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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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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宴席这日,云英依约前往。在见到罗隐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本柔弱斯文的深闺之女,瞬间化身戾气四溢、斗志昂扬的泼妇,“是你?”她将罗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多年不见,罗大人还是个白身啊?”
十二年前,罗隐护送母亲回外祖家。彼时,外祖见云英率真可爱,颇有才气,意欲撮合云英和外孙,于是设下赏花宴。
在场的宾客早已看穿了一切,有意藏拙,让云英大放光彩。有人称赞,云英的文采不输豫章郡任何一个秀才。
云英心想,术业有专攻,她的诗文无论如何不可能比得过那些寒窗苦读的士子。正要谦虚一番时……
一个少年挺身而出,“杭州罗遁山请求出战。”他看不惯台上浪得虚名的小女孩,不过略读了几本书,竟敢鲁班门前弄大斧。
虽然时隔十二年,罗隐的相貌与当年大有不同,但那张盛气凌人唯我独尊的脸,不是一般人有的。
很快,云英想到了什么,当年她没能骂过罗隐,今天又怎么能从他身上讨到便宜呢?思及此,她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眼神里带了几丝求饶的意味,希望罗隐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
此刻,席间的气势可谓是剑拔弩张。罗虬连忙给罗隐递眼神,希望好兄弟能放未来媳妇一马。而吴释迦看看郑云英,再看看郑元薷,觉得前者纤腰窈窕,楚楚可人,后者风姿绰约,落落大方,心想,果然不虚此行。两个东道主相视一眼,交流着平息战火的对策。
罗邺和元薷各执一杯酒,走到两个当事人面前。
“遁山兄,原来你和云英认识。”罗邺转向众人,“今天诸位能来参加小儿的满月席,在下不甚感激。请大家满饮此杯,预祝我儿能向各位伯父看齐,将来才名远播。”
众人纷纷举杯相贺,云英暗中侥幸逃过一劫。
饮毕,罗隐道:“诸位,我方才吟得一诗,请大家点评。”说罢他转向云英,“姑娘身材保持得不错,看着跟当年没两样。钟陵醉别十余春,重见云英掌上身。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1]。”
云英自知理亏,不敢多言。东道主见她脸色并无不虞,也就放下心来。
当仆人呈上烤乳猪时,罗邺不禁朝元薷丢了个媚眼,感谢她操办得如此周到。元薷赶紧喝水,假装没看见。
原来,烤乳猪是三罗喜爱的一道美食。这道菜虽然并不奢侈,但也耗资不少。罗邺虽然有些家底,但他和元薷俱是勤俭持家的能手,一头烤乳猪他们二人一时也吃不完。再加上元薷对罗邺管教得十分严格,为了防止罗邺中年发福[2],平常一饮一食力求清淡。
罗隐因为肠胃娇弱的缘故,近年来对油腻之物有所克制。而罗虬则因为交友遍天下,加之在节度使门下当差,隔三差五就有筵席,因此也并不稀罕。
吴释迦就不一样了,他家中子侄众多,祖上虽有田庄铺子,平分到每个人身上终究有限。郑云英不喜荤腥,但烤乳猪却是她父亲的最爱。
吴释迦很快就发现了郑云英的目光频频落向烤乳猪,也从她的饮食习惯中看出了端倪。
宴席散罢,元薷安排仆妇送云英出门。
吴释迦道:“临漳兄,我最喜欢吃烤乳猪,云英姑娘桌上的烤乳猪能给我吗?”
罗邺吩咐仆妇将云英剩的烤乳猪装到食盒里,递给吴释迦。吴释迦拿着烤乳猪,飞也似地出了罗府,又叫了一辆车,往钟陵方向去。
马车才走出一里地,吴释迦便见前方有一辆车,于是让车夫提速上前叫停了前面的车,一看果然是郑云英。他举起手中的食盒,“临漳兄和元薷嫂让我拿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