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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药泉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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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片森林从外面看不觉得很深,然而人一走进来视野便开阔了许多。就是这一片林子,将里外分开各成一片天。里面的这一片天阴晴不定,之前就是湿雾浓稠,此刻透过沙沙响起的树叶可见头顶上空乌云密布,竟是要变天了。
秦于易脸色稍红,咳嗽两声,轻轻道:“这天色怕是要下雨了,我们先躲躲吧。”转而又对蒙嵩,面上略带愧意道:“蒙嵩,我们真是想快都快不起来呢。”
蒙嵩不言语,顶着一头蓬松的鼻子发出“恩”的一下,表示对此的无奈。
喻颜闻言急道:“刚刚进林子时不见这有如此之深啊,怎么我们能走那么久?”
秦于易靠着树道:“莫急,等一会儿要下雨,这里树枝较密,暂且在这里休息会吧。”
廖木倾漠然道:“是了。”走过去扶秦于易坐下,“而且二哥的身子着凉了。”
喻颜倏地睁大眼睛,极其惊异地凑上去问:“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也许不会武功容易着凉些。”
廖木倾嘴唇微动,正要说话,秦于易一把扯住她的手制止她:“嘿嘿,我是觉得整天打打杀杀的生活太无趣,你倒好,一个小姑娘一天到晚总是动刀动枪武,真是投错了胎。”
喻颜一撇嘴,口上是“哼”了一下,心中想到的却是幼时在喻府辛勤练武的情景,不管是炎炎骄阳亦或是天寒地冻,然而谁又会知道,她所有付出的努力都是为了在喻府博得父亲的宠爱。
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微红的眼眶,过了一会,用压低的声音道:“你们在这里先行休息,我去前面探探路,或许很快就能出林子了。”
秦于易正待起身阻拦,喻颜脚尖一点,身影迅速消失无踪。他只得扯着沙哑的喉咙朝廖木倾大声地喊道:“木倾,快去追。”
廖木倾不满地道:“她爱去就去吧。”
“木倾,你难道看不出这林子布的是奇门遁甲之术么?她不懂,定会吃大亏。”秦于易站起身来,急道。
“看出来了。”廖木倾看着着急站起来的秦于易,皱眉,白影一闪,“下不为例。”那速度之快,连蒙嵩也忽略了她脸上的不满之色。
秦于易复又挨着树坐下,叹一口气问蒙嵩:“你看追得到么?”
“自是——不能。”蒙嵩的声音一顿,想都没想下了定论。
“林子里竟有潺潺溪水?”廖木倾略感惊异,缓步走过去,“或许喻颜这般初出江湖的人,玩性未泯会去戏水。”廖木倾的速度虽然快,但是追出来的时候却已经不见喻颜去向了。
一捧清澈见底的溪水,廖木倾抿了一口,清甜解渴、凉彻心底。
“谁!”廖木倾不是在问而是确实知道后面有一人悄然出现。清清的溪水倒映出一袭金衣的年轻男子,这人,廖木倾却是见过的。
唇红齿白,一张桃花面,沈腰潘鬓、步履轻盈,发带随风飘扬,越显风流倜傥、瑰资艳逸。来人眉梢一扬,口中念道:“笑面逢迎君亦客,金钱一掷抛红尘。”
廖木倾眸光一闪,故作怒态,嗔道:“原是笑面金仓鼠。”
“哦?承蒙姑娘挂念竟然知道在下,可在下却是第一次见姑娘呢。”金仓鼠一步步走近,眸光流转间,艳艳红唇上扬,如绽放一朵动人心魄的桃花。
廖木倾一愣,随即连连退开两步,暗自定了定心智,惊觉金仓鼠惑人功夫的厉害,面上冰冷道:“狜凌有一面之缘罢了。金仓鼠到此做甚?”
“在下自然是来见姑娘的,难道还是找下了药的水喝么?”金仓鼠眼角笑意浓浓,说出口的话却恶狠狠的,让廖木倾全身一震。
金仓鼠继而婉转地“咯咯”一笑:“姑娘怕了?”
廖木倾不确定他说的真假,更不能以防万一,只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别过头。
金仓鼠似乎很乐意看见她这个表情,顺手一理几缕披在肩上的长发,嘲道:“药王庄附近的溪水自然是幺娘下的药,你这般看我作甚?”
廖木倾怒瞪双眼,冷哼一声:“那你想我怎么看你?”
金仓鼠一笑:“其实姑娘能进这溪水边也实属不易呢,溪水口设的是死门,一念之间就可能误入,姑娘若是不懂奇门遁甲之术光凭感觉就进来了,那可是天下第一人呀。”
廖木倾瞪了他一眼:“这毒水还防范如此严密,害我忍不住饮了一口。”
“诶,姑娘怎么说这是毒水呢?”金仓鼠故作惊异地叫道。
廖木倾道:“你方才不是说是下了药的水么……难道是药泉溪……”复又跺脚,嗔怒道:“你这人好不无聊,我还得找人,不奉陪了,告辞。”药泉溪是闻名遐迩的解药圣水,如此一来,反倒是被金仓鼠设了一计,难怪廖木倾不给他好脸色。
“姑娘不想早些到药王庄么?”金仓鼠伸手去拦,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廖木倾猛地打住,不客气道:“你知道捷径?”
金仓鼠看着廖木倾不自在的样子,不禁笑道:“不错,而且我还能带路。”
紧紧蹙眉,不耐烦道:“条件?”
“先请姑娘报上名号。”这女子竟然知道药泉溪还能化解死门定非常人。
果然,廖木倾急急甩开金仓鼠的手,怒道:“百晓玉莲。你没有条件我有,先帮我找到一个人再说。”
“可是一青衣女子?”金仓鼠席地而坐,舀一口溪水送进嘴里,含糊不清道。
“你知道?”
金仓鼠好笑地又缓缓饮下一口水:“她通晓奇门遁甲之术,你那么担心做什么?反倒是你偏偏一直地往死门上来,我好奇才跟着你的呢。”
廖木倾大急,脸色愈见苍白:“谁说她会奇门遁甲之术了?她不懂的!”
“咳咳。”金仓鼠被生生呛住,“那她走得怎么竟是生门?”
“别喝了,我们快走罢,不然万一她遭遇不测……”廖木倾不敢往下想。
“好。”金仓鼠装了一小瓶溪水,又弹了弹衣服上的风尘,而这时,廖木倾情急之下已经跨出几步了,金仓鼠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笑呵呵地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