一次洪烨倒也没有再继续刁难，发问，而是说了两句让其他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鱼游离火，剑影如梭......”

　　别人不明白，悠语和剑然却是明白了！

　　这分明是影射小鱼那段时间，受剑然所托，频繁拜访离火峰，以及两人银剑传书的事！

　　悠语这下是真的变成“鸵鸟”了！脸红地趴在桌子上，把自己埋进了手臂中，已经完全顾不上何佳一的“骚扰”了......

　　想想也觉得心惊，原来以为师父不知道的事情，却一直被师父看在眼里，在师父的眼皮底下进行，这刺激......

　　剑然饶是这待人接物的本事再高深，遇事处事再淡定，此刻也是年轻小伙正常的反应，脸红耳赤的厉害，半天没能接上话来！

　　洪烨见状，心里总算舒坦了，心里暗道：“小子，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其他人精们，因为忽略了洪烨身后，不起眼的悠语，因此看得是越发的云里雾里了。

　　唯独了解剑然的虚剑和剑漠，倒是隐隐有些猜测。

　　虚剑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但是已经猜想到了，看来是自家弟子，看上了坤仪宗的某个姑娘了。这脸红，除了这事，就没有其他可能了！

　　剑漠自然是最了解情况的，倒是对洪烨的这两句话有些兴趣，蹙着眉思索着。

　　“剑影如梭”好理解，就是银剑来回传信嘛，这“鱼游离火”是个什么意思？离火应该指的是离火峰，“鱼游”是个什么鬼？难道是剑然为那个姑娘准备的什么惊喜不成？

　　剑漠决定事情完了之后，必须让剑然把这一招教给他，好让他也可以在其他姑娘面前用上......

　　......

　　事情到了这一步，剑然觉得自己也算是确定下来了。

　　既然洪烨知道自己和悠语的事情，但是却没有阻止悠语和自己通信，显然是赞同的，那么便没什么好迟疑的了，本来就打得这个主意不是吗？

　　剑然想明白这些，便不再犹豫，脸上的红色还未退却，直接单膝跪地，拱手朝洪烨，朗声说道：“剑然心悦长老的弟子林悠语，多谢长老成全！”

　　！！！！！！

　　这是在场绝大多数人的反应！包括悠语，包括虚剑，包括剑漠，还包括洪烨......

　　即便是性格最火爆的，此刻也消声了，只瞪大眼睛，盯着后续的“剧情”，少部分人已经开始往坤仪宗那一块打量，搜寻着那个叫“林悠语”的女弟子......

　　悠语伪装成鸵鸟的身子一僵，虚剑和剑漠瞪大了眼睛，洪烨呼吸一滞......

　　虽然都很快反应过来，但是反应却不尽相同。

　　悠语是把自己埋得更深了些，虚剑和剑漠的笑容有些大，自家徒弟/师弟表现得很好嘛！

　　洪烨则是翻了个白眼，被剑然那个“多谢”给气的！自己有答应他了吗？少自作多情！

　　洪烨没好气地说道：“我还没有答应你呢！别谢的那么快！”

　　剑然的脸，瞬间变白，“可怜兮兮”地看着洪烨，像是在控诉洪烨的“绝情”......

　　悠语的羞赧顿时化为担忧，支着耳朵，开始听后续。

　　虚剑和剑漠不厚道地幸灾乐祸，窃笑起来，没想到剑然也有被拒绝的时候......

　　剑然脸白了一会儿，但随后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逐渐坚定了起来。

　　特别是看到悠语露出来的那只“担忧”的耳朵，剑然心里觉得好笑，但是却更加坚定起来！

　　剑然改为双膝跪地，举手发誓，朗声说道：“我云剑然当着七派长老和弟子的面，在掌教师尊和悠语师父，洪烨长老的见证下，在此发下天道誓言。”

　　“云剑然若有辜负林悠语，必定身死道消，不得善终！”

　　“云剑然手中之剑，是为林悠语扫除一切障碍和危险！如违此誓，天人共弃！”

　　白光闪过，天道誓成！

　　......

　　这两个誓言一出，全场寂静......

　　第一个是证心，第二个是证道！

　　连虚剑跟剑漠都吓了一跳，为剑然这样的深情......

　　悠语早在剑然说要发下天道誓言的时候，就已经抬起头，想要阻止剑然，只是剑然的语速太快，虽然看起来话语并不连顺，但是却像是早就下定决心似的，没有半点犹豫......

　　悠语听完之后，只有感动，不，应该说，还有心动......

　　所有认识悠语，知道悠语的坤仪宗弟子，此刻的目光，都投注在悠语身上，包括和悠语坐在一起的何佳一和杜芸荟两人！

　　其他六派之人，不管聪明的，不够聪明的，此刻都不会再去深思什么，只将目光牢牢地钉在坤仪宗的大厅那边，钉在那个跪在地上，但是却显得异常高大的身影上面，钉在那个被众多坤仪宗人注视着的女弟子身上......

　　目光中所包含的内容，不一而足，羡慕，嫉妒，恨，佩服，嘲笑，不屑......

　　而此刻显得最为重要的洪烨，笑得颇为畅快和满足，为自己徒弟的眼光，也为眼前这个青年的智慧，品性和决心！

　　洪烨伸手将剑然扶了起来，爽朗大笑道：“好！好！好！如此我便放心将悠语交付与你！......悠语，你过来。”

　　洪烨笑吟吟地转头，看向脸上有些复杂的悠语。

　　全场焦点的悠语，缓缓起身，走到剑然旁边，洪烨的面前。

　　也是到这时，众人才看见了这位幸运而幸福的“女主角”！

　　洪烨拉起两人的手放到一起，剑然握着悠语的手，满足无比，悠语看着剑然，温婉一笑。此时无声胜有声......

　　而在他们的周围，以女弟子为主力，一场风暴迅速地卷起，并且“虎视眈眈”，朝着这悠语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