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超级英雄恋爱记事簿》满昭

1、布鲁斯·韦恩

　　“……你爱她什么？”

　　是深邃的蓝色，沉郁如同哥谭。

　　“我爱她，”男人停顿了一下，半垂着眼眸，微醺的模样，“或许……自私、冷漠、傲慢、狂妄……？”

　　刚刚说出第一个词，周围就传来不可抑制的笑声，等到最后一个词从舌尖铮然落地，男人们已经乐不可支。

　　——他们都当这是一个玩笑。

　　发言者微微晃动手中的酒杯，唇边亦有笑意，却并不分明。

　　“别说笑话！”有人这么叫到，“我们要真实的答案。”

　　于是万众瞩目之下，他抿了一口酒，辛辣的酒，如同午夜街头风驰电掣而过的蝙蝠车，让他真正感受到了一丝眩晕。

　　真实的答案？

　　他闭了下眼睛，像是认了输：“好吧……”他露出一个笑容，“我爱她……纯粹是为了她那无可抵挡的皮囊。”

　　口哨欢呼声四起。

　　1.

　　我要结婚了。

　　和布鲁斯·韦恩。

　　当我平静地朝我的亲人们宣布了这个消息之后，我收获的的并不是美好的祝福，而是尖叫、眼泪、怒火、咆哮、摔碎的酒杯、掀翻的餐桌和提着猎枪的父亲。

　　……如我所料。

　　我抱着手，凭栏冷眼旁观底下乱糟糟的一切。我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是这个态度：身为一个西特维斯，母亲希望我嫁给一个低调而身份高贵的的绅士，最好是一位有着爵位的贵族，父亲则希望我能够嫁给有远大前程的政界人士，总之，他们都希望我用自己的婚姻为家族的荣誉增添一份光彩，为西特维斯臻于完美的家族勋章上点缀小小的花朵。

　　其实，布鲁斯·韦恩也勉强算得上符合母亲的要求，只不过他名声实在太烂，是上层社会里茶余饭后的笑话。我亲爱的父母怎么能够容忍一个西特维斯和韦恩联系在一起，成为他人的笑话呢？

　　可我一点也不在乎。

　　我是说，我不太在乎他的名声，他有钱，有颜，身材不错，活儿好，嫁给谁不是嫁，为什么不选个让我开心的呢？

　　“他不断地收养孩子！！！”父亲咆哮，“他的花边新闻比总统的推特还多！！你难道以后也想天天陪着他上那些不着边际的小报吗？！！”

　　“薇拉，”我的母亲坐在沙发上，用纸巾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泪水，“我亲爱的，你可以和韦恩谈谈恋爱，但是答应妈妈，不要和他结婚好吗？他不是一个好的结婚对象。”

　　真伤脑筋，我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珠宝，它们那么夺目、优雅、经过时光洗礼充满韵味，在水晶吊灯的映照下美的令人心折。

　　“我没有办法，”我无限哀伤地说，“妈妈，我没有办法。”我将自己的手盖在她的手上，向她展示那枚全世界无出其二的鸽子蛋戒指——

　　“当我看见韦恩家家传的首饰私库时，我就知道，我无法对他说‘不’了。”

　　我如此说到，同时听见心底恶作剧成功一般的大笑——

　　很好，就算是为了此刻我亲爱的家人们脸上露出的那种可笑的神情，这场不被祝福的婚姻也算是够本了。

　　2.

　　我和布鲁斯·韦恩第一次见面，是在莱克斯·卢瑟举办的一场宴会上。

　　我和卢瑟并不熟，除了小时候在社交场所打过招呼以外，此人就像是历史书上的人物——与我的真实生活没有任何联系。父亲对这个年轻人交口称赞，说他前途可期，字里行间都是暗示。

　　说实在的，卢瑟在我们这个圈子中的白人男性里算得上是顶尖的人物，他完美的符合我们这个圈子里的长辈们对继承人的一切要求，就像我完美地符合我们这个圈子里长辈们对女性的一切要求：愚蠢、虚荣、容易被掌控——噢，我的意思是，天真、美丽、贴心。

　　我是西特维斯家的珠宝，注定要作为友谊的象征物赠予另一个有价值的家族。而现在看来，父亲属意卢瑟，我不确定这次邀请是否意味着卢瑟也有同样的意思。

　　……不过，我知道自己心底没有那么在乎。大多数时候，宴会在我眼里不过是一种变相的时装秀，最令人期待的环节是挑选购买合适的首饰和衣着，然后在宴会上惊艳所有人。

　　虽然早有准备，卢瑟宴会的糟糕程度还是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他那番关于超级英雄的“高论”实在无聊透顶，这理论俨然是新瓶装旧酒的“种族主义发言”，他那夸张的、富有渲染力的发言显然有着明确而清晰的目的：力图唤起人们心中不安全感，而我本以为在我们这个时代——这个强调多元、这个对二战法西斯政权有着深刻反思和研究的时代，人们会迅速辨别出这一点，并且像对待舞台剧中的滑稽“希特勒”那样对待卢瑟。

　　……我错了，事实证明，人，是盲目的。

　　但我很快就把这点想法抛诸脑后：不仅是因为我是一个庸俗的人，还因为要想好好活在这个毫无逻辑的世界就该学会过滤和无视一些令人疲倦的信息——这是我的人生经验。

　　所以我选择端了一杯酒，远离这漩涡的中心，前往小阳台上吹风。

　　我就是在那里，遇见了布鲁斯·韦恩。

　　3.

　　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就是布鲁斯·韦恩。

　　确切地说，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和哥谭紧密相连。

　　他深蓝色的眼眸藏着谜，天真、世故、现实、理想、忧郁、冷淡，他像哥谭的夜色，黑暗到了极致，那深不见底的夜色混杂着大厅里辉煌的灯火，一同映照在他的身上。

　　报纸上总是说，哥谭是一个谜。

　　而那一刻，我觉得，他本人就是哥谭最大的谜。

　　“您好，西特维斯小姐。”他冲我微微一笑，似醉非醉，这使他看上去更加偏向于桃色传闻中的“布鲁西宝贝”，而不是商业新闻里那个“亿万富翁”。

　　“您好，韦恩先生。”我微微颔首，露出甜美空洞的微笑，假装自己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假人模特。

　　我们就这样装模作样维持了整整一分钟“社交微笑”。

　　说实在的，我其实有些惊讶他能认出我来，毕竟在此之前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而我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有名的人物。如果不是不太可能，我都要以为他有什么人在背后帮他作弊式的提供“认人”协助了。

　　“我以为像您这样的小姐，”他带着些许醉意，笑了起来，“会更愿意待在温暖的室内。难道是卢瑟家招待不周吗？”

　　——哈，这话听起来可有点失礼。

　　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当然不，”我让自己的语气尽量骄纵一些，就好像那些被宠坏了的公主们，“我有点闷，想出来吹吹风。”

　　韦恩若有所思地盯了我一会儿，突然一笑道，晃了晃酒杯：“……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为了躲避卢瑟先生的演讲才出来的。”

　　……我没料到自己会听到这样一个直接的答案。

　　虽然他是布鲁斯·韦恩，但是……

　　“哦？”我故作吃惊，“你觉得卢瑟先生的演讲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那倒不是，我挺赞成卢瑟先生关于外星人的一番高见，那的确是个威胁，”他坐下来，神色慵懒，“不过——我猜西特维斯小姐是第一次参加卢瑟的宴会？”

　　“是的。”我说。

　　“实际上，卢瑟每次类似的宴会，都会或多或少的发表“超人威胁论”的看法。”他这么说道，“恕我直言，我已经听腻了。”

　　……我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毕竟我已经脱离北美的社交圈太久了。

　　我笑了笑，用手拢了一下金色短发轮廓：“我猜我的父亲很欣赏卢瑟的这番高见。”

　　——毕竟我父亲是个彻头彻底的中年·白人·男性。

　　韦恩笑起来：“而您似乎并不赞成……？”

　　“当然不，”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对外星人没有任何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的人生中没有任何相关的东西，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知道超人，是因为我听说超人可以徒手捏出钻石！上帝，如果他能捏出比我首饰盒里最大的那颗钻石更大的钻石出来，我想超人对我的确有些威胁，否则就算了吧。”

　　我觉得这话已经足够显出我的“无脑”了，可是，没想到的是，布鲁斯·韦恩比我更加离谱。

　　因为他似乎觉得我的话很有趣：“你是对的，小姐！这是个大威胁，我曾经送出过很多钻石首饰，我可不希望哪一天钻石因为超人的行为而贬值。你觉得他能捏出非洲之星那么大的钻石吗？”

　　……我发誓，我确实有一秒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我不该不相信小报对布鲁斯·韦恩的描述。除非他是个天赋极高的演员，否则我确定他和我一样对这个世界满不在乎、充满嘲弄，我们是同样的纨绔子弟。

　　我头皮发麻地顶了一会儿布鲁西宝贝儿的蓝眼睛攻击，半晌移开视线，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我觉得他不能，韦恩先生，为什么我们要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讨论一个无关紧要的非人类呢？”

　　“你说的对，”韦恩低声回答道，“我们应该……好好享受这个夜晚。”

　　于是我们开始随意聊天，有一些社交气十足的老套问题，也有一些明显突破了当前社交距离的问题。我发觉他似乎对西特维斯家的家史有些兴趣——尤其是我曾祖父那一带。不过，这并不令我感到突兀，因为我的曾祖父甚至往上几代人，都来自哥谭。

　　布鲁斯·韦恩不愧是哥谭甜心，不是吗？

　　恰在这时，小提琴协奏曲悠扬，从飘起的轻纱窗帘后传来，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抿了一口酒，听见一声轻咳——是布鲁斯·韦恩。

　　“怎么？”我问。

　　他已经朝我伸手：“也许我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和我跳一支舞？西特维斯小姐？”

　　我应该拒绝的。

　　但是鬼使神差，我却将手搭了上去。

　　“显然，”我煞有其事地对他说，“你有这个荣幸，韦恩先生。”

　　4.

　　月光皎洁，落在罗马式的半圆露天阳台上。晚风送来幽幽的花香，落地窗落下一层轻纱，隔开那个被权力和金钱装饰的富丽堂皇的大厅，隔出这一小片无人打扰的幽静场所，只留出一段朦胧的音乐，与夜色相衬。

　　我们跳完了这支舞，期间没有任何对话。

　　但我却感到，正是这支沉默的舞让我和这个人的距离被无限拉近。

　　……如果这一切是有意而为，那么我眼前的这个人就太可怕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又有什么值得韦恩家的继承人刻意讨好呢？

　　“薇薇安——”韦恩在这支舞结束的第十秒轻声对我说道，“我能这么称呼你么？”

　　“当然——韦恩先生。”我慢吞吞地说，大脑仍停在上个问题上，我抬头看了布鲁斯·韦恩一眼，他在微笑，含情脉脉的双眸倒映着我的身影。

　　“叫我布鲁斯。”他对我眨了眨眼。

　　我看着他，今晚的一切浮光掠影般从我眼前闪过，他的第一句搭讪，以及最后一句陈词，还有在这个过程中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

　　电光火石间，我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可能性。

　　一个应该被我第一时间意识到，却因为种种干扰而被我忽略的可能性。

　　我控制不住一瞬间的震惊，下意识战术后仰，脱口而出：

　　“——你想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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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写下一章……先发着吧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