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及妖魔》c***r

1、00 楔子 美人蛇

　　出门前，他仔细叮嘱着她，不要随意开门。

　　“冰箱里的东西够你吃几天了，你就在家看看电视玩玩电脑，不要出门，听见有人敲门也不要随便开门。”他看着自己的新婚小妻子，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鬼使神差地说出胡诌的话，“我跟你说哦，有一种美人蛇，吃了人之后，蛇头会变成那个人的脸，声音也一模一样，去骗那个人的熟人……”

　　小妻子一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是的啊！”他玩心大起，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真是好巧呢！”小妻子笑了起来，“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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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发的那天，小王差点迟到了。

　　年纪大的几个人笑他跟新媳妇打地火热，他的脸腾地红了，和平常一样上去跟他们扭起来了。

　　总觉得他扭地有些不对劲。

　　不过人家是新婚，我这种待字闺中的还是到一边去乖乖呆着比较好。

　　坐一上午的车，再爬一下午的山，晚上在河边搭起帐篷，我随便吃了点干粮，用湿巾随便擦了擦身上的汗，就钻进去睡了。

　　半夜醒了，看了看时间，凌晨3点45。

　　旁边躺着一个人，手机的光照着那乌黑的长发，我就知道胡姐和我分在一个帐篷了。

　　腿酸地要死。

　　胡姐的均匀的呼吸声，也像是安眠曲一样，让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是被吵醒的。

　　小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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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不见了。

　　不是走了。

　　而是消失。

　　人不见了，衣服食物什么的都留着了，连他原本身上穿着的那套也不例外。

　　用来联系的无线对讲机依然好好地别在那套衣服上。

　　一个大活人，一晚上就没了。

　　胡姐紧紧抓着我的手臂，兰姐和秋姐也战战兢兢地靠了过来。

　　“老陈！”带队的李师傅揪出一个人来。

　　老陈应该是昨晚上跟小王分在一个帐篷里的，这会儿目瞪口呆。

　　“李头。”跟李师傅一个帐篷的老何把手搭在李师傅手上，摇摇头，“我晚上跟老陈一起出去小解，走的时候我还把小王叫起来的，问他跟不跟我们一起去，他说不去。回来就没见到他了，我还跟老陈说，小王害羞，要一个人解决。”

　　“几点？”李师傅问。

　　“我三点四十出去的，三点五十左右回来的。”老何说。

　　老李阴着脸，默不作声。

　　“我们回去吧。”兰姐小声说。

　　“小王怎么办？”胡姐颤抖着声音问。

　　“老陈，”李师傅像是下了大决心一样地沉着，“你带几个大妹子先回去，我跟老何再找找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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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山里跑着。

　　虽然几次我都觉得路线有些不对，却没有说出来。

　　女孩子在方向感这方面，一向是比较劣势的。我这样想着，保持着沉默。

　　但是我忽略了老陈的状态，并且低估了自己的实力。

　　到太阳下山的时候，我们居然回到了头一天露营的地方。

　　地上还有我们灭火和驻扎的痕迹，只是没看见了李师傅和老何。

　　整好了帐篷，我还是用湿巾擦了一下，然后一言不发躺了进去。

　　睡不着。

　　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只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着。

　　我不由自主抓紧了脖子上挂着的玉佩。

　　师父说，这玉佩可以镇邪。

　　这种话信了它我就真的太傻了。

　　但是现在我宁愿它真的能镇邪。

　　或者，让它变成实体化的神兽来镇邪。

　　最好能召唤出实体化的美少年来镇邪。

　　其实，我更希望这种邪事没有发生。

　　我闭着眼，听着胡姐在旁边翻来覆去。

　　摸出手机看时间，才躺了没1个小时。

　　背上已经麻了，真忒么的想翻一翻。

　　这局面真是尴尬。

　　谁给我把贴了符的大快刀，我去把那妖怪给砍了吧我去！

　　突然想吃牛肉粉了。

　　最好加点辣椒，再加根油条。

　　好吧，我混乱了。

　　我现在最缺的应该就是能把我打晕睡过去的一巴掌。

　　我翻了个身，面朝下。

　　一鼻子的土味。

　　“睡没？”胡姐轻声问。

　　“没。”我说。

　　“去那个不？”

　　“嗯。”我心领神会地跟她一起起来，拿好了手电筒等等的装备。

　　拉开帐篷的拉链，却看见守夜的老陈站在树边，而他身前的人却软下去软下去，像煎锅里的黄油一样滩在地上消失了。

　　月光下，老陈那无比满足的脸，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树叶而晃动的影子，让我觉得跟挎上包包打开门准备翘班时碰到领导降临一样惊悚。

　　我觉得我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而胡姐没没看见。

　　“老陈！”她居然叫了他一声。

　　姐啊姐啊！

　　要是那个妖怪是软妹子，我还能招呼几下。

　　兄弟这种玩意儿，哪是我这么软的妹纸能制服的！

　　我心里一抖，连忙退进帐篷里面去。

　　帐篷撒了一圈的盐，就是希望能防住虫豸妖怪的。

　　“小胡，你过来看一下！”老陈惊呼，“这是谁的衣服！”

　　不能去啊胡姐！会出人命的！

　　我拉着胡姐的衣服。

　　“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胡姐说。

　　然后她出去了。

　　她走出了盐圈，直奔已经成妖的老陈去了。

　　我握紧玉佩，深深呼吸。

　　上天保佑你是个辟邪的货吧！

　　上天保佑你能变成实体化的神兽来镇邪吧！

　　上天保佑你召唤实体化的美少年来镇邪吧！

　　啊，上天果然不爱我了！

　　我打开背包，拿出了还没见过血的军刀。

　　真他妈的重！

　　其实带它过来就是为了见见血，刨刨鱼什么的，在家用这个切肉实在是太尴尬了。

　　我把它提出帐篷外。

　　胡姐已经一脚踹在老陈的肚子上了。

　　那一脚曾凌空踢碎过好多个苹果。

　　每每想到那一脚踢碎苹果之后又甜又粘的惹蚂蚁，我就浑身不舒服。

　　老陈瘫了，一个白色的条形物从他腰间钻出，朝我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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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天然呆。

　　或者说潜意识远强于主观意识。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的刀已经把一条白蛇插在地上了。

　　那蛇扭动着，我手里的刀柄一颤一颤。

　　真尴尬。

　　压下去也不是，扯出来也不是。

　　好在它没扭一会儿就不动了。

　　“你还好吧？”胡姐问我。

　　“嗯。”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好不好。

　　其他人都已经不见了，除了老陈，另外两个女人也消失了。

　　我和胡姐回到城里，就再也没有相互联系了。

　　后来似乎听谁说，那晚消失的两个女人，一个跟小王有牵扯，另一个跟老陈有牵扯。

　　麻烦，不是你不去找，它就不会过来的。

　　我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从了师父，认认真真在庵里陪青灯到终老。

　　还是算了吧。

　　红尘毕竟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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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a，2012年6月30日凌晨，于J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