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抽签系统以后》吹彻高台

108、第62章下

　　黄昏时分，远山如黛，天际的云彩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明艳透红。

　　学堂外的门廊内，李云舒坐在轮车上，嘴里小声地哼唱着一曲悠扬小调，双腿无意识地随着曲调左右摆动。

　　近日的天气可真好。

　　这般念想着，她伸出一只手，接住了那倾斜而下的落日余晖，然后舒服得闭上了双眼。

　　“李姑娘……”不远处，刚刚送走最后一位孩子的王钧折返归来，眼中流露出不舍迟疑，“今晨听你说，李姑娘你与兄长计划不日就要离开此地。”

　　“是，所以小女今日来本就是想和王大哥告别的，承蒙这段时间的照顾，小女不胜感激。”

　　李云舒一边说着，一边向王钧行礼道谢。

　　王钧慌忙回礼，心却瞬间空了，“李姑娘不必客气，是我需要感谢姑娘。若不是李姑娘慷慨主动提供物资，此时也不会有这么多孩子愿意来上学。还有乡亲们也都很感谢姑娘……”

　　再也找不到可以感谢的人以后，他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李姑娘……你可还会回来？”

　　这话显然是有些直接了。李云舒蓦然睁大了双眼，略带惊异地看着王钧。看着他腼腆却坚定的模样，她忽然懂得了什么。

　　于是她习惯性地选择了逃避。

　　她笑了笑，故作轻松道：“应当是，不会再来了。说出来怕被王大哥笑话，小女的梦想是游历天下，过上无拘无束的生活。尽管小女很是喜欢这里的生活，却无法再停留了。”

　　是这样嘛。

　　王钧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但还是郑重行了一礼，“如此，我衷心祝愿李姑娘能够得偿所愿，日后珍重。”

　　“多谢王大哥。”李云舒点头回礼，她回忆起近来相处时的点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道，“我观王大哥也志不在教书吧。”

　　王钧张了张口，双眸中浮现出些许暗淡。天下的读书人能有几人是不想官服加身，报国救民的呢？他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他想与不想并没有什么分别。不，应该说还是有些分别的。

　　只要他甘于平庸，不去痴心妄想，他还可以在这个小乡村里保全自身，安稳宁静地活下去。而不是在争斗中被倾轧得尸骨无存。

　　“李姑娘，我只是一介布衣，连寒门小族都不是。”

　　一句平淡的问答，没有愤懑，也没有不甘，有的只是经历时光磨洗后极为清醒的自知。

　　“那且请王大哥再等一等吧。”

　　语调轻扬，李云舒正视着王钧的双眼，眼底闪烁着仿佛永远都不会熄灭的光。

　　“这个世界不会永远一成不变，尚有许多人为打破陈规陋矩而不懈努力，未来总会有好的时候。”

　　虽然她无法立刻完成王钧的愿望，但她相信，有朝一日韩修尧与林黎一定会改变这个局面。

　　“多谢李姑娘鼓励，希望一切都如姑娘所言。”王钧和善地笑了笑，接着他又抬头看看天际，低头说道，“天色不早，不知李姑娘是否介意由我来送你一程？”

　　李云舒摇摇头，“那就劳烦王大哥了。”

　　霞光暮色里，两人在乡间小道上渐行渐远。

　　待到二人离去片刻后，学堂外的一处隐蔽角落里出现一道灰衣身影。

　　韩修尧双唇紧闭，学着李云舒的模样，伸出手接住了那捧金色的温暖。

　　不是他有意偷听，只是恰好错过了出现的时机。

　　她说，想要无拘无束的生活……不是假话。

　　回想着李云舒说这句话时的神情，韩修尧心头一点一点的焦躁起来。

　　她从前便提过要离开，只是彼时的他认为这是为了避祸，但原来一直是他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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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舒回去后并没有见到韩修尧，她坐在院子里等了好一会，韩修尧才从外间回来。

　　“殿下……”

　　她扬起笑颜，却发现韩修尧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心里像是压了事。她知道韩修尧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因此猜想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大事。

　　“殿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一声询问令得韩修尧入梦初醒，他小心翼翼地藏好了所有情绪，然后深深地望向了李云舒，“锦都传来消息，李相想见你，你可否愿意？”

　　哎，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李云舒松了一口气，“当然愿意，请殿下不必如此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