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慢穿、无限流）》净雅

48、何漪资质

　　“额，既然十六少爷都这么说了，那何漪你还是留下来吧，我自个出去就是。”林淼等林十六一走，紧接着丢下一句话溜了。

　　何漪没说什么，瞥一眼自始至终除了林十六来时，行礼请安的一句话外，再没有说过话的四个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既然人家不理她，她自然也不会理旁人，同样自顾自的整理自己的东西去了。

　　学堂给她们准备的是一张五尺长、三尺宽、一尺高的竹床，何漪睡是大了点，但是林淼睡便又有些小了。也不知道林淼、林十六是怎么长得，各个都远超自身年龄所应有的身高发育标准。也是奇了！按说，他们是没有资格修行的才对啊？

　　因着身板小，纵然东西不多，依然收拾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完。因着午饭，已经由夫子领着吃过了，这时还不饿，又被林十六要求不能出门，所以何漪干脆预习功课。虽然，在旁人看来，她只是在乱翻课本而已。

　　不知何时，何漪居然睡着了。这一觉，就睡到了晚饭时，屋内数人早早都离开去膳堂用饭去了，只留下何漪一人。从睡梦中醒来的她，愣愣的看着屋顶，忽然笑了——她都多久过这般香甜的睡眠了？没有堪称噩梦的魔国记忆，不需要在剧烈情感冲击下，收束心神纺织情欲之线。这可真是……

　　摇摇头，犹有几分笑意的何漪，收拾了床铺，也去膳堂吃饭去了。她在学堂的待遇与林淼无二，饭食同样，一荤两素一份米的晚饭，荤素搭配、营养丰富，足够让她吃饱了。这也是她五年来，头一次能够吃上如此丰盛的晚饭！不由得心生满足，嗯，果然还是学堂的日子好啊！所以，努力学习吧！不然，被退学就不好了。

　　这样想着，第二天何漪便听课听的十分认真，让夫子很满意，也让心思不在课堂上的同窗们，心生不满。但何漪却毫不在意她们，把东西放回宿舍后，就去林十六说的天甲小院了。

　　天甲小院，是天字班待遇最好的小院，有正房三间、左右厢房各两间、厨房、茅房一间，庭院中间还有一棵巨大的榕树供人乘凉。林九拿着书坐在榕树下的石桌旁看书，却始终看不进去。

　　昨儿十六弟跑来说，他去见了那个注定是他们妻子的表妹何漪，他觉得不错，所以让何漪今日下午来小院。从那开始，他就觉得心乱了起来：没有男儿不期待未来的妻主，尤其是如他们这样注定要联姻的嫡系男儿。

　　在云国，但凡有点能量、又聚居在一处的家族，出身就决定了未来的命运：

　　支系为最底层，为家族提供劳动力、提供人口，男孩儿作为未来的劳动力培养，女孩儿会得到基础培养，视情况或嫁于外族或作为奖赏奖励给旁系作为妻子。

　　旁系作为家族中坚力量，男孩儿没有天资的，会成为管事，管理支系、经营商铺、农庄等。有天资的，会培养其读书习武，供其科举：能考出头最好，不能就回家当个掌柜、账房的也行。考出头的，能往上考就考，不能回家当夫子，教育下一代。虽然，林家就没有能够考过举人的。

　　而女孩，则精心培养，有天资的，供其科举、娶夫纳侍，一生都不需要担忧。没天资的，也会作为联姻对象，嫁到另一家去做共妻，同样一生不需要担忧。

　　嫡系不同，嫡系女子作为家主继承人，会得到最精心的培养，而男儿才是作为联姻对象培养的。为了避免嫡系男儿与女性继承人争权，所以无论男儿多么优秀，最多也就是与家族其他男儿共娶一妻，留在族中做族老，是绝无可能争权的。

　　而林家与其他家族无异，但到他们这一代，却发生了变化

　　何漪就是那个变化的根源！女孩，哪怕是被收养注定成为家妻的孤女，都是很珍贵的。没有谁会去糟践一个女孩儿，更何况是如何漪这样，本该是嫡系女孩，是一族继承人，却不被母族承认的女孩儿。

　　母父的天资，注定何漪资质同样不差！只要得到良好的培养，一个秀才只是基础！更何况，何漪的母亲，他那个赶考病故的前舅母，可是一个举人！是去会试的途中病故的。谁说，何漪不会有同样的前程呢？

　　秀才只能为吏，所以林家哪怕出了再多秀才也只是耕读人家，连寒门都算不上！而举人能做官！哪怕只是□□品的小官，也是质的改变，林家只要出一个举人，就能一跃成为官宦人家，就能称为寒门。而只有成为寒门，才能纳入云国的统治阶级，得到云国庇护。

　　被寄予这样期许的何漪，看似被冷待、被排挤，其实上到林家家主、下到林家管事，无时无刻不关注着她。就好比说，何漪注定是嫡系公子妻子的传言，没有家主默许，谁敢乱传？若真的不在乎何漪，如何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出？

　　所以，不同于年纪尚小、还存有天真幻想，以为自己不喜欢，就能摆脱何漪的林十六。林九从五年前，知道何漪的存在起，就知道，除了已经嫁出去的嫡出大哥、二哥、三哥，与旁系嫡出男儿共娶一妻的四哥、五哥外，从六哥到小十六，都会成为这个女婴的男人，绝无例外的可能！或者说，那样的代价，他们付不起。

　　如今何漪已经入学堂，林家必然会在不引人注意的前提下，对其全力培养！只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他们这些男儿，会做为栓住何漪的锁链，将其绑死在林家！而作为锁链，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何漪，但作为学堂中年纪最大的哥哥，却势必得他拿主意！

　　何漪到天甲小院时，看见的就是林九拿着书发愣的情景。她敲门、行礼，含笑询问：“可是林公子？小女何漪，十六公子让我来的。”林九倏忽惊醒，手里的书，“啪”的一声，掉落在石桌上，不由又是一愣，缓了缓神，才回道：“是何表妹啊，十六给我说过，你进来吧！”

　　何漪忍笑进院，只是眼里仍然透出些许笑意：这位表哥很有趣，只是不知排行？

　　林九有些窘迫，但还是尽量如常的与何漪说话，同时不着痕迹的打量她： “何表妹，我排行第九，你叫我九表哥就行。我是学堂里兄弟们年纪最大的，你在学堂里有事找我就行。”收回眼神，他也对何漪很满意。

　　何漪长得不错，仪态也很好，气质甚佳，完全不像是被放养的。虽然个子低矮，身材也很瘦，但这只是因为营养不足且没开始修行的缘故，完全可以从现在开始补，一点不耽误！

　　“十弟、十一弟，今年都要参加县试，所以功课繁重，常常留在书楼里读书，只有晚上才回来，你不一定会见到。十二弟刚刚升到甲班，正是用功表现的时候，时常来去匆匆，你若是在院里看到形色匆忙的，多半就是他了。

　　十三弟、十四弟是孪生兄弟，他们与兄弟们不同，对读书没什么兴趣，喜好练武，所以常在练武场。十五弟，刚学完四书五经，开始学才艺，有闲暇，你学业有不懂的，尽可以问他。十六弟你已经见过了，他年纪尚小、玩心重，你可以找他陪你玩。”

　　林九简单介绍了下他的兄弟们，重点说明了三个人：有麻烦找他、学业有问题找十五公子、陪玩找十六公子，其他人没时间陪她耍。何漪了然，怕是其他人不待见她这个未来妻子吧？也是，年岁相差这么多，是她也不待见啊！也就林九最大，没办法推脱，不然，怕是也不会在这等她吧。

　　自认想明白的何漪，笑了笑：“何漪明白了。 ”觉得已经说明白了的林九松口气，“那你日后上午下课后，就来这里吧！午饭、晚饭都有人送过来，十五弟、十六弟等会儿过来，你们在一块好好读书。”

　　自觉交代完的林九，脚步轻快的拿着书去书楼读书去了。他绝对没想到，他说的，跟何漪理解的，完全是两回事！他觉得让何漪下午呆在天甲小院，让两个弟弟陪着，既方便她读书，又有人陪伴她，是件两全其美的事。但何漪理解的，却是他想圈养她，杜绝她与他们兄弟以外的男人接触的同时，他的兄弟们还都不待见她！

　　何漪对此报以理解但并不高兴的态度，对林九的些微好感，也消失殆尽！她决定老实读书，在修行之外的时间，用尽一切时间、精力，好好读书！提升自己的户籍等级。

　　林家学堂规定，贱籍女童，一年内表现优异，年末获得甲评价的，可升为奴籍待遇。连续三年，获得甲评价的，可升到丙班，获得良籍待遇。十岁内学完四书五经，通过考核后，可转至学子已班，户籍提升至奴籍。十五岁若能通过考核，就能够提为良籍，参加县试。而这，就是何漪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