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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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算是风平浪静的过去了，第二天姜曳又是在一阵毫不遮掩的引论声中醒来。
“哎，如沅，你一番好心被狗吃了，别哭了，以后要擦亮眼睛看人。”
姜曳原本听到丝丝缕缕低啜的声音，当她从床上爬起来时，顿时大了不少。
如果姜曳还没能发觉什么，倒也是痴傻之人了。
被三人紧紧环成一圈安慰的如沅走到姜曳的床头，指着她放在一侧的衣服问：“姜曳，我昨天送给你的香囊去哪儿了。”
姜曳清清楚楚记得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她们都睡了，她也就没有点烛，就算有人半途醒了，也不会看见她身上的香囊不见了，而如沅此时正十分肯定责问她，说没翻她的衣服，她是不信，姜曳心里顿生不虞。
想来倒也不是被她丢了，她挺直了腰板回道：“怎么了？昨夜碰见四长老，他喜欢，我转手送给他了。”
如沅显然没想到她会送给四长老，先是愣住紧接着面上不知是害羞的还是被气到憋得通红，她哀怨道：“你怎么能送给他，那可是我送给你的东西。”
如沅的反应过于正常，姜曳没能发现端倪，但是在看见她身后面面相觑，脸色皆苍白的三人时，终究是和她猜想的无异。
她挑眉一笑，尽显风情：“怎么了？有何不可嘛？这四长老喜欢，我转赠与他，到时候他不就念得是你这份情吗？”
姜曳这么一说，如沅果然被哄到，得到四长老的青睐，那么她有望入云雾山当女修了。
可她身后那几人面色显然就不太好了。
姜曳拿了床上的青色女修服，起身绕过如沅，看了几人一眼道：“我沐浴了，有些人别冲进来瞎叫。”
山上的谣言一转，说昨天众师兄弟们看着两人从醒泉出来，白修若身受重伤，只怕连明日的初试都参加不得。
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可怜，只不过更有人将谣言越散越离谱，居然说两人在醒泉处做男女苟且之事。
只不过这谣言终究是谣言，传得沸沸扬扬的，云雾山几位仙宗长老都没出来说句话。
第一峰上，
一名身着深蓝长衣一脸急色的男修压低了声音问身旁蓝衣飘飘的师姐，“师父和长老们这是什么意思？”
女修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
“那我们要不要把那两个夜夜笙歌的登徒子抓起来。”
“这事还轮到你插手吗？平日里，任何风吹草动的动静能瞒过师父他们吗？这一次不表态，说明这两人对于他们来说，是大有用处的。说不定以后你这个做师兄的还要听命与人，这事你也就别管了，替他们几个老不死的把人照拂好就行了。”
女修在离去前，又说了句：“而且，你记住在山上不要妄自行事，任何事都要讲究证据，如果你犯了忌讳，到时候别说了你是掌门的弟子，就算我也要同罚。所以咱还是要顺了他们的心意来。”
男修口中的师姐正是云雾山十年来修为和地位皆为第一的女弟子“半若”。
半若于十二年前拜入云雾山，那时的她才十岁，初来便得刚上任三年的掌门赏识，收进门下。
幼时，她只当自己生的一副出水芙蓉，惹人怜的好皮囊，随着年龄和修为的递增，师父吩咐给她更多只能用女子身份来执行的行动后，她才知道，自己不过一直以来便是一颗棋子，而她也只是云雾山堂堂掌门人多年来计划中的一部分。
可她没有选择，从她做出和那人截然不同的选择时，她已经没有后路可退，只能一错再错。
洗完澡的姜曳原本想去找四长老说明情况，顺便拿回来那不干净的香囊的，但是除开醒泉，她好像也没地方可去找他的，毕竟山上的六峰就连内室弟子都不是随便进去的。
青天白日的，姜曳觉得人不可能在那里，所以她想着等夜深了再去醒泉找人。
她转道去了荷花池，昨天晚上憋着一堆问题没问清楚，她都没睡好。
昨天见白修若看那荷花看得入迷，姜曳觉得他人可能在哪里。
果不其然，远远的她一下子就看见了他，青衣的下摆被风吹起，肆意飘扬。
她走近后，坦然落座在他身旁，和他并肩相坐，她说：“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怎么没去千峰。”
“哎，无所谓了啊，反正这两天试炼都松懈那么多，就连师兄们都对我们心不在焉的，我还那么上心干嘛。”
“你这话说得不对，当你足够在意一件事时，别人才会尊重你的在意，当然前提是那人足够尊重和在意你。”
“所以说，我的话也不完全是错的。”
白修若没回答，姜曳此刻能根据他的表情来猜测他不说话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现在他是默认了。
“感觉你很痴迷荷花的样子，因为什么？别说你喜欢花，我可不太信啊！”
白修若沉默了很久都没能发出声音，姜曳感受到气氛越来越压抑，也不敢开口再问。
五秒钟后，她听见白修若嘴在说着什么，却听不太清楚。仔细听才听清他软软糯糯低语着：“因为我娘便是死在荷花池里的，她倒下去的那刻，我清清楚楚看见她的身体激起一摊汪水，溅到花瓣上，荷叶上，花蕊里甚至是我的脸上。所以每当我看见这肆意生长的荷花时，我都会觉得是我娘的生灵滋养了她们。”
姜曳嘴唇张合了几次，终究没能说出安慰他的话，最后她索性什么都没说。
很长一段寂静中，姜曳问出了心底的疑问：“为什么你也能看见那些恶鬼的魂魄。”
白修若淡然处之，反问：“那你为什么能看见，因为是道士一族吗？”
姜曳没想到白修若会问她这个问题，像是习惯了被反问，她捡起之前看的一本灵异玄幻小说就开始口若悬河道：“也不全是，因为我家从很早的祖辈开始就是道士，家族里曾有阴阳眼的先例，所谓阴阳眼便是天眼的意思，拥有阴阳眼就可以看见冥界和人类世界，可以看见鬼的魂魄。只不过家族里近百年来没有出现阴阳眼传人，我的出生验证家族里存着上千年传言的真实性。”
“那你家族还是存在了几千年的大家族了，你的出生也是代表着你不应该碌碌无为，所以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云雾山拜师。”
“哎呀，这么多年早就衰落得不成样子，哪还有先辈口口相传的道士世家，我爹小时候也想着把我送去当修士的，只不过我是一脉单传，加上我娘去得早，我一哭二闹，我爹哪还舍得。”
知道白修若会再问为什么她现在会来，姜曳自己解释：“哎呀，这不因为阴阳眼的缘故，我觉得自己不甘平庸，所以我就来了。”
姜曳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完，怕给白修若反应的时间就被发现出端倪，她急忙催促道：“是不是该你回答我最开始的问题了。”
白修若阴婺的眸子顿时暗淡无光，他喉结上下滚了滚，说道：“你知道枯末岩为什么和云雾山多年来就一直不和吗？就连换了几任掌门，中间的矛盾也不得缓解半分。”
气氛被他渲染得过于紧张，姜曳忍不住顺着他的话猜测：“是因为问题不出在人的身上，而是两派之间吗？”
“恩，因为云雾山一派向来都是修士，如果进一步修炼便成为了仙宗。而枯末岩一派皆是道士，此后可以得道成仙尊。”
“所以你也算是道家之人吗？”
“不算吧！毕竟多年来，每个朝代关于道家的定义都不一样，现在道家依旧是代表一个时代的学术思想。”
姜曳点了点头，她读书时候学的历史中，讲了关于每个朝代的文学思想，没想到的是白修若懂得挺多。
关于白修若的身份，姜曳也算是进一步加深了了解，接下来草草几句算是结束这番交谈，因为实在是太热了。
“白修若，我先走了，太热了。”
*
回到厢房的路上，姜曳猜测她们几人应该在厢房，毕竟这个天，加上她上次中暑的原因，不仅对她放松了强度，就连其他人都放松了要求。
今天天气更是比前面几天都要热上几分，想来云雾山内室弟子也无人肯顶着烈日看他们训练。
本想托一下她们的福，享受一下冰鉴的凉气的，刚回到厢房，几人果不其然都在，如沅见她回来，一脸忧愁地追问：“香囊从四长老哪里拿回来了吗？”
从早上的一脸欣喜到现在的愁容，姜曳并不会觉得她是发觉了自己做了什么，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肯定是有人在后煽风点火，夸大其词。
“没有啊，四长老喜欢的东西，我哪有拿回来的东西，怎么了，你是要回去的意思吗？可是我现在去问四长老要，必须要说明为什么要拿回去，那四长老知道这是你的意思，他会不会不高兴。”
“怎么了？难道四长老不知道这是如沅的心意吗？难不成是你自己顶了那份功劳。”
“可我清清楚楚记得当时如沅说送给我的，并没有说送给四长老的。难不成如沅一开始就想借我的手送给四长老嘛？而且，我的意思是我早就说了这是她人送于我的，我只是转赠给他的。如果你们想要我去四长老那里要回香囊，我就必须直接明了告诉他，是你们要我去拿的。”
如沅在一旁听着都快吓哭了，她哪会想到一个香囊就可以给她扣上伺意狐mei长老的帽子，那样她怎么样都洗不脱罪名。
可她身后那几人哪会想那么多，既有如沅在前头顶着，她们自然就肆意妄为。
“那你去拿好了，就说如沅要的。”
如沅一听，顿时急了，此时如果她还不明白自己在她们眼里只是被利用的关系，那真的是蠢到家了。
姜曳嘴唇张了张，“那这样吧！你随我……”
还没说完，房门就被人从外推开。
“怎么都聚在房里，是要聚众闹事吗？”
姜曳原本以为这突然到来的女修和她现代世界考试前几天，格外受关照派来巡视的老师一样。
但是女修掠过几人，直接走到她的面前：“你就是姜曳吧！掌门有请，走一趟吧！”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六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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