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人在哥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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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是座特别的城市。
明明离日落还有好几个小时，但隔着玻璃望出去，灰蒙蒙的天幕始终悬挂在头上，仅有零星的光柱穿透云层而下。
斯瓦娜·卡特捧着一杯茉莉花茶靠在窗边，头脑放空地看向窗外，所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色。这天色就跟她初来哥谭的那天一样，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让她觉得这座城市真的是与众不同。
“叮！”
小甜饼出炉啦。
烤箱发出的声音瞬间把她的思绪拉回来，她缓缓放下茶杯，戴上隔热手套把烤箱里的托盘拿出来。
黄油的香气飘散在空中，让人即使在这阴沉沉的天气下，心情也能好上一点，尽管天气从不是影响她心情的因素就是了。
“哇哦，今天是甜饼吗！”
室友玛丽刚打开门进来，就闻到甜甜的牛油香。她咽了咽口水，脱了长靴冲进来就想摸走一块，却被斯瓦娜叫住了，让她先去洗手。
“斯瓦娜，你得知道，坚强的哥谭人是不会因为没洗手吃了块甜饼就倒下的。”
嘴上是这么说，但玛丽还是乖乖去把手洗干净再过来，毕竟掌握厨房的人地位从来都最高。
“但坚强的哥谭人还是会闹肚痛的，我以为一周前借着肠胃炎为我介绍了哥谭医院的玛丽·米勒小姐，应该会清楚这一点？”
斯瓦娜跟玛丽已经合租一个多月了，两人都没什么不良习惯，至今相处得还不错。而且，斯瓦娜再爱整洁也说不上过于苛刻，还很会做饭，玛丽当然尊重她的习惯。
斯瓦娜是一个多月前刚来哥谭的，现在是哥谭大学艺术学院视觉传达系的新生。不过，这点让玛丽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来自纽约、成绩也不错的学生，为什么不留在当地入读艺术学院，反而千里迢迢来到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城市，就为了读书？
以她的说法就是：可以，但没必要。
她是哥谭本地人，怎么会不了解韦恩集团每年给了哥谭大学多少资助？奖学金、学费减免、教学资源、实习及就业机会这些自然很不错，加上哥谭大学历史悠久，在体育、医学和自然学科方面都享负盛名、人才辈出（尽管有不少毕业生都输出到阿卡姆了）。她会说，如果这不是在哥谭，相信这所学府已经吸引了全国各地的学生来就读了。
但这里是哥谭，而哥谭大学在美术设计的师资也相对没那么出众。
再说，一个外来的大学生，没有申请安保条件较齐全的学生公寓，而是在附近找了间合租房住下？她甚至没有申请校外住宿优惠！
如果可疑能写在脸上，玛丽觉得斯瓦娜的脸已经涂成黑面具了。
据斯瓦娜本人所指，住校外只是因为想自由点，而选合租单位是因为一个人住有点冷清，如果有年纪差不多的本地人在一室就最好不过了，也没提到钱方面的原因。
至于校外住宿津贴......有这回事？
瞧，这看上去就是个入世未深、缺乏戒心的富家小姐。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凭着玛丽被警察老爸从小训练出来的观察力来看，斯瓦娜·卡特这人也的确没什么奇怪。她可能来自一个小康家庭，社交范围很小，整天不是画画、设计、写论文、上课，就是在家里摸摸宠物、做做小点心，想认识下本地人也不是怪事。
据本人所指，父母也已经不在了，监护人一直采取放任主义，更何况她已经成年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没有人阻止她来哥谭。
就很正常，正常得跟哥谭还有点格格不入。
啊对，前阵子玛丽还给这位两点一线生活的室友介绍了一份餐厅兼职，当侍应的同时还能在厨房打下手学习烹饪，满足她下厨的小爱好，成功把她的活动范围扩展为三点一线。
玛丽洗了手回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后坐在餐桌前。她打量下四周，问道：“洛蒂呢？”
“在房间里，睡在暖气机前呢。”
洛蒂是斯瓦娜养的猫，一只漂亮的绿眼黑猫。家养黑猫的人在哥谭不算多见，一来黑猫总让人有不好的联想，二来谁有这种精力去养看着不讨喜的黑猫？
低下阶层养自己都很吃力了，捉襟见肘、三餐不继的人在哥谭不在少数，还有人被野猫抢过食物。于是在哥谭街头，野猫不是饿死就是互抢地盘重伤致死，或者被抓去泄愤虐杀，这些玛丽都听父亲说过。
不过，最近情况倒是好一点。
事源是韦恩集团带头批出了不少钱资助教育机构，同一时间，自从红头罩统整哥谭地下□□后，毒贩和□□几乎从校园绝迹。
恐怕集团总裁和□□老大都没想到，这两件事不仅有利哥谭教育事业，连带着校园里的流浪猫生活质量也直线上升。
谁不喜欢卖乖任撸的猫呢？
以前东区的野猫大都活不长，但猫女出现后好了一点。
而近日据小道消息指，有人晚上会把猫咪带进哥谭几所学府里，很多人都默认是猫女所为。如此一来，大批猫咪进军了校园，学子们学到头秃的时候，只需下楼付出几根小鱼干，猫咪就躺平任摸到饱，简直双赢。
但校园的猫怎么都不比自家猫好，尤其是洛蒂还跟一般的高冷黑猫不同，黏人得很，小小一只黑毛团总爱在人脚边打转，奶声奶气地喵上一声。
如果这样你还能无动于衷，那它就抬头用水汪汪的绿宝石眼望向你，仿佛你不蹲下来摸摸它、喂它吃点什么，你就是千古罪人，黑门监狱的大门都为你而开。
来看房子那天，玛丽就是被洛蒂这只美猫缠得走不动道，房东还没介绍完就已经想签名入住，过上有猫的人生赢家生活。
作为哥谭大学物理系大二学生，玛丽表示只要洛蒂还爱她一天，校园的猫她半根毛都不会再碰。
斯瓦娜·猫主人·卡特对此微微一笑，表示：可以，但没必要。
令玛丽最为吃惊的是，斯瓦娜还养了一只叫布莱克的乌鸦，而且是放养。布莱克不是什么珍罕品种，就是一般街巷常见的那种乌鸦。它平日不在家里，但有时会回来房子的站架休息。
通常乌鸦的叫声都吵闹又刺耳，但布莱克不常叫，叫声也不大，停在家里时活像一个穿着全黑打扮的小绅士，默默守在窗边。
玛丽觉得，她的室友可能是个女巫。
她当时也就这么问了。
斯瓦娜失笑回道：“让你失望了，如果我是你想像中那种女巫，我首先会用巫术迷住教授，让他们全科给我打A。”
“棒呆了！物理系的学生也需要女巫小姐的帮忙，考虑一下？”
“不，”她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向玛丽的头顶，说：“物理系的学生可能更需要魔药，生发的那种。”
去你的。
玛丽迅速拿起一块小甜饼堵住自己的嘴，把这句话咽回去，免得斯瓦娜妈咪送她一句“注意用语。”（Language.）
她想，斯瓦娜可能是美国队长的粉丝也说不定，看她那正经又守规矩的乖女孩模样。
斯瓦娜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准备去打工了。她脱下了围裙，又擦了擦手，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问玛丽说：“对了，你吃的这块，底下有葡萄干吗？”
玛丽停下咀嚼，把甜饼反过来一看，还真有。
“这是什么惊喜吗？其他的没有？”说着又翻了翻几块，也不见有放葡萄干。
“其他的没有，只有这一块放了。”
“哇，那我可真幸运。”
斯瓦娜这时已穿上了大衣，正在镜前整理衣领。闻言她看了看玛丽，扬起嘴角笑了笑。
“Yes. Lucky Gi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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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的夜晚总是不太平静，因此斯瓦娜打工的餐厅一般较早关店。
她离开餐厅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九月的哥谭早晚温差大，冷风飕飕拂过，一向怕冷的斯瓦娜刚裹上羊毛围巾，就接到玛丽的电话。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混乱的猫叫声，她顿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平日像小公主般发出甜甜喵叫的洛蒂，此刻像个悼彪的街头壮汉般乱叫一通，背后还传来玛丽努力叫停猫咪的声音和玻璃清脆的碎烈声。
斯瓦娜：好的，不祥的预感应验了。
那边厢，玛丽夹着手机，一边抓猫一边解释她刚才让洛蒂玩了猫薄荷玩具后，洛蒂就四处乱窜，还嗨过头跳进了厨房把一些调味料打翻了。
而刚飞到家的布莱克停在窗框上，沉默地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玛丽歪着头夹住手机，双手直伸，像只扭到脖子的僵尸；洛蒂则是粗声粗气地喵喵叫，像街边的酒鬼，拿着拖把当麦克风、谁来阻止就揍谁的那种。
半晌后，布莱克拍拍翅膀，沉默地离开。
溜了溜了。
“抱歉，你能买些调味料回来吗？”
“哪些……？”
“……盐、糖、胡椒粉之类？”
好的，确认了，常用的都全军覆没了。斯瓦娜轻叹一声，瞬间走向了家反方向，幸好附近还有间24小时开放的超市。
这个时间人也不多，自动门叮咚一声打开时，收银员只往她这边瞥了一眼，随口说了声“欢迎光临”，而后继续专心盯着收银处的小电视看，还打了个呵欠。
她把必要的都拿了后，结帐时才想起身上只有一个斜背包，而这间超市正响应禁塑令。当然，多付一点钱买环保袋不是不行，但东西不多，她觉得没必要。
她大衣的口袋正好也不少，前面两大个，内里还有暗格式拉链口袋。
只是，当她把玻璃瓶都放进大衣里时，总觉得店员看她的目光有一点奇异。
那双眼好像在说，这人不太正常。
不过，不太正常应该是哥谭的日常，入乡随俗，她觉得问题不大。
走出超市后，她准备走回去车站那边，刚路过了一个小巷，一双手猛地把她拖了进去。
这一个月以来，她在哥谭的日子可说是出乎意料地平静，阿卡姆逃犯从来只在新闻上看到，餐厅和家里也没遭过劫匪，甚至路上总能遇见几个跟她打招呼的和蔼老人。
万万没想到，就今晚走个夜路，淳朴的民风就迎面而来。
她被打劫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人在哥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