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超级英雄恋爱记事簿》满昭

35、杰森·陶徳

　　杰森醒来时，并不意外地发现维奥丽特不在身边。不过，当他探出手去摸了个空的时候，心情还是微妙地感到不爽。

　　——她就像一只猫。他想，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滑落至腰腹，他随意地支起一条腿，撑着膝盖胡乱搓了把自己的头发。……事实上，人是没法控制猫的。

　　在此之前，杰森一直对蝙蝠侠对身边人近乎夸张的控制欲嗤之以鼻。但此刻，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点……虽然只有一点，理解了。

　　于是他皱着眉下了床，找到一条休闲的裤子——确切的说那是他在维奥丽特搬进来以前的睡裤——套上，就出门打算看看维奥丽特在做些什么。

　　房间里很安静，因此绘画发出的摩擦声就分外清晰。她正在画画，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即使是他的到来，也无法分走她一丝一毫的心神。而这在杰森看来无疑极具黑色幽默：毕竟，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维奥丽特画的不正是他本人的肖像吗？

　　他慢吞吞地走过去，就着身高的优势站在维奥丽特的背后，观赏着她绘画的过程。那是一幅非常学院派的半身肖像，并不是维奥丽特往常展现的绘画风格，具有一种古典主义的韵味，让他觉得画中的人看上去陌生而熟悉。

　　那张熟悉的脸抬着眼睛注视着前方，透出几分桀骜不驯，近乎挑衅。面前一枝紫罗兰横斜而过，缓和了绘画对象身上突出的冲击力。相较于现在的他，维奥丽特笔下的杰森要更加消瘦和青涩，透着少年勃发的生机，因而如太阳一般光彩夺目。

　　“这是我吗？”他本来打定主意不去干扰维奥丽特，不过眼见这幅画已经完成大半，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点评两句的冲动，“我不得不说，维奥丽特，我在你的眼里难道就是一位纳喀索斯？”——其实那一点也不像纳喀索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但他确实有点得意，如果一个人发现自己在恋人眼中的形象如此的富有魅力，又怎会不感到一点轻飘飘地得意呢？

　　可惜维奥丽特没有理会他。她的眼睛里只有那幅画，好像除了它什么都不重要。杰森为此清了清嗓子，她终于象征性地给了点回应——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杰森：“……”

　　好吧，现在他开始有点犯嘀咕了。

　　年轻的反英雄眼神不停地在那副肖像和恋人之间逡巡，一个愚蠢至极的念头顶着硕大的问号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而且不断地变大，挤走了因为刚刚睡醒而稀缺的理性：

　　——所以，她是不是更喜欢年轻的我？

　　这是星期六的一个清早，此时哥谭的太阳不过刚刚升起，而他终于在昨晚象征性地处理了历史遗留问题，并且以此为契机和恋人的关系更进一步，无论如何都应该度过心情舒畅的一天。

　　……然而，杰森·前任罗宾·脚踢黑面具拳打蝙蝠侠·哥谭新崛起的□□大佬·红头罩·陶徳感到与哥谭的太阳一起升起的，不是一帆风顺的未来，而是他的自我怀疑和……感情危机。

　　于是他立在原地，陷入沉思。

　　而维奥丽特恰在此时停下了画笔。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这幅画，然后将笔扔到一边，转身撞上了发呆的杰森，被他稳住身形：“杰——？你站在我身后干什么？”

　　杰森用一种复杂且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她，一言不发，就好像已经看穿了她的秘密，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不好直接说出口，所以只能用这种眼神告诫她：嘿，别装了，我已经知道了。你赶紧自己坦白吧！

　　对此，维奥丽特只有一个反应：……？

　　她不解地皱起脸：“你有事吗？杰森。”

　　“……不。”他回答道，颇有点忍辱负重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咽下这突如其来的苦涩，“现在是吃早饭的时候，你想吃什么？”

　　“我比较想睡觉。”

　　“麦片还是三明治？”

　　“……家里什么时候买了麦片和泡麦片用的牛奶？”

　　“很好，看来你选三明治。”

　　“……”

　　维奥丽特怀疑自己是不是画的太久，已经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解释眼前这个杰森奇奇怪怪的表现？

　　她眼睁睁地看着杰森气势汹汹地冲进厨房，然后在下一秒从厨房探出头来，对她露出一个有点威胁性的笑容：“对了，顺带一提，由于一些历史遗留原因，我的地盘不接受任何‘替身’问题，包括自己替身自己在内。”

　　维奥丽特眨了眨眼。

　　于是他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磨了磨牙，非要等到她“签字”不可：“我假设你听到了我说话？”

　　“听到了，”她说，“这个地盘是指我们家吗？”

　　“……”

　　她一脸惊奇：“可是这里没有蝙蝠侠和罗宾，我是说第一代罗宾，或者第三代罗宾。所以……你被谁当了替身？”

　　红头罩失去了他足以吓坏哥谭小孩的笑容，还没等他说话，维奥丽特已经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自己当自己的替身？我从来没听过这回事——啊，你不会，在说我吧？”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回答她的是“砰——”的一声关掉的厨房门。

　　维奥丽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倒是不急着去睡觉了，反而不急不缓地走到厨房门前，敲了敲门：“Hello？尊敬的红头罩先生？或者……前任罗宾先生？”

　　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好像要盖过她的声音。

　　“你真会给我惊喜，”维奥丽特不怎么在意地继续说道，反正她确定杰森能够听见，“你认为我把你当作你的替身？可你们是一个人呀？你干嘛要否定自己——啊，是因为这幅画吗？”她扭头扫了一眼画，“那只是个纪念，我心中的你，或者说，我对你最初的印象。你不喜欢它吗？其实我不擅长这种绘画风格，也不太擅长绘制人像，所以也许我的确画的没有那么的好……”

　　水龙头关上了。厨房门被突然打开，杰森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有点恼羞成怒：“你该去睡觉了，维奥丽特。”

　　“我可以练习，”她推开他的手，还在装模作样，“不过我需要一个人体模特。这个你应该不陌生吧，杰伊？一动不动地任我观察……”

　　他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打算亲自押送她去卧室睡觉。

　　“也许我们现在可以更现代一点——我是说，你的身材很完美，完全可以做我的裸……唔！”她又被堵住了嘴。

　　于是她不说话了，施施然躺在杰森的怀里，一边微笑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侧脸，直到他板着脸把她放在床上：“你在害羞吗？我发誓那只是艺术，我是出于对美的欣赏说出这些话的。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在你身上涂上或者撒上一些油彩……色彩能够很好地刺激创作欲｜望。其实，我曾经在很久以前幻想过这个，但那时候我觉得那样的幻想好像有点不礼貌——”

　　杰森开始磨牙：“……怎么？现在这么幻想就突然有礼貌了？”

　　“现在你是我的情人啊！”她快乐地说，好像喝了过量的福灵剂，所以开始得意地有些飘飘然了，“那时候你还没有飞到我的手心里呢，那时候你是一只自由的罗宾鸟，现在，你是我一个人的红头罩。”

　　他嗤笑了一声，顶了顶上颚，把被子给她盖好：“你还是好好睡觉吧。”说完起身欲走，刚一转身就被维奥丽特拉住了手腕。

　　她往下缩了缩，只露出一双动人的眼睛，温温柔柔地说道：“那，裸｜体画……”

　　“……好了！睡觉！”

　　他恼羞成怒的挣脱了她的手，大步走出了卧室。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