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旺夫九福晋》捡垃圾的猫

44、第44章

　　康熙爷听了老四和老八的禀报之后，等着当事人老九。
　　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康熙爷心中的不满之意渐长。遂又想起老九的缺点来。
　　骄傲自大、我行我素、不知收敛……

　　这世上有能耐的人不知繁几，为何只有廖廖少数人能够有一番作为呢？
　　就是因为那些人仗着自己有几分能耐，做出来了一些小小的成绩，就自满，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以为天下间，只有自己最聪明，什么人都应该围着他打转。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一个人无论再有能力，若是没有一颗沉潜谦虚之心，就成不了大器。因为你在无视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轻视你。
　　还以为是棵不错的好苗子，原来也不过如此……

　　御前太监魏珠听到殿内“啪”的一声响，赶忙低着腰进来看究竟。看到康熙爷正面色不愉地摸额头。
　　轻声说：“万岁爷，快到午膳的时候了，您该歇会儿了。”顿了片刻，又试探着说，“刚刚奴才听别人讲了一则小笑话，讲给万岁爷听听？”

　　康熙爷把刚扔下的奏折，放回匣子里，用拇指按压着突突跳的太阳穴，说：“若是不好笑，跪到墙角自行领罚。”

　　魏珠应了一声“嗻”，笑呵呵道：“奴才听人说，九爷在神武门那边踩到了一泡臭狗屎……”
　　康熙爷打断了他的话：“好笑吗？”

　　“不仅是踩到狗屎了，还摔着了。听人说，弄得满手满身的都是，九爷急得哇哇叫。像是无头苍蝇似的，先是往值房那边跑，接着又往西二所的方向跑。”
　　魏珠自己先嘿嘿笑了，“九爷那是多爱干净的人啊，衣服向来是一尘不染，这回估计得恶心坏了，不知道得多少天能缓过来劲呢。奴才一想到九爷急得上蹿下跳的样子，就想讲给万岁爷听听。”

　　魏珠的话落之后，没听到康熙爷的笑声。
　　赶紧跪下认罪：“奴才不该妄议主子们的是非。奴才是看万岁爷忙了一上午，是想说来给万岁爷解闷儿。”

　　康熙爷沉着脸说：“你这是不想让朕用膳了。”

　　哎哟，也是啊！快用膳的时候，说什么屎啊屎的话。魏珠“嘭嘭”磕头：“奴才口不择言，请万岁爷重罚。”

　　就在这时，外面的值守太监通报，说九阿哥求见。

　　“惩罚暂且记在账上。你把九阿哥带下去，洗洗，换身干净衣服再带他过来。 ”
　　康熙爷站起身，从龙案里走出来后，吩咐，“洗三遍。不，洗十八遍，每一遍都要用皂豆。少一遍，拿你问罪。”

　　“嗻！”

　　魏珠往外退的时候，暗自骂自己这张破嘴坏事。本想做件一举两得之事呢，既能哄万岁爷高兴，又能在九爷那边讨个好。
　　结果这边没哄好，那边还把九爷给连累了。十八遍，不得把九爷给洗毛了。是万岁爷的旨意不假，但九爷肯定会把气撒到奴才们身上。

　　“九爷，万岁爷让奴才带您去洗洗。”魏珠苦着脸小声说。

　　九阿哥稍一愣，反应过来是什么事之后，抬起胳膊说：“我洗过了，衣服也换过了。不信你闻闻。”

　　“九爷，您也知道，万岁爷是这天下最爱干净的人儿。这马上就要摆膳了，您总不能让万岁爷吃不下饭吧？”

　　这是多嫌弃他啊！真想把这个死奴才，一脚踹死。可在乾清宫这里，容不得他有一丝放肆。
　　九阿哥憋着气，转身下台阶：“行，我这就回去洗。”

　　魏珠追了上去：“九爷九爷，您不用回西二所了，万岁爷说让您在这儿洗……”

　　康熙站在窗下，听完二人的谈话，心情颇好地吩咐人摆膳。你不是事情多，忙吗？朕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更忙。
　　朕就等着看，你被人强行洗过十八遍后，会憋恼成什么样子。

　　乾清宫西南角的围房里，一桶一桶的热水进去，又一桶一桶带着泡沫的水出来。
　　七八名太监忙得不亦乐乎。
　　不知情的人，看到这洗浴的阵式，还以为里面是新入宫准备侍寝的姑娘。毕竟，在此之前，还没有男人在乾清宫里洗浴的先例。

　　各位娘娘都多少有些耳目在乾清宫里，这消息很快传到了后宫。

　　宜妃正在西三所关心十福晋，听了宫人话，杏眼一挑，不可置信道：“竟有这事？”
　　宫人点点头，又俯在她耳边，小声说：“很多人都看见了。侍候漱洗的公公，都是万岁爷近身的人，看来这位新进的小主特殊。要奴才派人去打听打听是什么来路吗？”

　　万岁爷最近没出宫啊，哪来的姑娘？还真是好意思，孙子孙女都几个了，还经常在外面捡姑娘往宫里带。
　　老不要脸。
　　宜妃站起身，提着帕子，轻点了一下鼻尖，笑吟吟道：“你们在这里聊着，本宫回去处理一些事。老十媳妇，你最近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身体。有什么需要，就让奴才们去找本宫。”

　　十福晋急着跟云惠说话，正盼着她走，客套的话都没说。就吩咐宫人代自己送客。

　　宜妃刚走，十福晋就迫不及待道：“九嫂，我怎么就怀孕了。前前后后，要一年不能随便出宫，这还不得把我憋死啊！”

　　云惠还没应话呢，旁边的五福晋先一步问道：“你不想怀孕？”
　　哪个女人不想怀孕啊？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些福晋侧福晋们，谁不是天天喝坐胎药。
　　她好奇十福晋是在想什么。

　　“五嫂，我不是不想，我是现在不想。最近的日子，正过得开心自在呢。”十福晋愁苦着脸说。
　　凤祥楼的生意，刚刚稳定下来，还想着等九嫂忙完这一阵子，就商量开分店事。
　　现在却怀孕了。
　　什么事都干不成了。

　　“既然已经怀孕了，就往好处想嘛。”对怀孕之后的事，自己也没有经验，给不了好建议。云惠只能劝她想开些。
　　“你想想看啊，有个小娃娃养着，多有趣，比小猫咪可是有趣太多了。等长大了，会说话，还能带出去玩儿。我准备以后最少得生七八个。养大一个，再生一个。”

　　五福晋：“……”这两个人究竟在谈什么？一个满是嫌弃，一个说的容易。
　　是在说生孩子的事吗？

　　“可这次怀孕的不是时候嘛。“十福晋懊恼道：“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怀上，你说的那些办法，我就等过两年再用。”

　　五福晋呆怔了片刻，起身，跑过去拉着十福晋的手，激动地问：“弟妹，是有什么好办法？”

　　十福晋这才想到，五嫂可是一直在求子。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这是万金难买的秘方……”说着话，看向了云惠，“能告诉五嫂吗？”

　　云惠心道，这哪里是什么秘方，这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但考虑到十福晋此时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好驳她的话。
　　再说了，信心就是最好的良药。
　　让五嫂相信是有秘方，兴许更有利于有孕。
　　于是笑呵呵道：“自然是能告诉五嫂。”接着又解释，“此前，我还不大相信是否真的有用。你这一试就试成功了，看来果真灵验。”

　　十福晋立马道：“灵的很。老十待我的态度也是大转样儿，现在都不肯去别人房里。撵都撵不走，就跟中了邪似的。”

　　五福晋：“……”这世间竟然这种秘方？她竟然从未听说过。

　　五福晋正急着听呢，宫人进来传话，说七福晋和八福晋来了。

　　待宫人退出去，十福晋小声说：“这事儿不能再往外说了。万一传的人多，就不灵了呢？”接着又道，“秘方秘方，就是秘密才灵。就像是在菩萨面前许愿，不就是不能往外说嘛。”
　　哼哼，八嫂你偷偷在外面找大夫，当我不知道啊！你瞒着我，我也瞒着你。

　　西三所里，正热闹的时候，乾清宫那边，康熙爷也用完午膳了。吩咐梁九功道：“去看看老九还要多久？”
　　就在一个院子里，梁九功又是一路小跑，没多久便回来了：“回万岁爷的话，现在是第十四遍。”

　　“行了，让他先过来吧。朕这会儿正得闲。”康熙爷吩咐完，让人在距离自己七八步远的地方摆了一张椅子。
　　过了一会儿，又让人撤了。

　　待魏珠领着九阿哥进来行了礼之后，康熙爷拿着手帕掩在鼻前：“平身，后退三步。”

　　九阿哥第一趟过来的时候，心里稍有些烦躁。经过这番洗漱，反倒是平静了。
　　他知道这是皇阿玛故意如此，是因为对自己不满所致。趁着洗漱的这段时间，正好再想想如何解释更为妥当。

　　九阿哥乖顺地后退了三步：“皇阿玛，可以了吗？”

　　竟然如此平静？没生气？也没害怕？

　　康熙爷仔细打量了他片刻后，拿开了掩在口鼻处的手绢，一脸嫌弃地说：“干什么要急急慌慌的，不能等马车停了再下。满身是屎这事儿，闹得满宫的人都知道。”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是急着来见皇阿玛。”九阿哥低垂着眼皮，恭敬地说，“马车入了神武门，速度就慢了，儿臣心里急。”

　　“什么事如此急？”康熙爷问。你要是真着急，就同老四和老八一起回来了。

　　“此事说来话长。”九阿哥弱声问，“能让儿臣往走几步吗？”

　　“就站在那里说。”

　　当听了九阿哥说开车马行的种种好处，以及如何运营后，康熙爷改了口， “你站的太远，朕听你说话费劲，准你往前走两步。”
　　接着问道：“你怎么想到开车马行？”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
　　想用这件事，把上午之事糊弄过去呢？朕是如此好糊弄的人吗？

　　“多谢皇阿玛。”九阿哥听话地走了不大不小的两步，“前两年，皇阿玛带着几位兄长去征葛尔丹。儿臣听说那边条件十分艰苦，儿臣就想，倘若有个能送货物的车马行就好了，儿臣就委托他们给你们送些吃的。”

　　还算是有孝心。康熙爷不动声色道：“想法是好的。但这件事，不许你去做，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兵部当差。”
　　接着又道：“今日你在外面闹的事，是怎么回事？朕不问，你就不说了？”

　　此事倘若是放在两年前，没有前世记忆的时候，九阿哥一定会说谎。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马莫名其妙就冲撞到别人了。
　　二顺去请算命先生之事，也不会说出来。
　　因为他认为在皇阿玛跟前，话说得越少越好，越少越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前世的阅历让他明白了，在皇阿玛跟前，对自己最有利的作法，就是选择说实话。
　　这样最省心，又能赢得皇阿玛对自己的信任，还不会担心事后有什么地方败露。

　　于是就把今日因何出城，老马怕尖厉的声响，自己当时是怎么样想的，以及福晋不放心他，在顺天府门前等他的事，全部一一说了。
　　除了让二顺去找算命先生，说成是自己的主意之外，所有的事，都是实情。
　　末了，又说道：“儿臣是想，皇阿玛国事繁忙，知道儿臣无碍了。自然就把此事搁到了一边。所以儿臣便没急着回来，顺路去了岳家。”

　　康熙爷问：“那你回来的时候，又急什么？”

　　“儿臣去岳家时，刚好云羿大人还在。儿臣同他谈了车马行的事。他说儿臣的想法很好，可以先开京城到太原这条线试运行。若是近期打算开，他回去召集山西那边的商户，把此事告诉他们。儿臣就急着来将此事禀报皇阿玛。”
　　说完，九阿哥暗自嘘了口气。终于把今日所有的事情，没有丝毫刻意地全部解释清楚了。皇阿玛看似宽厚，其实心思极沉，很难应付。
　　有些事，你不解释，他会多想；你主动去解释，他更会多想。这也是自己在前世，想离他远的原因之一。
　　和皇阿玛来往较多的大哥、二哥和八哥，没一个有好下场。表面上看着，不动声色，但心里有本小账，都一一给记着呢。
　　今日摆明了给自己脸色看，这种情况，还算是好的。说明愿意给自己改正的机会。

　　九阿哥暗自腹诽他老子的时候，康熙爷也在腹诽他。难怪太子说老九看似聪明，其实心思单纯。
　　朕是你阿玛，但朕也是大清国的皇帝。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听你啰嗦这些细节。
　　“朕今日事情多，有关车马行的事，你拟份折子呈上来，朕得闲了时候看。”

　　“儿臣告退。”九阿哥利落地打下马蹄袖，“儿臣回了西二所，再认真洗四遍。”

　　这一提，康熙爷才想到上午下的旨，老九还没完成，很嫌弃似的一挥手，“退下吧。反正你也不嫌脏，回去用过膳之后再洗。”
　　这是明显爱护的话了。

　　九阿哥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乾清宫。下午没旁的事，就在院子里教导小福晋。让她知道知道，她男人是如何的有能耐，她随口一句大话，他就能把它办成。

　　正要出月华门时，十阿哥风风火火的跑过来，略带紧张地小声说：“九哥，我刚才偷听了她们的谈话，她们在密谋邪术。”
　　接着又小声说道：“邪术就是你福晋教我福晋的，让我福晋怀孕了，现在又准备教五嫂。”

　　九阿哥：“……”在他愣神的时候，脚下绊着了门槛。好在这次他反应快，在脸快着地之前，赶紧用手捂着了。

　　“九哥，你没事吧？”十阿哥上前拉他起来，为了脱清自己的责任，又小声说道，“今儿你是怎么回事呀？怎么一会儿冲撞人，一会儿踩屎，一会儿又摔倒。该不会，是中了九嫂的邪术吧？啊，还有啊，要摔倒了，你竟然不是想着扶地，而是去捂脸，这多不正常。肯定是中了邪术。”

　　九阿哥看看自己擦出血痕的手背，又揉了揉磕疼的膝盖。然后抬脚就去踢他：“我看你才是中了邪，都开始胡言乱语了。连我是你弟弟这回事，也忘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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