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抽签系统以后》吹彻高台

17、第13章上

　　这……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当韩修尧问出这句话后，冯姑姑依旧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目眩神晕。

　　如今她的性命竟是完全交到了李云舒手上。

　　而片刻之前，她还在计划着如何弄死李云舒以完成老夫人的命令。

　　冯姑姑低着头，额上冷汗不停沁出，她膝行着来到李云舒面前，目露恳求之色，“小姐，奴婢……”

　　“安静。未曾问你。”

　　话音未落，韩修尧骤然打断。

　　夜色中寒芒复现。

　　匕首冰凉的锋刃抵在脖颈上，冯姑姑吓得又是一哆嗦，一丝血痕立现。她急忙应声，僵着身子不敢动。“是！”

　　而另一边，得了韩修尧的撑腰，李云舒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开始桩桩件件细数冯姑姑的罪状，言语态度之恶劣充分变现了她内心的不满与厌恶。

　　“她欺负我和星乐！让我带着脚伤登山，后来又给我下药想将我送人……”

　　冯姑姑听得眼前发黑，绝望将她深深淹没，完了完了，她这条老命就要送在此处了。

　　未想，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前，李云舒话音一转，忽然问道：“按照大岚律法，当处以何刑？”

　　“依你所言，按照大岚律法，当处以徒刑，其余帮凶罪减一等。”

　　韩修尧迅速给出了答案，纵使他在朝中并未担任任何官职，但对于大岚律法他比朝中任何一位高品官员都要熟悉。

　　徒刑？不就是牢房里走一遭？

　　峰回路转，冯姑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窄小的眼睛里迸发出无限的光亮。她不用死了？

　　这一刻，她心中的那点困惑甚至短暂地压过了恐惧。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一个是明明能够轻易掌握他人生死，另一个是恨她恨得牙痒痒，可偏偏是这样两个人却在她面前一本正经地论断她的罪状。

　　更可笑的是竟然搬出了大岚律法。

　　不，不对。他们二人一定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这些年她在李家领教的一点也不少。

　　可即便如此，她心中原本已如灰烬一般的希望再次窜出了一点火光。

　　“你，不杀我？”

　　眼前这一切比今夜忽逢黑衣人更加像是一场梦，不同的是后者是噩梦，而现在是不愿醒的美梦。

　　“自然。有法必依，杀人才偿命。”李云舒笑得单纯无害，面上平静得过分，却反而透出一丝灼热的危险，她反问道，“是吧，冯姑姑？”

　　作为曾经的受害者，过往鲜血淋漓的经历教会她，不要试图相信他人道德。

　　于她而言，那些毫无道德底线的人是可怕，但那些自以为站在道德制高点就肆意要求甚至是伤害旁人的人也不过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因而她更愿意将一切交给律法去解决，纵然她心里有再多的意难平。

　　“是是是，小姐英明。”冯姑姑唯唯诺诺地应了声，心中却对此嗤笑不已。

　　果然是被娇养出来的大家闺秀，虽然遭逢变故性子变了许多，但骨子里还是愚蠢可笑的无知善良。也不想想，她身后站着的可是相国府李家，试问锦都有哪个牢房敢收她？

　　不过她现在肯定是不会将这些话说出去挑衅二人，等她逃离这里，可不会再有这样一个好机会留给李云舒了。

　　“如此，若是李姑娘相信在下，在下可帮忙代为处理此事。”

　　韩修尧收回匕首，清冷无波的眼神不曾在冯姑姑身上多停留一刻。

　　方才询问，不过是为试探李云舒对此事的想法。毕竟是他人之事，且他对此事前因后果知之甚少，不好随意插手。

　　他自是不信这名老妇的罪行仅仅如此，不过无妨，到了他手上，有的是时间可以继续审问，让其认罪伏法。

　　“小姐……老奴可自行前往府衙。”

　　一听到黑衣杀神要处理自己，冯姑姑吓得面色惨白如此，她手脚并用地凑到了李云舒面前，试图抓紧这根救命稻草。

　　她“相信”李云舒但并不代表她相信这位黑衣杀神啊。

　　万一此人阳奉阴违，为了讨好李云舒面上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却将她一刀了结怎么办，这种事在李府也并不少见。

　　如她期望的，李云舒抬手扯住了韩修尧的手臂，出声阻拦，却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李云舒悄悄捏了捏韩修尧的手臂。

　　“陈公子，稍等。”

　　“好。”

　　听到黑衣杀神如此轻易地表示了同意，冯姑姑低头躲在李云舒身旁，绷着一张老脸暗中窃喜。她可是久经风浪，不能笑。

　　“只是在姑姑去府衙前，我还有一事需请你帮忙。”

　　啊？

　　冯姑姑不解地望向了李云舒，谁知一眼便落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里。

　　“冯姑姑，不知你可还记得远陵巷二十八号主卧西墙里边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