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抽签系统以后》吹彻高台

90、第53章下

　　依照二人身份之差，李云舒行了一个拜礼，“拜见恒王殿下。”

　　韩思齐垂眸盯着李云舒的发头顶发髻，心有不甘，但又不敢在韩修尧面前造次，因而只有绷着脸皮道：“免礼。”

　　这位李四小姐明明都是要走的人了，却在这关头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不仅没走成，还整日往他二哥面前凑。

　　想他二哥是何等冰清玉洁之人，怎么能经得起这般扰乱。

　　越是深思，韩思齐越发觉得自己身上守护韩修尧的责任重大。

　　“拜谢恒王殿下。”

　　李云舒缩着脖子恭敬应声。

　　她又不傻，韩思齐身上的凶煞之气隔着很远就能瞧见。只是她不知是哪里得罪了这位祖宗，总不至于还是因为她是李相之女而记仇吧。

　　韩修尧轻咳一声，解围道：“思齐，你今日怎这个时辰来了？”

　　闻言，变脸高手韩思齐立时放松了神色，转身回道：“二哥，我今日早朝告了假。”

　　话音落下，他人就一步挤进了李云舒与韩修尧中间，脸带笑颜，仿佛半分也体会不到他此举的刻意与尴尬。

　　于是，韩修尧略带歉意地望了一眼李云舒，后者摇摇头，笑了笑，主动向后退让。

　　什么？！

　　目睹此景的韩思齐默默咬牙，几乎快将手中的扇柄握断。当着他的面眉目传情，这二人何时有了这般默契？

　　“二哥，我按照计划，利用西南一事令赵氏与崔氏相互牵制，现崔氏已派人秘密接触李相，不出意外，应当能将李氏拖下水。”

　　一谈及公事，韩思齐就甚为满意地见到自己抢回了韩修尧的注意力。

　　他挑眉轻笑一声，继续道：“因为有母后作保运筹，所以我那外祖和舅父并未对我起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这边就能查清西南一案所有牵涉关节。”

　　削弱赵氏力量，无异于自断后路。因而不论是出于血缘或是朝局考量，赵氏家主怎么也想不到背后捅刀的会是自己的亲女儿和亲外孙。

　　“嗯，先回书房吧。”韩修尧神色极为认真地望着他，继续道，“此事你须得当心。我会利用这段时间尽快确定李氏私军的藏身之所。”

　　韩思齐与韩修尧并肩出了湖心亭，李云舒则是安静地跟在韩修尧身后。

　　“那二哥，确定之后你准备怎么办？”韩思齐眼底暗藏忧色，他压低了嗓音又问道，“可是要动用二卫四军？”

　　所谓二卫四军指的便是羽林卫、虎贲卫，还有南军、北军、左卫军和右卫军。二卫四军由当朝天子直接掌握，凭唯一信物调遣。

　　“二卫四军不能大动。”韩修尧目视前方，步履从容，“钟将军戍边已久，待他平定西南卫军，拔除军中奸佞后，也是时候回锦都受封了。”

　　“这办法不错。”折扇一开，韩思齐轻笑着调侃道，“怪只怪这一辈的世家子弟太差了，没一个能打的，倒是给我们留了个干净地方。”

　　相较于文官体系，武官的晋升规则比较简单，基本是靠军功积累，而太平时期，则多是要靠戍边积累资历。

　　虽然没一个能打的是句玩笑话，但边境清苦，无世家子弟肯久留也是真的。这直接导致世家在武官职位上的掌控力极为薄弱。

　　他一想到那些平日里自诩清贵，不可一世的世家家主们发现自己被算计后，露出难以置信、气急败坏的模样时，他就觉得浑身舒爽。

　　未久，他忽然记起一件事来，“秋闱在即，不过父皇已经撤去了你考官的身份。”

　　“无妨，意料之中。李相既怀疑上了我，不妨示敌以弱。”

　　开口时，韩修尧嗓音清冷，他看向了庭院中，一丝亮光自眼底划过。

　　天光晴朗，留下一地枝影斑驳，书房门前的几株乔木已是清减了一大圈，未及扫去的落叶堆在了道路两侧。

　　草木萧条，预示着冬日即将来临。

　　为了达成夙愿，这一路已经付出了太多的鲜血，但好在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一向清冷如他，在此刻也有了心血炽热的欣然。

　　来日，待他领兵……

　　思绪戛然而止，宛若一盆凉水浇下，韩修尧忍住回头的冲动，默然立在原地。

　　来日……他记得她的生辰就在初春，他们可还有机会共赏春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