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犬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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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国妖怪犬神和传统意义上的犬妖并不是一种妖怪，那其实是一种咒术，施术者会把饥饿的狗埋在土里只露出头，一直把它埋到即将饿死之前，然后在它眼前吃不到的地方摆上食物。
就在狗想吃东西努力把头伸出去的时候，再用刀把它的头给砍下来。
它散发出的不知是恨意还是欲-望的漆黑意念，就会转化成诅咒与杀人的力量——这便是犬神诞生的由来。
那是一种对人越憎恨，就能发挥出越强大力量的妖怪。
泽川在看见那不断挣扎的黑色犬首时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来历，但压制着他的鬼族本就是生于黑暗中的种族，犬神身上散发出来的负面妖力没有滋扰到旁边的妖怪，反而都被以沨给全盘接收了。
犬神察觉到了力量的流失，只好停下动作，阴狠的目光自以沨脸上扫过，转而紧盯向匆匆走出来的陆生，特别是看到周围妖怪都自发地聚在人类模样的他身边，那强压下去的情绪又忍不住翻涌了起来，以沨微微皱眉，手中的太刀滑开半截，似乎随时准备将其斩杀。
“以沨，等等。”陆生连忙叫住了他，以沨抬头看了一眼，虽然没有应声，但还是止住了动作。
“你也是四国妖怪？你们首领呢？”陆生站在犬神面前，沉声问道。
“哼，有本事就让我带着你的人头去见玉章。”犬神虽然被压制着，但却从未想过掩饰自己对陆生的恶意。
“少主，请退后。”从外赶回来的黑田坊挡在陆生面前，“这里交给我们吧。”
前院的大门处又是一阵巨响，陆生下意识地便掉头赶往门口。
先前与他打过招呼的玉章站在门前脸色微沉，他今日本来计划着要来上门“问候”一下越发软弱的奴良组，没想到先是收到了犬凤凰的死讯，而后负责在奴良组内引起骚乱的犬神又迟迟没有动静，他只好先让手洗鬼制造点动静出来。
“又见面了啊，奴良陆生，今天本来是想来正式问候的。”玉章在看见陆生出现后就迅速调整了状态，让他看上去更加从容了一些，“看来我的手下似乎给你添了些麻烦，能先把他的头还回来吗？”玉章身边与他穿着同样制服的无头身体还在僵立着，他看到无视了犬神身上怨气直接将其提在手里的以沨，语调还算冷静地询问着。
陆生眯了眯眼，“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哦？”
“这里是奴良组的地盘，既然你们来了这里就该遵守我们的规矩，管好你的手下，不要再在町里引发恐慌了。”
“还真是可爱的发言啊，奴良陆生。”玉章轻嗤一声，“你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保护人类吧，拥有这样想法的你，是不是内心也和人类一样呢？”
陆生背后聚集的妖怪们在听见这样的话后都忍不住沉默了下来，虽然少主在他们面前妖化的次数已经不算少了，但不可否认他大多时候还是一直以人类的模样生活着，玉章的一番话直接就戳到了奴良组妖怪们的痛点，似乎天生就掌握着这样能牵动人心的语言能力。
“不过，我答应了。”
以沨在泽川的眼神示意下将犬首丢了回去，回归身体的犬神脸色阴沉地盯着以沨，喉间传出了兽类的低吼声。
“若是你的手下都只是些像犬凤凰那种乌合之众，我家少主的话不过是强者施舍下的仁慈而已，你可不要误会了。”面对玉章的几次挑衅，泽川的言语刻薄，完全不想给他留什么面子。
“是你杀了犬凤凰？”玉章的眼神一变。
“啊，多亏了时间还短，要不我可没心思去记住那种小妖怪的名字。”
“呜哇，泽川的样子真可怕啊。”
“……明明之前和我们玩的时候，都能叫出我们名字吧。”
“笨蛋！怎么能拿外面的小妖怪和我们比啦！”
在房檐上蹲着的小妖怪们窃窃私语着，那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传进了泽川的耳朵里，他脸上的表情都差点没绷住。
陆生的眼中染上了一点笑意，他唤回了替他出头的泽川，依旧是那副好说话的微笑模样看向玉章，“既然已经答应了，希望你们能遵守约定。”
“那当然。”玉章点了点头，又重新掌握回话语主导权，“虽然犬神好像先一步问候过了，但还是再介绍一次吧，我是四国八十八鬼同行的首领，隐神刑部狸玉章，家父乃是八百八狸之长。”
“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还能保持这份淡定，奴良陆生。”似乎是没从陆生那里看见自己期待的反应，玉章今日的挑衅问候也没达到预期的效果，他只留下了这句话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玉章走后，陆生又重新叫来三羽鸦让他们关注一下对方到底会不会遵守承诺，又安抚了一遍受了骚乱影响的妖怪们，直到走进房间之后才颇为疲累地伸了伸懒腰，泽川也刚把围在身边的小妖怪们打发走，他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看陆生游魂似的飘到了他身边。
“唉。”陆生把下巴搁在泽川的肩膀上，搂着他叹了一口气，似乎想把身上的疲惫也一起清理出去。
“今天为什么不和他们战斗？”泽川还有些疑惑。
“奴良组本就是仁义一族，在他们还没触及到底线之前，贸然战斗不太合适。”陆生给出了他对外不太相同的说辞，也更加直接一些，倒不是他不想一劳永逸，只不过现在到了这种位置上，他才更要考虑得全面一些，不能留下话柄。
“但我总觉得，他们不像是会遵守约定的妖怪。”
“是这样没错……”陆生轻笑了一声，他可不会天真地以为麻烦就因为这么一句话就解决了，不管是后续玉章想做什么，总归他会先把能想到的地方全都提前做好准备的。这么想着，陆生动了动鼻子，有件事他在刚才就有些在意，忍不住嘟囔着道：“阿泽，你身上好香……”
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可以算得上调-戏的少主把脸凑近了点，鼻尖在洁白的颈边又嗅了嗅，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气越发清晰了些。
泽川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脖子，“可能是在老宅沾上的？”他先是找了小槐，又洗了个澡，接着吃了会点心，身上有点花香也不奇怪。
陆生没说话，这香气有些清冽，又揉着点细腻的甜味，很好闻，就像是泽川一样。陆生放松地眯了眯眼，因为自己的想法忍不住弯起嘴角，两人都还没发现，那双褐眸中逐渐染上了些许暗红。
“我给爷爷打个电话。”泽川忽然想起了花子的交代，拨通了临的通话。
“小泽？”临有些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周围似乎很是空旷，带着水声，还隐约能听见些虫鸣声。
“爷爷。”泽川先打了个招呼，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成人礼要准备些什么吗？花姨让我来问您。”
“嗯？”临想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孙子也终于到了那个年纪，只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最需要的那个方法大概是没法实现的了，临的眼中难得带上了点促狭的笑意，不过他倒还记得维持一下自己的形象，语调轻松地交代着：“倒也没什么，等到那天晚上找个没人的房间把自己关好，不要让别人靠近，等你的返祖现象结束了让花子替你准备点热水就行。”
“过程大概会辛苦一些，不过我相信你没问题的。”临对泽川向来都很放心。
“我知道了，那……！”泽川的声音一颤，说话声突然消失了。
临有些狐疑地拿着手机，眼神示意一旁无聊的滑头鬼大人安静一些，这才听见了那头隐约传来的细微响动，像是口水声，又带着点衣料摩擦的窸窣，临虽然非常不想让自己往另一方面想，但他的直觉就是来得这么突然，“小泽，你和谁在一起？”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泽川似乎才刚找回自己的声音那般断断续续地回了一句，“在组里，和……陆生在一起。”
“啊。”临似乎呆了一下。
“爷爷，您早点、休息。晚安……”泽川强作镇定的道别没瞒过临，他看着已经挂断的通讯界面，忍不住眯起了眼。
“怎么了？”妖怪模样的滑瓢不太在意地撑着脑袋问了一句。
临突然想通了什么，放松下来冲着滑瓢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我在想我们回去之后，小泽会不会给我添个新子孙。”
“哈？和谁的？”泽川才多大，这时候断尾生孩子根本不可能吧。
“和你的好孙子陆生。”
滑瓢：？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犬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