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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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公主绝食了。
消息传到隼耳里时，他还只当是她性子倔。如是连着三天，心大如隼也不由有些心底发毛。
“再有十日就会出可汗的地分，月余便会到达朔州。”穆金铺开地图指指点点，“到了朔州就不能再带着全部鹰师弟兄了，可以按照唐使所言将大部队留在朔州，只带一队精英入长安，等待太子信号。”
“嗯。”隼点点头。
“到达朔州以后我会以你的名义飞鸽传书给大可汗，建议他陈兵边境，万一鹰师孤军深入出了什么意外也好有个接应。”
“嗯。”隼表示赞同。
“信里就写‘社尔是个混蛋，不甘心当小可汗，一心想着弑叔夺权’，你觉得如何？”
“可以，就按你说的做。”隼应得很快。
“隼！”穆金终于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想去看她就去，她就在后面的马车上。你以前也不是这么别扭的人，怎么现在倒像个女子似的扭捏了？”
“哈？”隼吓了一跳，本能地否认，“谁想去看她？”
“不知是哪个瞎鹰，都写脸上了还不承认。”穆金翻个白眼，“草原这么多年都没把她的棱角磨平，你以为这么僵着能解决问题？”
“……”
“去看看她吧。”穆金叹口气，“再这么下去她到不了长安。”
走到长歌马车前时，隼莫名有些“近乡情怯”。
正迟疑时，却听到了长歌气若游丝的声音：“进来吧。”
今日的长歌只着一件纯白中衣，闭着眼盘腿坐在车中，一头乌黑的长发散了一地，像只即将羽化成仙的鹤。隼低头看看脚边丝毫未动的餐食，盘腿坐了下来。
“草原人以放牧为生，逐水草而居。我们与汉人不同，不会种谷、不会屯粮。所以每逢冬季，一旦遇到暴雪干旱等极端天气，就得南下汉人的城池掠夺过冬的物资。”
“……”
“我自挥得动刀时便开始带兵，云州、朔州、丰州、凉州我都去过。每次到汉人的城池就会不由自主地感慨，感慨他们可以在一处休养生息、不用四处漂泊，感慨汉人的文化可以持续不断地吸引草原女人远嫁、草原儿郎远迁。”
“……”
“但也仅限于感慨了，我是鹰师的特勤，大唐偌大的土地没有我半寸立足之地。所以，你想回大唐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长歌依然毫无反应，像个入定的老僧。
“可是理解了又能怎样呢。”
“李长歌，你是大唐的公主，就不是突厥的可敦了吗？”
“从你来突厥的第一天起，大唐就回不去了。”
面前的人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长歌牵出一丝虚弱的笑：“你问我既然不想留在草原为何要交你这个朋友，因为抛开立场不谈，你让整片草原变得不再那么可憎。”
“若谈立场呢？”
“我一直都是大唐的子民。”
隼禁不住笑了起来，推了推身边盛着餐食的托盘：“若不想引发唐和突厥之间的战事，你不能饿死在这里。”
长歌脸色陡变：“阿史那隼，你在威胁我？”
“我又不是让你吃毒药。”隼笨拙地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野菜叶丢入口中，“我本以为以你的脑子应该能想到绝食的后果，却原来你的聪慧都比不过你的脾气。”
隼瞥她一眼：“就像你只顾着自己回家，却从未想过可敦被扣留后的突厥是否会让铁蹄踏遍你爱的大唐。”
长歌定定地看着隼，贝齿咬住下唇良久不语，最后慢慢伸出手拿起面前的馒头，狠狠地咬下一大口。
“这就对了。”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隼耐心地看着长歌吃完碗里最后一片菜叶，这才端着托盘准备离开，“李长歌，不如我们打个赌。”
“……”
“不论你和秦王的谋划有多缜密，最终我都会带你回草原。”
长歌挽发的手一顿：“阿史那隼，你的谋略兵法可是我教的。”
“你精心谋划还不是因为交了我这个朋友才出了岔子。”
“我觉得……”长歌歪着头看他一眼，“你最近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已经被卷进你和秦王布的这盘大棋了，若不胆子大些，莫不是要被瓮中捉鳖？”
“好，那我便和你打这个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