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布鲁斯·韦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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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这是一场冒险。
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知道，我不应该和蝙蝠侠通行，毕竟谁都知道这个超级英雄有多少敌人。处理这一切的最好做法是，我呆在原地，等待哥谭警局或者布鲁斯的出现，从容地踏进“日常”的轨道，像一滴水不动声色地融入大海，而不要引起任何注意。
但是，此刻我无法保持绝对的理智，只能凭借本能提出那个任性的要求。
……可是蝙蝠侠为什么会同意呢？
我来不及去想。
77.
在哥谭昏暗天色的掩护下，我们从三十多层的高楼一跃而下。
我紧紧闭着双眼，死死抱住了蝙蝠侠。那件黑色的披风几乎从头到脚把我包裹住，我不敢往下看，只能听见猎猎风声和抓钩｜枪运作时发出的细碎声响。
当我坐进蝙蝠车里时，我还处在一种被冷风吹懵的境地。
“所以，”我喃喃道，“超级英雄平时不对付坏人的时候，也要不断地进行这种蹦极运动吗？真是刺激又危险。”
蝙蝠侠沉默不语。
我仗着对我来说过分宽大的披风的掩护，不动声色地缩起自己。这让我感到安全。
我想要转移注意力：“……布鲁斯一定会喜欢这种蹦极活动，他一向喜欢极限运动。”
他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好像打定主意不跟我说话。
“你和布鲁斯是认识的，对吧？”我问，“毕竟他叫你来保护我，你就……来了？”我突然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即使是我，也知道蝙蝠侠在哥谭人心中的形象，他是一个超级英雄，但绝不是蜘蛛侠那种亲民的超级英雄。
为什么布鲁斯会有蝙蝠侠的联系方式？为什么蝙蝠侠愿意听布鲁斯的请求？
他终于不得不开口了：“……是的。”
“你们关系真不错。”我试探着说，半开玩笑，“说起来，这次的事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希望我不会让你感到冒昧，但或许我可以邀请你来参加我和布鲁斯的婚礼？当然，我知道超级英雄的身份需要保密……”
“不会。”他打断了我的话。
“什么？”我有点错愕。
“我不会感到冒昧。”他收紧下颚。
“那么？”我礼貌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会考虑的。”
——传言没有错，我忍不住心想，蝙蝠侠真的是一个寡言少语，又很难搞的家伙。我怀疑他八辈子没和人正常交流了，不然怎么解释这差点把我噎到的回答？
我懒得说话了，干脆假装欣赏车内的装饰。
看着看着，我忍不住开始回顾今天发生的事情，关于刺客联盟，关于恶魔之女，关于塔利亚·艾尔·古尔……
我又扭过头，试图从蝙蝠侠那张不会说话的嘴里撬出点东西——我总觉得他很清楚今天发生的一切：“你认识那个来杀我的女人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猜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在我提出这个问题之后，车内的空气都凝滞了一瞬。蝙蝠侠的嘴抿的更紧了，他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觉得，他宁可现在跳车出逃与十个贝恩搏斗，也不愿意面对我的问题。
“为什么？”我坚持追问，“你认识她，对不对？”……啊，好像不止是认识，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她不是在见他的第一面时就称呼他“吾爱”吗？虽然他们后来打了一架，而且蝙蝠侠对那个美女实在有些冷酷……
“我会处理这些事情。”他最后只是这么说。
“你不会是想包庇你的情人吧？”我怀疑地问。
他顿了一下，突然看向我，认真严肃道：“她不是我的情人，我没有任何情人。”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我解释这个：“……那就是你的追求者？whatever，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我下杀手。”
蝙蝠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说道：“刺客联盟就是一个杀手组织。”
“你的意思是，有人出钱雇佣他们杀我？”
他却不再回答，只是看着仪表盘，对我说道：“快到韦恩庄园了。”
于是，我的注意力转移了。
78.
很快，蝙蝠车停了下来。
车门自动打开，我艰难地下了车，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韦恩庄园门口的阿尔弗雷德。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担忧，此刻在拿着一件毛绒毯子，正快步朝我们走来。
“薇薇安小姐，”他充满关怀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将毯子捧到我的面前，“我想你现在需要这个。”
……我的确需要。
我试图脱下披风，蝙蝠侠沉默地上前，帮我取下了它，阿尔弗雷德立刻为我披上毯子。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他们俩的动作里有一种无声的默契。
“布鲁斯呢？”我问。
阿福看了一眼我身后的蝙蝠侠，说道：“老爷看到新闻之后十分担心，自己驱车去市中心找您了。”
“？！”我大惊失色，“什么！他怎么那么傻！现在市中心很危险！”我下意识地看向蝙蝠侠，想要拜托他去救一救我那犯傻的未婚夫，“蝙蝠侠先生……”
他似乎一直凝视着我，以至于我转头，就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沉声道：“现在已经安全了，他不会有事的。”
“是的，”阿福赞同地点了点头，“您不必担心，再怎么说，老爷也是个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已经准备好了热饮和食物，您受到了惊吓，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
我看着这两个人，那种从遇见蝙蝠侠开始就萦绕着我的古怪感再一次出现。
我不动声色，抿了下嘴唇：“……好吧。我呆会给布鲁斯打个电话，起码不要让他继续找我了。”
阿尔弗雷德对我点了点头，我们走了好几步，我才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过头来看着仍然站在那里如同一座雕塑一样的蝙蝠侠：“谢谢你，蝙蝠侠，辛苦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79.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裹着毯子，在热可可的香气中逐渐恢复状态。
阿福拿来了药箱，正打算给我上药，我有点不自在，试图拒绝给这种小伤口抹药的行为。就在这时，杰森从楼上“噔噔噔”跑下来，皱眉观察了我好一会儿，然后从阿福那里接过了药箱，撇了撇嘴：“你怕痛啊？”
我：“……”
我露出了伤口，让他给我上药。
我一边接受杰森的服务，一边给布鲁斯打电话，打到第二通时，他接起了电话，告诉我他很快就会回来。
我安心了不少，这才有功夫开始看我的手机。上面显示了足足几十个未接电话，有来自布鲁斯的，也有来自韦恩庄园的，还有三通来自……姑妈的。
姑妈的最后一通电话在三个小时前，之后就再也没有打过来过。
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可惜当时我正在试婚纱，没来得及看到。
【有人想对你动手，我找了一个雇佣兵当你的保镖，他叫丧钟，跟着他，安全后回我信息。】
我给姑妈回了一个电话，但是电话却始终在占线中，于是我只是发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顺便询问了一下她是否知道谁雇佣刺客联盟杀我，便放下了手机。
布鲁斯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80.
杰森是第一个发现他走进客厅的人。
和杰森相比，我迟钝地多。
布鲁斯一件深褐色的大衣，还没来得及脱下，他紧张地上下打量我，然后深吸一口气，给了我一个深深的拥抱。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整个人都忍不住依偎在他的身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竟然有一点想哭。
尽管他只是个身材好的普通男人，但是他比超级英雄让我更有安全感。我喜欢柔软的针织物下他放松的肌肉，以及他紧紧揽着我的双臂。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声音艰涩，胸腔震动如同一场哀鸣，“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我没事。”我含糊地对他说，“谁也没想到会有人来杀我，这不是你的错。”
“不，这是我的错。”他这么回答我，但却不再解释。
我没再说话，也许是此刻他的安全归来让我终于真正放松，疲惫的神经开始舒展，我蜷缩在他的怀抱里，很快陷入了沉睡。
81.
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坐在韦恩塔的一座滴水兽上，姑妈递给我一顶染血的皇冠，而我抗拒着推开，从滴水兽身上跌落。哥谭的夜风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我看见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影子，他救下了我。我们一起坠落，我伸出手去，摘下了他的面具。
在剧烈的心跳声中，我看到了他的脸。
一张让我感到无比熟悉的脸。
我从梦中惊醒了。
82.
醒来的第一刻，我在想自己究竟看到的是谁的脸。
但怎么想，我都只能回忆起看到那张脸时无比错愕的情绪，却无法回忆起那究竟是怎样的脸。越是努力回想，我就越是清醒，于是干脆坐了起来。
我在枕边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手机上显示现在已经接近凌晨，显然我已经睡过了晚餐时间。一条短信静静地悬浮在手机通知栏里，是姑妈的消息，她只发了一句话。
【没有人雇佣刺客联盟，那是针对你的私人行动。】
我愣住了。
我想起当时，丧钟确实对那个女刺客说过一句话“如果你现在的行动能够代表刺客联盟的话”。可蝙蝠侠明明说……
不对，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陈述了一句事实，只是那句话出现的恰到好处，无形中给了我一种暗示，在我提出猜测后，他就不再回答我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在隐瞒女刺客杀我的真正原因？为什么？哦，对，她不是叫他“吾爱”吗？他们之间一定有情感上的纠葛，可难道他认为我会因此迁怒于他？可我并不是那种会牵连陌生人的性格。难道他担心布鲁斯因此迁怒他？蝙蝠侠是这种性格吗？我不理解。
我更不能理解的是，如果女刺客真的是出于私人原因来杀我，这个私人原因会是什么？我可不记得自己以前见过她——如果见过的话，我一定不会忘记她的脸的。
那么，是为了男人来寻仇的？我努力思考自己的历任男友有没有和中东挂钩的，可是实在想不出来。而且我都要结婚了拜托——等等，也许，对方就是为了阻止我结婚？可是我的男友是布鲁斯·韦恩啊？！蝙蝠侠的前女友为什么要对布鲁斯·韦恩的未婚妻痛下杀手啊！
……我的思绪突然定住了。就好像有一道闪电击中了我，一个大胆的等式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这种感觉无异于门捷列夫在苦思冥想许久之后突然梦到了元素周期表。
突然之间，其它纷乱的困惑一个个呈现在我的眼前。
为什么蝙蝠侠愿意亲自送我回到韦恩庄园，为什么蝙蝠侠有那些在我看来略显冒犯的举动，为什么一向礼貌的阿福明明看见了蝙蝠侠却没有和他打招呼，为什么布鲁斯说都是他的错……还有那些“相似的爱好”、极限运动带来的伤痕、夜猫子一样的稳定作息……天啊，我头都要炸了。
如果那个等式是真的，那么这一切都可以得到解释。
我再度抓过了手机，刚刚零点。
如果那是真的，他现在绝对不可能在家里。哦对了，还有那个书房。如果那是真的，我很快就能发现。因为没人能在自己的妻子面前隐瞒这样一个巨大的秘密。
——啊！对了，姑妈是不是说过，布鲁斯隐瞒了我一个关于身份的重要秘密？
就是这一个吗？
我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我觉得一切都在指向那个等式。我越来也确信那可能就是真的，一时之间很难描述我的心情。是惊讶？还是不安？是愤怒？还是兴奋？
我重新倒在了床上，抱着枕头一动不动，一句话盘旋在我的心头，越来越大：先不论别的。如果这是真的——
——那！我！岂！不！是！睡！到！了！蝙！蝠！侠！
老实说，这是我睡到的第一个超级英雄。尽管我以前对蝙蝠侠没有什么感觉，此刻也不免产生了一些符合人之常情的虚荣心和得意感。我甚至突然有点想去搜一搜蝙蝠侠，了解一下他的信息——没理由互联网上一堆人隔空对蝙蝠侠知之甚详，而我都睡到了对方，还对他一无所知吧？
很快，我按下了这个想法。
毕竟我还没有找到真正的证据。我决定现在去布鲁斯的卧室看看，如果他不在卧室……我会好好思考一下究竟怎么处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里，我平缓了呼吸，下床动作轻缓地走出了卧室。
在真正确认并想好怎么做之前，我绝不会透露任何关于“我知道这个秘密”的讯息。
他不是想对我隐瞒吗？那就好好隐瞒，揣稳了这个秘密。毕竟现在，是我在暗处。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布鲁斯·韦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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