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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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丰星城外。
浓密的乌云依然遮盖着天空，一望无际的旷野里，有一队重骑兵列着整齐的方队，站在丰星城外的官道旁边。
队伍里的每一个士兵都穿着厚重的盔甲，头盔遮盖着面部，就连战马都从头到尾的穿着重甲。
而在这些重骑兵周围还有上千具形貌各异的尸体，他们有的穿着大玄的衣服，有的穿着塞外的衣服，但无一例外的，都死的透透的，曝尸荒野。
在上千具尸体旁边，还有几个新启的坟包，那里没有墓碑，只用一些断裂的刀枪插在坟前，刀枪顶端绑着一条条红色的碎步。
这只重甲军队已经在这里等了十二天，期间不断有混进大玄的塞外蛮族和勾结塞外的奸佞派兵袭扰。
他们已经有五十几人牺牲，战士们把牺牲的兄弟就地掩埋，他们依然再等。
他们再等一个希望。
朝堂军饷连年克扣，塞外蛮族却依然再袭扰，时常来犯。
来犯就要战争，而战争打的就是军饷。
战士们连饭都吃不上，哪里有力气跟塞外劫掠成性，烧杀抢掠的悍军交战。
因为常年粮食不足，边关已经减少了三分之一的守军，平日里的训练也不足曾经的一半。
现在是夏日，边境来犯的敌人不多，可一旦到了秋收之际，那些为了过冬而来的蛮族，一定会大举进攻，疯狂劫掠。
他们能挡住吗？他们不知道。
但他们知道，一旦他们挡不住，那些蛮族绝对不会满足于只是劫掠粮食。
三百年前蛮族趁大玄内乱举兵入侵，连屠六城，蛮族所过之处上至老翁下至幼童无一生还，几十万百姓命丧蛮族。
这一次呢，如果挡不住，又会是什么后果？
炎炎夏日，死去的尸体已经散发出了令人作呕的味道，身着重甲的士兵们全身都被汗湿，有的汗水顺着铁甲滴落到马背上，又顺着马上的重甲落到地上。
但是他们依然纪律严明，身姿笔挺，执着的等在这里。
一直到天色渐晚，在乌云与地平线的交界处，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带队的中奖曹军抓紧马缰，马匹适时向前走了几步。
来人的骑术精湛，马匹速度极快，很快就能看到马背上的人。
曹军眼里闪过失望，他去岁宫宴时曾见过孟丞相的独孙孟临歌，来人不是。
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沉声喝道：“来着何人。”
身后的战士刷的一声，整齐划一的亮出武器。
秦铮的眼里血丝密布，三天只睡了不到四个时辰，三匹马轮换，一直在赶路，如果不是马匹需要休息，他恨不得不眠不休的赶路。
终于看到了丰星城外的重甲军，秦铮赶到近前并不废话：“御林军左统领秦铮，代丞相府孟临歌赴约。”
两人核对信物之后，曹军问孟临歌为何没来。
秦铮简单解释了一下经过，并快速把那那个鹿皮包裹交到曹军手里。
曹军眼里有着震惊和遗憾。
大玄朝堂已经糜烂至此吗？连孟丞相的独孙都敢下手。
交接过后，秦铮调转马头，就要回返去找孟临歌。
曹军叫住秦铮：“秦统领稍等。”
秦铮回头，看到曹军身后列出一队重甲军：“兄弟们随你同去救孟公子。”
秦铮没有应声，而是看了周围的上千具尸体，他想到了离开前，孟临歌的微笑。
那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微笑。
秦铮抬手，指指曹军的胸口，“能让边军撑上三年的粮饷，这个东西，比孟公子更重要。”
孟公子亲口说的。
曹军的脸色变了，他刚才以为孟临歌没来，是不可能会有孟府承诺的钱财的。
够边军吃上三年的钱财，那是有多少？孟公子居然如此信任秦统领吗？当真不怕秦统领携款私逃？
而秦统领也真的把银票送到了他这里。
曹军捂着胸口的手紧了紧，这东西，真的不容有失。
出列的重骑兵，默默退回。
他们分得清轻重。
秦铮：“东西护送回边关。”
曹军：“以命起誓。”
军人之间并不需要更多的承诺。
秦铮再次转身。
不过曹军又叫住了他：“等等，还有一件事，或许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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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河与密林交界处。
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虚弱身影踉跄着跑了出来。
身后追击的声音渐进，孟临歌用尽全身的力气在逃跑，他刚刚跑出密林，就有一支箭从身后射来，孟临歌跌了一跤，那一箭射偏了，擦着他的脖子飞过。
身上又添一道伤口。
孟临歌没时间管，依然努力的往前跑。
虽然他自己都觉得，他能在这么多人的围追堵截之下活三天已经是个奇迹了。
最开始的两天还好，他们大概以为秦铮又在隐秘的地方埋伏，所以都只是远远的跟着，没有追击。
但第三天追击的人明显变多了，且大多数追击的人都变成了骑射手，他的处境就岌岌可危。
凭借着前几天跟秦铮学来的技巧，他勉强躲了一天，但是当后边的人确定了他只有一个人，秦铮已经彻底离开之后，那些人就跟吃了x药一样，完全无所顾忌的开始大范围搜他。
这是吃准了自己是个弱鸡，不会设计陷阱和偷袭是吧。
马丹，他还真不会。
与其说是逃跑，不如说是在被驱赶，他们想把他赶出密林，毕竟骑射手在密林里发挥的作用有限。
现在孟临歌已经被赶出来了，前面就是云水河，孟临歌想着跳水或许能拖延一段时间。
可惜没有机会了。
又一支箭矢从林中射出，射中了孟临歌的小腿。
孟临歌应声扑倒在地，血水混合着汗水，孟临歌看着近在眼前的云水河，觉得自己是等不到秦铮了。
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孟临歌翻过身来，默默按了按怀里的匕首，考虑着最后要拉谁一起。
等到马蹄声、人声渐渐围拢过来的时候，孟临歌看到了两个熟人。
一个云岚，一个赵支奇。
云岚神色憔悴，娇生惯养的他根本受不了连日来的风餐露宿，又不敢对赵支奇抱怨，还要讨好那些粗鄙的武人，身心俱疲，他走在赵支奇的后边，并没有当出头鸟的意思，还悄然的往后退了退。
赵支奇也一脸阴沉愤恨，这次追击本来以为是个美差，抓一个身怀巨款的骄矜少爷而已，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尤其是孟府百年积蓄，除了孟家人，谁知道有多少？就算他从中拿走一些，舅舅也不会知道。
但是半路出了个秦铮，他自己的亲信都死光了不说，还把差事办砸了，舅舅的人都折了一大批，最后还要找舅舅本家借兵，就算真的把孟临歌抓回去，他也算不上有功。
想到这里，赵支奇带着人从马上下来，一脸凶狠的来到孟临歌面前，抬脚就狠狠踩着孟临歌腿上的插着箭的地方。
“孟小少爷，你跑啊，怎么不跑了？不是很能跑的吗？”
然后用力碾压，当初他对孟临歌有多卑躬屈膝，现在就有多残忍凶狠。
孟临歌满脸痛苦，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哪里受过这种苦，真是疼的浑身汗毛都要炸开，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冷静的判断了一下自己弄死赵支奇的可能。
MD，躺着攻击最多来个太监，还真不好要了他的命。
孟临歌一秒从心，大声呼痛，恨不能嗓子都喊破，边喊边求饶，一点骨气都没有的样子：“痛，别踩，踩了啊，好疼啊啊~，饶了我，绕命，我不跑了，不跑了啊~~”
赵支奇脸上露出了极为得意的变态笑容，对于能把曾经高高在上矜持娇贵的丞相府贵公子折磨的生不如死这点，他有一种极为强烈的兴奋和满足感。
他踩的反而更加用力，还用皮鞭抽打孟临歌，看着孟临歌狼狈求饶的样子，变态的快感差点让他忘了逼问孟临歌身上的巨款。
还是云岚忍不住提了嘴，赵支奇才想起正事。
他停止折磨孟临歌，用比孟临歌曾经更加倨傲睥睨的神态问：“孟小少爷，你从孟府带出来的东西呢？交出来吧？交出来，我可是有份大礼送给小少爷你呢。”
孟临歌下意识的就去抓自己的胸口，并且适时的露出了一个鹿皮包裹的小角，然后满脸惊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惊慌的嚷嚷着：“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带出来~”
边说边想挣扎着起身逃跑。
赵支奇一脸狞笑的弯身去抓住孟临歌的胸口，却陡然间看到了孟临歌冰冷的眼神。
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匕首结结实实的扎在了赵支奇的胸口上。
赵支奇神色惊恐狰狞，他怒吼一声，一脚踩中孟临歌，把人踹飞，往后倒退了很多步，一脸的心有余悸。
被踢飞的孟临歌直接喷出一口血，被气的。
赵支奇这个小人，居然穿着护身软甲，他没能捅死他，这波亏了，白求饶了白天。
还不如刚刚让他变太监呢。
“杀了他，杀了他，给我杀了他！！这个贱种！！还敢刺杀我，给我杀了他~~”赵支奇怒吼的声音带着恐惧的后怕，几乎都要变了声调。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死了，要不是因为看秦铮太可怕，他下意识的怕被偷袭穿了软甲，今天他就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