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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下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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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了一声之后重新安静下来,可是没过多长时间又是一阵“咕咕”声,缥碧没有意料到她也会有饿肚子的一天。
本想忍忍就过去了,但是肚子间续的闹腾声让她无法忽视,她摸摸肚子安慰道:“别响了啊,我这就去找东西填饱你。”
虽是这么说,但她从没上过江岸,更别说这深山老林,有什么吃的更别提了。但打着不被人发现的原则,只好去洞外周围看看有什么能吃的。
拨弄开遮挡洞口的杂草,光亮立即填满黑暗的山洞,微微眯了眼睛,走出后重新把杂草摆弄回原位掩盖山洞,觉得归置好了才离开。
除了草就是高低不一的树木,路上更有几分被蛇咬的担忧,于是一路上走走停停,力气所剩无几,再加上肚子空瘪,脑袋有几分眩晕感。她咬咬牙,随手从树枝上摘了一片闻起来还不错的叶子放在嘴里慢慢嚼。
汁液稍微缓解了口渴,脑子不清楚的情况下以为这样也能解决她的饥饿感,因此边摘边嚼,直到越嚼越不是味道后才放弃这个蠢方法。
幸而在晕倒之前找到一颗结满黄色果子的大树,缥碧看着果子的颜色,顿觉这真是糟糕的一天。
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那些个果子全身上下发出“可以吃”的信号,勾引她一步一步走上前去采摘。
还好这棵树长得不高,双腿蹦了几下也能摘到一两个果子,咬了一口尝了尝,终于露出了今日的第一个笑容,眉眼弯弯地说了一句好甜。
半晌后她周围瞧了一圈,只有这一棵“独苗”,顿觉心里有些苦涩。
无奈之下,缥碧爬到树上摘多几个果子储备粮食。完成填饱肚子这项任务后带着剩下的果子心满意足地回到山洞继续她的修炼。
可万万没想到在一个时辰后,正在安心打坐的她腹部突生一股不适感,随后便是剧烈的腹痛,缥碧不得不弓起身子缓解疼痛,胃部开始泛酸,恶心呕吐感随之而来急忙走出洞外不远处去解决,最后回到洞里已经虚脱无力,整个人躺在地上蜷缩着,眼角还留着几滴因为呕吐的难受流出的生理泪水。
躺着觉得舒服了一会,又感到嘴里似乎还有一些残存的苦味,朝地上呸呸呸了几下。缥碧认为她现在这副模样肯定跟她曾经见过的老乞丐一样浑身邋里邋遢。
难道其他前辈都是这么过来的,她自我安慰道,那可真是太难过了。想着未来还有那么长的日子,抹了抹眼泪,翻了个身看着角落里散落的果子,叹了一口气。
《间色谱》的规定依旧没变,食用过量不属于自己的颜色反噬己身,几场呕吐的惩罚应该算是轻的,心下默默谨记万万不可有下次。总归是历练一场,没什么不能克服的。
她迷迷糊糊念叨了一会便不自知地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了个酣畅淋漓,醒来后身体一下轻松了起来,似乎是把前几天的身体劳累和心里重负都冲刷个干净。就像是经历了蚕蛹破蝶最后一刻的痛苦与挣扎,迎来化蝶的新生。灵魂与□□此时获得完美的衔接与契合,正式脱胎换骨。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缥碧忍着饥饿走遍这座深山,把看着能吃的果子都尝了一遍,期间也重复经历了昨日的呕吐。日暮降临,看到满山都被余晖照得一片金红,终于下了一个决定:为了填饱肚子还是得下山去找食物。
回忆往常人类都是白日出去捕捞,天黑而返,深夜更是寂静十分。缥碧认为深夜潜伏进村庄应该不易被人发现的良好时机,便来到山脚一处偏僻的废弃土墙下蹲着等待夜深人静时分。
抬眼望去不远处零星散落的灯火,听到远处传来的犬吠声,手指不时地梳理那头久未打理变得懒散凌乱的发丝,长时间的蹲着让双腿有些发麻,隔段时间她便伸直腿缓解一下。
周围安静的氛围让她的思绪放空,不一会的时间便打了个哈欠,为防止犯困她用双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好在这个方式不错,顿时精神几分。随后为了打发无聊时间,缥碧随意捡了个小树枝在地上涂涂画画。
终于等到那些灯火一盏盏熄灭,处处人家越来越安静,缥碧站起来伸个懒腰,偷偷摸摸地猫着个身子向离她较近的房屋靠近。
来到那户人家的院子外,心里还是难免有些紧张,但看着周围黑灯瞎火的,原是踌躇不定的模样又下定决心抿着嘴推开篱笆墙的小门。
这时右边的小屋发出几声声响,惊得她赶忙躲到左边房屋的墙外,等那边没再传来什么声音后,悄悄探出头看是不是有人。
正在她意图看出什么情况来,右边的肩膀似乎被一只手碰了下,顿时被吓得一颤,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片刻后在感受到别人的靠近后立马反应过来,她抬脚便想往外跑,结果手腕被那人用猛力攥住,瞬间被人拉回去。缥碧这下彻底是被吓到了,为了逃跑不得已拼命挣扎。
就在两人较劲期间,下一秒那人突然松开了手,缥碧在那人出乎意料的行为下猛然退后了几步摔在了地上,轻呼一声。手掌微微刺痛,借着云层透过的月光看到手心有些破皮,严重的地方甚至冒血了,伤口在白嫩的双手看着难免有些心疼。她动动腿脚,发现脚也扭了。这下彻底跑不了了。
她暗骂这副娇气没用的身体,轻轻一推都能弄出个伤口,真是出师不利。缥碧低垂着眼不敢抬头看,月光倒映那人的身影慢慢笼罩着她,直到那双脚停留在她眼前。
她暗道:完了。
“对不起。”她记得人类犯错道歉的方式,情急之下学以致用。
一时间没有任何动静,气氛开始微妙了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人类不是这么认错的吗,还是这么长时间是在思考用蒸炸煮焖等十八般酷刑把她用一遍吗?不对,她现在不是异类,应该不会把对鱼类的酷刑施加在她身上。但现在她又有些不确定了,人类对小偷会怎么做呢?早知道她就应该对人类多下几分心思,多观察他们的生活,现在也就不用如此提心吊胆。
稍微动了动,她只是觉得再不做点什么似乎还要僵持一段时间,好在那人看她有所动作后也反应过来。
不应该如此啊,她才是小偷,怎么那人变得这么被动。难道面前这人也是小贼,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刚才动静太大,主人家不可能没有听到。缥碧疑惑地抬头看向他,可惜光亮不足没能看清表情,只判断出此人是个男子。
借着微亮的月光对其上下打量了一番,男子身高近七尺,身材挺直但有些偏瘦,身穿一件淡蓝色衣衫,腰间绑着一根月白色云纹腰带,看样子应该是个年轻的俊公子。夜风吹着衣衫随之飘动,心思莫名有些浮动。
那男子慢慢在她面前蹲下,衣衫随之落在地上沾染些许尘泥,缥碧也跟着他的动作缓缓低下头直到与他平视。第一个念头便是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而他眼中似乎有过一丝惊讶,但即刻消失不见。
缥碧以为他发现什么异样,立即低下头不再与他对视,怀着不安的心情想着既然被抓到那就任他处置罢了。
出乎她的意料,那人轻握住她的左手手腕扶她起来,待她站稳后拉着她往那屋里走去。还没走两步,男子停下来看了一眼她的脚,说了一声:“留在此地。”而后便进屋去了。
少顷他拿来一张小木凳放在缥碧身后,随后示意她坐下来,之后他又进屋去寻什么东西去了。
缥碧被他的行为搞懵了,难道现在这个世道对待犯错的人类都是这么友好和善的吗,还是因为她认错态度好所以从宽处置。她捧着手心抬头疑惑地看望向万籁俱寂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