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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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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天和钱冬霜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四月十八,提早两月鹿天就催着钱洢洢问有没有什么新奇点子,最好能比虎子的还稀罕。
钱洢洢不紧不慢的睨着他说:“嫂子说我有心机呢,成天的被不认识的男女老少提出来说道。”
未尽之意为何,无需多言。
鹿天想起外面各种传闻,不在乎的摆手说道:“别看大家说的热闹,最出名的还不是你和我哥,谁不在夸完之后接着来一句那谁谁谁竟然连三媒六聘都没有。”
呦呵,这辈子最聪明的劲儿怕不是用在这儿了,看的倒是明白!
不消他说,钱洢洢早计划着,她闲的都快发毛了,还不赶紧把劲往这处使,虽不能放开了手干,但好歹可以策划一两点别致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与鹿天的战友情,莫苦难得的操了一点心,贡献了一条计策:“何不照着你家乡那边的习俗办?”
“嘶——”钱洢洢为他大胆的想法猛抽一口气,像吓着了似的五官都在用力拒绝,扭曲着一张脸说,“我可不想上社会头条,先不说仪式,就单是那身衣裳就能让人指着新娘子和我骂不知廉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有自己千年万年的婚礼习俗,却偏偏要将西式婚礼奉为正统,将婚纱视为婚礼的必有物,可能……嗯,对,可能是中式婚礼太复杂了,从头饰到妆容,再到服饰都复杂,西式的多简单,应该是这样。”
本是在与莫苦说话,结果说着说着就成了自言自语,后几句话纯粹是随心而发,没有任何指向说明,并非是抱怨,也并非是指责,仅仅是单纯的困惑。
如果上一世她有走进婚礼殿堂的那一刻,谁又能知道她是选择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
“若非服饰影响,或许可以一试。”莫苦叹气惋惜,好似对钱洢洢口中曾经描述的婚礼场景极其憧憬,“罢了,的确有些许麻烦。”
钱洢洢点头赞同:“没错,但其实在西式婚礼盛行的年代,还是有很多很多人向往中式婚礼的,受历史文化熏陶,中式婚礼更能让人有归属感与郑重感。”
“既如此,你便是以男方家人的身份出席。”莫苦抿了抿嘴,莫名有点心虚。
钱洢洢笑着嘟哝道:“小气鬼。”
她两手圈上莫苦的脖子,调笑道:“结婚证和婚书都有了,我整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你的,谁还能抢走不成。”
莫苦心思被拆穿,尴尬的脸色染上一层薄红,“咳”了一声道:“鹿天不是要与虎子比么,若你站在他这一边,自然会竭尽全力,我并不是质疑你,只是想着,若是……我……”
越说越语无伦次,算了,他向来不伶俐,何况他本意的确是宣示占有欲和所属权。
明明是从杀伐中闯出来的人,一身肃气可止小儿夜啼,却唯独对着她露出窘迫的神情,手足无措到像是无意犯了错等着大人原谅的小孩。
对着这样的莫苦,钱洢洢哪还忍心再逗他,收了戏谑认真道:“不过啊,我也算是冬霜的半个娘家人,所以,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可以同时让双方都倍儿有面子。”
“什么法子?”
“在我家乡有给前来祝贺一对新人的宾客回礼的风俗,而所回礼品是男女双方共同商定,代表的也是双方共有的心意。”钱洢洢双眸倏地黯淡了少许,语气也跟着稍显落寞,“但说是心意,却常常被拿来比较,若觉得这人回礼好,便会认为这人大方有诚意,若不好,便认为这人小气抠门,无形之中将心意糟践为在社交场合中是否会做人的衡量标准,于是回礼也成了面子的代名词之一。”
莫苦不知该如何从这个问题的角度出发来安慰她,只能紧紧抱着她轻抚她的背脊,希望她心里能宽慰些。
这样的举动反而让钱洢洢觉得自己特别矫情,自己只是个为生活奔波的社会底层打工人,没有那个闲心更没有那个能力去思考这些勾心斗角,甚至是上升到教养道德高度的事。
肯定是在这里过得太舒心了,才让她突然有感而发,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典型。
她推开莫苦,从桌上的话本子里取出一张纸:“不过我们现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小天哥是前无来者,而往后的话,谁家有钱谁家没钱几乎不是秘密,不会拿回礼普通来说事的。看,这是我准备的回礼。”
莫苦接过写着几个字的纸,念道:“花茶、红枣、薯片?猫耳……猫耳朵!!??”
花茶和红枣说的通,不知薯片为何物没什么,可这猫耳朵?莫苦略带疑虑略带惊恐的死死盯住“猫耳朵”三字,盯得纸都快害羞的蜷了起来。
“想什么呢,别人敢吃,我还不敢割呢。”钱洢洢抽过莫苦手里的纸,就爱看他不懂时露出的一脑袋又惊又叹的标点符号。
莫苦还没从晕乎乎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嘴里倒很自然的先做了回应:“我只是好奇为何取这么……这么怪异的名字。”
“你是想说可怕吧!”钱洢洢回想了一下自己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时的心情,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可能是期待零食的欲望盖过了名字的特殊吧,“等我做出来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猫耳朵,顾名思义成品似猫的耳朵,制作并不难,在缺乏食材与设备的古时候更是简单。
首先将食材准备齐全:面粉、鸡蛋、糖霜、红糖、清水。
第一步,将糖霜和红糖分别用水融化完全至没有颗粒。
第二步,将面粉分为同等的两份,在其中一份中加入适量糖霜水、鸡蛋、清水,沿着一个方向搅拌成絮状,然后揉成稍硬的面团,放置一旁醒一刻钟。
第三步,用同样的方法和成红糖面团,醒上一刻钟。
第四步,将两个面团分别擀成一样大小的薄方面皮。
第五步,在白面皮上刷上一层清水,将红面皮铺在白面皮上,轻柔的沿着面皮底部往顶部擀,将面皮中间的气泡赶出,使面皮贴合的更紧凑。
第六步,将面皮从一边卷向另一边,一边卷一边轻轻搓揉,使面卷更贴合。
第七步,将面卷切成薄片分开放置,防止粘在一起,这时候看到的一层红一层白的圆形面皮便是猫耳朵的生坯。
最后一步,锅中烧油,待油温升起下入猫耳朵炸,炸至猫耳朵浮起来捞出,等所有猫耳朵都炸过一次后再将油温升高,下入猫耳朵进行复炸,炸至表面出现浅褐色时用筷子敲有微微的当当声发出即可盛出。
至此,猫耳朵成功出炉,冷却后的猫耳朵吃起来不油腻也不过度甜腻,既香又酥脆。
因为古时候没有冰箱,又因为穷没有冰窖,所以为了让面皮能切成薄薄的猫耳朵生坯,就必须要少加水,将面团揉的稍硬。
莫苦将荷叶上小巧玲珑的猫耳朵左看看又看看,末了发出一句由心的感叹:“果真形似猫耳朵,你家乡那边的人真有智慧。”
可不嘛,猫耳朵根本不能体现人类智慧的万分之一。
“但有一个问题,猫耳朵易碎,如何给宾客?”
哎,说到这个钱洢洢就觉得自己绝对是世上最给力的家属团,为了鹿天和钱冬霜的婚礼简直是大出血。
“还能怎么给,盒子呗。”想到钱,她就有点抓心挠肺的郁闷,“我本想干脆用荷叶包着算了,也碎不到哪儿去,但转念一想,把荷叶掐光了我那片荷塘还让人赏什么呀,几朵花露在外面少了绿叶的陪衬多孤单。”
莫苦暗自盘算了一把后不免心惊,鹿天和钱冬霜两方都没有什么亲戚,但因着如今钱洢洢的关系,肯定会有不少平常的老主顾来祝贺,人数少说也有上百人,心想着实是一笔大数目,改日得找机会从鹿天手里捞回来些。
看来钻钱眼的癖好会传染,对鹿天一向大方,从不计较的莫苦竟也学着钱洢洢掉进了钱眼,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是真理。
钱洢洢:“所以,目前最主要的是定制盒子,若是现做木盒来是来得及,但太差掉份,太好没钱,况且也没什么设计,还不如竹编盒来的实在,在盒底铺上荷叶,多唯美浪漫啊。”
莫苦:“好,你告诉我尺寸样式,我明日去找杜师傅做,杜师傅新收了个徒弟,听说手巧的很,应该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做完。”
“行,那一会儿我将薯条也做了,后天做汉堡,没什么问题了就交给邱师傅,让厨房里的人赶紧学学,这是个大工程,要耗费不少人力。”
“汉……堡?”莫苦怀疑一会儿钱洢洢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他不知道的吃食。
钱洢洢又欣赏了一把他迷惑的神情,一下子就将要花很多钱的苦恼给抛在了脑后,心情顿时美妙起来,巴拉巴拉的给莫苦解释:“对啊,汉堡,超级简单,就是将我平时做的面包切成两半,在中间夹上牛肉、培根、菜叶啥的,抹上沙拉酱番茄酱那些就行了,当然这里肯定是没有那些东西的,所以喜欢吃什么就夹什么,万物皆可夹,哦,我喜欢吃鸡蛋的,只夹鸡蛋,现在想想我干什么不煎他个十个八个鸡蛋,还用什么面包啊,多此一举……”
她在一旁兴味盎然的口若悬河,莫苦虽听懂了面包、牛肉、菜叶和鸡蛋几个词,但更多的感受还是在听天书,一脑袋问号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