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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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五年的研究报告，一篇没少。
陆岑熙滑动鼠标的手顿了顿。
他虽然没有亲临现场，但是在最初介绍这个非法研究院的报告上就看到了一些血肉模糊的照片，再加上姐姐那边的传真，足以让他确定那就是一个炼狱般的地方。
那小家伙竟已在那个炼狱一般的地方待了五年之久了吗？
陆岑熙心下有些不太舒服。
他承认自己把小龙抱回去是一时冲动了，被人类的恶意折磨了五年，即使是曾为人类的实验体，想必也对人类充满了憎恨厌恶，如果不是陆时着实良善，从没起过什么不好的心思，他纵使有再多的高科技武器，也防不住神出鬼没的异能。
但也正是这样……才更令人心疼。
他何德何能，值得这样乖巧的孩子托付信任呢？
陆岑熙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许多。他定了定心神，接着往下看去。
说是研究报告，这些实际上更像是那个非法实验室的AI自动记录的实验过程。
“……新的实验体已送到，一共十一人，七名男孩，四名女孩。情绪不稳定，安置三天后再进行试验。”
“抽选五人进行注射龙血稀释液及辅助助剂。出现严重排异反应，两小时后，两人因基因崩溃死亡，剩余三人转化为毫无理智的人形似龙种，均觉醒异能，但作用鸡肋。”
“实验失败，销毁实验体。初步断定失败原因为龙血浓度过高，辅助助剂存在一定缺陷。进行重新测序分析，添加新的辅助助剂备选。”
“对剩余六人重新进行注射。排异反应减轻，基因融合度提高。一小时后，存活五人，一人死亡。存活的五人中四人为男性，一人为女性，保存有一定人类理智及情感，可以沟通，外观上表现出似龙种的生理特征，例如龙尾与龙角。暂未发现转化后存在龙翼的实验体，推测龙翼为极高基因融合度的表现。”
“实验成功，保留五名实验体进行观察。编号为一至五。”
“……凌晨，实验体四号与五号出现原因不明的基因崩溃症状。其全身溃烂，出现脱鳞症状，情况危急，预计死亡。”
“……四号的基因序列重新稳定。依旧原因不明，但在其基因序列中发现特殊的基因突变片段，目前无法判断是正向变异还是反向变异，建议进行单独观察。五号死亡。”
“……安排四名实验体进行异能检测。一号实验体异能为风，二号实验体异能为水，三号实验体异能为水，四号实验体未检测出异能。”
陆岑熙看到这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接着往下看，果然，四号实验体，也就是陆时，作为唯一没有被激发出异能的实验体，被当成了其他三名实验体的对照组，五年来进行了大大小小的各种实验，包括但不限于拔除部分鳞片观察恢复状况、对内部脏器切片取样研究、注射各种药剂观察抗药性等等。
这期间，也许是因为二号与三号的异能重复，这些研究员在商量过后，杀死了三号并进行了解剖，这就是陆岑熙当时看到的那一箱子脏器骨骼的来源。
由于陆时一直无法开发出异能，其他的数据也比不上另外三个实验体，直到大约四个月前，这些研究员终于认定陆时的基因突变属于不好的变异，这种变异是其没有异能的原因，又由于引进了新的实验体，四号便被抛弃。
非法实验室的研究员们决意进行废物利用，便安排陆时与其他经过了各种改造折磨的似龙种实验体进行比斗。由于没有良好的恢复环境，陆时的伤势一直在累积，全靠着似龙种的强悍恢复力在支撑。直到军部捣毁这个非法实验室的前夕，陆时终于因为伤重不治死亡，被丢弃在尸体堆里等待统一的销毁处理，最后的死亡报告说的就是这件事。
但很显然，陆时并没有真正死亡，他或许只是假死，或许是伤势过重陷入休克，在从死神手里挣扎着捡回一条命来之后，借着军部引起的混乱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逃出生天，最后筋疲力竭地倒在小巷子里，被陆岑熙捡到，带回了家。
陆岑熙花了点时间看完整篇报告，有些心绪复杂地摘下了眼镜，凝视着在略显昏暗的环境下有些刺目的电脑屏幕。
他知道陆时在非法实验室待的这五年里一定受到了很多折磨，但是再怎么想象，也还是没有一切都赤-裸裸血淋淋地摊开在他面前的冲击来得大。
正在这时，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陆岑熙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略带诧异地接起了电话：“姐？”
电话那边沉默良久。
“姐？”陆岑熙站起来，面色有些凝重，“怎么了吗？”
电话那边的人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疲惫沙哑：“熙熙，你真的要留下那只似龙种吗？”
“这件事情，昨天不是已经说好了吗？”陆岑熙皱眉，“又发生了什么新情况吗？”
陆心雁捂着左臂，鲜血正从她的绷带下慢慢渗透出来。她给了副官一个不用管的眼神，这才在电话里接着说：“是有新情况，但是对你来说应该算是个好消息。”
陆岑熙安静地听着。
“关于你提交的那个申请，今早上军部那边开了一整个早上的视频会议，吵起来没完。”陆心雁哼了一声，似乎是对这个效率感到不屑，“我看见你共享过来的视频了，确实是个看起来还算可爱的孩子。但是当时，他是唯一一个还存活着的有理智的人类转化的似龙种，就算你是顶尖的研究员，想这么把他要走还是很难的。”
“当时？”陆岑熙敏锐地捕捉到她话语里的关键。
“是啊，当时。”陆心雁扯了扯嘴角，“反正人也跑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们捣毁那个非法实验室，军部有人走漏风声，结果本来能抓到的‘龙王之血’的重要高层人物带着研究员跑了。上面派我带队去追，结果我们遇到了袭击……”
“袭击？”陆岑熙一惊，“姐你……”
“我没事，胳膊上划了一道，小伤。”陆心雁满不在乎，把军帽帽檐往下拉了拉，“重要的是，袭击我们的，就是跟你视频里那个小家伙一样的半龙人。有理智，可以沟通，还会用异能，就是对我们很敌视的样子，有点奇怪。我们费了点功夫抓住了两个小家伙，准备送到李教授和许教授那边去，有这两个在，你那边那个大概率是可以留下了。”
陆岑熙沉默一下，终究还是说：“我不建议直接将他们带到实验室……最好能先在贴近人类生活的环境下亲近他们，再基于自愿让他们参与实验项目。我刚刚看了你们找出来的实验报告，他们之前应该受过很多虐待，你也说了他们对你们很敌视，过于强硬的话会让他们很反感。”
“那就不是我说了算了，我只负责把他们送过去。”陆心雁耸耸肩，“你的建议我会向上面反应的，至于接纳不接纳，那就是别的研究院的事情了。”
陆岑熙低低地叹了口气。
“别泄气，至少你救回来的那个小家伙还是在你的控制范围下，你可以适当对他好点。”陆心雁说，“不过我主要是想提醒你，不管怎样四号还是个似龙种实验体，保持警惕听见没有？我可就你一个亲弟弟。”
面对亲姐的耳提面命，即使是陆岑熙也露出了几分无奈：“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那你先等通知吧，应该这两天就会下来了。”陆心雁叹了口气，喃喃道，“要不是尹院长劝我，我才不会帮你说话。”
陆岑熙微微勾了勾唇角：“是，姐姐幸苦了，你要是回来的话，我做饭。”
“真可惜，我还有任务，暂时回不去。”陆心雁真心惋惜到，“便宜四号那小家伙了。”
陆岑熙笑了笑：“我给他起了名字，叫陆时，以后还是别叫他四号了。”
“姓陆吗？哦对，你们研究院的破规矩。”陆心雁嘀嘀咕咕，“不过看起来倒是可爱，比你那时候小大人似的装严肃可爱多了。他要是确实乖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多个弟弟。”
“军部应该会调查这些孩子的身份吧？”陆岑熙随口一问，“也没有几年，说不定还能找到他们的父母。”
“军部当然有在调查，你提交上去的血样和其他两个小家伙的血样都已经记录基因，在基因库里比对了。”陆心雁说，“虽然转化为似龙种之后基因有所更改，但是跟原基因相似度还是很高的，你说的情况倒也不是不可能。但即使是真找到了他们的父母，军部也只是会调查他们到底是怎么进的实验室而已，回去应该是不可能了。”
“这样的话，我在想。”陆岑熙沉吟道，“他从心理上到底还是人类孩子，跟别的似龙种还是不一样的。如果可能，我希望能接纳他为家庭成员。”
“……你总有很疯狂的想法。”陆心雁沉默了一下，“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不是介意他的身份，但说真的，在他的危险性没有得到正确评估之前，这个提议我不会同意的。我希望你也能对家里人的生命安全负责。”
“我知道，当然不是现在。”陆岑熙自然清楚。他低声说：“只是考虑一种可能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9
，还差 