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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霸总的连环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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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早起变得越发困难。这几天出门上班有时天都没亮，然而今天一不小心睡过了头，不论是急赶慢赶，还是迟到了6分钟。
“尹月，本月第二次迟到了。”
看着气喘吁吁赶来，依旧打卡失败的尹月，专门负责考勤的梅姐是一点也没留情。
“迟到五分钟以上以半天计。公司规定，别说我欺负你哦。”
万容的打卡考勤制度是出了名的变态，劝退过不少人。不允许迟到，但加班必算加班费。
“那我昨天加班到8点……”
“你昨天下班没打卡，所以不算。”
尹月昨天被派去辅料市场做考察，市场离公司来回两个小时车程，所以就没有回来打卡，现在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一想到要扣工资，搞得她一大早就有些低气压。
“明天圣诞节～刚好周末，你们打算做什么？”
“我单身狗在家呗，不然还能做什么？”
尹月回到工位刚坐下，便听到同事A和同事B在讨论圣诞节事情。她不禁翻了翻日历，圣诞节，刚好是星期六。
星期六……
韩申沥明天是不是出差要回来了？
几天没见，一想到总裁大大明天就要回来了，尹月心里就觉得有些期待。不过，一想到上次问他是不是喜欢她，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心里又有些七上八下的。
也许，在喜欢的人面前，只要还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之前，还是会莫名变得不自信吧。
“尹月，你到我办公室来。”
夏琳娜刚来，就立刻吩咐尹月去她办公室。尹月一进门，夏琳娜便将一个本子递给她说：“明年春夏新品的样衣昨天下午工厂已经送来了，你待会把样衣拿去摄影棚给摄影师拍片。”
一听到样衣出来了，尹月有些兴奋。毕竟一想到自己设计的衣服即将在SEVEN这个平台开始预售，就很开心。
“好的。”
愉快地接过任务，临走前，夏琳娜又吩咐到，“我们打算在年终大促地时候发布预售。所以，你务必让摄影工作室那边最迟在27号早上交片！”
“27号？那不是大后天吗？以往交片最快也要一周吧？时间是不是太赶了？”
“那你就想办法催一催。”
尹月感觉任务过于艰巨，夏琳娜拍拍尹月的肩膀说:“外面那么多人，我不把任务交给别人却交给你，是因为我想培养你，你不要让我失望。”
拿着一个人的工资，做着三个人的活。就为了领导一句“我是在培养你”。
尹月去到样品间，看到送过来的明年春夏季的新品样版，一眼就看到了她设计的《城市之夜》的系列。雀跃的心刚起，就被充斥着“山寨”气息的样衣给熄灭了。
虽然已经尽量还原了设计图，但是这工艺第一眼就非常失望。
她拿着一件样衣回到总监办公室，放在夏琳娜面前，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严肃认真，甚至有些愤怒。
“城市轮廓的线条用机绣我没有意见，但是这些亮片的选择不应该用单一的颜色单一的材质单一的大小吧？完全没有将夜景光晕的斑斓感展现出来。”
夏琳娜看着尹月据理力争的样子，却不屑地瞟了她一眼，冷淡地说到，“你知不知道工艺是怎么算钱的？如果按照你说的用不同颜色、材质、大小的亮片，这道工艺的成本就要翻三倍。”
“那也不能为了降低成本这么偷工减料吧？可以考虑适当提高销售价格。”
面对尹月的据理力争，夏琳娜表现出了不满，毫不掩饰眼里的轻蔑反问:“你以为你是谁啊？定价是你说了算吗？”
“……”尹月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将样品扔在桌上回道:“可我是这个系列的设计师，如果是这样的效果，我宁愿不做。”
尹月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夏琳娜终于撕下面具冷笑着说:“可笑。要是因你一句话就让新品发布开天窗，这个责任，你担当得起吗？”
“可……”
“出去！”
尹月这时候才发现，她现在连为自己设计的作品据理力争的能力都没有。
虽然很沮丧，可最后还是不得不妥协拿着这样的样衣去了摄影棚。
来到摄影棚，摄影师正在拍摄。尹月推着挂满了明年新品样衣的架子进来，也没人有空搭理她。
“你好，我是SEVEN的员工，预约了今天样衣的拍摄。”
尹月逮着一个摄影棚里的工作人员便问。他瞧来的是个新人，便没怎么理会，随口敷衍地指着旁边角落的位置说：“把样衣放那吧。”
尹月推着架子过去，在那里等了一个小时，也没有人来告诉她怎么安排。终于等到摄影师休息，尹月便决定自己去问一下。
“你好，我是SEVEN的员工，我们……”
“你叫什么名字？”
尹月话还没说完，便被摄影师上下打量一番，像是直接透视看了个精光一样让人很不自在。
“我叫尹月，SEVEN和您预约了今天的样衣拍摄，我想问一下……”
“你以前当过模特吗？”
话没说完，摄影师又直接打断了她，让尹月觉得有些难堪。她摇摇头，摄影师突然开口:“转一圈。”
尹月有些懵，但还是照做了。
“虽然身高矮了点，但是身材很不错。拍平面应该没问题。”摄影师评头论足了一番，没等尹月答话，便唤来化妆师，“你！带她去做个造型，记住，妆感要少。”
“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上来两个人便要拉她去做造型。“不是，等一下，我只是SEVEN负责送样衣过来拍摄的！”
尹月挣脱开，摄影师看尹月那么不配合，很是不满。他放下相机，走到挂着SEVEN新品样衣的衣架前，随意地翻了一下，明显敷衍地说道:“样品放这，你可以走了。”
“我还是在这等到拍摄结束再走吧。”
忽然收到逐客令，尹月依旧笑脸相迎。可摄影师瞥了她一眼，就继续去拍摄了。
“哎呀，你何必呢？我们摄影棚每天接上白件样品拍摄，看到那些了吗？都是各个品牌送来的新品。都是千篇一律，你有啥不放心的？”
大约是摄影师的助理看尹月在这里挡路，便有些不耐烦地提醒。
千篇一律……
这话对一个设计师来说，真的直戳到心脏。
现在大众品牌的衣服款式确实大同小异。甚至挂牌成了常态，同一件款式挂上不同的牌子在卖，设计师几乎也是形同虚设，甚至有的所谓品牌设计师就是在改同一件爆款。
虽然大家都意识到了，但很多品牌依旧每年继续打安全牌。这目前，仍旧是不可更改的现实。
回去的路上，越想越不开心，越想越郁闷。摄影师那个看样品像看垃圾的眼神，还有助理那句“千篇一律”，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刺着她的自尊。
不知不觉的，天都快黑了，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回了公司。
她现在万容百货门口，抬头仰望着那个偌大的字牌，心中满是迷茫。
原本满怀希望地踏入社会，对服装设计载着满腔的热血，不过短短两个多月，才发现，即使是像SEVEN这种拥有完善的生产链、家喻户晓的品牌，也无法自由自在地去实现设计理想。不是没有人没想过去改变，但是现实是设计不仅要考虑受众群体，更要考虑成本控制。快时尚的消费模式已经形成，存在即合理。
她这颗拥有设计师梦想的心，到底是成为人群里的一员顺应主流，还是逆水行舟去抗争？
那种不甘的感觉不停地折磨着她，她不愿屈服，她想要去争取！
尹月如同脚下生风，飞快跑到设计部，此时SEVEN都已经要下班了，同事们对尹月的异样举动并不关心。她去到样衣间，在柜子上挑选不同的亮片水钻，一股脑的放进背包里，回到摄影棚。
此时，摄影棚里依旧在如火如荼地工作，依然没有人注意到折回摄影棚的尹月。
尹月将《城市之夜》系列的样衣都取出来，一刀一个地拆掉原来的亮片，一针一线地将不同颜色、不同材质、不同大小的亮片缝上去。
翌日。
一大早摄影棚的人来开门，打扫现场的时候突然发现在衣服堆里睡着一个人。吓得那个人蹦起两米高，大喊:“我的妈呀！这里怎么有个人？！”
尖叫声不仅引来了其他工作人员的围观，也把尹月给吵醒了。她揉揉眼睛，第一眼就看到摄影师胸前挂着的相机。
摄影师用鄙夷的目光打量了一下乱糟糟的尹月，闷声开口道:“你不是昨天SEVEN的那个谁吗？你怎么在这里？一晚没回去？”
摄影棚地方那么大，人员流动也比较繁杂，旁边又是衣服的海洋，就尹月这个小身板，只要窝在角落里不出声，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
尹月看到那么多人围观，有些不好意思边整理头发仪容边缓缓站了起来。“我……”话到嘴边了，却又觉得有些难开口，犹豫了几分，才下决心将改过的样衣拿了出来说道:“我昨晚对样衣进行了调整，我想……”
“你该不会是想重拍吧？！” 尹月话还没说完，昨天那个摄影师助理便打断了她的话。看尹月点点头，助理便立马摆摆手像赶苍蝇似的对她说道:“我说你废啥劲啊？你们SEVEN的样衣昨天就拍完了，你要是想重拍，那除了加钱也得重新预约时间！”
尹月真的不是脸皮厚的类型，可为了心中那份不甘，只能死皮赖脸求起摄影师，“能不能通融一下呢？加钱的事……可以商量。”
“我瞧你刚工作不久吧？你能做主吗？最好别自找麻烦啊。”
摄影师看尹月年纪轻轻的，要是自作主张，怕影响以后和SEVEN的长期合作。
“您昨天不是已经拍完了吗？我们加钱，就当再追加拍一套，这样可以吗？”
摄影师昨天虽然对尹月有些不满，但看她挺坚持的，于是便拿过衣服看了看，视线立刻被吸引住了。
俨然看到了一个璀璨的都市夜景立于衣服上，加上爱情铁塔这个标志性的元素，似乎又让这座繁华的都市增加了一些浪漫气息。
这改过的样衣确实些惊艳，甚至激发了他的创作欲望。
“你以为队是随便插的吗？我们工作室的订单……”
那个助理正准备打算拒绝，摄影师先发话了，看了看尹月问:“就重拍这个系列？”
尹月看摄影师松了口，连连点头， “是的，就这个系列。”
摄影师还有些犹豫，助理又立刻摁着计算器跳出来，“一套1000，三套3000。个人订单我们这边需要先付款。顺便提醒一下，我们只接受转账付款。”
……
真是一分钱难道英雄汉。上个月拿的实习工资差不多都花在出国学习那次了。而且这次确实是自作主张，万一……
自己的设计自己做主！就算之后被撤下来，她也不后悔！
尹月仿佛下了决心，对那个摄影师助理说道:“等我一下。”
尹月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她几乎没和别人借过钱，这个时候，该找谁借这个钱呢？
是问信息置顶的多金霸总、隐藏富婆洛狸、家庭财政主管母亲大人、还是善解人意空有一家之主名号的好父亲？
尹月犹豫了一会，最后下拉通讯录，找到那个万年不变的篮球明星头像，拨通了语音通话。
“喂？”
电话那头刚传来一个清朗的男中音，声音略微沙哑听起来似乎还没睡醒。
能五秒内接电话的，除了通讯运营商，估计也就只有这个人了。
“哥，借我3000块。我有……”
“嘟——”
什么情况？是信号不好断线了？
刚想再拨过去，一声“哗啦啦”悦耳的金币掉落声响起，钱已到账。
也不多问两句，就不怕是被盗号了？
算了，晚点再说吧，先办正事。
这钱刚到手上还没捂热，就又立即离她而去了。
摄影师扶着下巴，做思考状，忽然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预示着头脑风暴完成。
他立刻吩咐架设备，调试机器灯光，风风火火干劲十足的样子，从摄影师的表情可以看出，这次拍摄必出大片。
结果也确实如此。
摄影师用了红蓝两种灯光所形成强烈的冷暖对比，营造出高级的冷辣风格。光是看未经修改的原片就已经达到足够惊艳的地步了。将心怀梦想，立于都市，外冷内热，刚柔并济的新时代都市女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们，立于繁华之中，身披铠甲，即有力量又有柔情。
拍出来的效果，非常满意。
“我明天能不能拿到成片？”
刚看完原片，为了达成夏琳娜说27号早上就要成片的任务，只好舍命索要成片了。果不其然，话刚出口，差点被后期修图师拿着十米大刀给赶出来。
“你到底懂不懂规矩？SEVEN和我们也算是合作多年了，从来都是最快一周交片，你不会不知道吧？”
“能不能……”
“不能！”
这被拒绝得是毫无商量的余地。尹月这时除了想到使用“钞能力”，暂时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如果加钱的话……”
“加血都没用！你行你上啊！”
看着一个个顶着个熊猫眼，发量和程序员差不多的后期修图师们，尹月着实说不出更强硬的话来了。
“借台电脑。”
看尹月这架势，是真的打算她行她上。修图师略显疑惑地指了指一台空着的电脑，尹月二话不说，打开软件，导入相片，动手修图。
以为是青铜，没想到是王者！
尹月修图软件的操作熟练程度让在场所有后期修图师都咂舌！完全达到专业级水准的程度。调色、磨皮、光影、液化、修复穿帮、衣服褶皱处理，全都处理得恰到好处的完美。是那种看不出来修过却比原图精致了一百倍的手法。
“小姑娘，我看你别做什么设计师了，来我这当后期，赚的肯定比你现在多。”
“有时间我会考虑的。”
商业修图除了考验审美和技术，其次就是耗时。特别是之后用来做海报的，为了保留质感，只能一点一点修。如果是做护肤品的海报，光是皮肤打磨，一张图就得大半天。
“叮。”
尹月的手机跳出一个纯白背景黑面具头像发来的信息。
韩申沥:抱歉，临时有事，我下周一才能回去。
这个圣诞节，只有工作使人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