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弃折月》白色叶子花

43、绝望

　　人无法被毁灭，也无法被打败，他的痕迹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星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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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横滨消失了。
　　巨大的领域将整个日本完全罩住。
　　人们陷入噩梦之中，沉浸其中，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从心底的恐惧中逃离。
　　沉浸在回忆里的太宰治终于又看见了他爱的那个人。
　　太宰治看见了小时候的星野晚。
　　那个时候的星野晚，他妈妈为他撑起一片天，却在天塌下时，将他狠狠的推出来，星野晚记不清，只不过依稀记得他被带走时，那天是个雨天。
　　“晚，妈妈不会害你，你……你就在这里等等妈妈，好不好？”
　　女人穿着一身破旧的和服，头发有些散乱，语气也疯疯癫癫的，但那眼神里传达的爱意不是假的。
　　慈和的爱意将小孩儿包裹其中。
　　小星野晚认真的点了点头，语气天真又可爱，“我会在这里等妈妈的。”
　　太宰治不知道为什么很想推星野晚一把，快去找你的妈妈，她这明显是……抛弃你了啊。
　　女人表情痛苦的含着眼泪，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星野晚的身边，像是她只要一回头，她就会后悔一样。
　　晚，你就是妈妈的命，妈妈很想一直抓着你，但你……值得有更好的未来。
　　小星野晚有点冷伸手搓了搓胳膊，被疼的呲牙咧嘴，继父打人好疼啊。
　　太宰治被迫看了星野晚的回忆，看见了他的父亲早就死了，死于一场车祸，尸骨都找不到了，母亲被迫改嫁，继父经常会家暴，就算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星野安也不能幸免。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
　　一直到了晚上，妈妈也没有回来接小星野晚回家，小星野晚也一直在那里站着等待他的妈妈，也不肯坐下。
　　太宰治屏住呼吸，他看见了织田作，是他将小星野晚带走了。
　　然后就是十五岁和他初遇的星野晚。
　　太宰看见了一扇门，上前一步，推开了那扇门，看见了里面的场景。
　　星野安恬静的靠着他爱着的母亲，声音轻轻的，带着温暖，“妈妈，把哥哥送走吧，我走不了，让哥哥离开吧，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让他离开吧！放过他吧！”
　　抱着稚嫩孩子的女人呜呜的哭着，痛苦极了，最后还是做了那个决定。
　　然后太宰治察觉星野安的目光透过哭着的女人，视线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抹温和笑意。
　　太宰治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星野安声音轻轻的开口道，“这些是他想让你看的，一定要好好看下去啊，千万不要移开视线啊，我的哥哥他真的很好很好。”
　　“太宰先生，你要是能找到他，我就把他交给你，以后都不要放弃他。”
　　“人无法被毁灭，也无法被打败，他的痕迹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一定要找到我的哥哥啊。”
　　小孩儿的话音刚落，这个地方就飞快的碎裂，变成了另外一幅场景。
　　女人拖着半残废的双腿，麻木的一张一张的发传单，眼神里带着一抹希冀。
　　“我想找我的儿子，他叫星野晚。”
　　画面一转，星野晚看着病床上的孩子，轻声问，“安，我是被抛弃的吗？”
　　话语平静，没有埋怨的情绪。
　　哥哥啊……
　　我的哥哥啊……
　　等待苹果的星野安微微一愣，安静的抿唇笑着，声音温暖道，“哥哥，你怎么会是被抛弃的，哥哥是被我们一直爱着的，用生命去爱的。”
　　“妈妈在横滨啊，拖着被那个人打的半残废的双腿，从未放弃去寻找你，”小孩儿笑着开口道，“就我这么个瘫痪，也一直在念着哥哥的安危。”
　　“所以啊，哥哥，我的哥哥，不要再去杀人，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了。”
　　太宰很想抱抱气质冰冷的星野晚，去抱抱目睹弟弟死亡的星野晚，给绝望无助的星野晚一个希望。
　　现实中没有做过的，星野晚在梦境里渴望让自己做一次，肆意发泄情绪，不必伪装自己。
　　“所以，安，为什么我没有把你抓在手里，还要体会失去一切的痛苦！”
　　星野晚神情呆滞的看着那只小手无力的落在白色的床单上，腿一软，砰的一声跪在地上，情绪崩溃的嘶吼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妈妈，妈妈……弟弟，我一直……一直恨着你们，对不起……对不起……”
　　太宰环抱住那个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的少年，声音温和道，“晚，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对不起，晚，回家吧，我们一起回家吧，好不好？”
　　少年星野晚一直沉浸在痛苦中，没有任何回应，只顾着哭的痛快，把自己的绝望和痛苦彻底发泄出来。
　　怎么能这么疼，怎么可以这么疼。
　　太宰治觉得他的心口像是被一把刀贯穿了一样，疼的身子禁不住发抖，他冷汗直流。
　　他睁开眼，是星野晚一刀又一刀的把刀扎进他的身体里，动作看着残忍无情。
　　冰冷又暴戾。
　　可是……
　　青年的星野晚眸子里倒映的不是太宰治的脸而是星野晚自己的。
　　这是他的影子吗？
　　一刀又一刀，接连不断的痛苦。
　　太宰治居然还有心情数星野晚扎他的刀数，声音些许平缓，莫名的诡异，“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
　　“对不起，对不起，不能伤害别人，不能伤害别人，对不起，对不起……”
　　后来的每一刀都有星野晚痛苦的一声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
　　太宰一声声的回答，声音温柔，迈开脚步，一步步坚定又认真的走向对他挥刀的星野晚。
　　太宰治虚弱道，“晚……我……带你……回家，永远……永远不会……不会再放弃你了。”
　　片刻后，太宰治终于能够走到星野晚的面前，任由他对自己挥刀而无动于衷。
　　他伸出颤抖的手，低声道，“晚，过来吧，别在那里沉沦，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星野晚握着刀，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然后刀就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与地面相撞的脆响声。
　　黑暗里昏沉的少年和痛苦绝望的青年重合为一体，像个孩子一样的茫然的伸出两只手，一起握住了那只温暖的手。
　　他低声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