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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野女2 ...

  •   Chapter02
      和周译大吵一架的下场就是周译停了她的生活费,如果不是恰好第二天就是每个月财务往她卡里划钱的日子,大概她得有一段时间发现不了。
      当天晚上吵完周译就一个电话打给财务,跟他说明天先不用打钱到周文也的卡上。凌晨一两点,财务被周译的一通电话打醒一下打蒙了。
      她是知道的,虽然她一直因为蒋惜文的事情记恨他,可周译在对她这个女儿的事情上还是尽了做父亲的抚养责任的,该给生活费的时候他会让财务给足生活费,但那么多年来该给的父爱在周文也看来他从没给过,他的存在更像台ATM机吧。周文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有细簌的响声了,有人在翻报纸,有人在做饭,她猜做饭的是邵姨,翻报纸的是周译。权衡之下,她还是选择不出去,当然她也可以出去,或者带着东西离开,但她现在还不想跟周译完完全全撕破脸。
      周文也把脸埋在被子里,手伸出被窝够了够床头的台灯,摁灭了它,然后打开手机开始刷微博热搜,看前一天粉丝的留言,刷着一些朋友的微博和朋友圈。直到邵姨来叫她出去吃饭。
      “小蛮,起来吃饭了,早饭是要吃的,我做好了。”女人敲了敲门。
      周文也佯装还没全醒,声音嗡嗡的:“我还想再睡会儿,邵姨,你放外面吧,我等下再吃。”
      “那就出来吃了再去睡吧,饭总要吃的呀。”
      “真的先不吃了,等下再去吃啦。”女孩隔着门跟女人撒着娇。
      女人只好回到餐桌前把准备好的餐食放进微波炉里保温,让它们冷的慢一点。
      “她不吃就倒了,一天到晚我看她也不用吃饭的,”周译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饿死了挺好的,我还省的碍眼,耳根子清静。”
      周文也听到了,但她不想理他,如果出去了必然就是又一场大吵,也许周译一会儿就走了没必要跟他吵破坏一天心情。相较之下,她又一次选择装死。
      手机在手上震动了两下,把她从呆愣里拽了回来。
      叶席文:昨晚死了?
      还是叶席文:回话。
      她快速打了字回复:你如果要死就死远点,别咒我死。
      叶席文:没死让你回个到家不回?
      周文也:不想回。
      叶席文:我昨天惹你了?
      周文也:心情不好不想回,少烦我,远点。
      叶席文:我是你狗吗?少他妈以为我迁就你就是你让我干嘛就干嘛的。
      周文也刚想回他滚蛋的时候,周译来开她的门了,还好她昨晚记得锁门了。
      “周文也,开门。”
      她不回话,也不动弹,不作回应。周译就开始敲门,敲门声一声比一声重,一声比一声急促,像是在催命。“我不起,走远点。”
      “给你十分钟,快点给我出来,不然你就给我等着。”
      周文也从床上推开被子,没穿拖鞋,开锁开门,跟周译面对面站着,一七几和周译一八几站在一起还是差了一截,气势上就输了。她瞪了他一眼,然后重重地把门甩关上,落锁。之后不管周译说什么她都权当没听见,自顾自地换衣服,自顾自地收拾行李。邵姨站在门口听着周译骂骂咧咧,上前劝说,周译让她先回家,自己继续在外面骂,不停地敲门,邵姨想拉他走,被他一失手推倒在地,噗通倒地的声音引得周文也开了门,一把推开了周译,“你有病吧!邵姨招你惹你了。”
      周译不知道说什么,确实是他把人家推倒的。
      周文也把邵姨扶到客厅沙发坐下,检查完嘱咐她去医院拍个片子确认确认别伤了骨头,就回房间拎了行李箱,拿了手机,往外走。
      周译喊下她,“干嘛去。”
      “用不着你管。”没停下往外走的脚步。
      “这个月的生活费我给你停了,我不管你喝西北风吗?”
      周文也再没理他,行李箱的滑轮糙着地面发出擦拉擦拉的声音,她用力甩上大门出了家门,出西林公馆的气势像是要和周译老死不相往来,再也不回来的样子。周译也没有追出去,任凭她走,像是把她的心思摸得透透的,觉得女儿也就是出去一两天迟早会回来认错,但他这次想错了。
      出门的时候,走得急,没有拿围巾没有戴帽子,连外套都没有拢好,周文也就这么蹲在路边,天落着毛毛雨,那种冷到骨子里的阴冷让她忍不住发抖,手指僵硬地在手机上挪着,给苏晚晚去消息,问她在哪里,然后滴滴叫车,行李箱在旁边孤零零立着。门口的保安看她冻得发抖,问她要不要到保安室先暖和暖和,她没那么傻,能暖和点儿当然是好的,跟保安大叔道了谢之后进了保安室等车。
      五六分钟后,苏晚晚回了消息,说在学校旁边的咖啡馆,她往常打工的地方。收到消息没多久,叫的车也到了,再次和保安大叔道了谢,哆哆嗦嗦地拎着行李上了车,上车前拍了出租车的车牌发给了苏晚晚。
      咖啡馆里开着空调,那股暖气和周文也周身的冷气交融在一起,好久才让她觉得有些许暖意,头发上还挂着下车走到咖啡馆的路上打在上面的雨滴,鼻头冻得通红。苏晚晚低着头给顾客冲着咖啡,闻味道应该是肉桂拿铁,看到周文也狼狈的样子,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咖啡端给顾客后赶忙接过了她手上的拉杆箱,抱了抱冷得直打寒颤的周文也。
      “你这是怎么了?大冷天的也不多穿点,拿着行李箱你打算到哪儿去啊?”苏晚晚把行李箱放到员工休息室后,又给她倒了杯热水,捧在手上暖手暖身子。
      “跟周译...嘶...大吵了一架...呼,离家出走了。”她抱着那杯水,还是冷,鼻子也堵住了,说话带着鼻音,像是被人欺负了刚哭了一通,但她真没有哭。
      “为什么啊?”
      事情过去几个小时了,她还是觉得很气:“他昨晚说我不知廉耻,我就跟他吵了一架,今天他停了我的生活费,还有,他真的很过分,邵姨招他惹他了,他把邵姨推倒了,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那你怎么办?叶席文知道吗?”
      “我没跟他说,不是很想跟他说,你也不许说。”说着喝了一口已经可以入口的热水。
      “你就这么出来了,住哪儿啊?”
      这事儿还真让她愣了一会儿,出来一时硬气,但她还真的不知道可以住哪儿,苏晚晚的宿舍她肯定不能去,去了也住不下。自己学校里的宿舍如果要去住肯定还要周译签字,况且就她们寝室那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回去住了肯定也会打起来。住酒店也会很快就被周译逮住的吧,那群干酒店的,周译一句话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叶席文肯定有地儿给她住,但早上那样儿跟他说话也算是把路堵死了,果然说话还是应该经过大脑再说出口。
      “我也不知道......”
      “你要不嫌弃,先去我宿舍挤一挤吧,刚好我们现在两个人住,还有空,你可以住一阵儿。”
      “你换寝室了?”她记得之前苏晚晚是四人寝满员的寝室,“什么时候换的?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没跟你说,之前她们太吵了,我住不惯,就搬了,现在这个室友挺好的。”
      “那我要是住过去会不会打扰你们平时的学习啊?”虽然她们学校两对门,都是不错的院校,但医学院不是吹的,苏晚晚除了打工的时间都是占的满满的,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不会啊,你不嫌弃我们宿舍条件就没问题。”
      “那我就去住一两天,中间这两天我会抓紧时间找房子,早点儿搬出去的。”她抱着苏晚晚就像抱着救命稻草,“但我得去买几件衣服,不然还没住进去我就冻死了。”
      “你不是说你爸停了你生活费吗?那你还有钱吗?没有的话我这个月工资刚发,你可以先拿去花。”
      “不用,之前他给我的生活费我都会用一半留一半,刨了买基金的投资,我还是有钱的。”说着又拢了拢衣服,“你先去忙吧,我在这儿坐会儿。”
      “那行吧,你有事儿就到吧台找我啊。”
      周文也点了点头,掏出兜里的手机,给经纪人梁静发短信:静姐,最近有什么拍摄吗?
      梁静回消息算是快的,短信去了没多久就回了:有一两个,但不急,怎么了吗?
      周文也:那你最近忙吗?
      梁静:不是特别忙,你的拍摄少,另外两个艺人的拍摄也都排的挺开的,你有事儿就说。
      她从来都是爽快的人,只是不喜欢麻烦别人事情,一碰到求人的事情就拐弯抹角,不喜欢欠人情,不喜欢麻烦人,但既然梁静那么说了,也就没什么好支支吾吾的,就直说了。
      周文也:想让你帮我找个住处,不用特别大,就我一个人住,loft也可以,然后后面两个拍摄的钱能提前打给我呀~
      还撒了个文字上的娇。
      梁静:找房子的事儿行,我朋友刚好有个loft之前我看在转租,待会儿帮你问一下再回你。提前打钱我得看看这两个拍摄能不能往前排,基本都是拍了才能结,提前拍就能提前结。
      周文也:好,等你消息。
      和梁静沟通完,回过神才感觉这次离家出走大概会是她叛逆人生的转折点,从前不理周译几天也就好了,他也没几天是在家的,但也从来没又迈出这一步,尽管她一直觉得自己独立,母亲早亡,父亲有和没有没有什么差别,但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从前再如何都有人帮衬她,她仍然是邵姨口中的小姐,是周译手下敬而远之的人,事事有人帮衬的人。这一次,她想自己闯一闯了,不只是因为和周译的矛盾,还因为她骨子里的野性促使她想要去闯闯了。
      在心里做完决定,周文也穿过坐满人的矮桌从,往吧台走去,路过一桌桌摆着咖啡的桌子,浓郁的苦味钻进她的鼻子,掺杂着奶味儿,好像也觉得这股味道里有别的意味。“你好,一杯咖啡,要加很多很多奶。”
      苏晚晚冲她笑了笑,“等着,给你做。”
      她盯着机器,咖啡豆进咖啡粉出,细细的咖啡粉从机器里漏到漏杯里,看着苏晚晚拿着粉锤压平了咖啡粉,然后装进冲煮手把里,她说:“再加一杯热的草莓牛奶。”
      “点两杯喝的完吗?”
      “草莓牛奶请你喝。”她给苏晚晚抛了个媚眼,手杵着下巴。
      冲好的滚烫的咖啡液冒着热气,苏晚晚打趣着:“多谢周小姐。”然后开始打奶泡,手法很娴熟。
      热拿铁放到她面前的时候,上面拉花的那颗爱心惹得她笑了笑,热咖啡入口的时候她接到了梁静的电话,大意是loft还没有租出去,如果要租可以去看一看,入住也随时,租金可商榷,拍摄的事还是等回复。苏晚晚捧着那杯热草莓牛奶慢慢喝着看周文也打电话,有时候她觉得这个女孩儿倔强野蛮,有时候觉得她可爱,更多时候她觉得她富贵漂亮,绝色的那种漂亮,与生俱来的气质。周文也挂了电话,两个人相视一笑,那个笑里两个女孩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什么都懂了。
      在咖啡馆熬到午餐时间,苏晚晚也就下班了,她把留在这里备用的棉衣披在周文也身上,给她把棉衣连带的帽子给她戴上,外面的雨和来的时候比下大了不少,滴答滴答的雨点打在地上,她们挤在一把伞下,行李箱在身后拉着。
      不出意料的,住进苏晚晚宿舍的第一晚,周文也做了噩梦,然后失眠了。她梦到了十岁那年那场事故。
      那年周译刚从刑警队辞职,原因是干刑警那么多年,身体已经吃不消需要修养,并且蒋惜文不希望他再拿命冒险希望,从刑警那边退了之后就回家接手了家里的产业,那一年周文也十岁,在家里做小公主的年纪。
      那天下午蒋惜文带她在庭院里画画,她永远记得妈妈那天的样子,头发简简单单束在脑后,奶茶色的口红,她的妈妈永远那么温柔,画的是美人鱼的油画,刚上了一块儿颜色,她们就被绑走了,手脚被绑着,眼睛用布蒙着,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再看见的时候,她们已经在一个废弃的工厂了。
      彪形大汉光着膀子,桌子上是吃剩的烤鸭,啤酒罐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桌上凳子上,瓜子壳到处是,一个那么脏的废旧工厂,他们手上拿着鞭子,有几个拿着小刀,凶神恶煞的样子让她觉得很害怕。她记得妈妈问他们想要什么,他们说要周译的命,妈妈回不可能,然后他们狠狠地踹了妈妈一脚,瘦弱的女人就这么被踹倒在她面前,接着她就被拽着头发拎到了蒋惜文面前,他们拿刀在她的脸上刮弄着,问如果他们一刀一刀在她脸上划到她死周译会不会来呢?刀子冰冷地贴着脸,她怕疼,很怕,也怕死,很怕。妈妈说让他们放开她,她只是一个小孩子,让他们冲自己来,但她也不过是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啊。
      里面最高大看着最凶狠的那个,满脸横肉,周文也被他接过去狠狠地摔在地上,好像这根本不是个人,只是个东西,然后又踹了蒋惜文一脚。那天等了很久周译都没有来,期间那几个人用了很多手段折磨她们,后半夜周文也被他们吊在了吊顶的电扇上,威胁蒋惜文,让她打电话给周译,拿他的命换她们的命,否则就割断绳子让他的女儿就这样摔死。她看着被挂在那儿的女儿不停地流眼泪,不停地求绑匪,跟他们说孩子是无辜的,不管什么事儿孩子都是无辜的,有什么仇什么恨她都愿意偿还,但请求他们不要伤害她的孩子。绑匪冲她大喊,人命愿意还吗?人死了能复生吗?什么都愿意偿还那她愿意尝一尝失去亲人的痛苦吗?
      喊着如果今天周译不来就让他也尝尝亲人死去的痛苦,其中一个绑匪拽着绑周文也的绳子,作势想要放手,情绪激动下蒋惜文哮喘发作,她看着妈妈大口喘着气,脸涨得通红,可那群绑匪无动于衷,不管她怎么哀求“救救我的妈妈,救救我的妈妈”,他们都无动于衷,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曾经那样一个优雅的女人,倒在她面前,衣服上沾满了污渍,粉尘蒙在脸上,头发凌乱地粘在脖子上,痛苦地挣扎着,然后慢慢地死去。那一刻,年纪轻轻的她知道了什么叫做亡命之徒,所谓的亡命之徒就是不在乎任何人的性命,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面对任何一条人命他们都无动于衷。
      那场事故最后是怎么结束的她不知道,因为母亲去世带来的冲击,周文也晕了过去,被救下之后发了一场高烧,做了一场怎么也醒不来的梦,那场梦里她怎么也跑不出一个四壁密不透风的黑房间,回头是妈妈痛苦地想要向她跑来却怎样也跑不过来。
      高烧褪去之后,这么多年很多个夜晚里周文也仍然反反复复地做着那个梦,被绑架的场景也总在她的梦里出现,从那以后她开始害怕天黑,每晚入睡总开着灯,害怕关了灯就再也看不到光亮,再也走不出来。
      既然决定了要好好开始自己的人生,那也是时候好好理一理她和叶席文的关系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姐姐,可能她跟叶席文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吧,就像两条平行线,他做着他的少爷,她做着她的小姐。
      妈妈去世后的第三年,她在自己的生日晚宴上第一次见到了叶席文的姐姐——叶惜文,很巧吧,她也叫惜文,更巧的是那天晚上她的身份是周译的女伴,很讽刺吧,自己和妈妈因为他被人绑架,妈妈也因此过世,可才三年他的身边就有了后来者,就有了替代自己母亲的人。
      她讨厌周译,很讨厌,她恨叶惜文,非常恨,在她眼里叶惜文就是第三者,在周文也看来所有的第三者都应该付出代价,或是被人背叛,或是众叛亲离,总之不会有好下场,她更愿意自己亲手送她一个坏下场。
      所以,她找人查了叶惜文,开始慢慢设计接近叶席文,知道叶席文的那年她十四岁,她向周译提出了转校,转到了叶席文的学校——昱文中学,但并没有主动认识他,初中两年里她就那样观察着他,看他是什么样的人,怎么样才好下手。昱文中学是一个集团体系的学校,初中部的只要成绩不是特别离谱都能够顺利升入高中部,自然,他们还是一个学校。直到高三她才开始靠近他,她想毁了他,不过如意算盘好像打错了,没有毁了他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现在想想,不管结果如何,她和周译和叶惜文之间的恩怨全都和叶席文没有关系,是她硬要把他牵扯进来。
      他是一个值得很好的另一半的人,不应该被当作报复的工具,他能让人觉得安心,是一个靠得住的人,跟他一起在Seven睡的时候都能睡得挺好。
      周文也躺在床上想着,不禁笑了下,自己真可笑。或许她应该和叶席文道歉,但他似乎都不知道自己接近他的目的也就没必要跟他说,而且道歉也不是她周文也的风格,彻底分开之前再享受一次倒是她周文也会做的事儿。
      她把手机的亮度调到最小,轻轻地打着字,给叶席文发消息:明天有事情吗?
      叶席文:有课。
      周文也:这么晚还不睡?
      叶席文:用你管?
      得,还挺牛,但这姿态还挺帅,最后一次了就让他牛一回,不跟他吵。
      周文也:有课还不睡,不怕上课睡着?
      叶席文:有事情就说,没事情我睡觉了。
      周文也:明天下午呢?有课吗?
      叶席文:你脑子不正常?明天课满,有事明晚找我。
      周文也:好的~那明天傍晚我在您的学校门口等您哦~晚安~
      这回复看得叶席文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她才能这样发消息,靠,最后叶席文没有回她消息,周文也知道他已经收到了。
      第二天早上她约了梁静去看昨天说过的loft,靠江边的loft地段真的很好,楼层合适,飘窗看下去就能看到停靠在江边的轮船,和横跨江面的大桥,视野开阔,电器是配套的,离学校也不是特别远,总结就是价格应该不便宜。
      梁静说可以谈,应该会便宜不少,周文也不喜欢欠人情,现在的租金还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押一付三的价钱对方给抹了零头,她接受了,没有过多的讲价,她需要的是一个自己的住处,没必要太在意价钱。
      付了钱签了合同,去了一下学校,设计专业课不算多,就是每周都会有需要完成的画稿和练笔,领了这个星期的画材和要画的内容,顺道下单了一些需要用的生活用品叫了闪送一起送到公寓。自己在路边的便利店点了关东煮,泡了一罐泡面,等泡面泡好的间隙,下巴被杯面托着,看着路上的梧桐树叶被风一点儿一点儿吹起来,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映在地面上,水汽被阳光照着,一点儿一点儿蒸腾上升,是一个不错的开始新生活的日子。泡面入口都让她觉得从来没那么好吃过,往嘴里塞了一个丸子,也很满足啊。
      吃完步行去了苏晚晚宿舍,路上有人骑着自行车,遇到行人打着铃铛,叮铃叮铃的声音清脆得很,有人在和对方聊天儿,手背拍着手心说你帮帮忙好伐啦,还有大爷在路边下象棋嘴里念了一句将军,还有好多从前没有关注过的事儿。
      拿了行李放回公寓和晚晚打过招呼就该去和叶席文做最后的告别了,有点不舍但很轻松。
      靠,看见叶席文从校门出来的时候,他后面跟着那个讨人厌的向妤婕,初中到高中到大学,叶席文走到哪儿她都和跟屁虫一样,跟在后面席文哥哥席文哥哥的叫,周文也真是对她一点儿也喜欢不起来,怎么能那么矫情。
      又来,“席文哥哥~”周文也眼睁睁看着向妤婕攀着叶席文的胳膊,看她撒着娇,叶席文也没有躲开,她看见周文也了,冲她眨了下眼又扭头冲叶席文撒娇,像宣誓主权。
      周文也实在没眼看她矫揉造作,一秒都不想多看,低下头平复觉得恶心的心情的间隙再抬头就看见马路对面的那俩人,女的抱着男的正准备亲上去,过路的人流隔开了她的视野,她看不到向妤婕到底亲没亲到他,但她觉得叶席文接受了她的吻,白瞎了一张好脸。
      周文也准备走的时候叶席文跟突然长了眼睛一样看到她了,过了马路拉住了她,把向妤婕晾在那儿没有要理她的意思。
      “干嘛去?”他拉着周文也没放手。
      “叶先生,麻烦您放开我的手哦~”扭过头冲叶席文假笑一下,“您女朋友在那边看着呢~”
      他放手了,心里觉得她真的有毛病:“你把我叫过来就为了阴阳怪气一下?毛病。”
      “突然有事就先走了,叶先生再见。”转身走人。
      叶席文拽住她,往墙边拉,今天下午非得让她说清楚,不然不能让她走。“你搞什么?”
      “我说我有事,先走了,放手。”一个拉着一个甩开。
      周文也背靠着墙,叶席文挡着她,后面有辆车一直在鸣笛,许是他们挡着路了,他把她圈进怀里,给车让路,向妤婕就在这个时候从对面跑过来,周文也看着她秀骚操作,好家伙,慢慢跑过来,然后被窨井盖绊倒,“啊”的一声叫出声,那么大个窨井盖就跟没长眼睛似的,专挑她碰瓷儿,又听她忍着哭声叫席文哥哥,眼泪汪汪的真他妈配得上楚楚可怜那个词儿。
      撒娇讲配对这个道理她很早就懂,跟对的人撒娇那叫撒娇,跟不对的人撒娇那就是搔首弄姿了。
      “叶先生,您的女朋友摔倒了,您不关心吗?”言下之意,赶紧滚吧,有些小作精需要你的可怜,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堵着,老娘现在要走了,赶紧的。
      叶席文扭头看了向妤婕一眼,冷冷说了句:“自己起来。”
      向妤婕佯装起不来,含在眼睛里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带着哭腔说:“太......太疼了,起不来。”
      她一直不起来,旁边开始围了些人,都是周围学校的学生,有人在旁边议论,有人想去扶她起来。“你赶紧去看看她吧,你要想出名,别拉着我,这样的方式出名低级爆了。”周文也说。
      纵使叶席文再怎么不情愿,他也只能先去处理向妤婕的事儿。看他走过去抱向妤婕的间隙,周文也走了,还想跟他有个还不错的结局,谁能想到那么糟,糟透了。她给叶席文发了一条消息,写:我警告你,你找女朋友如果找向妤婕这样的,你就不得好死。
      又往她那群狐朋狗友的群里甩了一句:今晚夜色喝酒,庆祝我的新生活开始。
      奚桀会得最快:得嘞,也姐一句话,得到。
      姜渐戈问:什么叫新生活??
      她没回,后面谁问什么都没回,重新扔了句九点半就关上了手机。
      回到公寓的时候闪送早就把东西都放在门口了,太久没住的地方没什么人气,冷冷清清的,但好在这几年家里那么大也住过来了,现在自己的那么一方小天地一定会过的更好。
      把东西拿进屋,她开始化妆,新生活开始得有个好妆容。
      到酒吧的时候他们早在了,奚桀冲她打招呼:“也姐!这儿!”她拎着手包,眼线画得老翘,果酱色的口红沿着唇形贴合得很好,眼影在眼尾点了些亮片在灯光下闪着,羽绒服里穿了件黑色吊带裙,走到卡座之后把外套一脱,往沙发上一扔,姜渐戈躲开了,给她递了杯酒,周文也说:“迟到了,自罚一杯。”说着一口闷了那杯酒。
      “不过啊,今天我可没钱付酒钱了,得交给你,还有你们了啊。”指了指姜渐戈和奚桀。
      “什么情况啊?”奚桀又给她杯子里添了酒,“怎么,成落魄小姐了?”
      她笑了笑:“对啊,今天叫你们来就是让你们来祝贺我,成功成为落魄小姐,从今天开始,我,周文也,能自己闯出片新天地。”
      姜渐戈说:“够有勇气的啊,我看你是跟你爸闹翻了吧。”
      “屁!是我,跟他划清界限了。”说完又闷了一杯酒。
      “还有啊,从今天以后我跟叶席文也没半毛钱关系,你们以后不许拉扯我跟他,不然绝交。”周文也拿了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喝完就坐下,不忘招呼那群朋友继续喝,“敬我之后的精彩人生!”
      姜渐戈拿胳膊戳了戳她,她忙着给人家倒酒:“你没开玩笑?”
      “我像开玩笑?你们不够喝就自己倒啊,不够再叫,让小哥付钱。”
      “这顿酒钱都我给,你不跟我说实话?”
      “姐妹儿我说的是实话呀,真事儿,没骗你们。”
      “那你跟你爸划清界限就划清界限,跟叶席文有什么关系,没必要跟他断吧,再说了,跟他断你真舍得?”
      姜渐戈右耳上的银耳坠晃得她眨了下眼,恍惚了一下:“你还别说,还真有那么点舍不得,但不跟他断,我觉得我没法开始。”
      “开始什么?”
      “我美好又精彩的新生活呀~”周文也冲她没心没肺地笑了笑。
      桑桀拿着手机过来找她合照,从小到大,桑桀甭管什么事都能那么开心,像天生缺根筋,姜渐戈敏感点儿,能懂她其实心里是苦的,笑是假的。
      “你别把我拍进去,拍进去了也别发,万一被她哥看见了我就死定了,听到没?”周文也转过去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你跟我哥?”
      “嗯,在一起了。”
      “靠,不是吧,小哥你藏得那么死?一点儿风声都不漏?”桑桀最会起哄。
      “那我之后是不是得叫你嫂子?”周文也后知后觉,“你他妈这闷声干大事儿的性子能不能改改?闺蜜变小姑你得让我循序渐进啊。”
      “不过,还是恭喜啊,嫂子~”杯子碰杯子的声音在这一刻有一点点好听,“如果我哥欺负你,你就跟我说,看我不揍死他。”
      姜渐戈也算是苦尽甘来,终于有人能好好疼她了,真羡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野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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