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超级英雄恋爱记事簿》满昭

43、杰森·陶徳

　　由于某个人的低气压，晚餐的后半场变得无端沉闷。提姆安安静静盯着自己的餐盘，开始祈祷红头罩赶快到来。
　　就算杰森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是和他们打一架，或者对着布鲁斯大加嘲笑，也好过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承受布鲁斯的威压。

　　是的，这里的确有四个人。可是其中一个位于韦恩家食物链的顶端，另一个不仅是“尊敬友善的客人”（阿尔弗雷德原话）而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享受着管家的高规格待遇。

　　提姆觉得自己一定会因此消化不良。
　　太糟糕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提姆少爷。”食物链的顶端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他猛地坐直身体，双眼放出微光，期待来自阿福的拯救。

　　然后他听到那句噩梦一般的“请不要忘记了牛奶。”
　　“……”
　　“还有您，布鲁斯老爷。”管家转过头对布鲁斯·蝙蝠侠·满脸不高兴·韦恩亲切地建议道，“父亲得做个好的榜样，不是么？”

　　布鲁斯脸色更加阴郁：“……马上。”
　　老管家对蝙蝠侠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

　　这一瞬间提姆有一种想要立刻掏出手机，把这场景拍下来的冲动。
　　布鲁斯喝完了他的牛奶。
　　……于是轮到提姆了。

　　当然，并不是阿尔弗雷德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就只是……老父亲朝他看了过来。
　　“提姆，”他朝提姆抬了抬下巴，完全没有一个超级英雄应有的正直，径直转移迫害试图把儿子也拉下水，“别忘了你的牛奶。”

　　提姆：“……好的布鲁斯。”
　　他有什么办法？都说了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罗宾罢了。

　　提姆极其缓慢地朝那杯几乎被他推到桌子中央的牛奶伸出了手，与此同时飞速地思考着究竟还有什么办法让他躲过蝙蝠侠的密切注视，趁机逃开这杯牛奶。
　　就在他即将碰到杯子的时候，他想到了。

　　“所以，”他扭过头无比自然地朝维奥丽特开口，表现得就像他刚才一直在和她说话似的，同时不动声色的翻转手掌，让手自然垂落在桌面上，“你和杰森考虑过结婚吗？”

　　客厅突然安静了。
　　好极了！提姆！用一个无比劲爆的话题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这样你就可以成功地避开另一个你不想去碰的麻烦！……但是等等……你刚才说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结婚？”

　　——噢该死！提姆想，一定是连轴工作把他的大脑搞晕了！他就该在蝙蝠洞先喝一杯咖啡！否则他就不会选择这么一个愚蠢的、充满漏洞的话题！且不说法定结婚年龄……当然他们已经够了，但是……谁会在刚过法定结婚年龄就立刻考虑结婚的事情啊？除非维奥丽特·法尔科内为爱昏了头。

　　“这不应该。”布鲁斯·韦恩开口，他支起双肘，搭成塔状。
　　——看，就知道这种漏洞百出的话一个照面就会被蝙蝠侠识破。蝙蝠侠会立刻发现这话就是他用来逃避牛奶的……
　　“你们还是孩子，”老父亲眉心皱起，“结婚是一件复杂的事情，应该慎重。”

　　维奥丽特失去了表情。
　　提姆也一样。

　　“老爷说的很对，不过就我个人而言，很期待一位新的家庭成员的到来。”阿尔弗雷德若无其事地拆了布鲁斯的台，意有所指，“当然，我理解年轻人不想和长辈住在一起的心态，尤其这位长辈有一些不怎么讨人喜欢的……特质的时候，噢，无论如何，祝福您和杰森少爷。”

　　布鲁斯：“……”

　　“虽然我并不觉得我们‘还是孩子’，”维奥丽特说道，“但是我发誓我和杰森绝对没有考虑到什么结婚事宜，所以，德雷克先生，这话从何而来呢？”

　　德雷克先生“呃”了一声，开始试图装傻：“什么？我刚才说了‘结婚’这个词吗？抱歉，因为我好像……”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在诺大的韦恩大宅响起。那声音并不突兀，但是对于熟悉它的人来说，则十分的分明。
　　提姆立刻整肃了表情，他和布鲁斯对视了一眼，知道有人入侵了蝙蝠洞。

　　至于是谁？拜托，这还用说吗？
　　——感谢红头罩。提姆心想，他就像超级英雄一样适时出现，拯救了处于尴尬之中的我！

　　提姆站了起来，对阿福露出一个微笑：“好消息，阿福，杰森回来了。”
　　阿福挑眉：“那么坏消息是？”
　　提姆：“坏消息是他没走正门，反而去了我们的邻居家里——”

　　布鲁斯已经站了起来：“我去处理。”
　　“我和你一起。”提姆同样站起来，在布鲁斯不赞同的眼神理直气壮地道，“I told you so！”

　　对蝙蝠侠说“I told you so！”这种话的机会可不多见，他必须要抓住。
　　两个义警动作迅速像是完全忘记了刚才的疲惫，如同两只敏捷的猫，迅速地离开了餐厅。

　　维奥丽特看向老管家：“他们总是这样吗？”
　　“Always。”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年轻男孩们！”
　　维奥丽特：“我不觉得事情会像他们想的那样发展，他们一点也不了解杰森。”
　　管家的笑容加深了，他有些慈爱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小姐：“让男人们去处理他们自己的事情吧，小姐，现在已经太晚了，也许您更愿意在韦恩庄园留宿一晚？我已经收拾好了客房……”

　　“我能去看看杰森的房间吗？”维奥丽特问。
　　“……噢，”老管家有点意外她会这么直接，他略一思索，“当然，我想即使是杰森少爷在这里，也不会忍心拒绝您的。”

　　于是维奥丽特站了起来，一老一少慢吞吞地走出了餐厅，顺着铺着地毯的楼梯拾阶向上。维奥丽特端着饮料，听着老管家提及的杰森在这座房子里的过往。
　　比如他经常在哪截扶梯滑下来，最喜欢的画是哪一幅，平时没事的时候会在哪里驻足，以及……第一次被布鲁斯带回家时，像只流浪猫浑身绷紧站在地毯角落不肯走上来的样子。

　　他们走到了杰森·陶徳的房门口。
　　阿尔弗雷德心中浮起万千思绪，尽管他曾在那件事发生后无数次地进入过这个房间，但是这一次注定和之前不同。

　　命运应当对那些好人展现出温柔的一面。阿尔弗雷德曾无数次地那么期望。
　　而现在，这个期望或许真的……实现了。

　　“对了，维奥丽特小姐，”管家的手已经按在了门把手上，他偏过头，若无其事地问道，“杰森少爷的监听设备一直在打开的状态吗？”
　　“嗯？”维奥丽特沉思了一会儿，摸了一下那个设备，“是的。”
　　“在您说想要去看看杰森少爷的房间的时候也没有关闭？”
　　“在您说他像一只流浪猫的时候，”维奥丽特坏心眼地说道，“也没有关闭。”

　　阿尔弗雷德忍不住笑了：“真遗憾，看来我们没法在杰森少爷的房间里看到他了——毕竟我们都知道他有多么容易害羞。”
　　他打开了门。

　　这个房间和维奥丽特想的差不多。青少年的房间，但更加整齐有序。几本简·奥斯汀和莎士比亚的著作堆叠放在桌子上，墙上贴有一些图片。一只无比眼熟的书包就挂在一边，上面有着熟悉的杰森·陶徳的名字。维奥丽特甚至知道如果受伤了，能够在包里的哪个暗袋里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这个房间里有一些东西对她来说是老朋友，因为她曾经在学校里见过，而现在，它们像是那只白兔先生，把她引入一个更加完整的幻境世界，这个世界属于那个戛然而止的杰森·陶徳，属于一个她永远都没法回去、只能遥遥相望的时间段。

　　那让她感到怀念。

　　她走过去，看到桌子上一些被拆开了的信。
　　“噢，”阿尔弗雷德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维奥丽特小姐——”

　　“这是……我写给杰森的信。”她忍不住说道，“在他告诉我他要离开一段时间后。”那段时间里她孤孤单单呆在学校上课，也许实在太过无聊，所以开始给杰森写信，其实信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大部分都是一些学校里发生的琐事以及她的感受，还有她捡到的树叶，一些乱七八糟的线稿。……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她只是想让杰森不要错过那段时间的事情，想着等他回来，就能够补上一切。

　　可是杰森没有回来，所以是谁拆开了这些信？
　　维奥丽特看向老管家。

　　阿尔弗雷德扶住了额头。
　　……所以她知道了答案。

　　“……布鲁斯·韦恩。”她一字一顿。
　　管家试图挽救一家之主的形象：“……哦，不，确切地说，是蝙蝠侠。”这两者差别可以说天差地别——布鲁斯·韦恩是他带大并仔细教导过礼仪的。蝙蝠侠？饶了管家吧，他可教不了野生义警绅士风度。

　　维奥丽特沉默地看着这位令人尊敬的先生，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作何应对。
　　“咳，”阿尔弗雷德抬起一只手虚握成拳，“我再去为您准备一杯牛奶，牛奶有助于睡眠。”

　　维奥丽特拉开椅子坐下，翻开了那些信件，的确，如她所想，里面写的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些甚至她早就没了印象。但是，一想到这些东西会被蝙蝠侠看到，她就忍不住感到一阵尴尬。

　　“咚！”

　　一声巨响唤醒了尴尬中的维奥丽特，她望向那声音发出的方向，意识到刚才有人用什么东西砸响了窗户。

　　她于是走过去，向上推开那扇窗户，朝外望去，果不其然看见了月光下穿着夹克衫，一脸不高兴的杰森·陶徳。

　　今晚的月光如此皎洁，那轮明月落在韦恩庄园的园林里，照亮了杰森英俊的脸庞。

　　她于是半开玩笑，对着杰森念起了台词：“罗密欧啊，罗密欧！为什么你偏偏是罗密欧呢？否认你的父亲，抛弃你的姓名吧；也许你不愿意这样做，那么只要你宣誓做我的爱人，我也不愿再姓凯普莱特了。”

　　杰森：“……”
　　他无语地昂着头看着趴在窗沿上笑眯眯的维奥丽特，觉得她真是上天派来治他的。大晚上在韦恩庄园念莎士比亚？她是有什么毛病？蝙蝠侠和罗宾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从蝙蝠洞窜出来捉他了。拜托！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够刺激他的心脏了，他可不想真的和老头子“促膝长谈”。……虽说他的确挺愿意“否认他的父亲”。

　　于是他忍了又忍，终于开口，面无表情十分敷衍地配合了一下：“那么我就听你的话，……从今以后，永远不再叫罗密欧了。”

　　然后他抱起手臂，忍住尴尬，盯着笑起来的维奥丽特，像一只因为丢脸转而对着铲屎官大声骂骂咧咧的猫：“你今晚的活动未免有点太丰富多彩了，朱丽叶小姐！就现在，快点下来！不然可别指望我在这一直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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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杰森：她是有什么毛病？
还是杰森：……算了，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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