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交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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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你要跟我谈条件？”宇智波斑的语气有点惊愕。
神奈手心沁出了汗。她当然知道这个世界忍者的规则，宇智波斑的实力让他很少需要谈判。更何况她现在正处于宇智波斑的庇护下，他教她的时候还算尽心，并没有提太多条件。
而神奈自己也不觉得，她提供这些信息是某种牺牲或付出，她只是得抓紧机会达成目的。
“我知道，您已经‘存储’了我的记忆，可以随意处理它。但是您却依旧来问我，这是因为您是一个正直，且很有原则的人。”她开始狂拍宇智波斑马屁。
“正是因为相信您的为人，我才敢说这些话。您毕竟没有在那里真切生活过，写轮眼所读取的记忆恐怕不如亲身经历深刻，我愿意为您补充一些细节。”神奈看着他的脸色，斟酌措辞，“我所生活过的那个社会在几百年前也跟这个世界很像，在贵族统治下也有战乱和贫困。即使在现代，依旧在某些地区爆发战争。我们后来的世界的大体的和平秩序，是建立在‘科学技术’与‘现代化’的基础上的。”
宇智波斑看起来感兴趣极了。
神奈话锋一转：“这其中的关键所在——您知道什么是热力学第二定律吗？”
神奈之前总以为，忍者能从环境中吸收普通人感觉不到的能量，比如修仙小说里面写的灵气之类的，又或者是龙与地下城世界里面那种元素和魔网。但是并不是。恶补忍界常识后她已经意识到，查克拉确实就是人类□□或者精神力量的综合。不论外部环境如何，只要活着的忍者，即使是神奈这种附身后重新焕发生机的躯体，都可以自发产生查克拉。
也就是说，查克拉是一种可再生清洁能源。许多强者只需要摄入一些白米饭，甚至粮食不足的时候长期吃粗粮，只要维持基础生命体征——就能产生足以毁天灭地的能量。
这是不科学的、孤立熵减的、输出大于输入的、质能不守恒的、神奈老家的那些物理定律无法解释的——可惜神奈居然直到今天早上，看着差点变成废墟的族学，才真正意识到“每个忍者都是一台潜在的永动机”这个概念意味着什么。
物理学不存在了！
在此之上衍生的一切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那些“粮食产量不足的时候就会自然爆发战争直到人口减少到土地足以承受”或者“社会发展要适应当前生产力”的老家的规律，全都不存在了！
“所以我想，我老家的经验或许不能完全适用于这里，一旦我们真的能解决能源问题，这个世界的上限将会比我们的世界高得多。再也不会有战争了，所有人都吃饱饭根本不算什么，我们可以登上月球，飞出太阳系，战胜死亡，机械飞升——”神奈激动地传销，“只要真的解决能源问题！”
宇智波斑通过快速读取记忆的方式吸收着神奈提及的那些名词，勉强跟上她的思路：“所以你认为现在的关键是？”
“科学研究。关于人体生成查克拉的情况，尤其是宇智波这种，依靠情绪而直接产生瞳力，对现实进行改变的血继……”神奈铺垫许久，终于来到正题：“请您把宇智波族学交给我。”
通过一天的相处，神奈已经发现这群孩子们实在可爱得要死。这群“小永动机”并不知道他们拥有着怎样的潜力，只会把查克拉用来拆房子而不会搭房子。但是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乱七八糟的游戏，都可以从这群孩子们身上着手——只要宇智波斑同意。
“我本来就要去族学上学，您也说我需要学习忍界常识，我总是得打好基础才能做研究。在这期间我可能也会有很多胡思乱想，会在族学里面流通，会有像斗海老爷爷这样的人来找您告状……您能接受吗？”
你能支持我用你家孩子实验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宇智波斑是个很有魄力的人，他可以。
“我是族长，只要能为我族带来最终的和平与胜利，我可以代替他们许诺付出前期代价。”他爽快地给出了许可，“但你要想好，你的实力太差了，即使有我的背书，他们可能也不会服气的。忍者做任务，也很擅长阴奉阳违。”
在宇智波斑不知道的地方已经差点把族学炸掉的神奈：“嗯……我会有我自己的办法的。如果过一阵子依旧不能收服他们，您再不管我也行。”
宇智波斑怀疑地看着她的小身板：“行。”
他在心里盘算着，实在不行，到了雷之国之后认真做一场仪式，把这个小菜鸟记成自己的妹妹，行事会方便一点。
神奈松了一口气，才意识到自己背上已经都是汗了。跟宇智波斑谈判的压力很大，但是聊起希望之类的东西，他真的意外的好说话——她在内心浮现出一种不太恭敬的想法，感觉宇智波斑在她的老家，很容易变成中老年保健品诈骗受害者啊？
还是说这就是强者的自信？反正就算她骗他，他的实力也能应付？
神奈故作轻松地举起手：“有您这一句许诺就够了，我相信您——那现在您来详细读取我的记忆吧。”
他们花了一段时间“剪辑”神奈的记忆。
写轮眼真的非常好用，帮助神奈回忆起了在老家很多她都不记得的细节。只是对精神的消耗很大，神奈最终晕在了幻术空间里面。
宇智波斑是抱着宇智波泉奈看起来已经毫无知觉的躯体出房间的。
当晚，宇智波泉奈的死讯就传遍了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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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自己”的葬礼是什么样的体验？
神奈坐在棺材里，非常无语的啃着供在香案上的桃子。宇智波族人们都穿着正式的族服，对于她充满生命活力的举动视而不见，各个都面露悲戚，还有的小声啜泣着，排着队上香、鞠躬、小声和死者告别。
宇智波斑就跪坐在棺材旁边，瞪着一双永恒万花筒写轮眼，面无表情，族人们对死者做完仪式后，会再对他鞠躬，但是都碍于他身上恐寂的气场不敢久留。
神奈知道事后自己将会在幻术空间遭到毒打，但是她已经装了整整一天的尸体，躺到发霉了，实在是浑身难受……她忍不住魂飞天外：这群宇智波不是说很厉害的吗？族长一人施术骗过全族可还行？
【宇智波斑真的好强啊。】她感叹。
可是这样强的一个人，为什么还是过得这么艰难呢？他可以一个人杀穿回之国——即使神奈现在已经渐渐理解了忍者的世界由更多复杂的东西维持，她还是忍不住这样比喻。更不用说如果在神奈的老家，全宇智波都能过得很滋润……这操蛋的世道。
“斑哥可是族内记载以来最强的天才。”宇智波泉奈对于所有夸他哥的话都照单全收。
神奈在葬礼上这么放肆的一个原因是，死者本人似乎并不在意，他正飘在每个来告别遗体的人身边，正大光明地听他们说给“自己”的话，简直兴致盎然。
“真没想到还有机会能旁观自己的葬礼，还办得这么郑重。”他用一种轻快的语气说，“按照我们族内传统，仪式应该在死后马上举行。但是斑哥吸收我的眼睛需要时间，我都做好他赶不上的准备了。也许他一睁眼就会发现三长老都把我埋了。”
神奈：【……刚见面的时候就听你说，你宁愿你哥不知道你的鬼魂还存在——那时候我就想问了，你这人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吗？】
宇智波泉奈顿了一会，也可能是遗体告别那边有什么引走他注意力的事情，神奈不知道，她看不见也听不见。总之，这个悬浮在她视野中的幽灵好一会才开口。
“宇智波已经打不赢了，在后续可能会发生比吞并灭族更可怕的事情，需要一点别的东西来激发斗志。我已经注定要死的话，死在那时候是很合适的，斑哥明白，所有人都明白。”
但是理性的明白和实际的感情是两回事。神奈在心中反驳。他如果真的明白的话，怎么会在发觉我占据他弟弟的身体的时候那么愤怒呢？
宇智波泉奈凑近神奈，居高临下观察着她的反应：“因为太弱了，最后唯一能利用的东西就是死亡——如果你一直维持现在的实力，最终也会变成我这样的。作为族长的妹妹光荣地战死，我为你安排过这样的道路。”
【……我知道。什么之后把这具身体让给你之类的话是画饼给你哥的，你自己根本没指望这种状态长久……你没有信任我。】神奈在此刻居然完全冷静下来，对于这样能探知自己心灵的“对手”，控制情绪可能比对话本身更重要。【我知道，你对我一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这么好，对外宣称我是你的第二人格，给我宗家的地位，只是为了到时让我死得更有价值一点。】
神奈如此努力地修炼，并且一直努力接触外界，未尝不是因为她意识到了：这具身体的原主想杀死她。
或者说，就连宇智波泉奈这样强大的人都会死，他不相信完全不懂忍术的神奈能在忍界活下来。他相信她会死。因此，他提前为她规划了“最有意义”的死法，就好像规划他自己的死一样。
但神奈不想死，她想活。
【那么现在，计划已经改变了不是吗？只要活着总会有变化，有变化就有希望——你哥都决心迁族了，这是你生前料不到的吧？而我，即使我实力这么差，也在忍族中找到了自己的生存方式……】她坚定地说，【所以你现在跟我摊牌，就是因为你已经放弃这个计划了——你不想我死了，对吧？】
宇智波泉奈看着她。
“……是的。斑哥需要你，你得活。”
在雷之国，宇智波斑更需要一个持续帮忙经营的人，而不是一具能激励人心的尸体。
神奈在内心比了个耶！虽然她附身的这个原主确实心思很深不好对付，但是他的弱点也非常明显，就是他哥。
宇智波斑为了宇智波泉奈的复活而决定善待神奈，宇智波泉奈不在意。
但是宇智波斑为了他的和平梦想而决定善待神奈，宇智波泉奈在意。
神奈赢了！
“但是你的实力太差了。”宇智波泉奈嫌弃地说，“就算我什么都不干涉，你以为你真的能做到什么？你的查克拉量太少了，现在完全依托于精神能量，这样用多了对身体负担很大。瞎创新，连你自己搞出来的棋阵忍术都没法控制。你完全没有一点忍术常识，鬼知道如果出什么意外，之前在族学的时候就会被直接炸死……”
挑货才是买货人。宇智波泉奈开始嫌弃她的实力，质疑她的计划到底可不可行——正是因为他真的开始想要她活了。
神奈保持着良好的心态，将各种刻薄的话语自动过滤掉，只得到一个结论——宇智波泉奈说她得更努力练习忍术，增强查克拉，而他会教她。最起码他看着，不能再有那种“完全不知道一个忍术有什么后果就去试”的愚蠢行为。
好耶！宇智波斑天天骂她呢，骂到最后都不想亲自教了，现在有人接手，真是太好了。
“做不到这些的话，就用你的死激励一下族人好了。”宇智波泉奈笑着说可怕的话来恐吓她。
哈哈，他激励人奋发上进的方式还挺独特的。神奈淡定地想。这样有啥说啥比之前温温柔柔的像个假人要踏实多了。
【最起码我确实可以帮忙约束孩子们。在紧急迁徙的过程中，他们很容易闹出动静的，有本学生会长看着就好多了！我是很有用的。你别老是唯实力论嘛。】神奈自信道，【再做个约定，如果宇智波能成功在新地方安顿下来的话，我一时半会应该是死不了了。到时候，你能不能对“我俩”一起好好活着这件事做个长期点的规划？】
“你怎么不提跟斑哥扯的那些长远的东西了？”
神奈哼了一声。
她已经看明白了这兄弟二人的性格，宇智波斑会被大义打动，而宇智波泉奈更务实。所以劝宇智波斑要画大饼，要说梦想、未来、和平、改变世界。劝宇智波泉奈就得说实在的，迁徙过程中帮忙约束小孩，多务实啊。
但是宇智波泉奈今天转了性了，他托腮点菜：“你也试试用那些东西说服我一下。”
神奈：……还挑上了你！
她立即切换到传销状态，自信地画起务实的饼来：【这个世界上除了死掉还有很多可以利用的东西！我想改一下族学制度，强制所有小孩入学，别再教出你这样阴沉沉每天想死的人了。你不觉得用幻术刺激情绪开发瞳力是可行的方案吗？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这么多年都没人试过？此外，我觉得忍者也得把查克拉投入生产经营中去，别管那些武士不事生产的屁话。如果以后能实现家族之间的知识互通，学术交流，就能极大提高忍术发展的速度，我们甚至可以办一所联合忍者学校——要很长时间，我需要你和你哥的支持，就这样，干不干？】
宇智波泉奈飘在空中，一直等到神奈实在想不出来饼了，才悠哉悠哉点评道：“真是纯洁清澈又天真浪漫的想法，有千手柱间八分神韵。”
神奈：……你这是什么标准啊？我怀疑你想说的是清澈的愚蠢是吧？
宇智波泉奈自有评判标准：“怪不得斑哥会被你说服。你要做他最贴心的妹妹，把千手柱间比下去。”
你绝对在骂我对吧？你是不是羡慕嫉妒恨你哥就吃这一款？
道理我都懂，人家是真的强，而我是个跑三步都喘气的废柴，我也配得圣母病？但是这病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得的，你嫉妒也嫉妒不来啊，嘻嘻。
她精神抖擞起来：【把他比下去也是长期规划的一部分吗？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厚脸皮这一点也挺像千手柱间的。”
……果然千手柱间在你这里是贬义形容词对吧！
【那就约好了，我俩一起好好活下去……】神奈固执地重复，【跟原来那种动乱的时期告别吧。】
宇智波泉奈没有再说话。他凑过来，控制神奈的身体站起来，走出棺材，到宇智波斑身边跪坐下来，握住他的手。
告别遗体的队伍快走到尽头了。在最后几名族人对着空棺材悲戚的抽泣声中，宇智波斑沉默地回握他的手。
【行啊。】宇智波泉奈说。
宇智波斑站了起来，在全族的注视下，天降黑色的火焰，将神奈留在棺材里的那件衣服烧成了灰。
战国局势复杂，土地稀缺，宇智波一族是流行火葬的，按照传统都是由亲人自己动手。而宇智波斑没有这个机会为弟弟送葬，只能立衣冠冢。他走过去将灰炽装进骨灰坛子。
“时间紧张，先行部队今晚出发。”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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